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生仅出手三次,这次为你破个例吧。”老中医说。
打开另一间密室,正中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木盆,老人拿出大包小包的中药放进去,随后启动按钮,头顶有热水自水管中喷出,快速灌入,雾气腾腾。等快倾满了,便再一次按动开关,盖上盖子。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打开盖子观察再三,让我脱光,顺着一架梯子进入木桶,水几乎淹没全身,仅露出个小脑袋,浑身便像沐浴在温泉之中,被温暖包围。
“啪”地一声,老人盖上盖子,世界便陷入一片黑暗,我差一点窒息。那一瞬有恐惧袭来,仿佛一个人夜半走在坟园里。
就像长跑,你终于顶过窒息那一刻,终于舒缓下来。全身三万六千五百个毛孔全部打开,感觉有无数的沙丁鱼蜂拥而至,透过皮肤,游进血液,透过骨头,游进骨髓!和内里游走的另一群鱼会合,骨头酥了,渐渐地融化了,它们像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组成的队列,在不断地变换,重组,展示为一个个惊艳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佛南柯一梦。当我悠悠醒转,感觉浑身舒泰。老人掀去盖子,我走出去,一缕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老中医问我感觉如何,我一五一十地说了。他教导我如何引导气机,重塑自我!
我欲起身离开,他伸手往里摆了摆。
“啥?”我不解。
“钱拿来。”他瞪了我一眼。
“还收费呀?多少钱?”我问。
“你这不废话吗?哪有看病不花钱的道理!一次二万!”他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我。
“啊?”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他说:“你小子别不知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点钱连成本都不够!五十万也不够买其中的一株五十年份的野生人参,更不消说十几种其他名贵中药材了。”
好吧,大爷!我信你……个鬼!
心里诽腹,却乖乖地往外掏吧,好像在割自己的肉。好在是中奖得来的,好像是大风刮来的,权当破财免灾了!这种钱必须尽快散出去!我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他嘱我以后每月初来一次药浴,虽然随后的三年里,苦一点没少吃,而且中彩的四十多万元也全部搭进去了,但是经过脱胎换骨之后,确实回到了二十岁,一切都值了!
如今巨变,照镜子认不出自己来了,好像一下子回到十七八。
一切都源于那粒泥丸!
不由得想起两年前,老父亲身患尿毒症,撒手人寰,一时悲从中来!
五十多岁便因为身体的原因,提前办理了病退。
期间,奔赴各地就医,父亲曾感慨:假如也能遇到济公活佛,得他身上搓一粒泥丸,吃了之后病全好了,该有多好啊!
三年之后,我就像广告里说的,自从嗑了那颗药丸,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楼也有劲了,一口气上五楼,嘿,不费劲儿!
原来两次登梧桐山上好汉坡,都半途而废,这回一口气登上主峰还一身牛劲!在云雾缭绕间,我蓦然想起那个汉子到底是谁。
我业余喜欢爬山,几乎光临了深圳大大小小所有的名山。记得有一次登临七娘山,在一人迹罕至处崖边有人呼救,我舍命相救,差点一块儿跌下悬崖,那个人就是玩杂耍的男人。没错,就是他。虽然当时他并未过多停留,我也未刻意去细瞧,但仅从身影看,绝对是那人!
所以我毫不犹豫十分坚决果断,那一刻救人,我是主动冲上去的,不带一丝犹豫的。好像一个战士在战场上打冲锋一样!
经过三年痛苦的煎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又充满力量了!!!”
此刻我担心的是,以现在的姿容回家如何面对世人?!
莫非真的遇到了一条不老泉?!
好在现在把黑发染成白发魔女,是极时髦的事,我便将两鬓染作霜,用姜汁涂脸,扮作老态龙钟方敢回家。
戒了几年的酒,重又斟上。
不敢沾荤的我,先来一盘红烧肉。
至于鸡骨头鱼刺,到我这都不叫事儿,全都像豆腐渣,即使是个铁疙瘩,进了肚子也会融化进一滩水。
比我二十岁还要强壮有力。
全因为那粒被唐伯虎送入口中的含笑半步癫。
此刻想来,那个神秘的汉子绝非寻常人。
他究竟是谁?
我还会遇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