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假结束后, 回到北城生活一切如常。
自从徐行知答应戒烟,沈清央便真的没再见他碰过。
在绝大多数事情上,他的确都有让人敬佩的自制力。
只是,工作和应酬总有让人心烦的时候。沈清央给自己设的读书角彻底变成两个人用, 徐行知总是抱着她坐在那张梅子青色的沙发椅上, 让她念书给他听, 念不了两句, 便低头吮她的唇。
一本书翻来覆去半个月都看不完,读书角彻底沦为不健康活动的场所。
月底, 二人去见婚纱设计团队。
沈清央叫上了孟希一起,试样衣,选择面料,讨论刺绣细节。孟希兴致勃勃,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玩芭比娃娃。
徐行知作为陪衬,在沙发上喝锡兰红茶, 同时翻看当季成衣手册给沈清央选了几件。
结束后, 他家公主送了他一个离别吻,转身跟孟希逛街吃晚饭去了。
大周末的,徐行知懒得回公司, 于是开车去找关柏言打球。
这天晚上,沈清央跟孟希顺道看了场电影, 八点多才回家。
到家时徐行知在洗澡,浴室灯亮着,水声哗哗。
客厅沙发上放着几件纸袋, 随手翻了翻都是女装成衣, 毫无疑问是给她的。
沈清央抱去衣帽间试。
八点半, 徐行知从浴室出来。他方才听到那姑娘来来往往的脚步声, 出来却不见人,于是想往客厅去找。
哪知一转身,撞上从衣帽间出来的沈清央。
她穿的是一件米色吊带裙,亮钻珠帘自雪白肩头向下,坠着品牌金属logo的黑色皮带掐出纤细腰线,盈盈一笑间既优雅又少女。
沈清央把长发弄到肩后,弯唇露出甜甜的梨涡:“好看吗?”
衣服胸线太低,月牙般的伶仃锁骨一览无遗。
徐行知靠着卧室门框欣赏了几秒,抬手让她过来。
人搂到怀里,他捏着金属logo隔衣刮了刮她皮肤。
沈清央怕痒,身体往旁边缩又被拉回来。
徐行知扣住她的腰,低头热气拂过她耳廓:“帮哥哥戒个烟?”
“……”
沈清央刚系上的漂亮腰带被解开。
珠链从肩头滑到臂弯,丰盈曲线在真丝材质的长裙下毕露。徐行知从她的睫毛亲到锁骨,正准备进行下一步时,被一阵欢快的音乐制止。
两个人的呼吸都僵了半秒。
四目对视,沈清央笑弯了眼:“是Ewelyn。”
小机器人准时准点,勤勤恳恳提醒她吃护眼的蓝莓软糖。
徐行知闭上眼,深深呼吸,将她的肩带拨上去。
卧室里灯光开得很暗。沈清央下床,按了一下Ewelyn,而后从瓶中倒出两颗蓝莓软糖。
一颗给自己,一颗给徐行知。
男人把她拽进怀里,幽幽地问:“谁把它拿到卧室里的?”
“我。”沈清央莹白指尖点点他下巴,忍着笑,“因为要给我们Ewelyn充电,徐总别生气,生气老得快。”
徐行知掐她两颊软肉,语气凉凉:“要它有什么用。”
沈清央轻挑眉,没点破某人这还是他送的生日礼物。
-
三月,两人同时进入上半年工作最忙碌的时候。
沈清央没什么不良嗜好,工作再烦顶多吃吃柠檬糖和冰激凌。徐行知却不一样,他偶尔在晚上接到工作电话,一边说话一边转打火机,修长手指间银光凛凛。
沈清央使坏,故意夹一支烟凑过去点他唇边。
徐行知瞥她一眼,抬手攥住她手腕,轻而易举把人压制在怀里。
听他处理完工作,通话结束,沈清央枕着他胳膊,抬手解开他衬衫顶扣:“哥哥要我帮忙吗?”
徐行知低头,刚想亲下去,嘴里被塞进一颗冰冰凉凉的糖果。
他皱眉,怀里姑娘眼神纯良,唇边漾出甜盏:“戒烟糖,我亲自买的。”
徐行知指尖陷入她梨涡,似笑非笑:“这就是你说的帮忙?”
“不然呢?”
他俯身撬开她唇齿,把戒烟糖渡过去。
“唔——”
沈清央蹙着眉偏头就吐了出来。
好难吃,薄荷里还带点苦味。
徐行知笑出声,把人从沙发上捞起来。
“别吃了。”沈清央把一整盒都扔进垃圾桶,“我明天重买。”
“那现在呢?”
“什么现在。”
徐行知捡起沙发上掉的那支烟咬在唇边,做势要去点。
“诶——”沈清央按住,“你干什么?”
他挑唇睨她:“你勾我的。”
静了片刻,沈清央慢吞吞凑过去吻他,顺手摘掉那支烟。
“那就换种方式解瘾。”
那几个月,两个人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沈清央新接手一个案子,每周都要飞去南方。一忙起工作,她几乎是完全忽略徐行知。
发现他的不愉快,是在春天的某个夜里。
沈清央把工作带回家,在书房聚精会神到十点多。
门被人推开,她闻见咖啡和热牛奶的香气。
徐行知一手撑着她椅背,一手搭着桌沿,面前是两杯热饮。
沈清央仰头和他对视,眨眨眼:“咖啡是你亲手煮的?”
他淡声:“选一个。”
还有这么多合同,怎么说也要看到十二点。沈清央顶着颇有压力的注视,把牛奶倒进咖啡里,对徐行知露出一个笑。
他瞥她一眼,坐进斜对面的沙发里。
直到零点沈清央才合上电脑。
那人在沙发里翻着她平时看的书。
春夜寂静,外面落了雨。沈清央伸个懒腰,走过去迎面瘫进徐行知怀里。
徐行知一手拎书,一手把人抱上来。
“困了。”她脸颊埋入他颈间。
徐行知看了眼时间,面色不虞,掌心轻揉她的腰:“还知道累呢。”
“不累。”
徐行知喉间逸出一声颇凉的笑,抱着她回卧室。
沈清央搂着他脖颈,仰头贴着他耳廓吹气:“真的不累,有哥哥给我做后盾,我知道实在不想干的时候可以辞职。”
短短几句,把徐行知想说的话堵了个干干净净。
徐行知被气笑了,低头捏她鼻尖:“跟谁学的甜言蜜语?”
沈清央竖起四根手指发誓:“真心话。”
-
婚礼定在六月初九,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桩桩件件由连云亲手经办,期间她数次飞回国,两家父母聚在一块吃了饭。
四个人多年不见,是非恩怨随时光淡去,因为孩子们的婚礼再次同坐,心平气和地商量事宜。
徐教授提出的许多意见,都被连云一一否决。
她淡然端起茶杯,嘴上毫不留情:“你要真那么舍不得那些旧俗,就自己再办一次婚礼,少来祸害行知的。”
徐教授气得差点拍桌子:“那是我儿子!”
连云斜睨,云淡风轻:“是你一个人的儿子吗?”
说完她转头对沈崇和庄敏微笑:“你们放心,种种布置我都问过清央的。”
这场饭局算不上多愉快,但沈清央并不知情。她的婚纱改了两次,设计团队为给她保持惊喜,最终成品直到婚礼当天才露面。
孟希亲手给她戴上头纱,感慨:“真精致啊,是金钱的味道。”
沈清央看着整面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有些陌生。
她有些期待徐行知的反应,孟希说不能让徐行知提前看到,所以每次试纱他都无缘得见。
戴好头纱,裴亦走进来,墨镜推上去,表情夸张:“央央,好美啊。”
沈清央冲他抬抬下巴:“你小心别踩到我裙角。”
裴亦:“怎么会!”
她接过手捧花,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仅此一次的仪式,很难不紧张。
听到动静,徐行知转身。
层层叠叠的雪白裙角,像雪山一隅。
她眼里映着他。
“哥。”
“哥?”
沈清央又叫了一声。
徐行知回神,朝她走过来。
沈清央把手放到他掌心,好奇询问:“刚才你在想什么?”
门外远远传来宾客交谈声与音乐,婚礼是在户外举办,自由而无拘。
“我在想。”
徐行知俯身,吻印在她额头。
“今天天气真好。”
远胜旧日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