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他要么是gay,要么不够喜欢你。”
“大概率是后一种。”
“听我一句劝,尽早抽身。”
……
亲友的规劝尚在耳边,你借着喝饮料的间隙不自觉咬了下唇。被神游天外的你浅饮了一口的易拉罐被放到桌面上,发出“阔”的一声。
手指无意识地滑动,轻叩了一下,你立刻发现,自己无处安放的焦躁一目了然。
坐在桌对面那位茶发青年观察力敏锐,自然没有错过。
不如说,自从你今天中午破天荒地邀请他加入你和佐久早圣臣的二人午餐时,古森元也就有所预感:你有话想对他说。
“我想,果然还是得来问你,”你终于下定了决心,郑重其事地叫出男友的表兄的名字,“古森君。”
“你想问什么?”古森元也身体向前倾了几分,两道椭圆形的眉毛此刻也不再跳脱,和挑起的眼角一起宣誓认真倾听。
“为什么臣…佐久早君不和我接吻?”
“咳咳咳咳咳!!”
被完全在意料外的答复震惊到,古森元也急得一口气没上来,堵在嗓子眼,憋出一串咳嗽。
即便骤然失态,他也动作飞快地用手掩面,垂着头,朝着侧边,飞沫没有半点波及到你。
这大概是托了佐久早圣臣的福,你心想。不管是一开始交友时就筛掉了生活习惯邋遢的人,还是将身边的人朝爱干净的方向改造,总之,长期待在爱干净的人身旁的人,自然会表现得万事小心、十分注意。
佐久早圣臣,你的初恋,上大学后才交到的第一任男友。
现在,他恰巧不在这里,离席去接一个电话,仿佛读了你的心,知道你邀请古森加入午餐就是在等待这一时机,他不在场的时机。
既然佐久早不在这里,一想到他,你就忍不住产生的生气、怀疑、垂头丧气……一系列情绪,便有些压不下去。
摇了摇头,你不想放任自己当情绪的奴隶,先关怀了一下对面没喝水也被你的惊人之语呛到了的可怜人:“需要手帕吗,古森君?”
“不不谢谢不用了再见!!”
古森元也闲着的另一只手猛摆,表示强烈的拒绝。
要知道,直到现在,古森元也都没有和你交换联系方式。明明一开始和你搭话、邀约,都是由他发起的。
要是被圣臣知道你和他私底下有物品共用的关系,而且还是手帕这种会反复使用的私人物品,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低头给自己顺气,缓了缓,古森元也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回话的不妥。
“啊不是!没有‘再见’……”
他艰难地更正完,好奇心终究战胜了在人背后说小话的心虚。
悄悄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自家表弟没有出现在附近,古森元也开始探究起对方的私人感情生活:
“圣臣直接拒绝你了吗?!”
他没好意思把“接吻”说出口。
但你没注意到古森的小心思,只是道:“这倒没有。”
就算佐久早有心直接拒绝,那也得你提出来才行啊。
母、母胎solo的你怎么可能做得到嘛。
又、又不是初高中情侣,交往几个月都没亲过,难道不是男生那一方更很奇怪吗?
这样一点也不正常吧?!
听完你的解释,古森元也的模样看起来比你还苦恼几分。他的眉弓皱成了川字,一向带笑的眼睛也添了些许愁绪。
很快你就知道了这愁绪的名字,因为古森元也说:“你和女性朋友聊过吗?关于这件事。”
古森不提还好,他这么一提,你就想要不停地叹气了。
“我已经聊过了,而且按照建议做了,但……”
说实话,直到一个月前,你都还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什么?!交往三个月了只牵过手?你们是小学生吗?!”这是当时随口问起你的恋情进度时,惊得控制不住音量的某位亲友。
“不,再怎么说,小学生也过分了吧……至少是国中生?”这是感受到周围人嫌你们这边聒噪的视线、同时被亲友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的,气弱的你。
“拜托,现在的小学生、不,幼稚园小朋友都会bobo的。”亲友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佐久早君,是男人吗?我看错他了。”
……佐久早圣臣,当然是个男人了。
挺拔的身材,健壮的体格,一米九的高个子,手和脚都修长,深而黑的眼睛看向你时如星辰般闪着光亮。
打球时,向来浑身清爽的人,额角和发梢滴着水向下淌,他又不愿意经常用身上的队服去擦,于是那汗水从颈骨诱惑地滑落,钻进领口消失不见,消失在肌理分明的腹肌里。
腹肌,腹肌你是没见过的。因为佐久早圣臣是个非常守男德的人,整个球场上就数他穿得最多。
黑色打底衣、黑色打底裤、黑色护肘、黑色护膝、黑色护腿长筒套……再配上黑色的眉眼、黑色的头发,简直是死神标配。
“排球队那个黑漆漆的家伙”,外人是这么指称佐久早的。
但黑色和黑色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偶尔,偶尔,当佐久早圣臣拉起外衣擦去脸上的汗时,他紧贴着身躯的打底衣就透出层次分明的性感,顺着肌肉的线条让人看出湿漉来。
睫毛,睫毛也和发质一样卷翘,漆黑亮堂、仿佛全世界中只注视你的眼神,让人不小心沦陷进去。
黑色和黑色之间,唯一的浅色也格外惹眼。佐久早圣臣在个人身体护理方面相当细致,白皙的皮肤上,嘴角抿出的弧度总是优美的,唇瓣薄如蝉翼的厚度透出的润泽令人自形惭秽。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你丰富的脑内活动,变成语言传达给亲友的时候,就变成了简单的一句——
“……所以,你这不是很想亲的嘛?直接说不就好了。”亲友说,“恋爱中太矜持,只会把对方推远哦,会让人误以为自己没吸引力的。”
“啊——”你痛苦地呻/吟一声,“你不了解臣君啦。”
佐久早圣臣讨厌细菌、飞沫、病毒。交往之前你就知道。
当古森元也以错过了公修课小组发表的组队时机为由,课后向你搭话、请你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佐久早圣臣戴着口罩伫立一旁,沉默不语。
那时是五月,不是流感季节,你猜测对方处于花粉症易感期间。
此前因病缺席课程、同样在小组作业中落单的你,面对古森的邀请感到犹豫。
教授没有禁止单人成组,一个人也不是不可以,顶多累了点。似乎没什么必要非得跟外院系、一看就不是很热衷于文化课程的体育生(而且还是两个)混在一起,那样感觉会更心累。小组作业就是这种东西,人越多,有的时候负重前行的人需要负的重也越多。
古森元也笑得太阳光、太可爱,你有些不忍伤他的心。但不管怎么说,你都觉得他斜后方那位全身上下唯一的亮色是白色口罩的黑色幽灵看上去就性格难搞、在小组作业中是很难磨合的角色,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拒绝。
“抱歉,我果然还是……”
“我是佐久早圣臣。”黑色幽灵开口了,“拜托你了。”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是的,脸,因为佐久早圣臣是摘下了口罩之后才说的——从听到“抱歉”的“抱”字、不,从看到你为难地皱眉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足了准备,要在关键时刻打断你的拒绝。
天降的机会——古森元也是这么怂勇自家表弟的。通过佐久早圣臣数周前来上课时总会挨个打量个遍教室内的学生、似乎在寻觅什么身影的异常行为举止,古森元也猜到了真相的一半;在你当天姗姗来迟后,见到佐久早圣臣舒展开来的眉头,古森元也补齐了拼图的另一半。
但圣臣似乎沉浸于一个人的好心情中,并不打算有所动作。古森元也心下摇摇头:不行,这个家没我得散。
然后他说:圣臣,是她吧?下课我们去找她组队咯。这可是天降的好机会。
再然后,见到佐久早圣臣上道地露出他那张非常有视觉冲击力的脸,望了望你看呆了的神情,古森元也倍感欣慰。得亏圣臣这家伙没浪费他制造的好机会。
要是你知道古森元也心里在想什么,肯定是会提出抗议的。
什么“看呆了”,你才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下颌线条利落、折角分明,说完话后双唇紧抿、似有紧张,在视线内一闪而过的手指节骨感、修长整洁……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静默时冷峻如冰的气场,在直直地望进你的眼里时,像在寒冬季节结冰的湖面上燃起了不灭的火焰。
冷兵器。你想。目光倏然碰撞在一起的一瞬间,甚至有短兵相接的金铁之音在空中响起。
人总是抗拒不了自己成为那个特别、那个弄皱一湖春水的微风、那个不被坚冰刺伤反而能将其融化的人。毫无防备,自然会败下阵来。你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好的。既然佐久早君这么拜托了。”
早在应下由古森牵头、佐久早补充的邀请的那一刻,你就预料到了今后的发展。这里的“发展”,指的是佐久早圣臣对你越来越不加遮掩的、直白的注视,而不是这对表兄弟对小组作业的态度。
对于三人合作的发表,古森和佐久早意外地认真。前者也许只是为了不丢表弟的脸面而在助攻期间努力奋斗,后者却是始终如一的细致谨慎、一丝不苟。
正是佐久早圣臣这样的人,提出交往的时候绝对经过深思熟虑。
在发表结束后的“庆功宴”上,古森元也滔滔不绝地夸赞你当天上台的表现。接着,在佐久早圣臣敲击手机屏幕的声音中,在突然传来的收信消息提示音中,古森元也安静了下来。
他露出一副“糟糕!忘记了!”的神情,半懊恼半后怕地看了一眼自家表弟,急急忙忙向你道歉,找托辞离席了。
也许佐久早自以为不动声色,看上去只是寻常地在看手机,但一直在用余光关注他的你怎么可能错过那一看就是在打字、发信息的手部动作,更别提古森的脸上压根就藏不住事。
于是你心下了然,佐久早圣臣提前约好了支开古森元也。
你们为了作业而创建的line群将会沉寂下去。这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和古森不同,单独地向你发出了好友申请的佐久早圣臣和你的故事还会继续。这是不打算无视对方示好信号的你所做的决定。
你答应了佐久早圣臣的告白。
在潜意识里,你很清楚,佐久早圣臣对于肢体接触能接受的程度和常人不同。不,应该说,佐久早圣臣对于与人的距离的要求同他人有所差别。不然,你也不会从他愿意同桌吃饭这件平平无奇的事中判断出,他对你的好感积攒到了一定程度、确凿无误。
刚确定关系就牵手?这是绝对不会发生在你们之间的事。要的就是这份与常人不同,如果佐久早和别人一样,你怎么会心动呢——明明是这么想的,但也许喜欢一个人,身体便会向他倾斜,就是会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想要皮肤贴着皮肤、心连着心。
期末周临近的某一天,你们并排走在校园的街道边。你在里侧,佐久早圣臣在外侧。平淡且静谧的同行,是月余间你已然熟悉的日常。
不同寻常的是,快到分别的路口,你越来越慢的脚步引来了佐久早圣臣的回头。在缠绵的夜色中,比天色更暗的眼眸里却泛着奇异的光亮。
“这条路太短了。”他说。
夏季的晚风不是很凉,又不会过于燥热,吹在人身上温度刚刚好,温柔得离谱。
一时间,没人移开半寸目光。身前的人长身玉立,素来情绪寡淡的面容对你的凝视毫无闪避,不怕暴露无底暗河下是何等波涛汹涌。
无声的呼唤。
你的目光落在佐久早圣臣那为人称道的幸运手腕上,想到期末考试,找了个借口:“佐久早君,我想向你借一点运气。”
——所以,手给我。
有时你也会感慨心意相通的玄妙之处。一如此刻,不用你明说,佐久早圣臣自然就懂了。
在你们进行标准的握手之前,佐久早圣臣早有准备,拿出随身携带的酒精喷雾,给自己的双手消毒。
一只手就够了。你有点想笑,但最终说出口的是:“也借我用一下吧,臣君。”
不要那么惊讶呀。你想。改一个称呼有什么特殊的。过分注重个人卫生的佐久早圣臣,会强硬地提醒古森元也注意飞沫的佐久早圣臣,一起并肩同行时从未唐突地触碰你的手或其他身体部位的佐久早圣臣,只给自己消毒完就打算收起酒精喷雾,才更让人感到惊讶吧。
他待你不同。
被这份不同吸引而来的你,起初乐在其中。
大约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你一点点地陷了进去,陷进了名为佐久早圣臣的沼泽里。
你一直对自己受到的偏爱确信不疑,直到亲友大惊小怪地高呼“不会吧,交往四个月还没亲过,佐久早君是男人吗”。
你没有主动向佐久早提出接吻的要求,主要原因倒不是矜持——
首先,你在此之前从未交过男朋友。就算由你主动提起,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其次,你希望初吻的那个时刻能像你们的第一次牵手、或者说半握手一样,是一个玄而又玄、心照不宣的瞬间。
最后,你都已经“借过一次运气”啦,这一次,怎么也该由佐久早来当发起人吧。
被亲友提醒过以后,你听从了对方的建议,做了一些努力。比如很注重唇部的护理、日常携带漱口水等口腔清洁用品,甚至专门找了一些有吻戏的影视作品来学习。
但,最关键的还是,
佐久早圣臣是怎么想的?
无亲缘关系的男女之间,如果除了牵手之外什么也不做,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同妻。”亲友37摄氏度的嘴吐出冷冰冰的词语,“很简单。他要么是gay,要么不够喜欢你。”
接下来的话更加没有温度了。
“大概率是后一种。”
“听我一句劝,尽早抽身。”
……什么嘛。根本不了解臣君,说这么难听。
你一边尽力维持着表情,一面也控制不住难过了起来。
忠言逆耳,也许亲友说得没错。
不然,佐久早圣臣为什么不能再主动一点?
难道非要你在他面前用消毒湿巾来回地擦拭嘴唇,他才能懂你的意思、才能发现你内心里对关系更进一步的渴望吗?
你的亲友不了解佐久早圣臣。没关系。
因为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可供你咨询。
而这个人选听到你抛出的疑问,脸色绷紧了。
“和前女友相处时的进度如何?Gay?功能障碍?”
古森元也发出一声哀嚎:“要是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圣臣会杀了我的。”
你不太明白对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他不会知道的。”
不,圣臣一定会问的。古森元也心里的小人痛苦掩面。
他都能感知到你有话想对他说,圣臣怎么可能没察觉。
寻常电话没有紧急到非要途中离席去接不可的地步,之后再回拨不也一样吗。显然,佐久早圣臣是有意成全了你的想法。总归圣臣事后可以询问他始末。
问题是,他面前的你好像没意识到这件事,真心把他当成救命稻草、值得依靠的人。
古森元也心力交瘁,决定先不去想怎么跟自家表弟解释说明,先安抚一下提出了离谱猜想的你,一一回答道:
“圣臣没说吗?他是初恋啊。”
“Ga…都和你交往了,怎么可能是嘛!”
“至于功、功能,咳,我想是没问题的。圣臣很健康。”
……诶?
初恋?
骗人的吧?
脸上藏不住事的古森元也,读取别人脸上的情绪也很快。他马上意识到你睁大双眼的表情意味着什么,一边想着天呐不会吧圣臣真是的,一边哭笑不得地替自家表弟说明:
“是真的啦。那家伙上高中以来是挺受女生欢迎没错,但他都不睬的。”
“所以,就连牵手都没有经验。更别提其他事了。”
“我之前都想象不出圣臣谈恋爱的样子。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难为情啊。估计是害羞,又觉得有点丢人、害怕被嫌弃,才没说的吧?”
……害羞?
丢人?
怕被嫌弃?
那个佐久早圣臣?
可你能接触到的最了解佐久早圣臣的人就是这么说的。好像不得不信。
在你默默消化古森元也投出的形容词炸弹的时候,消失了一阵的佐久早圣臣回来了。
微驼着背也鹤立鸡群的身材,戴着口罩更显其优越的鼻梁高度,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哪怕这并非本人所愿。
被太多人注视,他皱着眉走到了你的正对面,挨着古森坐下。
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佐久早圣臣神色不经意地舒展开来,眼眸中有着自己也未必察觉到的柔和。
古森元也清了清嗓子:“咳,圣臣,接的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糟。昏头了。
在佐久早圣臣说要接电话离席的时候,古森元也就接收到了对方“我给你们留空间,之后一五一十告诉我”的眼神。并且,古森元也肯定,自家表弟确信他get到了这层意思。现在他这么问,可不就是在拆台阶让圣臣下不来台嘛。
好在,在座三人没有一个人在意佐久早圣臣接到的电话的内容。
不妙的是,古森元也的懊恼不已、强装镇定,以及你和古森之间微妙的氛围,通过古森露的这次馅,被你们谈论的对象,即佐久早圣臣本人完完全全地抓住了。
他起了疑心,随口编了个理由,目光在一脸心虚的古森和压根不打算追问他的搪塞的你之间转了一圈。
佐久早圣臣:“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古森元也:!!!
自家表兄的脸上写满了“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的约定?我之后又不是不会告诉你!圣臣你怎么当面问!太让人尴尬了吧”——暂且不论佐久早圣臣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读出那么多字的——他无视了古森嘴上“闲聊、闲聊一下”的打哈哈,直直地看你:
“不能告诉我?”
如果现在敷衍过去,就是说谎。
如果说谎,佐久早圣臣会不高兴。
如果不高兴,他可能会讨厌你。
啊,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你就快窒息了。
所以才会一直不敢问出口的吧,关于为什么他没有发起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害怕佐久早圣臣对你说出“不情愿”“不乐意”“讨厌”“有点嫌弃”“脏”,不,不用开口,光是眼神,光是想象中的一个眼神,就足以将你压垮。
真是,好脆弱呀。明明刚答应交往时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你偷偷地自嘲,又为了他表现出来的强硬而止不住地欣喜。
「可以告诉古森,不能告诉我?」
不会有错。佐久早圣臣就是这个意思。
在你身上流连不去的专注视线,想将你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的眼神。
代表着生人勿近的皱起的眉心,落在你眼里是不让其他人有机会靠近的占有欲。
你生出勇气。
无法提出接吻的理由,不存在了。
也许再晚一点提出,对你的心脏、对古森元也的心脏来说,都更友好。
但这一刻,不想让佐久早圣臣失望的心情,敌过了所有。
“臣君,今天也带了消毒用品吧。”
废话中的废话。他哪天没带?就算真一时疏忽,你也有备用品。
“我想再向你借点运气。”
嘴唇会比手腕更柔软吧。
“所以,这个,也借我用一下吧。”
你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佐久早圣臣呼吸微微一滞,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涌动,翻滚上来一缕转瞬即逝的岩浆。
然后,他收回了眼神,垂下眼帘,睫毛配合着喉结滚动的节奏颤了颤,道:
“……既然你这么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