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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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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正荣县新来的四个捕快, 往里面看了看,见他们在喊纪元的名字,更加仔细去听了。

等听了个大概, 四个人面面相觑, 脸上写满兴奋。

这四个人都是聂县令的亲信, 毕竟要给知府送信, 还是他这边的关系比较好。

四个人怎么也是从京城来的, 明白小三元的意思。

天啊, 县丞私底下还在讲, 纪元县试做了县案首,府试做了府案首。

要是院试再能拿第一,那就是小三元了!

人人都知道, □□是指乡试,会试,殿试。

能连中三元的人, 都是有名有姓的,这些大家暂时不去想。

能中小三元,已经是世间罕见。

有这样的实力,放谁身上都要说一句天赋异禀。

纪元真的中了小三元?!

他们这些人跟着聂县令来正荣县, 还真的来对了!

他们四个连连张望, 正好看到雷捕快, 赶紧招手:“雷捕快!这里人也太多了!”

雷捕快张捕快看过去, 眼神一亮, 开口道:“让一让让一让, 我们的人过来了。”

他们两个堵在门口, 好给学生们清静, 但他们两个根本拦不住人啊。

现在终于有能帮忙的了。

四个人挤过去, 也确定纪元真的连中三元,他这名字也没取错啊。

不过话说着,他们四个提到许春的事,隐晦道:“他那事怎么样了?我们送信晚了一步,这信也不好再送了。”

收到郭夫子的信,聂县令,县丞看了之后,暗骂隔壁合远县实在不要脸。

自己的学生考不上,怎么就把他们的学生拖下水。

虽说十二个学生里能考中九个也很厉害,但那许春也是个用功努力的,府试排名也不低。

他错处又不大,何必这么揪着不放。

聂县令都没来得及同程教谕讲,直接给知府写了信件,请求帮忙说情。

不过送信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四月二十七晚上,时间有些来不及。

县丞还是老道些,吩咐道:“若在三十日放榜前到了建孟府,那就去送信。”

“要是到建孟府时已经晚了,那就别送了。”

放榜前的话,这事还好更改。

若放榜后去说,知府那边也为难。

为一个学生如此,也不至于,那学生也不是没有错。

新来的捕快还不知道纪元他们去寻了府学的右训导,正在为这事懊恼:“我们全力赶路了,除了有狼的一段路耽搁了一阵,其他时间全力跑马,没想到还是晚了。”

雷捕快也理解,他们的信件是四月二十五下午发出。

差不多二十七晚上才能到。

晚上又不好走,肯定第二日二十八清晨出发。

如今才三十早上,若不全力跑,根本过不来的。

“时间太赶了。”

“不过你们放心,许春也考上了。”

“郭夫子,纪元那他们去找府学的右训导求情,好说歹说,那边算是松口气,只要许春能考进院试前十,就给他过。”

“可他府试不是三十二吗,虽说这名次已经很好了,怎么还能到前十?”

“谁让咱们学生聪明呢。”

或者两拨捕快刚开始有些矛盾,如今相处下来,关系逐渐拉近。

特别是这会说着,已经是亲兄弟一般。

原本垂头丧气的四个捕快此刻也高兴了。

还好!

差事也不算办砸了!

他们正荣县还是过了十个考生!

这次不单单过了考试!

院试一过,那都是秀才了啊!

进到房间里,除了落榜的两人之外,还有这六个捕快,其他人全都是秀才。

郭夫子跟李夫子也很是高兴。

太好了。

如今的结局再好不过了。

他们两个人手里还拿着聘书,皆是升职的文书。

关于正荣县县学官员们调动,其实早就在跟程教谕那边商量,得知那边给出的名单之后,府学便在安排。

许春的事确实有些影响,但大多都是以讹传讹,让望同县县令自己来,都不会说出拒绝正荣县夫子们的话。

就说许春最后没考上,那又怎么了。

十二个人里面,考上了九个秀才。

这比例还不够好?

还想什么呢。

反正最后的调任安排,尽量能让大家都满意。

虽说望同县本来想要罗博士或者殷博士,但这两位,一个年纪大了,不愿意挪动。

另一个明年要去考会试,回头连正荣县都要离开,更不要说去其他地方。

所以掉了严训导去望同县做教谕,同时带走李夫子,李夫子到时候会去做训导。

再加上四位夫子,都是年轻有为的,过去做助教。

程教谕看到名单的时候,嘴角直抽抽。

一下子带走他六员大将。

同时正荣县这边也有安排,原本的助教郭夫子升职为训导,以后便是正荣县的郭训导。

助教则在下面夫子里选,都由程教谕做主。

缺少的六个夫子,会安排甲等堂秀才们考试,愿意在县学当夫子的可以报名。

前六者就从学生转为夫子,以后一边教书一边备考。

当然,这个考试要留在九月份了,现在甲等堂秀才们还要备战八月的乡试。

这也不着急,到时候再说即可。

一通安排,竟然也安了甲等堂秀才们的心。

考吧,考不过乡试,还有县学这个退路。

不仅如此,府学还会给他们县学赏赐,银子粮食衣料,都是夸他们培养人才有功的。

郭夫子跟李夫子,两个人泪目。

没想到当个酸秀才这么久,竟然在培养学生上有了功劳。

在他们这个年纪还能动一动,已经很好了。

虽说训导还算不入流的官员,俗话说是从八品的官职,但也有官服,以后致仕了还有俸禄。

总之是够一家老小过日子的。

两人想着,忍不住看向纪元他们。

学生们在他们身上学到知识,他们同样在学生身上收获很多东西。

见到正荣县来的捕快,大家也都知道什么事,许春不好意思道:“让大家为我忙了。”

那聂家的捕快笑:“没关系,只要考上就好,如今都是秀才相公了。”

许春如今也能喊一句许秀才,大家自然客气。

说着,聂家的捕快还道:“聂县令知道大家辛苦,特意让我带了赏银,供大家做襕衫,买头巾,定皂靴。”

“收拾妥当了,就去参加府学的童试宴。”

啊?

这是什么?

众人疑惑,郭夫子,李夫子道:“这可是你们当秀才之后,第一风光的事,确实要好好准备。”

考中秀才的十个人大多并不知道这些礼节,李锦知道一点点,开口道:“就是要自己买秀才的衣裳,然后去参加宴会?”

“不过这宴会,还要自己交银子。”

众人顿住,啊?

聂家捕快笑:“放心,此事聂县令包揽了,你们尽管去挑即可。”

做襕衫,自然是秀才的服饰,他们在县学的时候也见过。

去东市第一街就有铺子定做。

买头巾,也是秀才带的四方巾。

皂靴也不用讲,秀才们专门穿的靴子。

像是秀才们的制服。

总之穿上一身新衣,好参加五月初六的童试宴会。

到时候知府,学政也会露面。

府学左训导,右训导主持,也能提前认认同年的考生。

要是在府学读书的话,还能提前认识夫子。

纪元是院试第一,确定可以进府学。

蔡丰岚为院试第三,也可以进,他已经确定要来府学读书,毕竟他八月要参加乡试,在府学更加方便。

这都是童试宴的事了。

现在关紧的,就是做秀才的青衿。

其实有些手快的,在过了府试之后就在做。

但正荣县的学生们遇到那件事,也就放下杂事,专心备考。

不过也算阴差阳错,他们专心别人都不在意的府试,竟然考得都很好。

聂县令买单,郭夫子干脆让人去找了附近衣裳铺的伙计,让他们上门量身定做。

十个人,十套衣服,十双靴子。

对方也愿意亲自上门的。

落榜的两个人看得无比羡慕,两人干脆跟着雷捕快他们一起帮忙,还叹气道:“我们怎么就没考上呢。”

雷捕快安慰:“明年再考也是一样的,你还提前熟悉流程了。”

这倒也是。

两人也算乐天派,跟着忙前忙后。

正荣县这边的危机彻底解除,不少人还对这事津津乐道。

事后反应过来,是那合远县的四个人拉着正荣县学生去赌,那学生过了府试不说,院试还考了第十,如今已经是实打实的秀才。

而那四个人,在府试结束之后还去赌钱,这种品行,竟然还敢拉秀才相公下水,真是不要命了。

是的。

如今风向一转,也有许春考上秀才的缘故。

作为秀才相公,已经高出旁人一等。

说句不中听的,那四个人现在要敢再扯许春,那对簿公堂的时候,他们四个要先挨板子。

当时纪元没有功名,却能跟李耀众对峙,也是因为他有县学教谕他们撑腰。

否则不会那样顺利。

说起李耀众,不得不提府学最近办的差事。

要夺去李耀众功名一事,其实进展缓慢,倒不是不去夺,而是这事要走流程。

从一月份,聂县令发来文书,府学再去调查等等。

一直到四月份,依旧在走流程。

府学办事速度确实不快。

但是,谁让李耀众赶上望同县的事。

望同县县试作弊一案,那是特事特办,速度极快。

府学官员一看,还有个李耀众的案子也在悬着,干脆一起走了流程。

虽说一个是永远不许再考科举。

另一个是夺了秀才功名,但都需要府学学政,以及建孟府知府签字。

索性一起提交上去。

现在李耀众夺去功名的文书,已经在郭夫子手中。

等他们回正荣县的时候,就可以送到李耀众那了。

他家近十年没有交田税,今年重新开始交,估计要恨死纪元。

但恨也没有用。

纪元现在是秀才,他们只有恭恭敬敬的份。

考上功名之后,许春的麻烦全都解决。

纪元的麻烦自然也解决。

怪不得人人都想考功名。

这东西确实好。

不过要说恨纪元的,也不止李耀众一家。

那灰溜溜离开的合远县众人,对纪元众人同样很是不爽。

要说合远县众人,府试都没过,原本打算在四月二十多离开。

谁知道四个学生去新开的赌坊,当场被衙门抓住。

就不说扯出正荣县的事了。

只讲他们自己,也是麻烦不断。

许春都是尚且有掰扯的可能。

那四个人,甚至一个捕快被当场抓获,简直辨无可辨。

按照府城的规定,他们至少要被关押五日,每人都要挨十下板子。

剩下的事,就要交给合远县衙门处理。

包括那个出事的捕快。

从四月二十四晚上被抓住,二十五东窗事发。

一直到今天,这五个人才从牢房里放出来。

每个人都结结实实挨了顿板子,现在就在酒楼里躺着。

剩下的夫子,捕快,还有十几个学生,只能捏着鼻子等他们。

甚至还要照顾他们。

这些学生跟纪元他们可不同,纪元他们都是同窗,至少都在冲刺班待过。

他们则是各处私塾聚上来的,能有什么情谊。

如今也是不得不照顾,自然很是潦草。

就盼着赶紧回合远县,他们好继续读书,也有想着赶紧备考正荣县入学考试的。

纪元他们能知道那么详细,就是合远县有学生过来说的,他们都想考到正荣县县学,没事就过来交好。

这会他们过来,正好撞到纪元他们在做秀才衣服,单用羡慕来说,就太少了。

真好啊。

他们十个都是秀才了,终于有了功名,这么多年的书就没有白读。

越想越羡慕,甚至有人想上手摸摸衣服。

纪元那边有点不同。

其他学生的身量已经长成,直接做即可。

他今年不过十一,还有好几年可长,衣服必须做大一点。

就连靴子纪元都心疼,若不是太夸张,他真想一口气做大许多!

十一岁的秀才。

更让人羡慕了怎么办。

“这个衣服是这么穿的吗?”

“这靴子好看啊,我就要这个样式的。”

“聂县令真的全掏吗?这一套衣服加头巾,加靴子,要近二两啊。”

十个人,就是二十两。

合远县的书生更羡慕了。

聂家捕快点头:“当然了,我们还去交了童试宴的钱,你们尽快去就成。”

童试宴,虽然是府学的宴会。

一般都是过了童试的秀才们凑钱给府学,再有府学补贴一部分,热热闹闹办个宴会。

李勋最近就是在帮训导们忙这件事,所以没有过来。

还有童试宴。

这更好了。

见秀才们连连感谢,聂家捕快们笑着应下:“记着咱们县令的好就行。”

这钱对聂家来说并不算多。

总共也花不了一百两银子,简单得很。

聂家捕快见裁缝铺的人给纪元量身高,干脆道:“伙计,给我们小三元多做几身,每一套都大一些。”

又对纪元道:“你还没长成,以后穿的上。”

纪元本想拒绝,最后默默闭嘴。

想到聂县令的身家,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吧?

郭夫子跟李夫子也朝他点头,应下就行!

不用客气!

这都是自己人!

跟外面抢着送东西的不同!

谁料聂家捕快话音刚落,就听那裁缝铺的人道:“小三元?!我真是忙昏头了。”

“忘了你就是小三元!”

最近做青衿的人极多,这裁缝铺也因为一千多书生过来忙得不可开交。

其实来的路上,老板都说给小三元便宜些,他们差点给忘了。

“这样吧,我们店里再送一身,咱们也不用直接做好,那样料子就陈了。”

“以后小三元报了名字,我们给现做。”

“是啊,先做两身,还有四身衣服,您随去随做。”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县令给的五身已经够了。”纪元连忙拒绝。

最后推脱不过,那边又怕给小三元做完衣服压箱底,回头料子再坏了,约好等纪元身量长些了,再去免费算。

算是聂县令预付了三套衣服的钱。

裁缝铺伙计道:“反正您以为也在府学读书,方便着呢。”

在府学读书?

纪元还没拿准主意,不过这会也只能点头。

否则话传出去,那就不好听了。

特别是童试宴都没过呢。

众人热热闹闹做衣服,看得合远县书生只能酸溜溜回去。

回到他们的客栈里,听着那五人疼得直喊,更是生气:“要不是你们,我们早就回县里了。”

“就是,到底能不能上路,要不然你们自己回吧,我们先走。”

这话一说,连夫子跟捕快都心动了。

在府城待着,不仅是耽误时间的问题,还有银子的事。

他们合远县的衙门可没那么大方,出来花销的银钱是一半一半,剩下一半要学生们自己出。

都说穷家富路,在外面生活贵的很,很多学生已经没有银钱了。

对夫子捕快们来说,他们的花销自然全报,对他们来说,更多的还是丢人。

真的太丢人了。

旁的不说,就他们所住的酒楼,各个都知道他们这里什么情况,连伙计们都是暗暗说倒霉。

读书人的体面真的都丢干净了。

夫子捕快们也想回去啊。

要不然,他们先走?

留着五个人在府城算了,等他们好一点了再回去。

这个念头一出,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其中一个夫子对陈书生道:“反正你爹也在府城,没事可以多照顾照顾你们,我们留在这也无用,索性先回去了。”

说着,捕快还道:“其他三个书生,一个捕快,不都跟你是好友吗,你们一起回吧。”

说罢,竟然是不等他们点头,一群人收拾收拾东西,当天就出发。

连马车也不给他们留了。

实在是没有车夫愿意留下等他们。

眼看酒楼里瞬间空了大半,这五个人彻底傻眼。

屁股上的板子伤还没痊愈,这要他们怎么动啊。

这,这要怎么办?!

陈书生咬牙:“我爹是举人!他不会不管我的!”

至于其他人,自己想办法!

酒楼伙计掌柜们嘀嘀咕咕,就怕这几个人不给银钱,白白住他们的店。

要看紧了,只要没钱,就把他们赶出去!

还有一个姓袁的书生,直接把钱袋丢过去:“来人,雇人送给我回合远县,到时候还有赏赐!”

这姓袁的书生简直气急,他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这仇一定要报了。

陈书生也差不多,他一定会让他爹报仇的!

不仅是合远县那些书生跟夫子,还有正荣县的人!

到时候,一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举人跟银钱的本事!

那些秀才他们动不了,动其他书生也行啊!

这些人叫得厉害,实际上半步路都走不了。

只能在酒楼里叫骂,还读书人的体面?做人的体面都没有半分。

此刻已经进入五月。

天气渐渐热起来,纪元穿着新做的青衿,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重活一世,没想到还能穿上秀才的制服。

这里自然不叫制服,叫公服,也被称为士子巾服。

浅蓝色的圆领上衣,深青色的缘边,头戴儒巾。

是标准的生员模样。

要说这公服,也是从周朝便有的,当时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讲的就是青衿。

周朝至今一千多年,各朝各代读书人的衣服,多是没变的。

从科举以来,这样的蓝衣深青色边缘服饰,一直都是秀才生员们的专属。

只要穿着衣服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秀才,是有区别于其他读书人的。

往日只在县学见过甲等堂众人穿,纪元还是头一次自己上身。

他的衣服又小了些,估计穿着这身衣服往外一走,别人就会知道他的名字。

纪元!

十一岁的小三元!

小三元甚至都成他的外号了。

那裁缝铺赶工极快,本来就是他们做顺手的,两天就要正荣县订的十套衣服都送过来。

纪元还有四套衣服则会慢慢做,估计对方想做得更细致。

最后再穿上靴子,十个书生瞬间变得不同。

走在路上都能生风一般,崭新的公服,再加上全都是年轻人,谁看了都不赞一句意气风发。

这些衣服穿在身上,众人才有种真实感。

真的考上了。

他们真的考上秀才了。

这一日,他们等了太久。

从放榜到现在,几乎都没有真实感。

直到现在,才变得不同起来。

“见过李秀才。”

“见过许秀才。”

“见过蔡秀才。”

“见过纪秀才。”

众人装模作样地行礼,看得郭夫子他们忍不住笑。

真好啊,这是真的考上了。

新鲜一阵后,大家还是把衣服给换下来。

主要是不好太过招摇。

许春的事虽然过去,但大家都明白低调的作用。

那件事,实在是让人害怕。

凡事谨言慎行的好。

最近几天里,来刘家酒楼的书坊伙计也少了,估计是看出纪元的态度。

纪元对这种送上门的银钱,一概不收。

他缺钱吗?

确实挺缺的,身上只剩四两银子了,若不是有聂县令送来的银子,他估计连四两都不剩。

但谁知道那些人是想做什么。

郭夫子也道:“就算要编纂《化远三十四年建孟府童试录》,也要府学的人过来,你要是平白开口给了别人,府学那边会不高兴。”

说到这个名字极长的书。

看名字约莫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也是收录童试时文的一个合集。

会把今年建孟府童试的优秀文章收录进去。

每年收录的名次会有些差别。

但小三元纪元的文章,必然列入其中,不过也不会全都入选。

县试五场考试,一共是九篇文章,一首赋得体。

府试也是一样。

院试两篇。

共计二十篇文章,两首诗。

府学编书的人会选取一到六篇,其中府试必选一篇之外,其他的全看编书人的喜好。

至于剩下没被选中的文章,若笔者愿意,可以给到外面的书商,让书商自行去印,所得分成要给到笔者。

一些名次高的秀才,都会卖考试文章赚钱。

但是,要先等府学挑完再说。

当然了,有时候府学编书极慢。

等到他们编完,童试的热度早就过去,一般人也不会再去买秀才文章了。

说白就要趁热卖试卷。

否则热度过去,也就凉了。

是要趁机赚钱,还是给府学让路,全看学生自己。

一般家里有钱的学生自然不会理。

像纪元这种,一看就很穷的秀才,书商们才纷至沓来。

既是冲着小三元的名声,也是觉得纪元缺钱,会先于府学卖文。

其中的关键要不是有郭夫子他们指点,纪元也要蒙圈一阵。

里面的细则还真是多啊。

府学编纂的童试录,到时候会发到下面各县,一般的学生都会买来学习。

就算没钱买的,也能借书去看。

这对没考上秀才的学生来说很重要。

不仅是发到下面学生手中,还要按照惯例送到京城。

虽说京城官员也不会多看,但会放到翰林院的藏书阁中,里面有着历年来的童试乡试文章。

放在后世来看,那就是第一手的史料。

等到翰林院得闲,还会抽出各地好的文章,重新做一本集锦,再献给皇上。

这既是他们的工作成果,也是代表朝廷取士的决心。

这些工作虽然复杂繁琐,但年年都有人做的,像聂县令就参与过一本童试录的编纂。

虽说皇上没有多看,但也是夸了的。

科举取士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纪元听着郭夫子解释,不由地觉得,自己对科举的复杂跟严谨还是小瞧了。

“那就等等吧,再者,我也不觉得自己的文章有多好,足以印出去供人传阅。”

只怕传的越远,他越丢人啊。

郭夫子只当他自谦,笑着道:“躲不了,就算到时候你不印,也有人传出去的。”

非法书商可不会放过你!

他们卖的也不便宜啊。

啊?

这古代也有盗版啊。

纪元还是道:“那等府学挑完,剩下我的再卖出去。”

不能便宜盗文狗。

更不能便宜盗版书商!

实在没钱的就算了,但要是有钱还要看盗版,并扯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不就是盗文狗。

这对花钱买文章的人更不公平。

蔡丰岚开口道:“我要给家里写信,现在终于考上了,也好给他们报喜。”

府试过了之后,他们就写过信。

如今院试过了,连生员公服都做好,更要给家里报喜。

他们在外面考试辛苦,家里人等得也辛苦。

李锦也点头:“我爹肯定等着急了。”

而且他还有个事想说。

他也想来府学读书。

府学看院试成绩录取生员。

前三可以直接入学。

他却是第五,还差了两名,不过这差得也不多。

当年堂哥李勋就是他家帮忙运作进了府学,自己说不定也可以?

李锦看了看纪元。

主要吧,他想跟纪元当同窗。

跟纪元一起读书学习,动力都不一样。

李锦甚至把这个理由写到书信里,他老爹看了,一定会同意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众人写着信件,这信越写,对秀才功名的真实感越强。

他们真的考上了,真的有颜面回家见爹娘了。

纪元自然还是给夫子们写。

想来夫子们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但还是自己说了更好。

要不要来府学的事,纪元顿了顿笔,并未多说。

不管怎么样,都要回去一趟的。

回去之后再说吧。

童试宴结束之后,他们都要回乡的。

宴会在五月初六,估计初八大家就会出发。

算起来,也出来很久了,差不多一个半月时间。

看着信件发出,众人的心又雀跃起来。

以前还要担心院试,现在院试也过了。

剩下的时间,是不是可以玩了啊!

至少在童试宴之前,他们都可以彻底放松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便是陈举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新晋的秀才,都是建孟府的宝贝啊。

而且他们也轻松不了多久。

八月还有乡试等着他们。

顶多在五月初六的童试宴之前闹一闹。

说到童试宴,也有很多话讲。

这算是每年的惯例。

跟现代也有的谢师宴差不多,考上功名了,摆宴席请夫子吃酒,这个自然要等到回正荣县再说。

天齐国的惯例还包括了考上之后,一百多生员同乐。

他们这一群人算是同年。

就是同一年有了功名。

以后说起来,也是缘分,在官场上都是可以拉关系的。

比如,你是哪哪年考上的?

化远三十四年?

巧了我也是!那咱们就是同年啊。

既是同年,以后既要互相照拂。

不仅同年要互相“照顾”,此次的考官也算是他们的“老师”,以后说起来,同样的关系网。

一定要说的话,像是名校关系网。

虽然你我不认识,但咱们是一个学校的,一个地方的,自然而然地亲近。

如此关系弯弯绕绕,可以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关系网。

单是秀才,还看不太出来。

若考上举人,这些关系网,便会有着无限的能量。

再到进士,再到做官,都是你人脉的一部分。

这种关系说好自然也好。

但要说弊端,自然弊端无穷。

听说天齐国遏止过这种情况,不允许学生再拜座师,也是不允许如此结交。

只是这东西,跟各地灰色产业一样,都是野火烧不尽,必须时时巡查。

相比之下,建孟府今年的童试宴,便会单纯许多。

算是一个庆祝晚宴,大家吃吃喝喝就好。

知府,学政都不会过多露面。

主要还是两位训导带着其他秀才们操持。

纪元了解这些事的时候,府学正在收录今年的童试文章。

以往没那么快,今年学政的意思是,在乡试监临官来之前,把今年的童试录给做出来,到时候也能让监临官翻看。

毕竟今年出了个小三元,到时候京城来的监临官肯定会问。

现在五月初,最好在七月初之前做好。

所以府学安排一些夫子过来挑文章。

这些夫子,最低也是举人的功名,文章好坏,他们一眼便知。

这会众人都在看纪元的文章。

县试,府试,院试,一共二十篇文章,全都在这放着。

他们已经挑出最好的八篇出来。

但这也多啊。

“以往的文章,最多只能放六篇,这八篇的话,还要再减去两个。”

“只多两篇文章而已,放就放了。”另一个举人如实道,“你看一下,按照这个顺序来看,纪元的进步,是不是非常明显。”

纪元对自己为什么是府试第一这件事,一直有些疑惑。

他的文章先不提,后面的诗实在是不算好。

总体看下来,真的能得第一?

此刻府学夫子们却是没有疑惑的。

而他们的话,也能解答纪元的疑问。

现在考试已过,关于文章的讨论是可以说出去的。

等到纪元听到的时候,终于解答疑问。

那些编纂书籍的夫子们直言:“县试就罢了,文章虽有些新意,但太散了,还要再提炼。”

“可到府试,进步简直飞快。”

特别是府试的九篇文章。

从第一场开始的两篇文章看下来,一直到最后一场的文章。

他们甚至能看到纪元在文章里的进步。

短短三天时间的五场考试,纪元不仅是在考试,更是在进步。

从文章的内容再到文章的结构,开头中间总结,就连文采似乎也进步了。

对于一个学生来说,考试大多是检验他学习的成果。

但对纪元来说,这分明是他进步的阶梯。

这份悟性和天赋,考官们也闻所未闻。

更别说他那手字。

是真的漂亮啊。

府试的卷子,最开始的糊名的,进到最后的时候,还要有官员誊抄出来。

再到最后选出三份,定前三名时,最后把他们的卷子找出来。

当时的考官一眼看中纪元的文章。

不仅文章好,字更为漂亮。

有些人还说馆阁体死板,但写得好的馆阁体还是很优美的,否则怎么会成为默认的官方指定字体?

再把他所有文章抽出来,主考官右训导都吃了一惊,当即道:“他这哪是在考试,分明在学习。”

众人定睛去看,纪元的文章却是一篇比一篇好。

能阅卷的官员自然是有水平的,对纪元的文章也是赞不绝口,更觉得他观点新颖。

揉了些时兴的八股文在里面,又不至于拘束,还有他字里行间的洒脱。

如此文章,必然是府试第一。

府案首实至名归。

众人兴奋的时候,最后看到他作的那首诗,大家下意识沉默。

这诗前半段还好,后半段怎么这么怪呢。

最后还是右训导拍板:“如今科举注重文章,注重策论,谁还看诗赋写的如何,你们说呢?”

这个倒是,如今科举轻诗赋,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文章是否言之有物,才是取士的关键。

最后那诗自然被大家忽略。

甚至这次编纂童试录,也直接不提他两次做的诗。

小孩有短板很正常,他才十一岁,若是连诗句都做得很好,还要不要他们活了?

话传到纪元耳朵里,也算让他明白府试看中的是什么。

他有些期待这本童试录编出来,后面应该还有考官们的点评,到时候也好查漏补缺。

至于写诗?

还是再缓缓吧!

郭夫子他们倒是没在意,大家根本不怀疑纪元写诗的水平。

他写诗要是不好?

那就没人写的好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偷懒不写而已。

实际情况如何,也就纪元自己知道。

所以一直到五月初六上午,参加童试宴的所有人都在准备今日的衣服,并且是随口说道一件事时,纪元傻眼了。

“也不知道童试宴是个什么样。”

李锦答:“就是普通宴会的样子吧,但我听李勋说,无非就是文人宴会常玩的。”

“作诗,作对联,还有飞花令之类的。”

其他人点点头,确实是书生常玩的。

大家只要不露怯即可,他们在乙等堂的时候,也有这方面的学习。

但纪元直接傻眼了。

什么东西?

作诗,作对联?!

还飞花令?!

这些东西他当然听说过,但从来没玩过啊。

丙等堂基本不会教这些东西,他也没学过啊。

偏偏蔡丰岚还道:“你可是小三元,当时候肯定要作诗,准备好了吗。”

“等你的诗句一出,绝对惊艳全场,看其他人还敢说咱们正荣县的人爱做酸诗不。”

啊?

还惊艳全场?

纪元腰带都系错了。

嘴唇动了半天,什么话都没说。

怎么又要他作诗啊。

这事就绕不开了吗。

还有飞花令。

他倒是知道,但真跟人对起来,会不会丢人啊。

纪元有点想临阵磨枪了怎么办!

一整天,纪元抱着诗词书籍背个不停。

看在别人眼里,那是纪元依旧勤学苦读。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苦!

别人也就算了,他好歹也是三个第一,肯定会被点名,这都不用想。

化远三十四年五月初六,晚上酉时,穿戴整齐的一百二十名新晋生员,面带微笑来到府学。

府学侧门热闹非凡,一百二十个穿着青衿的学子前来,引得不少路人都在围观。

黄夫子送纪元他们到门口就不再进去了。

今日是新进生员们的热闹。

此次府学开放的是一处园子,进了园子便能听到里面的丝竹声。

里面丫鬟小厮面露恭敬,记下来者姓名,引着他们按照院试成绩排名入座。

不少人头一次参加这样风雅的宴会,不由得手足无措。

纪元到底见过大世面,多是欣赏这里的美景。

古人还真是会享受,看这假山流水的,既能游园,还能宴饮。

确实是个好地方。

正荣县十人来的时候,那丫鬟明显惊喜,开口道:“还请小三元同奴婢去正厅,知府与学政吩咐了,您若来了,直接过去便可。”

如果只是这样说,那也就罢了。

偏偏丫鬟又来了句:“那边正在做盛夏诗呢,小三元您文采斐然,一定要去凑凑热闹。”

纪元脚步顿住。

盛夏诗?

他能不能不作?

纪元脸上挂着微笑,旁边李锦还暗暗道:“做个好的,否则李耀众的酸诗就真的要代表咱们正荣县学生了。”

帮着筹备童试宴的李勋也快步走来,拉着纪元道:“快,再晚一会,这盛夏诗就要做完了,咱们还怎么一鸣惊人。”

好好好,他能不能拖着时间不去啊。

能躲还是要躲的。

文抄公当多了,他这脸皮有点撑不住啊。

五月份的晚上,天气刚刚好。

此刻天还未黑,坐到正厅里更是舒服。

这里说是一个正厅,实际上四面环水,用纱帐围着,既凉爽也可以避开蚊虫。

水面船只上的雅音轻轻揉揉,很有格调。

在这种环境下作诗,确实是一桩美事。

当然,对纪元来说,那就不是了。

被李勋跟丫鬟带过来的路上,纪元就在思索了。

这盛夏诗到底要怎么做。

好在丫鬟知道蔡丰岚是第三之后,也让他前去。

看来院试前三,都会到正厅见知府大人,以及学政大人。

对这两位,纪元没有太多知晓的。

但想着知府跟聂县令的关系,大概不会多为难正荣县的人。

聂家捕快私底下同他们说了,聂县令小时候就在知府家玩,两家人是世交,让他们不用更担心。

学政就不知道了,纪元对他的事并不知情,好像他已经正建孟府五六个年头,比知府在这时间都长。

李勋带着纪元,蔡丰岚前去。

三个人都是正荣县的人,但刚踏进去,就听到有人道:“诗词乃人的根骨,从上古时期,古人便作诗,咱们也作诗。”

“可见文人必会诗,必懂诗,若不会作,那就落下乘了。”

正说着,那人看向行礼进来的三人,目光在纪元身上停顿。

“听说咱们的小三元,府试做了首诗,不如念一念吧?”

纪元顿住,看向挑衅的那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念诗就不用了吧!

他真的怕丢人啊!

要不然让他当场写文章吧,这个他在行。

当场写字也行!

什么都好,别作诗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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