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两人都很不好意思,萧盛背着莫小宓穿好衣服,忽然想到今天是莫小宓要离开的日子。
他一下忘了害羞,转过身来,不顾莫小宓未穿好衣服,一下把她揽在胸前:“小宓,你不能走,答应我”。
莫小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在他怀里使劲蹭了蹭:“不走了,我是舍不得你”。
萧盛开心了,拥着她坐在床边,解下自己的一块玉佩,系在她的裙侧,跟她说:“我那天没有给你介绍详细,虽然我是大皇子,但我母妃出身寒微,父皇把太子之位早早就给了我那皇后嫡出的二弟,我与二弟从小交好,无意争权。等将来弟弟继位,我多半会被封地为王,到时,莫小宓,我允你,我的封地都是你的江湖,你想怎么闯荡都依你”。
莫小宓笑了:“好,君子一言”
“错,是夫君一言”,萧盛笑着纠正,紧紧握了她的手:“驷马难追”
“小宓姑娘”,院中有人喊,却是沈觅音的声音,
“小宓姑娘在洗漱”,嫣红把他挡在了门前,
一会儿,莫小宓走出卧房,萧盛紧随其后。
沈觅音略打量了一下两人,关切的看着莫小宓:“等了许久,不见你来,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有事,只是我”
“她不走了,劳沈大侠多日教导,改日必当重谢”,萧盛接过话,
沈觅音脸色并不好看,不理萧盛,只看向莫小宓:“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是的”,莫小宓对自己失信,还是很抱歉:“沈大侠,我改变主意了,但是我们还是顶好的朋友,他日,我们还会江湖再见的”。
沈觅音笑了,他突然说:“那日在崮山上发现有一片梨花开得特别美,要不要去看看?”
萧盛说:“小宓和我也要就此离开,好多东西要收拾,恐怕是没有时间去赴约”。
沈觅音拂袖而去。
上午收拾行囊,莫小宓看着腰间系的玉佩,觉得该回送点什么东西给萧盛,“就送荷包吧,一看就知道是定情之物”,她甜蜜的想,正好利用路上的休息时间可以绣完,便唤了嫣红,一起去街市选布料。
两个时辰后,嫣红突然慌慌张张的跑来找萧盛“沈大侠带走了莫姑娘,让我回来传话,天黑之前,请公子一人前去崮山东崖的梨园,他说,公子只能一人前去,否则就再也见不到莫姑娘了”。
萧盛感觉自己的血液快要凝固了,他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必须冷静下来,莫小宓还在那里等着她救。崮山东崖的梨园,他牢记了地址,牵了马,纵身一跃,疾驰而去,卜言见他急冲冲的,问他去哪儿,他也没听见。
卜言想追,嫣红拦住了卜言,给他讲了事情的经过,卜言瞬间冷汗直冒:皇子要是出了事,自己的小命也就休了。一边通知曜木曜石去追,一边拿了信物,去请陈忠将军支援,陈忠将军收到消息也不敢怠慢,亲自领了上百士兵上山营救。
密麻麻的山林绿树里,一片雪白掩映其中,那是一片梨花树林。
这时节,梨花开的正盛,每一朵花、每一个花瓣都雪白饱满,憨态可掬。林间暗香涌动,清风拂过,香气更盛,有花瓣随风簌簌而落。
“我跟你说过吧,这片梨花林很美”,沈觅音看着莫小宓,
“为什么?我以为你是我最信赖的师父、朋友”,莫小宓哪还有看花的心情,街角被人打晕,
醒来发现是自己一直都极其信赖的师父绑了自己,难过远远大于震惊和害怕。
“但是你却准备背弃你的师父、朋友了”,
“没有背弃,在我心里,你是和我爹娘、萧盛一样重要的人”
“萧盛,大俞国大皇子,如果他在乎你,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而我的任务本来就是要杀死他,”
“杀死萧盛,你拿我当诱饵要杀死萧盛?”莫小宓突然后悔不及,萧盛曾经提醒过自己,
不是什么人都能是朋友,是自己的错,绝不能害了萧盛。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接近我,你教我功夫,说与我结伴江湖都是假的”,她一边说话,一边摸向石灰粉,
“小宓”,沈觅音一把摁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你太小瞧我的能力了,只有刚开始时是故意接近,我只是想知道萧盛身边到底有多少护卫。但是想要杀死他,不管是暗杀还是明杀,对我都不算棘手”。
沈觅音停顿了一会儿,
“只是我没料到,你闯进了我心里,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是快乐的,我多想这快乐能够延续,想要于你一生一世。你知道吗,为此我打算放弃刺杀任务。因为杀死皇子,会引来麻烦,而我不愿你跟着我有一点危险”。说完,沈觅音带着一点希冀看着莫小宓:“只要你愿意,我现在还是可以放弃杀死萧盛,回师门谢罪后,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你想做的事”。
“可是,我对你不是这样的,而且我已经有了萧盛”
“如果萧盛不存在呢”?
“那我也会不存在”。莫小宓坚决的说:“虽然我不想死,但是如果萧盛会因为我死,我绝不苟活”。
沈觅音眼里那点希冀的光消失了,过了一会儿他说:“小宓,我们做个约定吧”
“如果萧盛不是一个人来,我取他性命;
如果他一个人来,我放你们走;
但是他若没来,你就跟我走吧”
萧盛骑马一路狂奔,天未黑,就赶到了崮山东崖,远远的就看见了那片白色的花海。
林中有一茅屋,他料定就是这里,几个纵身近前。
“真的一个人来了”,沈觅音的声音,
“小宓呢,你”,一道寒光闪出,萧盛来不及再说话,赶紧抽剑挡开。
沈觅音的功夫果然深不可测,一把软剑在他手中神出鬼没,招式奇诡,萧盛武功原本不弱,但现在却只能尽力招架,几个回合后,萧盛右臂已中了两剑,手中的剑都快握不住了,他后撤几步问:“小宓呢?”
“她在屋里,你若上前就是死”,沈觅音冷冷的说,
“死,我也要带她走”。萧盛使劲握紧了手中的剑,向沈觅音刺来。
肩头又中一剑,鲜血染红了半个身体,萧盛还是不愿停下,
沈觅音突然后撤说:“小宓,我输了”。一个跃起飞向树梢,一袭白衣融进白色的花海里,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莫小宓在茅屋里,外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但沈觅音看见萧盛出现,就把她绑在了凳子上,嘴巴也塞住了,她动不了,也喊不出。
门开了,萧盛来了,曜木曜石也来了,山脚下火把一片,陈忠将军一行人也赶到了。
因为萧盛受了伤,回京都的日子便延期了,陈忠将军为防万一,给小院安排了重兵把守。
莫小宓心怀愧疚,尽全力照顾着萧盛,
萧盛却有点恃宠而骄了,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喊麻,让莫小宓给他捏胳膊、捏腿、甚至要捏手指尖,明明还有一只健康的手,茶水、饭菜全都要莫小宓喂才肯吃。
莫小宓看他折腾的高兴,也就随了他,几乎有求必应。
受伤的第四天,医师来换了药,卜言去送医师出门。
萧盛便躺在床上喊难受,要莫小宓过去。
“是不是包扎的太紧了”,莫小宓赶紧过来,一个个伤口检查,不松不紧,也没有出血,放下心来:“没事,好好休息吧”,给他盖好被子。
“这儿,难受”,萧盛一把抓过莫小宓的手,拽进被子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莫小宓登时红了脸,想抽出手,萧盛耍赖起来,按着莫小宓的手不放:“别动,再动伤口开了”,停了一会儿又撒娇:“亲亲我,我便放手。莫小宓拗不过他,本想亲他额头,还没接近,他一只大手扣住了她后脑勺,亲在唇上,久久不肯放手。卜言进门看见,欲言又止,踌躇着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莫小宓听见关门声,想挣脱开。萧盛加力圈住了她脖子,在他耳边喘息着说:“小宓,我一只胳膊也可以”
“不行,伤口怎么办,不要像小孩子一样”,莫小宓顾不得害羞,连忙哄他。
“我不是小孩子,是男人”。他翻身上来,莫小宓知道拦不住了。
宽衣解带,颠鸾倒凤
果然,他一只手,也很是英勇。
但事毕,莫小宓发现他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没办法,又把医官请来重新上药包扎。
医官检查包扎后,很严肃的说:“要想伤口好的快,还是要节制才好。”
卜言和嫣红没忍住,偷偷看两人。
莫小宓脸红了个透,恨不得隐身了去。萧盛却脸不红心不跳,非常认真的跟医官说:“又劳烦您跑了一趟”。莫小宓恨不得捶他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