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跟在叶倾河后面追了出来:“刘…刘有贵…”
“别管他了。”叶倾河道,“他已经疯了。”
从看到神像的一瞬间,他就明白那里面根本不可能存有什么神灵。顶多因为它粗糙的做工显得有些诡异。
刘有贵抱起它视若珍宝的样子,可比神像本身诡异多了。
而且,据叶倾河所知,铜制的神像一般不是邪神像。铜制品有镇邪的功能,与邪神相冲。因此,几乎所有邪神像都是木制品…
“守着他也没什么结果…两天时间都要过去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破局之道。”叶倾河道。
他在一瞬间做出了取舍:只能赌,刚才一直躲在走廊里的那道影子,是可能的“解法。”
追到一楼,叶倾河发现这里空空如也,连顾如海的身影都不见了。
暂时还顾不上那个家伙,叶倾河透过窗户往外看了看:“没有往外走,估计…是去二楼?”
他脑海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死囚灵正被关在二楼的房间里呢
那东西要是想把死囚灵放出来的话…
糟糕。
“快点!”他在心底对自己说。
叶倾河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往二楼冲。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几分鲜血的气息…但愿那是幻觉。
我可不想再次面对死囚灵了。
终于冲上了二楼,叶倾河立刻停下了脚步。现在,有两个好消息。
一个好消息是,破损的门还未被打开,上面的符文只被撕掉了一半。
另一个好消息是,穿着丧服的那道身影,此刻也伫立在门前。
她是人类。
女子转过身,恭恭敬敬地朝叶倾河和黑羽鞠了一躬:“道长,多谢了。”
在烈火村村口开饭店的老板娘。
“怎么…是你?”叶倾河思索片刻,很快得出了答案。
“您是…张二狗的妻子吧。”
“哦?”
“我们在刘府遇到过张二狗的魂灵的时候,他说我们身上有他妻子的味道。”叶倾河说,“我想,那之前我们只遇见过你。”
“他还挺…深情。”老板娘凄然笑笑。
“某种意义上,您救了我们的命。”叶倾河真诚地说。
老板娘点点头,竖起两根手指头:“而且是两次。”
“两次?”
老板娘微微一笑,转身继续去撕门上的符咒。叶倾河上前想阻拦她:“等等,那里面是…”
“你认为我会不知道吗?”老板娘说,“我本可以早点杀了那两个畜牲。”
她说着,一面打开门,后面是空荡荡的长廊。
“我把通风管道又打开了。”老板娘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跑去三楼一趟?”
所以…现在死囚灵已经通过通风管道爬到了三楼?
刘有贵…空气中漂浮的血腥气已经说明了他的结局
“如果我们刚才没有追出来跟上你…”
“死?”黑羽补充道。
老板娘点点头:“我特意在你们身后晃了一下,就是希望你们能发现我,然后追出来。”
“毕竟我实在不希望,你们和那两个畜牲一起,死在那怪物的嘴下。”
“您看上去游刃有余。”叶倾河说。
老板娘点点头:“我做足了准备。这两天我一直在跟踪你们…两位不知还记不记得…昨天早上有人施舍了你们一百块?”
叶倾河倒吸一口冷气。他有点难将眼前这个运筹帷幄的女人和饭店里喜欢八卦的老板娘联系在一起。
“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因为死囚灵随时有可能过来。”虽然有很多疑问想问老板娘,但叶倾河不能忽视潜在的危险。
老板娘摇摇头:“不了,死囚灵进食需要很长时间…暂时不会有危险。而且我一时半会还不想离开这里。”
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吗…
“那好吧,我有问题想问你。”叶倾河说。
老板娘微微一笑:“你想知道…真相?”
叶倾河点点头。老板娘反问道:“你就不怕我骗你吗?”
“骗我?那我认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谎言。”叶倾河认真地说。
“…你很有趣。”老板娘思索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
“这是?”
“二狗的记忆。”老板娘说,“在他去刘府赴死之前,曾和一位神秘人达成过交易,将他的记忆全部储存在了这块玉石中。”
叶倾河接过这块玉石,好奇地打量它,“也就是说,我能透过它看到过去发生在张二狗身上的一切?”
老板娘点点头:“言语会骗人,但是记忆不会。”
玉石在黑暗中微微发着光,叶倾河仿佛看到有碧绿色的液体在其中流淌。微光荡漾,液体里倒映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刘有贵。那个时候的他身材臃肿,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油腻气息。
“喂,二狗,我找你一起开厂的那件事儿,考虑清楚了吗?”
张二狗的声音响了起来:“嗯,我答应你的条件。”
刘有贵满脸堆笑地站起来,从座位后方推出一尊黑黢黢的神像。
“这东西…没有脑袋?”张二狗疑惑地问。
“你别看他没有脑袋,灵验得很呢!”刘有贵笑嘻嘻地说。
张二狗摇摇头:“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刘有贵的脸色一沉:“二狗啊,我是看你是我兄弟,才愿意和你分享这个,你若不领情,也不用说风凉话吧?”
“对…对不起…”张二狗很小声地说。
在阴暗的画面中,刘有贵抱着神像歪着脑袋,发出“嘻嘻”的笑声。但叶倾河总感觉,他的脑袋在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画面消失了。
“就没了?”叶倾河问老板娘。
老板娘说:“这里存储的记忆分很多段…你刚才看的只是最初的一小段而已…”
还好没有从出生开始储存记忆,叶倾河想着,再度看向玉石。
第二段记忆。
依旧是刘有贵。他坐在气派的办公室里,衣着考究。
“这是怎么回事?”叶倾河听到了张二狗的声音,“为什么我们的工人一个个都在失踪?”
“和我有什么关系?”刘有贵讥笑道,“难道我必须弄清每一个手下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