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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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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纪元抽空整理下自己的东西。

来县学之前, 他的东西一个人都能搬得完。

现在却不然。

两套四书五经,再加上抄写的经注,治病牛奖励的经注。

还有他平日练字的各种纸张, 还有平时的课业。

以及大海家没事送来的吃食, 再加上许许多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如果现在要搬家,估计要搬好几趟。

毕竟单书籍来看,他这至少八九十本了, 连床铺下面都塞满书。

带过来的银子不用说, 不仅没有减少,甚至增加了,现在手头有五十三两银子, 着实不少。

纪元本身不爱花钱,还总有零零碎碎的进账,倒是让纪元把心彻底放在学习上。

现在每日还在学《诗经》, 如今已经学了一半。

随着学生们进入状态,诗经博士的讲课速度也在加快。

在县学读书,稍不留神就会落下进度,一定要每日勤奋才行。

转眼就要三月月底, 距离月考的时间越来越近。

丙等堂每次考试,对学生们来说都是如临大敌。

按照今年的习惯, 后二十名依旧要做双倍课业,原本就繁重的课业再加倍,纪元看着都可怕。

他跟钱飞,李廷一起做课业时,自己这边写完了, 那边还要再写几篇文章, 看纪元的眼神都带着怨念。

这份怨念自然化作学习的动力。

考试!

考进前三十五名!

要说县学确实也够狠, 罚写双倍课业的,正好是二十人,正好今年新进来二十人。

几乎明摆着告诉丙等堂所有学生。

老生们不努力,就会被新生超越,对老生来说自然是耻辱,否则王兴志他们也不会发疯到直接去找纪元的麻烦。

对新生来说,一边是努力追赶老生,一边是双倍课业。

为了不写那么多课业,为了超过对方,肯定要努力学习啊。

再说了,要是作为新生超过老生,那种荣誉感简直倍增。

更让新生们觉得有指望的是,感觉丙等堂的老生们,也不是个个都有真才实学,超过他们指日可待。

这点疑惑也在纪元心头萦绕。

钱飞是县城里的人,他消息灵通,跟纪元李廷解释道:“正荣县的县学有这般模样,其实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

以前的正荣县县学,跟其他地方县学差不多。

那就是所谓的县学,只有职权功能,并未有教学功能。

约等于说,县学说是学校,其实只是教育局,管着下面的私塾书院等等。

再管着每年的县试,以及管理当地秀才生员。

从天齐国开国时的教学功能,渐渐转变为单一的行政机构。

但每个县的县学具体负责什么事务,还是要看当地长官的做派。

如果是懒散的,肯定也懒得管。

若是勤快的,像如今的正荣县,那县令就会把教学也抓起来。

其实这算吃力不讨好的事。

毕竟秀才对本县的作用不算大,哪个县没几个酸秀才。

如果本县出不了举人以上的功名,对县官来说不算什么政绩。

不说举人以上的进士了,单说举人这个功名,整个建孟府出举人的比例,大概在百分之四。

一百个秀才里面,只有四个能考上举人。

再分散到下面县城,出一个举人的概率就更小了,毕竟一个县也说不定没一百个秀才。

不出举人就没有政绩,还要把为数不多的财政拨款分过来。

还是拿正荣县举例子。

各级官员,夫子,博士,加起来有近二十。

三个明伦堂的学生有九十多。

再往下洒洗的仆从,看门的小厮,食堂的帮厨,也有十几个。

这些人的吃喝用度都是钱。

更不用说,正荣县县学还不收学费,每个月还会些纸张,以及四季衣裳。

县学约等于吃力不讨好,还只出不进。

很多衙门根本负担不起,就算勉强负担了,也不会像正荣县这般免食宿,更不会收这么多学生。

总之各种原因加起来,许多地方的县学就荒废了。

荒废得还算好的。

更差的是一些县学,只有花钱找关系才能进。

说起来是县学的学生,其实都是些酒囊饭袋,为了混个名声。

之前的正荣县县学就是如此。

“也就是说,这两三年进来的学生,才是有真才实学的。”

“三年前在县学的学生,多是花钱进来搏个名声。”钱飞压低声音,“以前要有关系有门路才行,故而招来的学生成绩都不好。”

竟然是这样。

纪元跟李廷今年才来,自然不知道这些。

“所以王兴志他们,才会在县学里面滥竽充数?”李廷说得直白,钱飞悄悄点头。

钱飞又道:“其实已经筛掉很多,也劝退很多。”

“县学的压力很多人承受不住,哭着要退学,那些人走了之后,名额才空出来,有了去年的招生。”

“留下来的,都是被筛选出来的。”

就说这二十个名额不是凭空多出来的,应该是教谕他们把混日子的给踢了。

这才有去年的招生。

去年的招生确实见了成效,想来二月月考他跟刘嵘轻易超过王兴志等人,其实在夫子们的预料当中。

毕竟谁是三年前进来的学生,大家心里都有数。

三月的月底考试,估计还会有几个新生超过老生。

这样一来,排名靠后的学生们要么做双倍课业,要么离开县学。

能做的了双倍课业,就说明还有进步的希望。

既做不了那么多课业,也考不进前三十五,只有离开的份。

这样一来,就把之前钻空子进县学的人全都清理干净。

连劝退都不用了。

一茬茬地筛下来,留下来的就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这可不是现代的义务教育。

而是以科举为目的学习,不努力就会被淘汰,几乎写到明面上。

再加上县学的花销可不小,若不出成绩,那谁都觉得过意不去。

也是浪费县学的税收。

只有这样选出来的学生,考中秀才,乃至举人的比例就会更大。

正荣县的县学,是给有上进心,并肯吃苦的学生设的。

想明白这些,丙等堂学生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跟一月玩疯了的状态完全不能比。

都不用夫子们催促,个个认真读书。

读书之艰难,自不用说。

识字难,读书难,背书难,理解更难。

字却是那些字,文章也是那些文章。

有时候读不通顺,读不畅快,那就是不会。

三月二十七,三万九千字的《诗经》已经全部学完,用了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

接下来三月三十,就要考试。

既要背默,还要写文章。

国风,小雅,大雅,周颂,鲁颂,商颂。

以《毛诗正义》为底本,一共三百零五首,周代派专人采集民间歌谣。

学了这些,才能“观风俗,知得失,自考正”。

孔子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鸟兽草木之名。”

这三百零五首诗,几乎囊括天地万物,人间百态。

想要全部精通,大概是不成的。

可读书人要科考,就要背诵,要理解,要通晓全文。

虽说第一遍学习,考试的题目不会特别难。

但以正荣县县学夫子们的作风,大概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考哪个方面?

《诗经》博士微微一笑,他才不会说,只是道:“只要上课好好听了,就不会太差。”

纪元总觉得这话耳熟得很。

这不就是,一本书都是重点,所以就不划重点的翻版吗!

狠,太狠了。

纪元安慰瑟瑟发抖的李廷跟钱飞:“没事的,咱们都是第一次学,咱们不会的,难道同窗就会?”

两人下意识看向他:“别人会不会不知道,但你肯定会!”

“没错!你肯定会!”

他也没那么神啊!

不说了,还是赶紧考试吧。

三月三十,依旧是上午考默贴,下午考文章,下午的文章也变成三篇,考试的范围也增加。

四书连带诗三百的背默,随即从这么多书里面抽题目做文章。

每场考试的题目,也是从简到难。

文章的最后一题,已经可以说刁钻了。

命题的夫子随手选了两首诗,让他们说出其中关联,又要解释《诗经》三部分的风雅颂风格,还要写当时形成的原因。

这跟历史,风俗,文化都有关系。

范围无限大,想要写这样的文章,必然要对《诗经》滚瓜烂熟才行。

纪元都忍不住腹诽,县学的考试还真是一次比一次难。

《诗经》都是这样,下个月要学的尚书,周易,更是难上加难。

周易就别提了,许多人终其一生,也参透不了里面的意思,第一次学,能理解十之一二,都是有天分的。

考试日总是比其他时候放学早。

但县学的风气已经不同,就算是放假半日,该学习的人还是去学习,根本不用夫子们督促。

就算是王兴志之流,都要耷拉着脑袋,回到家才能欢快。

因为放假半日,钱飞依旧邀请纪元跟李廷去他家做客:“我爹说他上次太忙,正好这次请你们两个吃饭。”

“我家的厨子你们知道的,做饭好得很。”

钱飞他爹对纪元跟李廷的名字听过很多次。

钱飞考进县学自然是好事,但钱老板知道县学子弟之间也有差别。

所以早早叮嘱他,遇到士族子弟说什么,也不要管,只要好好学习就行。

这是社会地位造成的缘由,谁也不好多说。

不过钱老板知道纪元跟李廷对自己儿子还不错,心里自然高兴。

更别说纪元小神童的名号,许多人都是知晓的,故而早就想请他们去家里做客。

去了钱飞家,果然早就备好饭菜,都是少年郎们爱吃的。

钱飞爹娘也不多做,就怕他们紧张。

其实面对纪元的时候,反而是钱飞爹娘更紧张一点。

以纪元如今的名气,他考上秀才,简直指日可待。

纪元听在耳朵里,却并未往心里去。

旁人说说就罢了,自己要是当真,那这学业也就止步于此了。

纪元跟李廷客气送了钱飞爹娘,三个人话也多了。

三个学生聊的,自然还是县学的事。

最近县学除了他们这的月考,讨论最多的便是即将要来的四月府试。

府试自然能在建孟府的府城考。

考试对象,也就是过了县试的那批学子。

人人都知道考秀才。

但考秀才分三步,县试,府试,提学院道试。

县试难,府试更难。

可只要过了府试,后面的提学院道试就轻而易举。

所以,当初过了正荣县过了县试的十名考生,他们想要考上秀才的功名,就只剩这一关了。

过了县试的考生们,他们去府城的时候十分低调,这个月县学里又忙,故而临近四月府试,大家才想起来。

“十个人,也不知道有几个能考过的。”李廷喃喃道,“听说一个县里能考过两三人,已经很好了。”

这也看县里学生资质。

不过能过了县试一关的,又能差到哪去。

跟四月府试相比。

他们的月考好像又不算什么了。

纪元想到他之前还做了县试的题目,一直没拿给夫子看。

也不知道这次府试会考什么。

说话间,第二日就是四月初一。

老规矩,祭文庙。

还要公布三月月考的成绩。

甲等堂不用说,乙等堂照例还没公布。

乙等堂现在留下的学生,自然是县试落榜,没能去成府试的。

县学给了他们“疗伤”的时间。

也就到三月底了,四月底他们也会照常月考,到时候同样公布成绩。

甲乙都不用。

众人目光,自然又放在丙等堂上。

五十五个学生,二十个新生。

二月考试的时候,有两个超过老生,那三月呢?

最厉害的两个新生,又会是什么样的名次?

之前因为二月月考成绩,丙等堂还闹过一出,这次的变动,肯定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照例还是助教郭夫子念成绩。

郭夫子这次正儿八经地宣布了成绩,从第一名往后念。

丙等堂所有学生都在期待听到自己的名字。

一定要在前三十五,一定要在!

他们不想做双倍的课业!

没看到做双倍课业的学生们,眼下都是乌青的吗。

也就纪元那个精力充沛的,看着神清气爽。

难道因为他年纪小,所以精力旺盛?

可大家都十四十五的,也不差啊!

听说纪元还弄了个什么眼保健操,做了之后眼睛明亮舒适,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反正他们宿舍的人都在用。

郭夫子还在上面念着名字:“第十七名,纪元。”

多少?!

第十七?!

他上次二十名,这次又进步了?

人人都知道,一个班级的排名,第五十想要超过四十名,还算简单。

但越往上是越难的。

就跟一个试卷满分一百分,二十分进步到六十分,还算比较简单。

想要八十分进步到八十九,那就比较艰难。

再往上更不用说。

丙等堂的学生们,在前两年经过夫子们一轮轮筛下来,后面的人不好说,但前面的学生绝对有真才实学。

就这样,纪元还能超过他们。

他才上了多久的学?

他去年才开始启蒙啊!

十七,纪元对这个成绩不算特别满意,但总算有进步。

纪元的淡定看在旁边刘嵘眼中,简直刺眼无比。

刘嵘听到自己第三十一名的时候,都觉得没那么高兴了。

明明他也进步了一名,可跟纪元比,差距简直太大。

“哇,我三十三名!”李廷忍不住激动,跟三十五名的钱飞简直要抱头痛哭。

终于不用写双倍的课业了!

太好了啊!

严训导瞪他们两个一眼,他们才赶紧松开。

但眼神里写满兴奋。

太好了!

太好了!

他们要说三遍!

所有名次全部念完。

二十个新生里,有四个进了前三十五。

而上次倒退最快的王兴志,王兴杰这两个人,直接变成倒数一二名,他们两个目光呆滞,已经不想说话了。

三月月考的第一仍旧是蔡丰岚,蔡丰岚今年十九,他去年才进的县学。

但来县学之前,已经读了七八年的书。

要不是因为县学变好,他也不会过来。

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底他就会考乙等堂。

纪元看着羡慕不已,正好跟第一名蔡丰岚对视,蔡丰岚摇着头道:“不行,我要更努力。”

“不然第一名迟早要被你抢走。”

都知道,蔡丰岚年底就会升到乙等堂。

他自己也有这个自信。

这会说纪元肯定会抢他的第一,那在他的心中,就是今年便会超过?

现在都四月,满打满算,也没几次月考。

其他人觉得蔡丰岚太看重纪元,谁料第二第三先睁大眼睛。

完了。

还高兴呢。

还不赶紧读书,要是被纪元超过,他们不是丢不丢人的事,是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的事!

前面十几名都一脸认真,其他人更是恨不得掐一掐自己。

努力吧!

除了努力,没有第二件事!

丙等堂莫名的努力,让甲乙两个明伦堂的学生为之侧目。

年轻好啊,年轻就是有冲劲。

所有名次念完,众人的目光放在倒数一二名身上。

王兴志王兴杰。

他们两个面如土色,他们也努力学了,为什么变成了倒数第一跟倒数第二?!

前段时间嘲笑纪元的话还在耳边。

这才两个月过去,倒数就变成了他们。

纪元那边则全是好学生环绕。

纪元并未多看他们,而是跟蔡丰岚讨论接下来要学的尚书跟周易。

这两本蔡丰岚以前学过,这会只咋舌:“学不学又有什么区别,学第十遍跟第一遍区别也不会太大。”

考第一的蔡丰岚都如此评价,就知道这两本书有多难了。

纪元抄书的时候看了一遍,也觉得头大。

上面郭夫子又说了番鼓励的话,开口道:“好了,各自回学堂,准备上课吧。”

哎?

这就结束了?

钱飞喊了句:“郭夫子!后二十名不用写双倍课业吗!”

不是后二十名的钱飞说完,周围同窗差点给他一拳。

算了,给一拳也没用,该写还是要写啊。

不过他们心里已经有数。

再说,写一个月了,还差再写一个月吗?

谁料郭夫子竟然道:“上个月是为了让你们收收心,如今大家已经习惯县学的学习,就不必了。”

不必了?!

学生们只觉得好运砸到脑门上了!

真的不用写双倍课业了?!

郭夫子看着他们笑,总要松弛有度才行。

他们县学是管得严格,但也不至于要每个学生日日苦读啊。

再说,学习这事,还要看自己的努力。

他们这些夫子博士们,也不能日日追着喂饭。

丙等堂学生们都在为取消双倍课业高兴,可实际上,每个人的努力都不算少。

毕竟读书,真的是为自己读的。

他们想要考上秀才,想要当上举人,想要在科考之路上得到功名,这些努力必不可少。

大多数学生都是这样想的。

可惜倒数第一二名两人,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王兴志和王兴杰大大松了口气。

他们其实都有退学的念头了。

真的不想学了,也不想写课业了。

他们两个本来就懒散,又自恃有家族庇护,学习的动力本就没那么足。

其实当初他们进县学的时候,县学不是这样的,一点也不严格。

那时候来县学,就是方便考县试。

毕竟每年县试,都是县学官员来办。

当时也只是挂个名,平日在族学读书。

谁知道换了个新县令,来了个新教谕,一切都变了。

“早知道这么苦,就不来了。”

“是啊,还不如在族学呢。”

他们两个说得也心虚。

正荣县县学如今的教学质量,族学最好的学生都羡慕。

可惜去年的时候,他们都没考上,反而是他们这两个早就在县学挂名的占了便宜。

当时还有族人说,想用银钱换他们两个的名额,他们爹娘本来想答应。

还是教谕说没有换名额这种事,这才作罢。

那会王兴志他们两个,还因此沾沾自喜。

现在却全然不同了。

没办法,他们觉得县学太苦,夫子博士们每日都有课业,背书的时间也短。

稍稍不努力,就会被超过。

去年前年也没这么紧张啊。

本以为县学新进了二十个学生,他们总不是倒数一二了。

可这才两次月考,两人又是这样。

真是不想学了。

不对,不想在县学学了,这里的情况并不适合他们。

或许是县学的教学方法不适合他们!

对,一定是这样!

一旦有了退堂鼓的想法,那念头就再也控制不住。

纪元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都听说王兴志他们在家里闹着要去族学上课,不想留在县学。

气的他们爹娘打了他们一顿。

闹到四月中旬,王兴志他爹黑着脸过来要带走他们。

不少学生都往外看,纪元也看了看。

王兴志他爹还想最后再尝试一次,郭夫子也在劝他们多努力,还说他们确实有进步。

但这两人觉得自己有族学的退路,也觉得族学的夫子更宽松,说什么都要走。

不知为何,王兴志下意识看了眼学堂,正好对上纪元的目光,吓得赶紧挪开视线。

经过上次的事之后,王兴志总觉得在纪元面前自惭形秽,总想躲着他。

明明纪元说翻篇了,可他总觉得不少人在拿他跟纪元对比。

如果说以前是讨厌纪元,现在心里则变得怨气十足。

等他去了更适合他的族学,一定会考上秀才,到时候来纪元这里耀武扬威。

就纪元这种穷苦人出身,他以后就算考上秀才又怎么样,他家族能给他安排官职吗?

还不是要继续考。

想到这,王兴杰强行压制住心里的怨气。

打定主意了,一定要考上秀才,狠狠羞辱纪元。

王兴杰也差不多,这两个堂兄弟,合该是双胞胎才对。

纪元发现他们怨念的目光,轻轻挪开眼。

没必要。

自己可是什么都没做。

他们承受不住压力离开,也面对不了自己还是倒数一二的事实,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跟纪元对视的时候,他们紧张万分,现在纪元挪开眼神,王兴杰又觉得纪元看不起他们,下意识道:“等着吧!我一定会考上秀才!”

话音落下。

就听县学的文庙钟声敲响。

钟声的节奏不同,代表事情也不同。

这次的声音,明显是欢快的。

就听门房处来报。

“大喜!大喜!”

“府试成绩出了!”

“咱们县学十名考生,七位过了府试!”

“七位!”

十个考生,七个过了府试?

这概率未免也过高了。

没记错的话,一般县城送上去的考生,十个里面有两个能过府试已经不错了。

但正荣县的学生,过了七个!

仔细一听,正荣县县学八个考生,乡下两个考生。

过了府试的学生,全都在县学就读!

啊?!

这数量,更夸张了啊。

乙等堂跟丙等堂学生都走了出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夫子们同样高兴,也由得他们讨论。

“给县令跟教谕的信里说,咱们县里的学生们基础好,功底也扎实,今年府试的题目有些偏,可咱们的学生都不怕。”

“是啊,其他县里,十个考生顶多一两个过府试,咱们有七个!足以见咱们正荣县教学质量之好。”

“知府他们都夸呢,提到咱们正荣县县学赞不绝口。”

“既然都过了府试,那这七个人,已经板上钉钉的秀才了吧。”

“肯定啊,都说过了府试之后,取青衿犹如拾芥!”

“今年出了七个秀才!也太厉害了!去年还有个举人,咱们县学的夫子们真厉害!”

纪元也觉得这数据震惊。

看来他考的不止是地区重点名校。

甚至算省内数得着的名校了。

怪不得六百多人报考。

在场的学生们,个个激动不已。

看着同窗考上,自然也为之高兴。

考上的同窗那么多,就说明他们学校有多好。

这怎么能不开心呢!

原本萎靡的乙等堂学生,心里也振奋了些。

本以为县试都没过,是自己太菜。

现在才知道,自己身边人都很强,所以才没过。

下次,下次他们肯定能考上的。

只要过了县试,府试的机会也没那么小。

这种前所未有的数据,振奋了所有人的心。

唯独愣在原地的王兴志他们。

王兴志他爹直接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

可退学都办完了,教谕也签了字,他儿子跟侄子已经不是县学的学生了!

“这么好的学校你们不上!知道这名额有多难吗!”

王兴志他爹以前也觉得正荣县县学不错。

可不错归不错,孩子想去王家族学读书,也不是什么错处。

现在不同了。

现在知道,县学出来的学生文章那么好,学得那么扎实。

只要在县学读书,耳濡目染也行啊。

用现代的话来讲就是,放着升学率高的学校不上,一定要退学。

哪个家长手心不痒?!

现代的升学率,顶多代表了可以上个好学校。

但古代这些学校的“升学率”,代表了功名,代表了可以当官!代表可以青云直上!

哪个更重要,不用多说了吧。

为了前者能上好学校,家长们都能打破头。

何况后者当官。

不用多想,王兴志这两个回去,肯定又是一顿毒打。

只是他们不敢埋怨爹娘,肯定又觉得是纪元的错。

错哪了?

错在不该怎么优秀?

没道理。

这会县学里也没人在意他们的心情。

就连门房也只是看着他们收拾好东西,把宿舍的物件也拿走后,赶紧跑去庆祝。

“教谕说,今日食堂加菜呢!还让县令发赏钱!”

连门房都能加菜,都有赏钱。

他们却在这个时候离开。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不少人都会笑话他们有眼无珠。

县学的门被关上,里面热闹地讨论接下来怎么庆祝。

纪元仔细分析了数据:“这就说明,咱们只要努力考上乙等堂,在乙等堂考到前十,当秀才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丙等堂五十五人,每年的年底可以有一次考试的机会。

报名资格自然是至少学过四书五经,若有一科没学过,就没有资格报名。

通学过四书五经后,谁有信心谁就参加年底升堂的考核。

而进入乙等堂的资格,却是由夫子博士们判定,没有固定的名额。

只看学问,不卡名额。

若今年有十个人过关,那就十个人一起进乙等堂。

若一个都没有,就全都打回去,一个也不要。

所以想要进乙等堂。

一,四书五经通学。

二,有深厚的读书功底,以及不错的文章水平。

进入乙等堂后,再力争上游,考入前十。

这么看来,好像距离他们也不是太远?

这大概就是在升学率高学校的好处了。

不少人重拾信心。

特别是乙等堂的学生们。

反正童试一年一次。

明年他们再考!

他们在的是正荣县县学,在这成绩不错,考秀才的概率大大增加!

丙等堂的崽子们,同样看到自己的目标。

他们要去乙等堂!

他们一定要去!

可惜纪元,钱飞,李廷他们,今年,甚至明年,都只能干看着。

五经里他们只学了一经。

接下来的尚书跟周易,会花费下半年的时间。

更长篇幅的《礼记》《春秋》至少需要两年。

学完这些,他们才有资格去参加升堂考核。

“学!学无止境!”

建孟府那边的消息,大大激励了县学的学生们。

等到七名过了府试的学生全都过了提学院道试,更是让他们欢呼。

七个秀才!

他们县学今年出了个七个秀才!

要知道甲等堂里,也就十五个秀才而已。

现在一下子多了七个!

有目标在前,学子们读书的劲头更足。

县学也在认真安排新秀才们的事宜。

七个秀才里有两个是士族子弟,另外五个则是农户出身。

各家肯定要安置好,县令也派人送去喜报。

正荣县上下都被感染,同时也对县学的期望更大,想来报名的学生络绎不绝。

纪元还在县学看到几个农户家爹娘过来,他们衣着朴素,拿着秀才的米粮一个劲地问:“真的是给我们的?”

“我们家今年的田税,人头税,真的免了?”

“以后每个月都有米粮?”

这看得同为农户出身的学子们一阵羡慕。

一家有个秀才,就能免田税,人头税,这能节省多少开支啊。

每个月的米粮更不用说。

若考上秀才,也不算身无长物了,能给家里做多少贡献,能回报家人多少恩情。

若说农户家这般,有钱人家的学生还能忍得住。

反正他们不缺这点银子。

但看到士族家长都过来拜谢。

原本高高在上的长辈们,此刻笑脸相迎,脸上的笑都止不住。

他们不缺银钱,直接赠送吃食布料捐给县学,让县学伙食都好了不少。

流水般的礼物送到县学,也让学生们沾光。

有家甚至捐了一百本书到尊经阁。

士族子弟们读书的心也迫切起来。

这还只是秀才。

眼前的秀才排场,已经让县学所有学子们兴奋。

县学众人,再也不需要夫子博士们督促。

自己都能学到深夜。

纪元看着,怪不得郭夫子说不需要再罚双倍课业。

一切都在夫子们的掌握当中。

这样的读书氛围自然好,平日讨论课业的人也多了,多讨论自然是有益处的。

有成功的,自然就有失败的。

四月底,当时带着学生们去府试的夫子回来。

当时带过去十个学生,现在回来九个,他们中间名次最高的李勋,由李勋士族的人安排到府城的府学读书。

李勋本人家境一般,但族里有几个出息的亲朋,故而帮他安排。

这也是他二十多岁考上秀才的缘故。

剩下的九个人,六个考上的,在县学庆祝一番全部归家。

等他们回来之后,直接进入甲等堂。

甲等堂的秀才数量,也从十五个,变成二十一个。

另外三个人,一个是县学乙等堂的,自然回乙等堂读书。

还有两个原本在乡下念书,但既过了县试,离府试差得也不远,由乙等堂助教询问,问他们是否想来县学读书。

如今乙等堂从二十八人变为二十一人,自然有空缺。

答案是肯定的。

现在正荣县县学的名声,谁人不知。

能来读书,就距离科举更进一步。

这也算给没考上的学子一点慰藉,能进县学,就是好的。

这两人的选择,也让正荣县县学的名声更进一步。

一次童试,十个人里七个考上秀才。

更有过了县试的学生愿意过来读书。

每件事都证明了正荣县县学的厉害之处。

钱飞每日上下学还看到,不少提着礼物过来的学生家长,一定要见教谕,怎么都要把学生塞进来。

特别是丙等堂不是退学了两个人吗,不是正好缺人。

原本退学的事大家也没声张,县学有自己的计划,更不想多说。

谁料不知哪家知道了。

一定要用这个借口,把自己孩子塞进来。

王兴志两人自然又被打了一顿。

他家也有意思,反正都说开了,也不怕丢人。

族长亲自带着族学里成绩最好的学生,想要替上他们两个。

纪元看着,忍不住道:“教谕每日单拒绝,都要拒绝多少人啊。”

“多得很。”李廷道,“蔡丰岚前几日去研学处,都被堵住了。”

钱飞也道:“我爹都被拦住,说让我帮忙给夫子说说情。我哪有那么大的脸啊。”

众人忍不住笑。

哎,他们的县学,怎么那么抢手啊。

终于在五月份,事情尘埃落定,县学从去年考县学的试卷中挑出了排名二十一,二十二两人,让他们补进了县学。

当时怕录取的人不来,县学除了前二十之外,还补选了十人做备用,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

这样一来,名正言顺,谁都说不了什么。

在六百多人里排名二十一,二十二,也是勤学之人,其中一个甚至是隔壁县的。

新学生一来,在丙等堂排名自然落在倒数第一倒数第二。

两人都来不及说什么,更来不及说在自己县城,学生都想来正荣县县学。

看到成绩排名之后,赶紧学吧,别想其他的了。

五月盛夏。

六月酷暑。

县学时间依旧,日头更长了,学生们读书时间也更多。

纪元还是按照自己的作息。

但他的眼保健操算是流传开了。

不仅自己宿舍的人在做,丙等堂,乃至甲乙明伦堂,甚至研学处的夫子都在学。

都说这眼保健操确实对眼睛有好处。

纪元在六月的月考排名终于进了前十。

在新生里面,他的进步堪称一骑绝尘,谁都追不上。

蔡丰岚看纪元的眼神,跟看怪物没区别,嘴里还念叨着:“千万不要跟纪元同届,千万不要跟纪元同届。”

这话听的纪元哭笑不得。

自己五经里只学了《诗经》跟《尚书》。

其他三经都没学,连乙等堂考试资格都没有。

怎么可能同届!

暂居第一的蔡丰岚边读书边摇头:“谁知道你会不会突飞猛进,直接把其他几本书都背熟啊。”

暂时第一这几个字,也是蔡丰岚自己封的。

纪元好笑又无奈。

还别说,他真想超过蔡丰岚。

不当第一,对他来说心里痒痒。

听纪元这么一说,蔡丰岚立刻举起书开始读。

他听不到,他听不到。

他要在纪元超过当第一时候逃到乙等堂!

对!

是逃到!

谁知道纪元又有多少潜力!

他可不能赌!

两人的争抢让前十的其他八个人深吸口气。

跟两个卷王一起读书,还有什么好说的。

卷吧。

不卷就会被抛下!

第十一的刘嵘同样捏紧书卷。

他爹都说他最近读书太用功,要松一松。

这能松吗?

看这情况能松吗?!

至于新来的两个同学,他们学的眼睛都直了。

来正荣县县学之前,谁也没想过县学是这种氛围啊。

平日都觉得自己够用功了。

跟这里一比,那算什么?

什么都不算啊!

学习之余,再做做眼保健操,然后继续学!

他们就不信了!

他们也要卷!

不当卷王的学生不是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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