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紧张可怜的反驳,却隐隐透着一种言不由衷的别扭劲儿,好似生怕被盛山郡看穿她那点小心思似的。盛山郡心口更热,他一步一步走过去,铁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走一步,帷帐里的姑娘便颤一下。“既然没看,那顾姑娘在哭什么?”
下一刻,他已经行到了帷帐前。
高大强壮的男人将帷帐堵的水泄不通,高大的影子覆盖在帷帐上,仿佛无路可逃。
他缓缓伸手,将帷帐撩拨起,像是撕开他们之间最后一层窗纸。
帷帐内跪坐着一个白皙的姑娘,芙蓉如面柳如眉,身上没有任何衣裳,只有一件可怜
巴巴的草湖绿色的肚兜,丝织绸缎裹着纤细的腰,圆润泛粉的膝盖跪在床榻上,嫩的像是刚剥壳的荔瓷白的玉与嫩色的绿相互交映,似是一枝春,戏弄白蔷薇。
她太香了,连带着整个床榻间都隐隐漂浮着一股体香气。
她似是没想到盛山郡会直接擦开她的帷帐帘,顿时像是受了惊的猫儿一样往后面爬去,试图和盛山郡拉开距离。她那张静美的面色都微微涨红,带着一点恼着,拔高了声音喵喵叫:“盛公子,你怎么能擅自入我帷帐!”她跪坐时,身上的肚兜勉强还能盖住她的身形,但她一动起来,那肚兜便遮盖不住她皎白的身形,几个躲闪的动作间,已足够让盛山郡看个通透。纤细的腰,圆润的腿,白嫩嫩的足腕,泛着粉的腰窝,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一般。
而此时,顾婉玉已经躲进了柔软的被褥间,用绵蓬蓬的被褥裹住了脖子以下,只露出一张羞红的面,有些愤愤的瞪着盛山郡。但当盛山那沉沉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两个人对视上的时候,顾婉玉那股凶巴巴的劲儿立刻泄下去了,她红着脸偏过视线,似是不知该如何与此刻的盛山郡言谈。这世上的许多事都不需要去问个清楚,有些时候,一个女子的羞涩,能胜过很多解释。
盛山郡只觉得腰腹间涌起一股烫意,二十多年
曾碰过女人的身子在此刻叫嚣着某种冲动,他不可抑制的,向床榻上的姑娘通过去。
“柳姑娘还未曾回盛某的话。”盛山郡的喉头发紧,他的喉结上下一滚,嘶哑着问。
床榻随之一沉。
他逼上来了。
“回、回什么?”她的声音在打颤。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娇小的姑娘全都笼罩住,哪怕之前就设想过这样的场景,但此刻,顾婉玉还是觉得心惊。她前面十几年都是被盛枝意养在手心里的千金贵女,这一生都不曾失礼出格过,就算是和顾乘风生了情,彼此也未曾越雷池半步,而现在,她即将发生那种事一只需要想一想,她就觉得心口发慌。
但她知道,她不能退缩。
这是她报复盛枝意的第一步。
她必须得到盛山郡的喜爱,必须牢牢占据在盛山郡身边,像是一朵菟丝花一样,死死的缠住他。
“盛某问,顾姑娘是不是看了盛某的信。”他已经膝行跪到了床榻间,他太高了、太壮了,似是有顾婉玉两个人一般宽,一只手压下来,便能将顾婉玉整个人锁在他的胸膛间。男人身上的气息滚热,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侵略感,他还什么都没做,顾婉玉便已经觉得眼前发昏了。“看了吗?”他压得越来越近,几乎与顾婉玉紧贴,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被褥,顾婉玉能够感受到他的重量,和他身上坚硬的麟甲。“看了。”她无处可躲,似是不敢再撒谎,只昂起一双水润润的眼,含着泪看着盛山郡,道:“盛公子出身高,俊美威猛,自当有一个高门大户的正妻来配,自明日,婉玉会离开的。”昏暗的床榻间,温婉的姑娘盈盈落泪,说出要离开的话的时候,还抬起眼来,满是不舍的瞧着他。盛山郡的一颗心都被瞧软了。
他的手落到顾婉玉细腻的面上,粗糙的指腹轻柔的拭掉她面上的泪,望了她片刻后,他才低声开口道:“我不寻任何人做妻,你给我点时间,待我父回来,我会与我父言明你的身份,我要你做我的正妻,只要你,过几日我姐姐安排的宴会上,我会与姐姐说明,我已有心上人。“只是姐姐并不喜你,所以我暂时不能与姐姐说明你的身份,婉玉,你等一等我。”
昏暗的床榻间,盛山郡的眉眼坚定,掷地有声。
他向他喜爱的姑娘,许下了一生一世的诺言,就算是顾婉玉身份不好,他也会对顾婉玉好。
而顾婉玉听了此话,只觉得心口一阵激动,一双水杏眼中有泠泠的光在闪动。
只要有了盛山郡这句话,她便不会输了!与盛枝意斗了这么多回,她终于要胜了!
只要能赢过盛枝意,她做什么都行!
下一瞬,她扑抱进盛山郡的怀抱中。
姑娘纤细柔美的身子贴靠过来,似是能将全天下的冰雪都融化,盛山郡的手不受控的落到她的背上,白嫩软脂间,似荡人魂。盛山郡不是没有忍耐过,但他的底线只有那么浅浅的一层,顾婉玉铁了心要踏过来,他便再也忍耐不住了。再往后的事情,便不再是顾婉玉能掌控的了。
床榻陷了又起,帷帐似是被砸碎的水面,一直在不停的晃出各种涟漪,不算结实的小床在夜半间嘎吱嘎吱的响,姑娘细碎的呜咽声飘荡在厢房的每一处。夜长月冷,唯有帐内春深。
小艳疏香最娇软。
这一夜过去后,顾婉玉与盛山郡之间的情意便再也止不住了。
娇媚的姑娘那般惹人怜爱,又正是初尝云雨,两人都黏糊的要命,谁都分不开。
盛山郡一条命都要栽在顾婉玉身上了一
一有什么能比与心上人心意相通,日日云雨更幸福的事呢?
他恨不得现在就娶了她。
顾婉玉就趁着这个时候,与盛山郡提了一个要求。
“我母当日死的难看,她纵有千般不对,终究也是给了我一条命来,我想去为她敛骨收尸,再去为她出口气。”“顾府的人对她都不好,他们都只会欺负她,我只是想让她不那么委屈。”说话间,顾婉玉将柔软的脸蛋依靠在他宽阔滚烫的胸膛间,问他:“你给我一些人,让我去出出气,我绝对不会暴露身份的,好不好?”顾婉玉从来都没有忘记柳惜娘的仇,在她心里,盛府和顾府的仇都要报,只是盛府现在如日中天,她又落在盛山郡的手里,自然不敢跟盛府明面上翻脸,但是顾府却不一样了。顾云亭曾经想要杀死她,而顾老太君已经亲手杀了她的母亲,这两件事落在一起,是她一生的心魔。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报复他们,而她所能依靠的,只有盛山郡一个人。
思索间,她昂起脸,去跟盛山郡撒娇。
柔柔弱弱的姑娘刚承过雨露,一张面上羞红,娇俏极了,期期艾艾的与他提了这么一个条件,一双水杏眼定定的瞧着他,怕他不答应,还用柔嫩的腿肉去蹭他的膝盖。猫儿一样可爱。
盛山郡怎么能人心拒绝她呢?
“好。”他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揉着她绸缎一般的墨发,侧头过去含着她的耳垂,在她的呜咽声中,模糊不清的应了她:“给你一队人,只要不出人命、后续无人查证是你,怎样都随你。顾云亭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小打小闹可以,要是闹出了人命,难以收拾。
虽说死了一个柳惜娘,但是柳惜娘只是一个青楼女子,进了顾府后,命就是顾府的,柳惜娘的命和顾云亭的命不是一个重量,所以,一点教训已经是极限了。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对于顾婉玉来说,能够报复他们,就已经足够了。
顾婉玉心头是高兴的,但很快,她又顾不上高兴了。
因为她又被盛山郡抛到了云间。
对这个人,她并不喜欢,所以与他的
一次合欢都像是一种磨难,偏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任由自己在云海间沉浮。
沉浮。
沉浮。
沉浮。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场磨难终于结束,盛山郡紧紧的拥着她,在她的身侧沉沉的陷入梦乡,男人有力的心跳撞在她娇嫩的背上,如同擂鼓。温暖的被子裹着她的身子,她很快便疲怠的睡了过去。
待到她第二日醒来时,已是巳时左右。
天方大亮,明媚的光透过窗纱而落,将厢房内照的一片清晰分明,纤毫毕现。
厢房内一片寂静,盛山郡的为之早已空了,摸过去一片冰冷。
盛山郡已经走了一一他公务繁忙,每每来陪伴她都是从哨所抽身回来的,许多时候她还在睡,他就已经走了。想起来昨天盛山郡答应她的事情,顾婉玉缓缓从床榻间起身,又唤丫鬟进来放水沐浴。
丫鬟匆匆提着刚烧开的热水进来,一趟趟的搬运,偶尔丫鬟抬眼看一眼,便瞧见顾婉玉坐在床榻间发呆。因顾婉玉畏寒,所以盛山郡便日夜烧着地龙,冬日间屋内甚至隐隐有些燥热,坐在床榻间的姑娘也并不冷,只用棉被簇拥着身子,但能瞧见露出来的香肩与纤细的脖颈。那样白皙,那样瓷粉,在冬日的暖阳下被照耀出泠泠的润光来。
要命的是,其上还有各种暖昧的痕迹,一截伸出来的足腕上,能清晰的瞧见烙印在其上的手印,只一瞧着手印,便能叫人想出来该是何等的激烈。想起来昨日晚间、守着门时听见的动静,丫鬟的面色微微有些泛红,倒水的动作更快了些。
待到热水调好,再在浴桶中洒上花瓣,一切准备就绪,丫鬟便去将顾婉玉从床榻间扶起来。
她披上一件薄薄的绸缎单衣,便随着丫鬟去了浴桶间。
微烫的水浸润着她疲怠发软的骨肉,氮氲的水汽蒸着她的面,顾婉玉终于松懈下来,
坐在木桶里的凳子上,依靠在木桶木壁上歇息。
期间顾婉玉去问丫鬟一些旁的事情,丫鬟都照答不误。
待到她沐浴擦净后,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此时正是午时,她从浴桶里行出来,换了一套衣裳之后,去了一趟前院,瞧了瞧盛山郡给她留下的一队人。盛山郡办事极为妥帖,留给她的人足有十二个,个个都是高大强壮的武夫,年岁也大,行事都很沉稳。顾婉玉便先遣派人去寻顾云亭。
顾云亭当时正在带着顾老太君和他的傻儿子一起上路一一京中将他下放到地方去做官,这一路上极为遥远,冬日雪,车马慢,顾云亭身上本就有伤,休养不好强和一个疯了的傻儿子,这一路行的更是慢。
他们不过才走出百里路程罢了,要是追,不过是几日的事情。
顾婉玉便动了心思,又差遣人去仔细查一查。
她要亲自过去,给这群人一番教训。
一
两日后,一处雪山间。
近几日间大奉又落了雪,那冰冷的雪花随着北风呼呼的飘,吹的人面色发白,手脚冰冷,漱冰濯雪间间,眇视万里一毫端。此时,一行车队正艰难的顶着雪前进着。
这正是顾府远赴边关赴任的车队,足足有十几辆马车。
这天地间的山峦也都被渡上了一层银白,山路难行,走几步路便要去前方用木杖探一探可有深坑,雪越大越要向前走,若是慢下来,怕是要活生生冻死,他们要在雪停之前走出这座山,或者寻到一处可以落脚的村庄因是冬日,所以车队慢行,一辆辆马车上面载满了顾府的各种家当,摇摇晃晃,在天地间行驶。
因为吃喝拉撒都在马车内,时长太久,不能与旁人同住,所以,顾老太君和顾云亭、顾乘风一人一辆马车。至于旁的丫鬟小厮什么的,便随着后面摆放各种物资的马车一起走,到了晚间歇息的时候,就几个人一起挤进马车里面,跟各种杂物睡。这一路上便是这么走来的。
冬日雪冷,行在路上更冷,北风一吹,人都打哆嗦。
顾老太君上了年纪了,便一直留在马车里,裹着汤婆子,不曾出去过。
马车不是太大,里面什么都没摆,只摆了几层被褥供人歇息,虽说冷不着,但是这么点地方叫人一直躺着,也是颇为局促。她年轻时候日子难,但后来却是久不吃苦,养尊处优惯了,现下一吃苦就觉得浑身难受,不自在极了,常常在马车上提出各种无礼要求,比如非要吃什么糖饼果子,又或者说什么东西落在了老宅里,非想要回京城再去取。她这一番折腾,其实就是一个目的:她不想跟着儿子去边远地方赴任了,只想自己留在京中的宅院中居住。她这么一把老骨头,哪里还有折腾的力气?到了那些偏远地方,命都要被磋磨掉一半去,且处处人都不识得,还不如留在京城中。起码,她那些老妯娌们还能来与她说说话,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但是这种丢下儿子受苦、自己在京城享福的事,顾老太君又抹不开脸面讲出来,所以只能不情不愿的跟着上路,然后在路上一顿作闹,想等着她儿子说出来一句:“娘您回去吧。”今日顾老太君是夜半被冻醒的,一醒来便是一顿咳嗽,嘶鸣的声音听着似是要将肺都从喉咙里咳出来。处处醒来时,顾老太君难受极了,一张满是皱纹
捡痛苦的扭在一起,抱着被子风烛残年般的咳。
她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因为落到了这个境地,她心中难免生恨,但是恨来恨去,她不恨自己,不恨顾云亭,只恨柳惜娘和盛枝意。“盛枝意,蠢货!没了我儿子,根本不会有人要她!她迟早会后悔的!”
“柳惜娘这个贱皮子!害了我们全家,勾引我儿子,生了个小贱皮子,勾引我孙子。”
她那么好那么俊的一个孙子,活生生被逼成了疯子啊!
到现在都治不好,只会一直坐着傻笑!
顾老太君缩在被子里,骂完这个骂那个,所有人都骂了一通,才觉得心里头好受了些,正要唤个丫鬟进来伺候,突然间马车却一阵倾斜摇晃,将顾老太君晃的“砰”的一声撞上了墙壁。这马车夫怎么驾的马车!不想活了吗?
顾老太君正被撞的头晕眼花,一阵阵臭骂还没从喉咙里冒出来,便听见“嘎吱”一声响,马车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从外面闯进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蒙面男人!北风和丫鬟的尖叫声一起从马车门外钻进来,灌满了整个马车内。
顾老太君懵了一瞬,转瞬间便醒悟过来了,这是碰上劫道的了!
这地方处于深山之间,雪厚、多树,寻常人死在这里头,尸体只需要往树林里面一丢,便会被冬日间猎食的各种动物啃食,到时候尸骨无存,什么证据都没有。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是报官到官府上去,都不一定管得了。
这茫茫大山,浩浩大雪中,上哪儿去寻几个劫道的人呢?
所以顾老太君尖叫着喊道:“钱在后面的马车上!东西也都在后面的马车上!莫要杀我!我一个老婆子,莫要杀我!啊一一但她的话还没说完,这蒙面男人已经一探手臂,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将顾老太君从车厢被褥中给提出来,抓出了马车里。顾老太君被抓出来的时候,左右一看,才发现顾云亭也被抓出来了。
四周围绕着一群壮年男子,个个儿都是蒙着面的,还有一个被黑袍笼罩的人坐在马上,盖着黑色的兜帽,让人瞧不清来人的身形与样貌,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这群人不为钱财,不管逃跑的丫鬟和小厮,只是将顾云亭和顾老太君一起拖出来,然后丢在了雪地上。顾云亭和顾老太君都狼狈的被丢出来,两人都是一样的惊惧。
顾云亭还好些,他怎么也是朝廷命官,有一些胆量,就算是被摁在了地上,也敢抬起头来,对最中央的、骑在马上的人说道:“这位好汉,我们车队里有很多东西,您想要尽管取走,只要留我们一条命就好!我保证,出了这座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当时顾婉玉骑在马上,冷冷的瞧着地上的这个男人。
他身上只穿着一身中衣,头发也未曾梳洗,胡乱的披在身上,瞧着狼狈极了,正谄媚的和她说话,向她求饶。像是一条苟延残喘的癞皮狗。
他并不知道,骑在马上的这个人,是那个大难不死,没有被他亲手杀死的女儿。
就这样一个人,竟然是她的父亲。
顾婉玉的心底里闪过一阵厌恶,她抬起手来,给了四周的人一个手势。
抓着这对母子的手下立刻将他们两人抓起来,高高的昂起手,毫不留
的抽在他们母子二人的面上!
不多不少,一人十六个耳光。
盛枝意说顾家人欠了盛枝意和盛瑶光十六年,顾婉玉便也要替自己的母亲讨回十六年。
“啪啪”的抽打耳光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静谧的山间。
这十六个耳光用了大力,抽下来时,几乎要将人的耳朵都给抽聋了去,顾老太君哭嚎着求他们住手。再抽下去,真要将人活生生抽死了。
天知道顾婉玉多想一副药毒死他们俩,但却又碍于盛山郡所说的“不能杀人”而活生生忍回去,只换了旁的更恶心人的法子。她让手下的人逼着顾老太君跪下来不断磕头,一边磕头,一边抽自己耳光,又将顾云亭扒干净了,扔在雪地里抽打,将这人抽的尖叫爬逃。这对母子在这一刻都变成了猪狗,当年他们施加给顾婉玉和柳惜娘身上的痛楚,现在被顾婉玉十倍的还回去了。一些四散的丫鬟瞧见这一幕,全都匆忙逃窜,还有些人干脆将马车也跟着掠走一一顾乘风和顾老太君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呢!他们当早为自己打算。就连那个伺候过顾云亭的通房迟疑了一瞬之后,都跟着跑了,跑之前,她还偷偷拿走了顾云亭的包袱。她知道,里面有三千两银子,那是顾云亭的全部身家,还有所有丫鬟的奴契,她只要拿走这些,日后就有好日子过。至于顾云亭的死活,谁在意呢?
一
这一场磨难持续许久,直到顾老太君身子虚弱,将自己抽晕过去之后,顾婉玉才放过他们,一言不发的掉转马头,走了。她走的时候,还瞧见有人将马车里的顾乘风也给提了下来一一顾乘风已经傻了,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瞧见什么都笑,根本看不出来当初意气风发、俊美公子的模样。
顾婉玉心底里涌上几分酸涩,迟疑着要不要多看他一眼,但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骑马走了。
他们不是一路人,所以她不会停留,而是大步的走上自己的复仇路,只留下了原地昏厥的顾老太君,和一直颤抖着求饶的顾云亭。盛枝意说的没错,只要让顾云亭这对母子和顾婉玉这对母女其中一方活着,他们之间就会互相绞杀,直到将对方逼到绝境为止。像是四条缠绕在一起的毒蛇,吐着芯子咬上对方的七寸,死不撒口,冤冤相报,永无尽头。
顾婉玉假扮山匪、劫道顾府人、给自己出气时,盛山郡已经去到了康平街盛府。
他今日来参加盛府的赏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