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名字,褚优优一下子愣住了,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紧盯着小姑娘的脸,心中有个声音大吼大叫:天啊天,不会那么巧吧?眼前的萧华年,难道是她所知道的那个萧华年。
名字能搞错,但因为血缘关系所存在相似轮廓,却是做不得假的。
萧华年和萧泾渭必定是亲兄妹,哪怕褚优优还没见过她,可是透过她柔美的面庞,依稀是能够看到萧泾渭的五官轮廓的。
她抬起手,使劲的捏了捏额头,这里闷痛了一整天,现在好像是更加的痛了。
医生很快给萧华年做出了诊断,左脚脚踝严重扭伤,为了防止二次受伤,最好是要暂时打上石膏,再回家去慢慢修养。等到彻底不疼了,再来医院把石膏给去掉,将损伤降到了最低。
萧华年一直在哭着喊疼,医生又给她开了止疼针,打完之后,让萧华年去了里边的房间,开始给她处理脚踝的扭伤。
褚优优自然是去门口等着,她的眼神复杂,整个人很是烦躁。想了又想,还是来到了接诊的小护士身边,将一张写着名字和电话的字条送上,告知这是急诊室正在处理扭伤的病人萧华年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医院这边有电话,小护士可以帮忙联系她的家人来接一下。
护士答应后,褚优优又请她进诊疗室时,帮忙给萧华年说一声。
按照她的判断,萧泾渭要是知道萧华年扭伤,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他们兄妹情深,当哥哥的不可能看着妹妹受苦遭罪,接下来的事,不用她褚优优操心。
果然不出所料,在褚优优离开医院之后,不到二十分钟,接到消息的萧泾渭便踩着自行车进了门,郑小虎和陆大明、李知都在,这些人今天聚在一起开会,小会结束后又留在食堂吃了晚饭,期间郑小虎还去了一趟夜校接萧华年放学,可惜扑了个空,得知萧华年已经先走了。可等他紧赶慢赶的跑回厂,一问才知道萧华年根本没回来。
萧泾渭顿时着急了,陆大明、李知他们本来是想走,一听说萧华年找不到,干脆全留下,商量着怎么分头去找人呢,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李知过去接起,听那边的护士说明,萧华年目前在卫生院,脚踝扭伤的她没法自己走路回家,通知家里人去接。
于是,这些人赶紧跑车棚取了自行车,一路快骑,直奔卫生院。
萧华年可怜兮兮的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一条腿翘起老高,鞋子已经穿不上了。那对小夫妻带着生病发烧的孩子住在隔壁,而萧华年所在的大大一间休息室,现在只有她一个。
夜里的卫生院,灯光昏暗,凉风阵阵。
那个送她来看伤的姐姐已经离开了,萧华年想动却动不了,心里又害怕的紧,她惶惶不安,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心里只盼着那个姐姐能兑现承诺,赶紧回来,然后帮她回家里送个信。如果没人去,她哥没见她放学后准时回家,肯定是担心的不行,而她自己现在是一瘸一拐着,想要自己回去,但其实并不容易。
萧华年虽然被打了一针止痛针,但也只能让她一动不动的时候,脚踝没那么痛。但如果她试图踩着地面站起来,那疼痛感会瞬间来袭,疼到窒息。
她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病房外的走廊响起了一连串的嘈杂脚步声,隐约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跟护士询问,萧华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但几个呼吸之后,萧泾渭裹着一抹寒风冲了进来,直接冲到她跟前,紧张的问:“小鱼,你怎么样?脚踝还疼吗?”
萧华年乍一见了亲人,心底里的委屈瞬间全涌了上来,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自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萧泾渭抱着她安慰再安慰,让萧华年的情绪有所缓解,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是送我来的好心姐姐回厂里帮忙送信儿了吗?我出了诊疗室,没有看见她在,还以为……还以为她走了,没人帮我通知,你也找不到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过于激动,萧华年明显是有些语无伦次着。
萧泾渭奇怪极了:“小鱼,你在说什么?哪有好心的姐姐?我真的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不是好心姐姐愿意帮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医院,还那么快的找了过来?”萧华年有些傻眼,真心不懂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接到了医院护士打过来的电话,是她通知我,你现在在这里。”萧泾渭紧紧皱眉,“不是你把厂里电话告诉给了护士吗?”
“我……我没有啊?”萧华年连哭都忘了,“我记不住厂里的电话,今天出来也没带电话本。”
“那是谁给告诉护士的?”萧泾渭的疑问一起,李知立即去接诊台找护士了。
没过多久,他返回,表情古怪,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萧泾渭的心脏,狠狠的一抽,某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来,但他不敢直接去猜,怕希望太多,最后反而是要失望。
“护士说,是送小鱼妹妹来医院的那个姑娘,把厂里的电话和联系人告诉给她,请求她帮忙代为联系的。”
陆大明听完,立即指出了其中的疑点:“连小鱼自己都不记得厂里办公室的电话,救人的姑娘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厂里经常进出的客户,认出了是咱们小鱼,所以代为帮忙?”
李知将一张字条递到了萧泾渭的面前:“这个是那个人写给护士的,萧哥,你看这笔迹,是不是有点眼熟。”
岂止是眼熟。
萧泾渭打眼一瞅,立即认出了那是褚优优写的字,并且坚信是绝对不会认错。
他猛然站起,向外追了出去。
到了门口,他失态,他大口。
“褚优优,你给我出来,褚优优,你肯定还在吧?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值班的护士不满的提醒:“病人家属,大半夜的你嚷嚷什么呢?这里是卫生院,不是你们家后院,控制点情绪,里边还有住院的病人呢,你能不能有点素质。”
一向非常有素质懂礼貌的萧泾渭,此刻是真的不想有一丁点的素质。
他继续扬声大吼,夜色里,声音远远的送出去,可那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今夜所发生的事,仿佛只是一场梦,更像是某种奇怪的错觉。
萧泾渭觉的自己烦躁的快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