在王若弗的步步紧逼之下,柔则泪流满面地挥动手中的尺板,一下一下扇在觉罗氏脸上“啪啪”做响。
直至五十下打完,觉罗氏脸毁了,牙掉了,嗓子也在刚才撕心裂肺的喊叫中喊哑了,再也说不出任何不中听的话。
王若弗的性格和宜修天差地别,火气上来的快,气消的更快。感受到腹中的胎动就被这没出生的孩子哄好了,浑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甚至看着柔则和觉罗氏母女俩抱头痛哭的凄惨模样,还好心情地命人将觉罗氏绑在椅子上继续听训:“不给你们点教训,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蹬鼻子上脸的东西。”
被打成猪头,牙齿掉光的觉罗氏“咿咿呀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她瞪着王若弗的眼中全是不加掩饰的狠毒恶意。
“方嬷嬷,你看,奴才不听话,打一顿不就都老实了。”王若弗转过头和身后的方嬷嬷说话,语气中不无得意。
方嬷嬷无奈地笑着摇头道:“老奴在宫中也见过不少高位娘娘们的手段,您这样的属实闻所未闻,倒也确实有奇效。”
“不急,咱们往后多得是相处的时间。”王若弗坐得四平八稳,发髻上垂下来的白玉铃兰样式流苏轻轻摇晃,“把我这段时间辛苦抄录的女德女戒呈上来。”
侍女捧着一叠厚重的书册上前,王若弗看也没看接过来就甩到柔则和觉罗氏母女俩身上上:“还是大姐姐更应该多学学,就各抄录一百遍,入府那日交由我查看。”
“贝勒府不比乌拉那拉家,既不会做出苛待妾室庶女这等不入流的小门小户做派,但也绝不容许尊卑正邪颠倒,家风不正!”
王若弗冷眼看着柔则那张即使哭肿了眼睛依然我见犹怜的脸,明摆着指桑骂槐:“像红杏出墙,勾三搭四,当众邀宠这等事绝不允许发生,听明白了吗?”
柔则:“我……”
“住口。”王若弗打断道,“什么你啊我啊的,不日你就要入府了当妾了,在贝勒爷和我面前该自称妾身。”
“还有,主子说话的时候不许插嘴,许你说话才能说话,问你什么答什么,免得传出去又被人笑话。”
柔则娇小纤细的身体似撑不住自己的重力,摇摇欲坠地向后倒去,在被侍女接住前先被王若弗泼了一碗热茶在脸上。
虽不烫,但羞辱意味极强。
王若弗双手插袖口放在肚子前,手肘撑在椅子两边的把手上,摆足了主母的架子:“你装什么样啊,一没打你二没罚跪,不过是训几句话,你装晕给谁看。”
“还没入府呢,谱儿先摆起来了,试问满京城哪个阿哥家里做妾的做成你贱人这样,谁家容得下你这样的妾室。”
被绑在椅子上一同听训的觉罗氏见女儿被王若弗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全无反抗之力,忍着剧痛想要骂回去,张嘴却是:“唔!额啊啊!”
“额娘……”
王若弗见她们又要上演母女情深,活像死了亲娘阴阳两隔的那一套,不由觉得晦气,蹙眉道:“我言尽于此,听不听就是你们的事了。”
“你们若不想安分的过,自有苦日子等着你们。”
撒完一通气,又被宜修的生母刘氏拉住关怀了好一会儿,王若弗这才坐上奢华张扬的轿辇打道回府。
轿中,染冬呼出一口气:“侧福晋,您刚才真是吓死我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又要对大小姐动手呢。”
“你真当我傻啊,贝勒爷如今对她正是兴头上,且容她蹦跶几日,等新鲜劲过了……”王若弗老神在在,复又遗憾摇头,“皇家的妾室不能发卖,可惜了。”
染冬目光复杂,心想您自从气疯后还真是心机手段跳崖式下跌。
想是这么想,但她还是忠心的,开始试图给王若弗洗脑:“其实您大可不必再花精力对付大小姐,奴婢曾听闻,大小姐为舞痴迷,为了习舞常年食素节食而伤了身子,不易有孕。”
在清朝贵族人家,一个空有美貌宠爱却无子嗣的妾室,对正妻嫡子女毫无威胁,不过是供人取乐之物罢了。
但王若弗不这么想,脸上不加掩饰的厌恶:“我就是不喜她吟诗弄墨的假清高样子,早晚撕下她的皮,打发到京外庄子里去,让她每日只吃猪油拌饭,肥死她。”
“……”染冬无言以对。
轿外跟随的方嬷嬷听着里边的动静,也是无奈叹了一口气,心道皇上交给她的这桩差事不好做。
她被派到王若弗身边有两个目的。其一是众人皆知的教王若弗研读抄录,修身养性;其二则是保住王若弗及她腹中的皇孙,不受他人暗地里下毒诬陷。
本以为这位侧福晋破釜沉舟,不惜得罪母族夫家做赌,保住了名分并得到康熙赏识,是个有胆有谋的人物,也就很快领了这份差事。
可她实在没想到王若弗竟是个没心眼,还爱闹腾的主儿,这就算了,偏偏又有不合时宜的心软赤诚。
方嬷嬷目视远方,夕阳西下,只觉晚节不保。
回到贝勒府,四贝勒已经在蘅清苑等着了。
等着的时候焦急如焚,看见王若弗回来了又坐立不安,想问不敢问,全然没有了往日在宜修面前的高高在上,说一不二。
他斟酌道:“刚回来啊,回娘家一天也累了吧,你还怀着身孕可得更加小心,千万不能磕着碰着了。”
王若弗假笑着“哼哼”两声,直接戳破了他的心思:“你是想问你那儿心尖上的表姐有没有被我磕着碰着吧。”
四贝勒呼吸一滞,即使相处磨合了近三个月仍是无法习惯王若弗的直接了当,不给人留情面。
故强颜欢笑地说好话:“那哪能呢,她虽是我表姐,但你更是我表妹和妻子,我心中自然是更挂念你。”
不想直接撞枪口上了,王若弗一点就炸,揪住他话中的漏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