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回到解放前,弄的口袋比脸干净。
我急需找一份工作,否则就要饿肚子。
跑了三天没找到,眼看就到断饮,烦呐!
何以解忧,唯有爬山!
自然去深圳第一名山一一梧桐山。
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正值中午,阳光灼灼,空荡荡的路上没个人影。
“哎呦,你踩到我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突然一迭声的惨叫,吓了我一跳。
定睛一看,路边脚下躺着一个人,说是济公有点溢美,应该像传说中的张邋遢,一身衣服又破又旧,好像几百年没洗过,一头长发披着,乱的像鸡窝,浑身像刚从垃圾桶里拽出来,馊泔水里捞出来,烈日下格外刺鼻。
我急忙俯身搀扶,一边说:“老人家,有没有事?”
老人一翻白眼,怒气冲冲地说:“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冲撞了我老人家,还想不负责任!”
我一脸尴尬,红着脸说:“哪能呢!”
老人一指左腿,说“腿都被你踩折了,你还想丢下我不管吗?”
“哪能不管呢。”我连声说。
“管?!管还不赶紧背上俺老人家!”老人不满地说。
无奈,我只能背上。
刚走两步,老人又叫起来:“你往哪走?!”
“自然是下山了,找个地方给你看看。”
“看什么看,你原来要去哪?”
“梧桐山顶啊!”说完,我差一点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一个嘴巴!
“我老人家也是要去山顶的,被你耽搁了。”
“改日吧,治伤要紧。”
“你想害死我吗?”老人朝我吼道。
“错过了,也许我老人家留下一辈子遗憾,再也上不去了。”
无奈我只好背着老人,折转身朝山上而去,一路上老人还在不住地絮絮叨叨,把我埋怨个半死!
这还不算,没走两步,一会要撒尿了,一会要喝水了,一会嫌太晒,一会嫌太慢……横竖不是,反应稍微慢点,都被他骂个半死。
过去我曾二次爬好汉坡,都因为太过陡峭而半途而废,这次虽然脱胎换骨,一身牛劲,可耐不住赤日炎炎,没走几步便汗如雨注,到后来都凝成白色的晶体附在身上。
身上背着一个大人,越来越沉,仿佛背着一座山。想缓缓劲歇歇脚,还被他骂:“没看到太阳快落了吗?你想把我扔在这山上喂狼啊?!”
无奈我只好吭哧吭哧,竭力向上攀爬。
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他又骂我想摔死他。
恨得我真的想把他抛到山沟里去!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略做停留,又开始背他下山。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一点不假。
爬过好汉坡的都知道,有一段恰似天梯,俩个人一前一后,前面的人就仿佛踩着你的脑门。下山时必须小心翼翼,手拉紧铁链,最主要的是要注意脚下,一个不小心踩空了,弄不好真的是粉身碎骨了!
一步一步,一步一趋,在太阳落山前,终于走下山去,忍不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瘫在地上。
刚喘了两口气,老人又在催,催命鬼似的,只好继续前行。
就像武松打虎之后,慢慢的走下山去。
在路边店草草吃了碗面,我和老人走出门时,我愣怔在那,一时茫然。
“愣啥呢?”老人呵斥道,说罢不由分说上来攥住我的手就走,那只鹰爪般的手,攥的我小手生疼,不得不跟着他亦步亦趋前行。
老人在前面健步如飞,哪有一丁点受伤的征兆!这是什么鬼?!
“究竟要扯我去哪呢?我明天还要找工作呢,不然只有喝西北风了!”
“废话真多!”老人一瞪,我不敢对视,扫一眼便遍体生寒,再不敢言语。
不久进入了一座大厅,灯光亮如白昼,非常宽敞,甬道两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大的如屋,小的如卵,有的漆黑,有的雪白,有的状如馒头,有的恰似怪鱼……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上面皆打上了记号,挂上了牌子,写有标价,一看咋舌:极少有百元的,大都几千甚至上万,这哪是我该来的地方?!
老人不予理受我的感受,拟或不屑,径直往里走,感情里面是个连环套,越往里走装饰越豪华,越往里走越吃惊:因为那标价越贵!最深处起步价都上百万,有的甚至上千万!来的人那真是:谈笑皆鸿儒,往来无白丁!再看我和老人家,那就是一泡臭狗屎!
越走我腿越软,生怕人家放狗咬人,把我们这俩叫花子像扔垃圾一样甩到马路上!
暗暗觑了一眼老人,只见他一脸淡定,我也便一下子心安起来。既来之则安之!开开眼界也不错,回老家有的吹,到时候都把牛吹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