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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暗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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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华宫外不少朝臣来禀事,见丞相出来, 都跟着行礼, 而后又看到台阶上的灵祎公主, 顿时觉得哪里不对。

前面的楚染早已坐宫车离开, 陆莳到底慢了半步,她将食盒交给车夫, 欲离开时,身后有人唤她。

回身去看,是她兄长汝南侯。

她驻足于马车前, 汝南侯走近, 道:“阿莳匆忙去何处?”

陆莳道:“署衙。”

“太子生辰将至, 你可是要准备去向陛下提起与新平公主的亲事?”汝南候声音放低。

陆莳抬头瞧她一眼,神色莫辨, 道:“太子生辰,与兄长无关。”

她不提亲事,让汝南候不知如何接下去, 欲说话时却见她踏上马车, 直接离开,半分情面都不留。他看着直叹气,入章华宫时,恒王恰好过来。

楚帝四子,唯独太子与恒王势均力敌, 其余两位皇子殿下年龄尚小, 眼下还没有争储的资格, 只是时日久了,就不可知了。

但如何恒王为长,到底有了先机,其余两人失去了机会,想来后来居上,怕是不易。

汝南侯行礼,直起身子时,恒王先道:“新平回来了,看来丞相与她的亲事要定下了,本王要先恭喜侯爷。”

汝南侯脸色微变,虚笑道:“殿下说笑了,臣观新平殿下之意,并不打算要嫁给丞相。”

“新平爱玩罢了,对了,侯爷匆忙是因为何事?”恒王的视线淡淡地扫过汝南候手中的奏疏。

霍家管着大楚粮仓,霍老在为赈灾一事善后,还未曾回来。户部就在陆家手中,但汝南侯与陆相性子不和,两人鲜少来往,恒王就想打开陆家这道缺口,搅乱亲事,到时太子失去靠山,没有竞争实力,对皇位就失去威胁。

奈何汝南侯性子沉稳,对他与太子都未曾倒戈,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汝南侯察觉他的视线,将奏疏往袖口里藏了藏,道:“小事罢了,臣欲禀陛下,按照章程行事。”

恒王点头,又道:“听说拨给长平侯的银子已经拨下去了?”

“陛下嘱咐,臣怎敢怠慢,三日前就已拨下去,殿下有事吩咐?”汝南侯不傻,恒王将他拦在章华宫前,自然不会为了些许平常事。

“无事,本王问问罢了,侯爷辛苦了,听说今年太子生辰要大办?”恒王道。

“年年如此。”汝南侯应付道。

恒王继续道:“今年新平及笄,陛下可曾提及?”

“这、这倒未曾提及。”汝南侯为难,往年新平公主的生辰都是不办的,今年特殊,只是陛下也未曾说。太子与她是双生,生辰自然以太子为先,及笄礼多办也是随意办。

恒王笑意深厚,转身离去。汝南候半晌不解,恒王是故意提醒他?

新平公主历来不受陛下喜爱,加之太子在前,就疏忽了她,如今及笄礼都不提,真正被陛下厌弃?

可丞相与新平自幼定亲,两人都无大错,怎么改?

汝南侯看着恒王离开的背影,一阵唏嘘,恒王也见不得丞相娶新平公主,他不是傻子,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

前几日,恒王给陛下进谏,令武将将幼子送入郢都城,看似风光,实际早已得罪众多武将,就算他有心去投靠,如今也止步不前。

谁敢得罪大楚内武将,自掘坟墓的事,谁敢做,也只有自大的恒王敢做。

****

陆莳的马车耽搁片刻后,在巷口处追到新平公主回府的车驾。

车夫见丞相的马车而来,不知所措,唯有将马车停下来,丞相府小厮靠近,趁人不注意将手中纸条塞给车夫,继而淡然离去。

楚染在车内小憩,肩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见到陆相的信后,她脸色骤变,未曾多想,吩咐车夫去丞相侧门。

侧门处在修缮,无人在意,她方下马,就见到陆莳立于门旁,似是在等她。

陆莳目光落在她肩处,眸色晦涩,几步走近她,低声道:“殿下可知,臣为何在偏殿?”

她语色肃然,稳重的做派让楚染焦躁的情绪散去几分,道:“陛下吩咐的?”

侧门处都是府内的瓦匠,陆莳向前踏了一步,示意她上前。楚染不大乐意,尤其是看到廊下那幕后如鲠在喉,心中愈发烦躁。

陆莳将她别扭的情绪看在眼中,淡笑道:“殿下似乎是受伤了,要去换件衣裳吗?”

楚染不答,自见到陆莳后眉头一直蹙起,也未曾露出过笑容。她性子比起前世里开朗不少,几月来未曾接触过朝政,接手都是家常小事,没有那些磨砺,话比平时里也多了些。

不知怎地,也蠢了些。陆莳轻笑,她怕楚染看不透此事,闹大了去御前嚷着退亲,到时陛下顺势而为,就挽回不得了。

她宁愿楚染笨些,太聪明的人在皇家并非善事,尤其本朝帝王多疑,愚笨些的公主出降后,会渐渐淡忘在众人的视线中。

楚染肩膀疼,也不与她僵持,跟上她的脚步。

一路无声,陆莳将她带回自己的院子,楚染在院外停步,道:“为何去你的卧房?”

“殿下去了便知。”陆莳淡淡道。

丞相府与公主府一街之隔,两府正门相背,真正距离也并不远,公主府的正门与丞相府正在修葺的侧门很近。

前世里,丞相府并未将隔壁府邸并下,这条巷子多是皇亲贵族,寸土寸金,陆莳野心不大,府邸小些也无妨。

几月前醒来后,恰逢拜相,花重金买下。

她略带神秘,楚染不得不跟着她进屋,屋内榻上摆了她更换的衣裳,还有伤药。她握着药膏,道:“陆相可否避一避?”

“你方便吗?”陆莳打量她一眼,一路走来,她注意到楚染的右臂僵硬,一直未动过。

楚染面色微红,显得唇角很白,道:“不劳丞相费心。”

陆莳不勉强,目光落在她的唇角上,道:“不如我唤大夫过来诊脉试试?”

“不用,烫了下罢了,没有那么娇贵。”楚染态度随意,坐在榻上,左手翻着衣裳,想换衣时,眼前的阴影未曾散去,她诧异:“丞相还有事?”

陆莳神色莫测,听到娇贵二字,便道:“你动动手臂试试?”

楚染在先王后去后,就明白自己的处境,太子多病,起初无人可信时,他的药都是她亲自去煎。她从未怨天尤人,对楚帝也没有怨恨的心思,相反,她看得很开,不需要帝王的宠爱,只要有权势,那些薄如蝉翼的宠爱都不重要。

她的心思较宫廷其余人更为重些,心里隐隐压着许多事,好比退婚,哪怕对陆莳有好感,也不曾袒露过。

爱情与阿弟的太子之位,她宁愿选择后者。

并非是她权势熏心,太子之位就是她姐弟的保障,如何能舍。

倘若她动了心,陆莳助她是好事,可皇权至上,陆莳又能做什么,无非是害了她罢了,就像梦里那般,落得和离的局面。

她羡慕梦中自己的果断,奈何她如今做不到那般,她还有太子,做不到与陆莳断得彻底。

楚染固执,陆莳不与她计较,走过去,指尖在她肩处点了点。楚染蹙眉,微微避开。

陆莳却道:“太子病是假,避开武将幼子为质一事,殿下大可不用担心。”

说起太子之事,楚染松懈下来,出神间,陆莳俯身,伸手要扶着她躺下。楚染不肯,但见她难得的温柔之色,不好固执,顺势躺在她的榻上。

陆莳惯来情绪内敛,见她如此乖觉,眉眼间不觉染上些许笑意,她将榻内薄薄的毯子铺开,一面道:“我让太子勿要接触此事,独善其身为好。”

楚染静静听了,问道:“恒王提议的?”

太子的对立面便是恒王,她好奇恒王是如何上钩的,又如何蠢到自崛坟墓,她欲问,却发觉腰间一阵触动,玉带解开了……

她慌张之际,欲呵斥,肩处一阵撕裂的痛楚,耳畔响起陆莳冰冷的声音:“一路回来,殿下不觉疼?”

衣裳与肌肤黏在一起,血肉躯体,竟如此平静地与她置气。

陆莳气恼又是一阵无奈,回身让人去请大夫来,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府内有大夫,来得快,配了些药水后,留了药。

楚染不提还好,经陆莳提醒后,觉得肩处疼得发麻,连带着胳膊都阵阵发疼。阿秀过来,低声道:“殿下忍着些,有些疼。”

她欲将衣服剪开时,陆莳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剪子,道:“你去外面候着。”

阿秀识趣,到廊下等候。

陆莳先道:“殿下可知恒王如何上钩的?”

楚染疼得一颤,额头上的汗珠滑下,她顾不得疼,道:“你如何做的?”

陆莳朝服已换下,一身素色裙衫,发丝散下,俯身之际,恰好滑过楚染的鼻尖,带着幽谷的香气,引得楚染吸了吸鼻子。

“殿下可曾记得灵祎入府?”陆莳轻轻将衣衫剪开,眸色凝滞,低眸见到楚染眼睫发颤,便道:“我以灵祎做棋,将消息露给王后,恰好恒王被禁足,她慌张之际便也信了。”

楚染恍然大悟,抬眼却见陆莳眼里闪过的心疼,她顿觉茫然,肩膀处一阵剧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陆莳的身影从视线里退了出去,她痛得抿住唇角,陆莳道:“殿下不如睡会,这里很安全,晚些时候带你去个地方。”

她的话充满神秘性,楚染的情绪被她带动,看了她两眼:“去哪里?”

陆莳不答,扫了一眼她肩处的伤口,当时若脱下衣服去上药,也不至于恶化。夏日里本就炎热,她淡淡道:“殿下不当心自己的身体,便是这般后果。”

那时若去偏殿更衣换衣,也不至于恶化。

楚染神色带着痛苦,比起方才反倒更差了些,双手亦牢牢抓着毯子,额间冷汗层出,陆莳心软,又道:“陛下今日试探罢了,你若不想连累太子,往日便如今日这般,勿要太过亲近。”

衣裳剪开后,露出伤处,洒了些药粉止疼。

陆莳手法很熟练,楚染瞧出端倪,也疼得无心思去质问,她昏昏沉沉地想要入睡,脑海里却是一团复杂。在陆莳要转身之际,忙抓住在她的手,问:“这样见不得人的亲事,丞相要来何用?”

如今两人尚未成亲便要这般遮掩,以后日日相处,如何做到毫无端倪。想到这里,楚染心中一阵颓然。

陆莳道:“殿下心中全然是太子,为他连这点无法忍受?”

这句话戳中楚染心上,那场梦中她见过后,多少对陆莳有些歉疚,先是利用她辅助太子。在太子去后,又狠心和离,这般做来,便是负了她。

只是如今她自己困在当中,苦寻出路,她感知这桩亲事不被所有人认可,她恍惚间找不到路了。

她面露迷惘,陆莳知晓她听进去了,后面的话劝了无用。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楚染从朝堂中摘了出去,越干净越好。

如今,她尚可掌控朝局,恒王已失去武将支撑,待来日就会意识到无兵权就失去了先机。

“殿下可以慢慢想,等你及笄后再答复也不晚。”她起身要离开,替楚染掖了掖毯子,屋内放了冰块,散去了酷热,也极易染风寒。

楚染无睡意,脑子里杂乱,她在陆相的一举一动中看到了关心。这么多年,除去阿弟外,也无人关心她的起居。

她心中的抵触渐渐散去,将这样的陆莳让给旁人,她也是舍不得,只是她无能力去喜爱,指不定又如梦中一般,被迫和离。

楚染不睡,眼睛转来转去,也不知在想什么,陆莳轻声道:“先睡会,晚些时候送你回府歇着。”她已‘回来’,再留在相府便不合适了。

她语气温和了不少,楚染不好反驳,就闭上眼,待她离去后再睁开眼。

只是她想得好,陆莳却不离开,坐于榻沿,静静凝视她。

本想敷衍了事的楚染未料到她不走了,被她这么看着,颇觉难受。不知怎地,梦里的陆莳很冷,就像今日在章华宫偏殿见到的那般。

现在相处,又觉如梦里不同,一时间,她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陆莳。

想到偏殿里冷漠待人的陆莳,她不觉打了冷颤,还是现在的陆莳好,就算是伪装出来的,她也喜欢后者。

十五岁的年少人拘泥于隐忍的感情中,胡思乱想很久后,也不觉得难受了,不知怎地就睡过去了。

陆莳见她睡了,才起身离去。

今日楚帝的所为,实在恶心。或许在他眼里,楚染的幸福比不上对权势的贪婪。

幸而殿下聪慧,及时止住,试探、离间,改日不知是什么计谋了。她扶额思忖须臾,唤来幕僚,吩咐道:“你着人去西北,带封信给长平侯。”

如今,武将对恒王心存厌恶,唯有让这些人为太子效忠,他日占得主动权,才可有挽回的机会。

另外今日之事也需告知长平侯,他一直不赞同陆莳退婚,如今陛下逼得这般紧,也需告知他,养私兵一事,迫在眉睫。

她自己亲自写信,免得长平侯有所怀疑。

幕僚退下后,她一人坐于书房内,捏了捏眉心,又急忙起身去署衙。

回署衙时,汝南侯等候多时,他与陆莳感情并不亲厚,甚至认为太子病弱,早夭之兆,相比下,恒王身体康健,又有霍家支撑,胜算很大。

近日发生的事让他改观了。

陆莳见到他并未惊讶,引入内,道:“侯爷有何事?”

听她称侯爷,汝南候顿觉尴尬,道:“今日恒王殿下与我提及新平公主及笄礼一事,眼看宫内在为太子生辰做准备,这及笄礼却是毫无动静,只怕陛下另有打算。”

陆莳道:“恒王只是提醒侯爷,陛下不喜欢新平公主,让你劝我退婚,除此外,别无它意。”

汝南侯也有此感,但见丞相淡然之色,心中敲着擂鼓,道:“丞相有何打算?”

“待太子生辰后,与陛下提及亲事。”陆莳直言,她不想给陆氏族人半分迷惑。

“丞相难道不再多想?”汝南候劝道。陆莳聪慧,大好前程给新平公主糟蹋了,他亦担忧。

陆莳抬首看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冷意:“十多年前便已定下,还要如何想?”

说罢,她起身往内室。

丞相赶客,汝南侯也无法厚着脸皮留下,叹息一声后才离去。

****

在相府内的楚染睡了一个时辰便醒,伤处疼痛减去许多,也没有那么疼,她起身时要换衣裳。

阿秀闻得屋内响动后,推门而进,新平公主拥着毯子,私下寻找着什么。

楚染身上衣物都被剪坏了,自然要重新换一件来,只是她扫视一周,并未找到,她抱着毯子,不知所措。

她面色通红,如桃花灼灼,眸中水雾盈盈,年少人的纯真看得阿秀眉眼一颤。她好似明白丞相的执着了,新平公主若不动怒,平日里的举止也甚是可爱。

就是欺负陆相的时候,有些坏。

阿秀得了陆相吩咐,要将人留下来,便道:“您再睡会,陆相有事回署衙,待她回来,您再走。”

楚染听罢,又躺了回去。临睡前,陆莳神神秘秘,也不知要做什么。

相府安静,陆莳不在,楚染躺了片刻后便起身去外面坐着,着人回公主府去看看可有人去拜府。

公主里她为长,只是她历来不曾在意与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如今不同,她既选择退出来,与他们之间的交集就要多了。

小厮回去后,再回时手中多了几张帖子,恒王邀她明日去云梦泽游玩,其余的也类似。

夏日酷热,官家公子小姐几乎挖空了心思去玩,云梦泽旁凉亭景色好,就连湖水都显得极为清爽,太子在东宫安然无恙,她也不用去递消息的,待他‘病好’再说。

恒王的宴,不能不去,她着人去回话,必不会误时。

恒王近日意气风发,在楚帝面前也格外受用,满朝几乎无人敢得罪他。楚染知晓分寸,不好惹他,能去便去。

她着人去一一回话,都应了邀请。

时间尚早,她去院子里荡秋千。藤萝又爬高了些,绿意盎然,似要爬至屋顶,遮高屋檐。她脚尖点地,整个人就荡了起来。

紫色的藤萝花需花架,可惜陆莳没让人去做,反而任其生长,大有放养之意。她不由想起其余两位皇子,王后的性子不算大方,对他们却很好,恩赐不断,如此一来,陛下只当王后贤良。

她看着生长毫无阻碍的藤萝花,心中凉了半截,两位皇子都已**岁,还未曾出宫开府。在梦里里,两人放荡不羁,行事毫无顾忌,太子死后,几乎所有人都看好恒王。

只怕王后是故意所为,两位皇子对恒王没有威胁,养得目中无人,给了封地便可。

她极力回想梦中的情形,捂住自己的额头,明日入宫游玩,怕是要见见两位后妃。

傍晚的时候,陆莳从署衙归来,见楚染在府内候着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全身疲惫都散去不少。

楚染抬首时,她的笑意淡去,只留淡漠,道:“殿下伤可还疼了?”

“尚可忍耐。”楚染站起身,见她一身宽大的朝服,屋内莫名逼仄,好心道:“你可要换身轻便的衣裳?”

陆莳扫过一眼,颔首道:“也可,殿下稍候。”

待她回来时,手中多了盏烛台,楚染不明,道:“天色尚未入黑,你拿灯做什么?”

陆莳没有回答,只走到一旁的书柜旁,楚染踏近,忽而看见书柜动了。

楚染:“……”

陆莳道:“里面漆黑,有灯可视物。”

“你这道通往哪里?”楚染惊得睁大的眼睛,丞相府内何时有这密道,她怎地从未见过。梦里好似也不曾有,她错过了什么事?

陆莳眸色似笼罩着一层墨,深邃幽暗,只提着灯踏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走过约莫□□阶梯,就是无尽的黑暗。楚染凭着昏暗的视线发觉路并不宽,刚好可容一人通过,走了近五十步才便宽了些许。

此时,陆莳停了下来,将墙壁上的烛台点燃,复又往前走。

楚染心中疑惑,只好随着她走,不知走到哪里,陆莳停了下来,身后墙壁上的烛火都被点燃了,她的眸色闪烁着烛火,融化了寒冰。

前面没有路了。

楚染越过她,看向尽头,道:“怎地不通了?”

“前面再挖,便是新平公主府的地界。”陆莳道。

楚染说不尽的震惊,“可是两府并不相近,这么点的路如何会接通两府?”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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