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左楠的眉尾微微上扬,带着兴味,却没了下文,只眼瞅着等他继续往下说。
任帆飞心里翻了个白眼,“这里阴暗潮湿,霉味浓重,显然是很久没人打理过了,神龛上的香炉有挪动过的痕迹,灰尘明显不匀。”他直视左楠,“我假设了下,左先生是不是拿走了什么特殊的供品?”
左楠勾唇一笑,只是结合他的面容特色,显得有些阴恻恻的,“假设不错,不过,你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一下?”说到此处,笑容一敛,“比如,说说给你留提示的那位朋友?”
陆行一不自觉将目光转向了任帆飞,见后者叹了口气,听他说道:“我有个特殊的伙伴,我们做任务的时候总会一起,这次进来没看见他,可我一直有感觉,虽然看不见他,但他就在我的身边。”
不好意思陆兄,借用下你们的模式。任帆飞朝陆行看了一眼。
“直到我发现那本兵书,扉页上的血渍正是他的名字……”任帆飞真假话参半,他又诚恳地补充了一句,“我思前想后,如果不是系统捣鬼,那就是他留给我的提示。”
任帆飞仔细打量着左楠的反应,一边搜肠刮肚打算找些别的忽悠的话,冷不防听见对方问:“你那个特殊的朋友,是个男人?”
任帆飞下意识点了点头,左楠的眼神让他有些别扭,又听对方问:“他是死是活?”
任帆飞皱眉,当然是活的,江清辞要是挂了,他还有什么进本的必要?但他当然不会这么说,“我相信,他不会死的。”话一出口,听着怎么有点变味,任帆飞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左楠不再问了,利索地从怀里掏出一物,扔给了他。
任帆飞接过,是一封书信,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左楠,这么轻易就过关了?
“系统没有捣鬼。”左楠迎上他的目光,森冷的眸子看得人心底发寒,“我从小就能看见一些特别的东西,昨晚,我看见你身边出现过一个男人身形的黑影,大概比你高半个头。”
“阴阳眼?”陆行一脱口惊呼。
任帆飞差点甩掉了手里的信件,是江清辞吗?
“所以,下次再有类似情况,让我和你男人沟通下,没准会有惊人的发现。”左楠自然而然提出要求,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任帆飞想微笑,面部肌肉却有些发麻,原来这才是左楠的交换条件,真是只狐狸,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左楠真有这种本事,能和江清辞取得联系,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任帆飞点了点头,这才去拆那信件,却陡然反应过来,面皮狠狠一抖,“什么我男人?”
左楠一脸“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难道你们不是cp共生任务者?”
任帆飞震惊,这小子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只是他这一个开小差,更是坐实了他被人拆穿,心虚到语竭的状态,况且他还真不好解释和江清辞的关系,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短暂的心绪平复后,他打开了那封信,并徐徐念了出来。
果然同他推测的相差无几,唐家的祖先辅佐先皇夺取天下,为防开国功臣功高盖主,皇帝开始屠戮功臣,唐家先祖为求自保,自断右臂,并定下后世子孙,若从仕,只能从文,不得从武。
“若后世子孙有违此训者,轻则断其臂,重则斩之。”任帆飞念出最后一句。
“原因找到了?”陆行一觉得不可思议,“唐衍想从武,唐秋礼为了制止他,砍掉了他的右臂,可他依旧不肯放弃,他爹便杀了他?”
任帆飞反问:“可是现代没有皇帝……”唐归之为什么要砍掉唐念的胳膊?
左楠顶着面瘫脸,并没有发表意见。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任帆飞忍不住问道。
左楠缓缓开口,“解决问题的过程就是解密,我们已经揭开了秘密的一角,继续集思广益。”
任帆飞:“……”神特么总结者。
几人出去的时候,日头已偏西,梅妍看见他们,便走过来询问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任帆飞还没组织好语言,就见左楠把家训递了过去。
任帆飞:“……”
趁那三人看信的功夫,任帆飞挑眉看向左楠。
左楠双手插兜,“这样可以省掉口水。”
任帆飞嘴角一抽,“我以为你的发现,是需要别人信息共享的?”
左楠斜睨着他,“集思广益!”
任帆飞见他一脸心安理得的表情,不爽道:“只有我需要用信息交换?”
左楠勾起唇角,笑容很不阳光,“因为你拿到的是第一手资料啊!”
任帆飞,“……”
“如此看来,唐秋礼杀子的原因似乎找到了。”梅妍的眉间拧成一个小小的川字,“唐归之杀子,是因为他危及了家族的利益吗?”
熊明揉了揉鼻子,“唐归之疯疯癫癫的,我试图和他说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搓了搓手臂,“他就一个劲儿的撕扯书本,还不住念叨:‘撕烂你的脸’……”
听了这话,几人同时想起了林茜血肉模糊的面容,心里生出古怪的感觉。
“会是他吗?”余睿颤巍巍问道,打破了寂静。
左楠瞟了他一眼,“今晚被敲门的人,才会知道。”
余睿蓦地闭嘴,只有他自己知道,微凉的深秋,他却汗湿了后背。
“你干嘛吓唬他?”任帆飞低声问左楠。
左楠戏谑道:“谁让他不说实话。”
“什么实话?”熊明离他俩挺近,听见关键词,凑近问道。
谁知左楠快速弹开,躲瘟疫般,绕到任帆飞另一侧站定。
熊明:“……”
左楠脸不红心不跳,“我有重症洁癖。”
任帆飞看着这人与自己不过一拳的距离,“……”
熊明再心大,也看出自己被嫌弃了,化悲痛为思考,继续道:“既然唐归之这里问不出什么,那只能问唐思或者贾婆婆了。”
“唐思从一开始就说不知道原因,恐怕不好套话。”陆行一摇头,“只剩下贾婆婆了。”
“也不尽然。”梅妍否定了他的话,“还有一个当事人,唐归之的儿子。”
“唐念?”陆行一觉得这事有难度,“他不是住院了吗?我们又不能出去。”
梅妍却道:“他明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