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是我,你不认识了吗”如意问道。
春花满脸的懵懂,她记不得眼前这位高大英俊的青年是什么时候自己接的客人,可是他叫自己“春花”,还有那一伸手就可以使人伏案昏睡的手段。
当然,在如意眼里,春花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娇弱柔美的青涩女孩,而是一个过于妖艳魅惑而又有点颓废的风尘女子,尽管当初的模样儿还在。
“春花,我是如意,你不认识我了吗?”
“如意?三公子?你是如意公子?”春花说着站起来,不敢相信地走到如意身前。
“对不起,春花,我们谭家对不起你,我谭天赐对不起你!我只当你是被父母接回家了,怎么流落到此处?”如意的眼里闪着泪花。
“公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不用说对不起,人各有命,这就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贱命,注定就是要被别人卖来卖去。我哪有什么父母,自小被你们谭家买来做丫头,谭家又把我卖给地主马老财。那老东西就是一个变态狂,折磨了我整整三夜,临了半夜死在床上。马家老婆子恨不得一口吃了我,又把我卖给人贩,最后买到了这个怡香苑!”
春花说着,两行热泪就滚落下来,“少爷,过去的事你就不要再提了,当时,我们都还年少无知,把现实看得太简单了!”
“不,春花,我们不能认命,我可以为你赎身,还你自由。你可以再去过你想要的自由生活。这也算是我替我们谭家人向你赎罪!”如意坚定地说。
“公子,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吗?赎身,赎身后又能怎样?”春花走回桌边,颓然地坐下去。
“我还可以给你更多的钱,让你生活无忧!”如意又赶紧说。
“公子,算了吧!我一个风尘女子,不值得你这么做!再说,我也不需要,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我会替自己的未来打算的!”春花淡淡地说。
“可是,你就愿意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吗?春花,你知道吗?一想到你在这怡香苑,我的心就在被人撕咬,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怨恨!我恨自己,恨这个世道!”
“公子,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走吧,忘了这里的一切,忘了我那荒芜的青春,也忘了你内心的困扰。前路茫茫,余生我们就互不相扰了!你走吧!官府正在四处缉拿你,你自己要小心,多加保重!”春花说得很果决,“我也不再是春花了,春花早就死了!现在的这个人是花不弃,春来花不弃,春归奴亦归!”
如意呆呆木木地站在那里,半晌抹一把泪眼,转身离开。他也不走原路,他纵身扶摇而上,越过楼宇屋脊,消失在夜空中。
一晃就是十多天,如意三人深居简出,有事也是一个一个出去,尽量减小目标。果然十多天,安然无事。
紫衣自从上次来后,就一直没来,芸娘盼着她来,希望托她所问之事能有个结果。
如意从花不弃那儿回来后,心里一直郁闷。于是,他正盘算着一个狠招:与其这样等待,不如主动引蛇出洞,各个击破,杀上几个人也好出一口怨气!只是他的想法还不成熟。
这天夜里,寅时未到,王玄神识从七宝玲珑塔内出来。刚一出来,就感到屋外空中有灵力的波动,不一会儿,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小子,你们三人是主动投降,还是要某等动手。”
王玄一个激灵,一晃身,已经到了屋顶之上,才发现如意、芸娘随之也上来了。
空中不远处有两个人站立在一把硕大的剑身上,漂浮在空中。显然他们至少有一人是筑基期的高手。头戴纱帽,身穿战袍,来的正是龙禁尉。
“狗贼,小爷正要去找你们的晦气,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如意恨恨地说道。
“很好,小子,原来就是你们!不想殃及无辜的话,就随本座到城外一战,如何?”
如意正要搭话,脑中响起王玄的声音:“公子,对方有备而来,城外怕是有埋伏!”
“狗贼,到哪去小爷都奉陪,不怕你有帮手!”如意还是毫未迟疑地回答。
“好,小子,有种,来吧!”说着,“嗖”的一声,二人御剑而去。
三人立刻腾空飞窜,向城外奔去。
出城不远,就看到那二人站立在前方,三人也停住身形。
如意并不说话,持剑就刺向为首穿红袍的军官。那人挥刀斩出一道雪亮的刀光,迎着如意劈下。
王玄正要动手收拾另外一个人,突然感到身后又有巨大的气势威压压过来,随之就感受到了六道灵力波动将自己三人包围在中央。六人修为均不低于炼气十重,其中一人是筑基以上。这样加上前面的两位,对方就是八位高手,其中两位筑基大能。
这龙禁尉还真看得起小爷三人,王玄来不及多想,呜的一声手中多出一根榆木长棍,卷起如山的棍影向那六人压过去。
芸娘也抖擞精神,持剑和先前的那位炼气期龙禁尉斗在一处。
一时间,夜色中刀光剑影,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龙禁尉为首穿红袍的正是统领姜中宏,这姜中宏不仅修为高深,已达筑基中期,而且修有异能,能感受到方圆十数里之内灵气的流动。他每夜端坐在城北大营别院的行署里,感知白云城内夜空中的灵气流动方向,就知道哪里有修炼之人正在吐纳,并且能判断此人的修为深浅,一一定位确定身份,排查缉拿对象。
他其实很早就感知到城东方向这家旅馆内情况异常,每晚大量的灵气向这边汇聚,甚至空中形成灵气的旋涡,好像有哪位大能出现在这里或是有不小的聚灵阵法。
经过反复的试探观察,他发现三个青年均是筑基以下的修为,这使他很是苦恼,拿不定主意,不敢贸然动手。可是马都统传信催促甚急,又不容他再犹豫,所以他精心谋划,引诱三人进入自己的伏击圈。
如意剑招绵密,变化无常,剑术精妙。他虽然修炼时间短暂,但是那是先天的禀赋,上世沉眠的记忆,随着环境的刺激,逐渐觉醒。
只见他眉心间有水波色的光芒隐隐闪现,浑身充沛的灵力运转,心到之处,意在剑先,不断解锁新的战能,虽然隔着境界的差异,但他却越战越强,越战越勇。
姜中宏心中暗暗吃惊,面对着一个炼气期的后辈,自己今天却刀法凝滞,总是不能达到心里意想的效果。每当刀剑相接,不是想象中把对方剑招化解、剑身磕飞,而是被一股莫名的粘力瞬间吸走自己的劲道,使自己的招式变得疲软无力。
心中一慌,对方雨点一般的剑光就劈面地笼罩过来,“噗”的一声,剑尖刺破了他的左肩,“噗噗”两声,大腿上又挨了两剑。
如意心中无尽的恨意凝聚于剑刃,一招得手那肯罢休,就要一剑刺穿姜中宏的咽喉。
“砰”的一声,一个土黄色的巨大护盾出现在面前,如意一剑刺在护盾上。护盾碎裂,再看,哪里还有姜中宏的影子。
姜中宏丢出飞遁符,御起宝剑,跑了!
如意的剑法和吸收灵力的手段太过诡异,以至于姜中宏祭出宝物的时机都没有,就这么跑了。
如意放眼看那边,只见王玄化身三丈,全身金黄色,像一座小山一样,抡着大棍正与六人缠斗,他的筋骨强劲,对方的招式很难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而他抡圆了大棍,挟着风雷之声,威势吓人,箩筐大的拳头,蒲扇大的巴掌,挨着不死也得丢魂。双方一时处于相持之中。
旁边的芸娘,却是险象环生,那名龙禁尉的修为境界比她高,刀法狠厉。芸娘只有招架之功,少有还手之力。
如意一个闪身过去,一剑劈头砍下。那名龙禁尉,举刀来挡,“当”的一声战刀脱手而飞。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泰山压顶的一掌就落在他的头上。
脑浆迸裂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而是如意一掌按住那名龙禁尉的脑袋,运动玄天神功,瞬息之间将他吸成干尸,面目扭曲地倒在地上。芸娘看得目瞪口呆。
那边激战正酣,芸娘仗剑就要上去助战。如意却微笑着拦住她,双臂抱于胸前,在一旁观看。芸娘也只好站在一边欣赏王玄的战斗。
那边的六名龙禁尉看到姜中宏跑了,心中惊骇不已;又看到那名龙禁尉死法诡异,心中开始慌乱;面对着王玄金刚一般的巨大身躯,威猛无比的棍法,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两个妖孽。跑吧!再不跑就只有等死了。
心中一慌,阵法就乱了。“嘭”的一声,王玄一棍将其中一名炼气修士打成一阵血雾。
遇到绝对强大的对手,法术就如同儿戏,毫无作用,只能以真实的武力战技相搏。
那名筑基初期的龙禁尉,呼地一个火球打向王玄,随即虚晃一招跳出圈外,也要御剑遁逃。
一根金黄色的细绳在空中游蛇似的一闪将他团团捆住,如意把手一招,就将他抓了过去。
王玄大喝一声:“谁跑谁死!”
剩下四人看到自己的退路已被如意、芸娘切断,齐齐地丢下战刀跪地求饶。
如意拽过那名俘虏,大声喝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五人不敢隐瞒,就把姜中宏的探测灵气一事供认出来。
这三人听了心中也是暗暗地惊讶,可惜让那姓姜的跑了。
白云城有多少名龙禁尉?修为如何?太守府有多少兵力防守?筑基期的有几人?有什么阵法等等,四人为求活命,竹筒倒豆子似地一一交代了。
“我等五人只是奉命办事,望三位英雄高抬贵手,留下小人一条命。”
“姜中宏和古召都有哪些宝物,你们老实交代!”王玄喝道。
“姜统领有一个紫金环,善能箍人;古统领有一面招魂幡,也是厉害的宝物,内有无数冤魂厉鬼。其他的我们也不知道。”
“这两件宝物可有克制方法”王玄问。
“这个小的们就真的不知道了。求好汉上仙饶命!”
如意想到了自己家人的惨死,想到那么多谭家村无辜村民的惨死,哪里还肯轻饶他们,一把锁住筋脉,瞬间就将几人吸成干尸。
他也顾不上芸娘的观感,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我要变强大!
芸娘对此似乎并没有什么反感,而是说道:“古召的招魂幡我倒是见过,在攻打青云观时他曾使用过。此物阴邪,幡中冒出滚滚黑气,化为无数冤魂厉鬼,不惧刀枪,随散随聚,附上人体即刻钻进窍穴,迷人心智,甚是厉害。但这个东西惧怕雷火,当时就是我恩师以雷火将其击倒的。不知二位可能使用雷火?”
王玄天生怕打雷,更别说什么使用雷火了。如意拥有雷灵根,只需练习运用雷球术,这个似乎就不成问题。
听了芸娘的话,二人心中有数。收集起七个人的储物袋,内里的灵石、金银、珠宝、法器、灵器、战刀、宝剑、丹药、符箓等等物品,收获颇丰。
其中有一件古怪东西,一所小小的房子:两层楼,上下厅堂卧房、前庭后院、家具什物、厨房茅厕,样样具备。
王玄只当是一件玩具,要收到宝塔空间里给小榆玩。当他试着滴上一点指尖鲜血,没想到那房子居然和自己内心产生了感应。王玄大喜,将其收入宝塔空间。
其余财物,三人平分。芸娘推辞不要,王玄把分给她的物品装进一个储物袋塞给她,说:“干嘛不要?大家一起杀敌,共享胜利成果,怎么能不要?”芸娘只好收了。
焚化尸体后,如意说:“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杀到大营里去,把这伙狗贼全杀了!”
王玄想了想,道:“不行!得意不可再往,穷寇莫追。再说现在去,他们必有防备,我们胜算不大,不如以逸待劳,在此等候。他们不来便罢,来了就叫他们有来无回,这样更好!”
芸娘赞成王玄的说法,于是三人各找地点盘膝修炼,等待龙禁尉杀来。
一直等到天亮,太阳高升,也没有等来龙禁尉,三人只得起身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