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血丹虽然方法不尽相同,但无一例外都是非常消耗修士的灵力的。若是用十人一组作为材料,这五人当然可以轻轻松松地拿捏,但每次只能炼制一颗血丹,速度太慢。尹统领他们最终决定还是选择一百人一组,这样每次可炼制出十颗左右,大大提高了效率,以五人的修为这是可以做到的。
刚刚经历了一个多时辰的炼丹,尤其是最后一搏几乎用尽了他们全身的灵力,五人现在处于最虚弱的时候,当下谁也不再说话,原地盘坐运功调息。
又是大约半个时辰,尹统领突然喊一声:“不好!有毒!”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其余四人闻言也大惊,想要站起来,只觉得浑身发软,提不起力气。
“小子,你的机会来了!上去打倒他们!”是张仁和冷冷的声音。
显然,张仁和不止一次来观察这五人的炼丹过程,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而这五人把注意力放在炼制血丹上,再加上每次一百名囚犯,空气中气息杂乱,竟然没有觉察到附近有人在偷看。
张仁和趁着血球最后爆破时开始施放毒气——无色无味的化功散。这化功散及其解药的配方还是很久之前张仁和偶然得到的,但他只能配制下品的化功散,修士吸入体内后灵力运转受到克制。若是上等化功散,则可以直接废去修士的修为,使之变成凡人。
只见他拿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握在左手暗运灵气酝化,右手推出一缕徐徐微风,携带着毒药蒸汽向那五人不断吹送。
尹统领正在运转灵力恢复周身修为,忽然感觉自己心神不宁,继而头脑迷糊昏沉,灵力运转不畅,气息开始紊乱,他才猛然警觉:“有人在用毒!”然而为时已晚,毒药蒸汽吸入体内已经开始发挥药效。
如意早就对这些龙禁尉恨之入骨,听张伯叫自己上去打倒那几人,他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就打。
尹统领就是尹周,筑基初期的大能,虽然吸入了化功散,灵力运转受到一定的克制,但还没有到无力还手的程度,即便此时炼气八重的张仁和对他出手,他也不会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毫无灵力修为的小子。
如意挥舞着拳头来打,尹周冷笑着,一伸手就掐住了如意的脖子,运起灵力就要拧下他的脑袋。哪知他刚一运气,丹田气海的灵气犹如江河入海,无法控制地倾泻而去。
如意双手紧握住那只掐他脖子的手腕,周身犹如久已干涸的湖泊被注入一股清凉的洪流,拼命地吸取着。
尹周大惊,想要撒手,那只手却完全不再受他控制。顷刻之间,尹周灵力气血即被耗尽,皮肉干枯萎缩犹如一具干尸,颓然倒在地下。
张仁和一看大喜过望,他本来只是怀疑这小子有些古怪,可能是身怀传说中的神功归墟大法,想要试他一试,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是这样,意外地大获成功。
“小子,还有四个呢!”他赶紧给如意鼓劲。
如意见自己竟然没费力气就干掉一位龙禁尉的大能,心中狂喜,听到张伯提醒,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那张好像有些熟悉的脸上,快步走过去。
那人大惊,不知眼前这位少年有什么异能,竟然杀了尹大人!他费劲地运转灵力,歘的一声,手中已多出一把宝剑,挥剑就向如意砍去。
如意看得分明,只一闪身躲过来剑,伸手抓住那人持剑之手,另一只手闪电般地掐向那人的脖子。如法炮制,不消片刻工夫就将其吸干。
如意的动作快到出奇,连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惊讶不已。
其余三人见情况不妙,转身想跑,但一则灵力运转不畅,修为大受限制;二则张仁和、张紫衣二人持剑阻拦,哪里跑得掉;三则如意已经有了灵力在身,动作飞快。只消三两下,这三人也在糊里糊涂、无比惊恐中化为干尸。
张仁和、张紫衣把五具干尸搜刮一番。十瓶血丹共计一百颗,下品灵石五百多块,各种其他的丹药八十多瓶,银子五千多两,法器宝剑八柄,灵器宝剑三把,灵器宝甲三件,短剑六柄,储物袋五个,符箓若干,另外还有功法秘笈、炼丹手册等数本,最令张仁和高兴的是,从尹周身上搜到一本血丹炼制秘法。
张紫衣把地上的五具干尸拖到一起,取下他们的身份令牌,剥下他们的外衣鞋帽,一起放入储物袋,然后,打出火球将地上的尸体焚化干净。
张仁和留下血丹、灵石、丹药等大多数物品,给了张紫衣养气丹、化气丹、聚气丹各十瓶,银两一百两,灵器宝甲一件,符箓二十张。
张紫衣噘着小嘴,眼盯着老爹手中的东西,生气地说:“老头,小气鬼!”
老张也不生气,笑笑说:“臭丫头,你吃我的喝我的,你要那么多干什么?老爹这不是要为你准备嫁妆吗!”紫衣这才嗔怒作罢。
张仁和打算把宝甲一件、法器宝剑一把,散碎银两二十两,基础身法、入门剑谱各一套,储物袋一个送给如意,却见到如意端身盘坐在地,手心向上双手叠于身前,眉间隐约有水波色光芒闪现,心中暗暗吃惊,又悄悄地添加了五十两银子。
这次可谓是大丰收,张仁和心内欢喜。二人见如意正在运功修炼,也不知道他一个凡人哪来的修炼功法,见他眉间隐约有光芒闪现,想到之前这小子杀人的怪异手法,都不明所以,只得在一旁静静等待。
如意此刻识海之中那枚玉坠闪闪发出光华,一股温热的力量正驱动他周身窍脉里充盈而又乱窜的灵力,渐渐使之运转周身,归于丹田,化为气海。
长久以来心底所蕴积的无边怨恨,慢慢随之化作铁水一般的意志洪流,灌遍他全身的肌肤脏腑,汇聚于眉心识海。
顿饭功夫,如意收功,感觉到浑身力量磅礴,似乎一拳就可以石破天惊。
他睁开眼,就看到张氏父女正奇怪地盯着自己看。如意起身,接过张伯给他的物品,倒地磕头叩谢:“小子多谢张伯大恩大德!”
张仁和呵呵笑道:“起来吧,小子,你像是个有大造化的人。老伯不用你感谢,只是你小子记住,将来修行路上但有所成就,可不要忘了提携帮助我张氏父女。”
如意再拜,道:“小子不敢,张伯即是我王离的再生父母。张伯和紫衣姐姐的恩情王离今生必报!”
“哈哈哈!好,你小子有良心,我张伯没有看走眼。”
张仁和父女二人本来就是天下四处行走,寻觅修仙资源的,也算不上什么好人。这次他们来白云州,是因为听说这儿有人在炼制血丹。
张仁和的修为在炼气八重上就再也没有进步,他心下着急,如果再蹉跎十几年修为没有进展,年老气血衰竭,这辈子修仙就是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了,于是,他想来碰碰运气。
紫衣坚决反对他服用血丹的念头,知道那是个邪物,伤天害理就不说了,一旦血丹无法持续供应,就会走火入魔,失去理性。
但张仁和有自己的想法,他认为等自己强大了,也能有办法持续获取血丹,或是找到血丹丹毒的解毒方法,但前提都是自己强大了,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走吧,咱们回白云城去,快活几天。”张老说。
如意却对张仁和施礼,道:“张伯,紫衣姐姐,实不相瞒,我不是什么王离,我的真名叫谭天赐,小名如意。实乃谭家庄的谭家三子,现在我全家被奸人诬陷囚禁在这大营里,生死不明,小子决定入营,拼死也要救出父母和妹妹。就是死也得和他们死在一处,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享福了。”
张氏父女略感错愕,谭家庄的事他们是知道的,龙禁尉头目尹周带人来到白云城他们也很清楚,没想到这个王离就是朝廷的通缉犯谭天赐。他们可不想去招惹这等麻烦。
张仁和恍然大悟,又劝说道:“哦,原来是这样!你们家的事,老夫也略有耳闻。但是凭你一人就要独闯这座大营?小子,你说什么胡话呢?据老夫所知,这大营里少说也有五百守卫巡逻的士兵。这且不说,营官钟回、副营官张用都是炼气五重的修士。另外,龙禁尉有八人,今晚死了五人,那边还有三人,都是炼气后期的高手。你此去就是送死,毫无意义!你想过这个结果吗?”
“张伯,小子等待这一天太久了,不想再等了,就是送死,也比我苟活于世要强百倍!”
“小子,你可想好了,这件事我们二人可帮不了你,你真要去送死,那我也没有办法?”
“爹,你说什么呢?我们也不能睁着眼看他去送死,不如我们三人今晚就摸进大营,杀了营官和龙禁尉,把营里的囚犯全都释放了,不是一件好事吗?”
“嘿,臭丫头,说得轻巧,这事有那么好做吗?三个炼气期八重的高手,我们能对付得了吗?再说得罪了朝廷,以后我们还能快活度日吗?不行不行不行!”张仁和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小子绝不敢连累张伯和紫衣姐姐,我只身一人即可!”如意抱着必死的决心,坚定地说。
“小子,你既然这么坚决,老夫也不拦你,阎王难劝寻死人,你不撞南墙不回头。真的要去的话,此事宜早不宜迟,如若迟延时日,待到龙禁尉查实这五人被杀,加强力量追查原委,那时就完全没有机会了。”张仁和分析说,“不过也没有那么急,短暂数日还是不会有问题的。你虽然有了一点修为功底,但武技战术什么都不会,怎么能临敌对战?要抓紧练习。老夫父女虽不能和你一起去,但可以尽力指导你,学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着,张仁和带二人飞快离开刘家沟山坳,入山另寻僻静场所,指导如意练功。
身法、步法、拳法、剑法、各种术法,要学的实在太多,不可能一一学习,张仁和就捡基本的临敌对战的技能招数要点悉心指点,张紫衣舞动宝剑刷刷地和如意对攻,手把手地教导。
如意一面跟随二张练功,一面依照识海玉坠指示的脉络路径运功调息休整,修为战技都进步飞快。
眨眼三天时间过去了,到了第四天向晚时分,张仁和对如意说:“如意,老夫若是没看走眼,你吉人自有天相,此去或许有惊无险。但我父女二人可没有你的好运气,就不随你去了,江湖再见,咱们后会有期,望你万事小心,不可大意!今晚正是除夕,你正可趁机行事。”
说罢,他又给了如意短刃飞剑两把,火爆符、护盾符、飞遁符各十张。
如意栓束停当,拜辞张氏父女,就要夜探刘家沟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