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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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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七月过了上旬, 原本紧张的县学变得不同。

因为大家都在等着放假!

半年了,半年了。

就连清明端午,县学都只放一日的假。

七月份总算有个长假。

就算平时再刻苦的学生, 也没有不想放假的啊。

这听得纪元都有些侧目。

放假也好,可以回去看看赵夫子跟大海他们。

大海学了几个月的兽医,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自己还抄了几本赵夫子那没有的书, 也想给夫子看看。

除了这些事之外,更要跟安叔公商议一下今年的青储料如何做。

秋收一过, 草就黄得快, 必须提前做青储料。

紧张认真的氛围里,正荣县县学终于放了几日较长的假期。

长达七日的假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麦假。

在纪元上辈子很小的时候,那会也有麦假。

就是七八月麦子成熟的时候, 放一周或者半个月, 让学生们回家帮忙收割麦子, 做做苦力。

这种假期很有地域性, 所以很多人并不知晓。

他们所在的建孟府多是种麦子的, 这个假倒是常见。

麦子收割不及时, 说不定会减产,多个十四五,十五六的劳动力回去,很是能帮忙。

农忙时候,多个人多个助力。

县学很多学生刚放假,就赶紧回去帮忙。

对纪元,钱飞, 李廷来说, 这假期对他们各家倒是没什么用。

钱飞跟李廷是家里有钱有人, 不用他们帮忙。

纪元则是家里太穷,根本没地可以种。

至于他三叔三婶家的地,他也不会去帮忙。

不过家还是要回的。

李廷都收拾东西回去,纪元自然也不例外。

只有钱飞叹气,平日里大家都在县城,现在倒剩他自己了。

钱飞还道:“你们要是提前回来了,记得来我家,我爹可喜欢你们了。”

钱飞他爹对纪元李廷印象极好。

特别是纪元。

本以为钱飞的商籍身份,会在县学被排挤,可有了纪元之后,这种情况好多了。

再说以纪元的学习成绩,还带着自己儿子读书写字,这份恩情,钱飞他爹恨不得给钱。

纪元推脱不要之后,才把每日中午的饭食增加再增加,好让纪元吃好。

饭菜的那点银钱,对钱家来说不值一提。

不知是不是因为足够丰盛的饭菜。

还是纪元长久以来坚持跑步锻炼,他这次回安纪村的时候不少人都道:“元哥?是你?”

“长高了。”

“也胖了。”

“不对,不是胖,是好看了。”

之前的纪元实在太瘦了,整个人瘦瘦小小。

在县学这几个月,虽然读书辛苦,但跟在纪三叔家比,已经很轻松了。

纪元身上长了点肉,虽然还是清瘦,却已经有清俊少年的模样。

加上县学的发的衣衫清爽简单,谁看了他都觉得变了个人一般。

九岁的纪元往那一站,谁都觉得是哪家的贵气少年郎。

这副身体跟纪元上辈子差不多,相貌似乎都随了他们母亲,眼睛狭长有神,像是桃花眼一般,笑的时候很感染人心。

纪元有时候看了水面上的自己,都觉得跟上辈子小时候,好像差不多?

别说了,这辈子再长高几厘米,长到一米八七,他就心满意足。

纪元回到安纪村,一路打着招呼,看到不少熟人。

既然回到村里了,他还是要去三叔家一趟。

毕竟是本家,还是他亲叔,不去一趟不合适。

可他进了三叔家的门,直接去牛棚找小黄。

面子功夫可以做,里子就算了。

但牛棚里小黄并不在。

也是,农忙时候,牛不会放在家里,要么自己用,要么租出去。

牛棚里乱糟糟的,纪元有些看不过眼,干脆撸起袖子准备收拾。

他还未动手,正屋出来个人,看着刚睡醒一样。

大白天的,牛都出去工作了,这人才刚起。

“纪元!”

纪元看了纪三叔一眼,不冷不热地喊了句:“三叔。”

纪三叔一时没认出纪元。

从纪元正月去上学,就三月闹牛病的时候他出现过,现在都七月底了。

几个月没见,纪元长高了不少,人也没那样瘦了。

虽然在县学一直读书,纪元锻炼没落下,收拾个牛棚轻轻松松。

纪三叔自然不会拦着,有人帮忙打扫牲口棚,这有什么不好。

纪三叔眼睛一转,开口道:“听说你们县学还发银钱,真的假的。”

纪元懒得回答,之前大海跟他见过,三叔三婶以为他读书还有钱赚。

虽然他身上的银子是没减少,可此赚非彼赚。

“你三叔我最近有个好法子能赚银钱,你要不要试一试。”

“按照律法,聚众赌博至少杖责十下。”纪元直接说出他的“好法子”,堵得纪三叔直接闭口。

一直到纪元帮小黄打理好牛棚,也没敢再说。

纪元转头离开,直接去赵夫子家中,根本不打算在三叔家多待。

他离开没多久,租牛回来的纪三婶看着干净的牛棚,下意识道:“谁来我们家了!安大海?!”

除了纪元拜托安大海过来帮忙,没人会收拾牛棚。

纪三叔?

更不可能。

她男人什么样,她不清楚?

这几年越来越懒,地里的活都是她在做。

纪三叔撇撇嘴:“纪元放麦假,回来了。”

纪元?!

“那事你说了吗!”纪三婶赶紧拉住他道。

纪三叔一愣:“什么事啊。”

“你是猪吗?!利哥儿当兽医的事啊!”

纪三叔把这茬给忘了,就记得想问纪元要钱。

纪三婶破口大骂,直接拿手里的牛绳抽向纪三叔:“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天天就知道赌,赌出来个什么结果没?!”

邻居家关上房门。

这家又开始了。

看来又因为纪利的事。

还听到兽医两个字,哎,现在谁家小孩不想当兽医啊。

那可是个好营生,可惜了,他家的孩子太大,人家都不收。

同村的安大海学了兽医,可神气着呢。

还是纪元给推荐的,去了县学就是不一样。

纪元还不知道,现在兽医职业已经成了香饽饽,他还在去赵夫子家的路上。

正好赶上私塾学生们中午放学,纷纷好奇地看向纪元。

村里私塾是没放假的,这里的学生年纪普遍比较小,又都在村里,故而有没有麦假都差不多。

这些肯定是新来的学生了,安小河看到他,忍不住道:“纪元,你长高了。”

怎么人人见他,都说这句话。

纪元点头。

安小河还有点尴尬,他们之前是一个私塾的,现在纪元在县城声名鹊起,自己还在这读书。

不过越读下去,就知道自己跟纪元的差距有多大。

听赵夫子说,纪元上个月月考成绩,在县学已经进了前十,真让人羡慕。

周围学生听到纪元这个名字,眼睛下意识睁大。

“纪元?”

“真的是纪元啊。”

“原来他长这样。”

“县学的衣服好好看。”

纪元被看得无奈,笑着跟大家打招呼,然后去找赵夫子。

赵夫子看到纪元回来,自然惊喜,中午两人说了会话。

等到下午赵夫子去上课,纪元就在小室读书。

听着私塾里面的朗朗读书,倒是有些感慨。

一晃,一年都过去了。

去年他还在窗外读呢。

不过这会窗外,怎么还有几张桌椅?

等下午放学,赵夫子才说:“村里也有几个家境不好的,坐在窗外可以便宜些,他们就主动坐外面。”

其实也是效仿纪元。

赵夫子没办法,只能答应。

现在他的学生也有三四十,并不缺外面的学生,也是为了给他们机会,这才应下。

说不定,还有下一个纪元?

赵夫子自己都笑了。

哪有那么简单。

不说纪元的天分,他的勤奋都是独一份的。

赵夫子一家看到纪元过来,同样欢迎得很。

特别是他家的小孩,一口一个纪元哥哥。

纪元哥哥也想着他们,把买来的点心都拿出来。

全都是县城最时兴的点心。

他前后收了牛家的治病的银钱,又有官府发的奖赏,就算平日买纸买墨用钱不少,身上的银钱也是不增不减。

买些点心还是有钱的。

赵夫子自然不愿意让他多花,但看着孩子们高兴,就没说什么。

纪元还专门在县城割了块肉,买了条鱼。

方才在纪三叔家里,纪元还藏了藏,没被对方发现。

现在全都拿出来孝敬夫子。

有点心糖果,又有猪肉鱼肉,赵夫子家里都高兴不少。

赵夫子则对纪元抄的新书爱不释手,开口道:“这些书很是难得,不错,真不错。”

“书是你找人抄的?这字有些风骨,必然拜了名师。”

纪元一愣,笑着道:“多谢夫子夸赞,这是我的字啊。”

赵夫子顿住,把几本书翻了又翻,一点点对照,看看书再看看纪元,满脸写着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你的字如今长进这么多?”

赵夫子这里还有纪元以前的课业,下意识翻出来对照。

差别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果说纪元以前的字像蒙童,现在的字都能称为有些风骨。

“好,太好了。”赵夫子只能说出这几个字。

纪元的学业先不提,单这手字,就能看出他的功底。

要说太好看,那也不至于。

但明显有了门道。

还是那句话,一看就是拜了名师。

纪元把自己拜师的经历说了下,赵夫子只知道尊经阁那位夫子姓房,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说着,纪元也要进厨房给赵夫子做饭食,连师娘都拦不住,一定要自己亲手做。

赵夫子哭笑不得,只好答应。

纪元做吃食的手艺没得说,更让赵夫子感动的是学生的心意。

他这个学生,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无从挑剔。

现在的学生想超过他?

不可能。

这一晚纪元自然在赵夫子家住下,第二日赵夫子去教书,纪元则去帮师娘摘豆子,锄地。

不过赵夫子家种的东西少,再有学生家长们帮忙,不到两日就干完了。

夫子家田地的农活做完,纪元没有回去,而是顺着田间去找安叔公。

农忙的时候想要找到安叔公,必须在田地里寻。

果然,安叔公一家十几个男女老少,都在田地干活,没在田地的也在家里洗衣做饭喂牲口。

见到纪元过来,安叔公笑着道:“知道你回来了,赵夫子家的活干完了?”

纪元点头:“是啊,去帮忙的人多,夫子家也没种多少东西。”

“是啊,他家能做事的人少。”安叔公说着,等纪元走近低声道,“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商量青储料的事。”

“果然瞒不过安叔公您。”

“跟我还说这些。”安叔公穿着打了许多补丁的衣裳,平日什么钱都不舍得花。

但要让他挣钱,那出多少力都无所谓。

安叔公又道:“你不来找我,我还想去寻你呢。现在正在收麦子,麦子收完,秸秆就出来了,你说咱们今年做多少斤青储料?”

去年做了一万多一点,除了自己吃的,小黄吃的,卖出去九千多斤。

安叔公家挣了几十两,纪元也拿了不少银钱。

这么好的买卖,安叔公今年肯定还做。

虽说现在秋收都没结束,漫山的草足够牛羊吃的,但凡事都要提前去做,他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纪元回村一趟,目的之一也是这个。

青储料是他一年以来挣钱最多的地方。

若不是去年卖了饲料,他在县学读书肯定更加抠搜。

有着去年的先例,安叔公心里已经有谱:“去年卖出去九千斤,今年肯定只多不少。”

“李家的指名还要,你上次说的牛家更是大户。”

“咱们村,还有隔壁村也在预订。”

“我估计,至少要做五万斤。”

去年吃了青储料的人户,都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好。

谁家养牛谁知道。

他们村吃了青储料的牛,就算生了场病,拿出去也是比其他村子牛要壮的。

这种牛不仅租价高,干活也利落。

买过的人户自然还要买,其他看见的人,则一定要预定。

再来算算牛对青储料的消耗。

一头牛每天消耗的干料,基本是本身体重的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差不多二十斤到三十斤。

冬日差不多两三个月没青草,干湿料混着吃,一日一头牛也至少需要五斤青储料。

就李家五十多头牛加起来,冬日就预定两万五千斤的青储料。

这数量看着惊人,实际上湿料又压秤,算起来也不算多。

说五万斤,已经是最低限度了。

那可是牛,胃口大得很。

若要是喂马,估计数量更惊人。

纪元新交好的县城牛家,他家还有一百头牛,数量则更为惊人。

“五万斤?”纪元都被这个数字惊讶到,“那去年开的青储窖是不是太少了,至少要再开五倍了。”

安叔公信心满满。

他已经做好准备,还跟家里老小提前讲了。

去年他们家得到实惠,纪元的分账不谈,年底的时候安叔公家各房都分了银钱。

不止如此,去年过年的时候,抠门的安叔公还让安二娘子提高了家里伙食,给孩子们做了新衣。

有这种好处在,安家上下甚至都很期待。

“有去年挖青储窖的经验,今年挖得会更快,就在后山那。”

“不过挖窖的时候,还要你过来看看,若不合适,那一个窖都废了。”

安叔公越说越兴奋,用麦秆在土地上比画,告诉纪元他的想法。

这些事自然没问题,纪元点头:“好,等我回县城了,问问牛家具体要定多少斤。”

“咱们提前做好准备。”

一老一少两人坐在田间地头,把今年最重要的事给定下来。

想到即将到手的银钱,两人同时深吸口气。

终于又要挣钱了。

别看一年就这一回,但一回够吃一年!

青储料的事定下,分成自然跟去年一样。

纪元依旧拿两成,工钱出力他都不用,抽空过来看看情况就好。

今年甚至不用他跟着跑,直接拿银子。

纪元放心了些,随着他读书越来越多,需要的银子也越多。

比如说基础的书本可以抄,但有些书却不成,必须买才能看。

书铺老板那边,也是不允许随意翻阅的。

钱飞的书倒是不少,可经常借书,倒也不妥。

等今年的青储料钱到手,他就自己买!

尊经阁老夫子还准备教他画画,画画的颜料钱他也要提前备下。

都说学美术的极为费钱,想来古代也差不多,不提前存点钱,他心里没底。

钱还没到手,纪元都想好怎么花了。

此事说定,安叔公又提起另一桩事:“大海的活计,还要多谢你,他学兽医也学了小半年,如今都羡慕他呢。”

正说着,就听原本干活的安大娘子道:“大海!大海回来了!”

只见安大海小跑着过来,先跟他爹娘打了招呼,又跑到他爷这,拍着纪元肩膀:“就知道你回来了!我赶紧把手头的事忙完,跟师父请假回来的。”

安大海气喘吁吁,他今年十二三,个子也长高了点,比起长高,更明显的则是壮了不少,看着也沉稳。

但安大海一来,周围村人下意识凑上前。

如果说纪元的热情,那是恭敬里带了点仰慕,对安大海则是另一种期盼。

“大海你回来了,有空去我家坐坐吗,我家的牛最近累着了,吃饲料也少了,你帮忙看看呗。”

“我家的养的猪最近掉膘,有原因吗。”

“我家大黄狗要生崽了,大海去看看吧。”

纪元好笑地看着,丝毫不介意自己被晾到一边,安叔公暗暗点头,再次道:“这都是沾了你的光。”

安叔公打开话匣子,把大海去学兽医的事说了。

自从正荣县病牛的事之后,衙门就很重视县里的兽医,说是那么大的正荣县,下面几十个村,竟然只有七八个兽医。

这些年县里养牛养猪的人多了,兽医自然不够用,不仅不够用,水平还不够。

隔壁村的张兽医算个半吊子,就这也被天天请来请去。

所以衙门就暗示他们收几个学生,到时候县里还会请府城厉害的兽医教他们本事。

于是,几个兽医都在收徒。

这些事大家都知道。

当时张兽医那的场景,纪元都听说了。

因为张兽医跟纪元的关系,安大海被当场收下,成了张兽医的大徒弟。

安大海本就勤快,对牲畜的事也上心,不仅成了大弟子,还是张兽医最喜欢的徒弟。

加上大海认字,帮张兽医看他的半本兽医书。

没想到师徒两个,看病的手艺是越来越精进。

不到半年的时间,大海已经成了附近靠谱的牲畜大夫。

只要他一回村,各家都抢着让他过去帮忙看诊。

今日也不例外。

“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呢。”

“但现在张兽医已经收了六个徒弟,再也不收了。”

“所以大家只能眼巴巴地看!”

安叔公越说越高兴,更加感激纪元。

“大海识字,人也勤快,去当徒弟本来就有优势。”纪元没有全然揽功,“跟我关系并不大。”

“怎么会不大,要不是你,我爹娘要买多少礼物啊。”安大海答应了乡亲们,赶紧来答,“我师父人很好,但礼物还是要收的。”

他下面的师弟们其实各个都不错,但该送的礼还是要送,礼节是不能少的。

而且去一次也不成,必须去个五六次,才能看出诚意。

这倒不是张兽医故意拿乔。

而是收徒本就是件郑重的事,古代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教的都是吃饭的手艺,是跟自己抢饭的,故而必须要有这个过程。

像安大海这样第一次去就成了的,整个县城就这一份。

安叔公跟着点头,显然他们全家都是这么想的。

“好了,你们玩去吧,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安叔公赶他们走,明显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玩。

说是去玩,大海还是想去村里人家里看看,把几个紧急的牲畜病给治了。

纪元自然不会拒绝,干脆跟着去看。

哪家没有养点牲畜的,最差也要养几个小鸡仔,安大海一个个帮忙看过去,一天也就过去了。

看来这生计确实不错。

虽然都是同村人不收什么银钱,但一天下来米粮蔬菜拿了不少。

这活干起来,至少不会缺吃的。

怪不得大家都抢着当兽医。

“其实去当兽医的念头,都是你说的。”大海笑着道,“没想到还真的适合我。”

“那就好,我也算没有瞎指路。”

说到这个,大海欲言又止,低声道:“最近在村里,绕开你三叔三婶,不然肯定会有麻烦。”

安大海也不隐瞒,把他三叔三婶的事说了。

如今正荣县兽医那样抢手,所以去拜师的人里面,不止安大海识字。

但就算识字,也要先看品行,毕竟字可以再认,品行却轻易更改不了。

比如说纪利。

听说如今当兽医火,纪利也动过心思。

他所在的张家绸缎庄事情多,他去了快一年,都是当杂役,故而想换个行当。

本来纪利只是想想,在听说安大海得了纪元的举荐之后,直接当了学徒,这下不爽了。

纪元的三叔三婶为了自己儿子,竟然打着纪元的旗号找到隔壁村张兽医家中。

原本听说是纪元的堂兄,张兽医是有些心动的。

但安大海在,又怎么会允许这事成功。

不过安大海不是个说人坏话的,只隐晦提醒:“师父,您要不要再考察考察。”

就这一句话,让张兽医起了疑心,他有那么多好苗子,确实也不用直接订下。

都不用张兽医托人打听,其他想来当兽医的人户主动来报。

这里面也有安纪村的亲戚,直接说了这夫妇俩什么德行,一个爱赌还懒,另一个对纪元并不好

张兽医多聪明的人,稍微想想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等纪利一家下次出现,他直接让几个徒弟把人赶走!

旁的不说,就他们那么对纪元,还想来自己家学手艺?

做梦!

纪元没想到里面还有这桩事。

不过这家的情况他也懒得管。

有着亲缘关系,又不好直接闹得太僵。

那边毕竟是长辈,即使他心中不认,在其他人眼里还是他亲叔。

这种血脉关系在古代十分看重,甚至有亲亲相隐的规定。

就是亲人之间犯罪是可以互相帮忙隐瞒的,如果告了亲人长辈,肯定会被处罚。

他如今并无功名,科举之路也没正式踏上。

若被人揪住这种错处,那就别想着考秀才了。

毕竟在明面上,他五岁到八岁,都是亲叔养着。

在外人看来,即使有些苛待,好歹也是养了,就不能忘恩负义。

普通人就罢了。

要科考的人,那这就是一项严重的罪名。

这也是纪元回到安纪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三叔家中,面子功夫要做到。

正想着,就听前面传来热情的声音:“元哥儿回来了!怎么不回家啊。”

纪元被这声音喊的一抖。

他那三婶,什么时候这么热情过啊。

安大海给他使眼色,明显在提醒。

纪三婶这么热情地招呼,村里路过的人都看过来。

纪元扬起笑脸,不就是恶心人吗,他也会:“是啊三婶,我回来了。”

“我刚回村就去看三叔了啊,他最近是生病了吗,怎么没有下地干活啊。”

这一说,安大海直接笑出声。

村里谁还不清楚纪三叔!

他确实有病。

懒病!

忙里忙外的纪三婶脸色一变,也装不下去了:“你们姓纪的懒得要死,还说这些!你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管管你三叔!”

“安纪村这么多姓纪的,三婶你一句话把人都骂了个遍。”

安纪村安纪村,有姓安的,有姓纪的。

只是他们这一支比较远,其他姓纪的多也低调,不怎么来往。

但人还在啊。

纪三婶这句话,确实把大家都骂了。

看着周围的目光,纪三婶只能把脏话咽到肚子里,想到心里的打算,勉强笑道:“晚上回家吃饭吧,你爹娘都不在了,一直都是我跟你三叔照顾,你可不能一直不回来,咱们都是一家人。”

“三婶给你炒几个好菜,可不能不回家。”

纪元就知道,对方会拿这个说事。

“好啊,晚上我就回去吃饭,不介意我带着大海吧。”

纪三婶似乎想到什么,又笑:“不介意不介意,大海在还好呢。”

这模样安大海都看出意思,肯定还是学兽医的事,否则她怎么可能那么大方。

安大海看看纪元,知道他肯定也明白,纪元还用得着他提醒吗。

等纪三婶离开,安大海才道:“她家肯定要提兽医的事,你要帮他们吗?”

“吃了饭,又不代表一定要帮。”纪元笑道,“她在外面说这话,不就是让好不拒绝。”

血脉关系,外人面前不能闹得太僵。

便是在现代,跟亲叔叔闹地看,都会有人指责,何况古代。

纪元想了想道:“小河,还有你弟弟他们有空吗,要不然来蹭个饭,今天肯定有好吃的。”

啊?

蹭饭?

纪元解释:“她家不是想请客吗,那就请。”

血脉亲情对纪元是约束,对纪三婶三叔同样是约束。

大海关系好,他们还有可能闹起来。

但请几个关系一般的,那就不好意思了。

再说,那么多人过去,肯定会有说出去的,到时候难堪的可不是他。

这种双向约束,用好了,就会对自己有益。

大海竖起大拇指。

怎么纪元去县里上学,越来越聪明了!

当天晚上,想要用饭菜收买纪元的纪三叔纪三婶看着过来吃饭的小孩们,脸都绿了。

安大海,安小河,安小湖。

还有安小湖学堂几个要好的朋友,一进门就道:“三叔三婶,你们做什么好吃的了。”

被安大海喊来的人,肯定都是活泼开朗的,就是有些太活泼,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说吃饭那就是来吃饭的。

村里寻常人家吃的也一般,安叔公家又抠门,这些孩子们平时也没吃什么好东西,看到三婶做的炒肉,眼睛亮了。

半大的孩子们一上桌,一盘菜瞬间清空。

纪三叔心疼得要死,话都没说出来,饭菜就没了。

纪元笑着看饭桌上的场景,只吃了些青菜,其他东西一丝未动。

安大海那边还道:“三叔三婶,你们饭菜是不是做少了啊。”

“是啊,都不够吃。”

“这够谁吃的?”

“没意思。”

纪三婶再也忍不了:“纪元!谁让你找这么多人过来的!自家没饭吗?”

纪元并不回答,反而慢悠悠道:“今日瞧着三叔三婶好像有事,你们直说吧。”

果然,提到这茬,两人气焰瞬间消了。

纪三叔开口道:“听说你跟大海的师父张兽医关系不错?”

“还好,有过一面之缘。”纪元说得冷淡,根本不给对方机会。

“怎么会还好,大海都是因为你,才拜的师父。”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想着你堂哥。”纪三叔赶紧道,“你堂哥在张家绸缎铺过得一般,那边给的月钱也少,还是当杂役,你帮帮忙,给你哥介绍过去呗。”

纪三婶跟着道:“咱们可是一家人,不要胳膊肘往外拐,说出去,咱们才是一个姓。”

“就是,你考上县学之前,都是在一个屋檐下,肯定要顾着自家人。”

“我可是你亲叔,养你那么多年,你要是不答应,那还算什么读书人。”

这番话肯定不是一日之功,两人早就做好让纪元帮忙的准备。

纪元不答应,也不反对,只道:“要不再等等,等我有空了就去张兽医家看看。”

除了几个不知事的,安大海跟安小河都看过来,安小河更是瞪了纪元一眼。

这种事能答应?!

平时看着很聪明,你叔婶什么人,你不知道?!

其他村里人或许不明白,但安小河这种聪明孩子,早就在纪元叔婶不让他上学时候,看出这两人的黑心面目。

故而他的反应最大。

安大海不用说,他跟纪元走得近,也知道内情的。

纪元朝小河笑笑,对欣喜的三婶三叔道:“不要着急,纪利哥聪明,肯定会有出息的。”

这些话大大安抚住两人。

直到纪元他们离开,两人还是高兴的。

纪三叔又要出去喝酒赌钱,纪三婶骂骂咧咧,直接跟纪三叔打一架。

听着门里面的争吵,安小河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纪元冷淡地看着纪三叔的家门,开口道:“明日我就回县学了。”

“再说,我又没答应。”

说来吃饭,也没说应下什么事。

讲帮忙跟张兽医说情,又没满口答应纪利一定能去学兽医。

用不了多久,这夫妇俩就会明白,自己白白花钱请大家吃饭,其实什么事都没办成。

什么?

纪元答应了?

哪里答应了,这么多人都听到,他可没应下。

他都说跟张兽医只有一面之缘了,这种关系,也做不成事啊。

安小河想明白后,忍不住道:“还是你狡猾。”

他不知又想到什么:“这些亲戚是真烦人,自己什么也不做,就想得好处。”

谁说不是呢。

纪元耸肩:“不管他们就好。”

他下次回安纪村,估计就是十一月放冬假了。

到时候要么跟赵夫子一起住,可以讨论学问。

要么去安叔公家,正好看顾青储料的买卖。

根本不怕这些人。

当然,如果他们再做什么小动作,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纪元笑眯眯的,狭长的桃花眼好像很温和,仔细看到话,又觉得深邃得厉害,让人忍不住打个寒战。

果然,第二日一早,纪三婶便反应过来,纪元在跟他们打太极!

明明饭都吃了,却什么都没答应。

可仔细一回忆,他也没吃什么东西。

似乎早就做好戏耍他们的准备。

纪三婶想冲到赵夫子家中,把纪元给揪出来,可赵夫子是读书人是秀才,她又不敢。

纪三叔被提醒,也意识到他们夫妇俩被耍了,干脆就在村里等着纪元,一定要他好看。

谁料安叔公那边传来消息,人家纪元清早就走了,回县学读书去了。

什么?

去县学找纪元麻烦?

他们敢吗!

学兽医的事又没成,纪三婶只好给纪利递了消息。

纪利是盼着学兽医的,毕竟现在兽医多吃香啊。

得到口信的纪利气地想骂人,但在铺子里他是最年轻的伙计,谁都能欺负他,只好低眉顺眼。

纪元。

都姓纪,凭什么他在县学里。

如今县学的名声人人都知道。

连他所在的张家绸缎铺少爷,谁不想去县学读书。

去年考试没考上,今年他家又出钱出力,想要把张少爷塞进去,皆没成功。

好像张少爷就差几个排名,就这都没成功。

很多人说,只要在县学读书,大概率会考上秀才。

这样的机会,竟然也是纪元的。

想到这,纪利就恨不得再打纪元一顿。

明明以前的纪元任他打骂,根本不敢吭声。

纪利一边咒骂,一边整理衣料,只听旁边有人问:“你在骂谁?”

纪利赶紧摆手,对眼前的少爷道:“刘少爷,我谁都没骂。”

“我分明听到你在骂纪元。”

“县学的学生,也是你能骂的?”

刘嵘虽然不喜纪元,却也听不得别人骂同窗。

被刘少爷这么一说,纪利赶紧道:“那是我堂弟,我说着玩的。”

堂弟?

刘嵘这才看了纪利的脸,下巴那确实有点像,但眼神躲闪,一点也没有纪元那般坚定有神。

本来这事就过了,刘嵘的表兄眼睛一亮:“那个神童纪元?他的堂哥竟然在我家做伙计。”

原本无人问津的小伙计,因为纪元的缘故,被东家的少爷,还有少爷的亲戚看着。

就连掌柜看他的目光都不同了。

“你倒是说说,为何骂他。”

听着神童二字,又见刘家少爷都维护纪元。

纪利心里更加扭曲,恨恨道:“还不是因为他抢了我上学的机会!”

“要不是他,我还在私塾读书呢!”

纪利的谎话张嘴就来。

“我爹娘说他有天赋,所以不让我读书,把钱省下来给他读了!”

“偏偏他得了我家的恩情,连去学兽医的机会都不给我!”

“两位少爷,您说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在县学读书吗!”

“他父母离世后,都是我家养着的!”

“若不是养得好,他怎么会有时间读书啊!”

张表兄正是张家铺子东家的儿子,疑惑道:“不对啊,都说他贫而好学,是靠自己读的书。”

“那读书之前呢!他五岁就没了爹娘!都住在我家啊!”

“去年他读书之后,我就没读了,被送来当杂役!”

“都这样了,我家会亏待他吗,现在好像显得我家苛待他一样,他反而名声极佳。”

纪利在绸缎铺干活快一年,别的没想到,这些小算计却是有的:“算了,不说了,都姓纪,不求他照顾我们家,只要他不抹黑我爹娘就行了。”

这些话越说越委屈,纪利甚至都要哭出来了:“我只想学兽医,他宁愿让村里大户的孙儿去学,也不肯帮自家亲戚,谁又能说什么。”

这话讲的,纪元简直是嫌贫爱富,只巴结有钱大户,不理穷亲戚。

素来称自己有“侠肝义胆”的张表兄不爽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反而是跟纪元不对付的刘嵘拉住表兄:“纪元,不像那样的人。”

“这有何难,咱们派人打听打听,不就成了。”

“看看这家是不是真的养了纪元好几年,看看是不是纪元读书后,这伙计就不读了。”

“还有,看纪元跟村里大户的关系是否真那么紧密。”

“若事情真是这样,你们县学的人都要丢完了!”

张表兄又对纪利道:“放心,我肯定会给你打抱不平的!”

刘嵘看着,只觉得不对劲,眼前的伙计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分不出真伪。

那就查查,看看纪元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恶劣,那么趋炎附势。

若真是这样,他还配在县学吗。

刘嵘皱眉,纪元真的不像这种人。

可他又有些期待,如果纪元走了,那他就是新进学生里真正的第一,他祖父就不会拿这件事说他。

到底查,还是不查。

“刘嵘表弟,这忙你帮,还是不帮,如果纪元真的是那样的人,他就不配在县学。上次入学考试,我排名也在二十多,他要是退学了,咱们就是同窗!”

张表兄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心里抱着去县学的想法。

他就差一名,差一名就能进去!

别说刘嵘看出来,纪利也听出蹊跷。

是啊,东家一直在操持张少爷县学的时候,张少爷好像排名二十四五。

只要纪元离开,那县学就空缺一人。

依照张家的厉害,可以让排在二十三,或者二十四那两个人滚蛋,按照顺序,自然到张少爷。

好像上次县学是秘密联系入学考试的二十一,二十二名。

东家还可惜,没有提前去打点。

这是要借着自己的事,张少爷好去县学吗?

那自己在这事上,是不是也能沾光?!

刘嵘眉头皱得很深,张表兄见此,警告道:“不许说出去,听到没?否则,否则我就跟你祖父说,你根本不喜欢读书,看他还看重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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