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一样啊?
晏又儿在心里小声嘀咕着。
晏又儿的心思很好懂,看出她在想什么,晏台也没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明日你与小竹一同启程回宗门。”虽然语气温和,但透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小竹,刚刚我碰到师尊了,看到他的样子很可怕,你说了什么惹他老人家生气了吗?”晏又儿端着梅花糕放到桌子上,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就浑身一抖,毛骨悚然的感觉像电流窜了上来。
“我就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她抱住自己,双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还有些后怕。
“没有,只是让我明天回宗门。”岁竺总不能说掌门进来莫名其妙亲了她一口,还勒令她以后不准出宗门?
真的很奇怪,但她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他还让我明天与你一同回去,可是我才刚刚下山……”晏又儿撇了撇嘴,不满道。
“掌门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岁竺从床边下来,坐到了桌子旁。
梅花糕方方块块,通体雪白,像冬天的雪花,放入口中,便即刻消融,冰冰凉凉,带着沁人心脾的甜意和凉意。
“没有,我哪能看出来他老人家那张脸下有没有什么异常啊?”晏又儿没好气道。
[系统,你扫描一下晏台有没有出问题了。]
岁竺在心里道。
[扫描成功——晏台此角色所做的任何决定为个人正常导向行为,没有任何问题。]001机械音回答道。
看岁竺皱着脸,想破头都没想出来问题所在,想到方才它看到的暧昧场景,001冷笑一声,开口嘲讽。
[只要不做多余的事,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的意思是我做了多余的事?]岁竺不甘反驳道。
[你做的事还不够多?你只需要按剧情走,执行扫黄的任务到你身亡,便可完成任务,而你做了什么事?]001快速的语调带着咄咄逼人。
[可我以为阻止了温飞栩拜师就可以忽略一切问题,没想到……]剧情却崩的一塌糊涂。
[是,但你只做了这一件事吗?]001质问。
[你今天怎么也和晏台一样怪怪的?]001不同往日的反常让岁竺有些疑惑,她问道,[而且你就不怀疑,我来的这个世界,真的是你们想让我来的世界吗?]
岁竺不止一次怀疑过,这个世界不是她原本要来到的地方。
姬星河温飞栩身份调换就已经是剧情的巨大漏洞,可是系统却毫无所觉,这不正常。
001听了岁竺的话,顿了一下,诡异的沉默了。
[而且,我往日怎么做,你可是并不反对,怎么这时就这么生气了?你们系统难道也会生病吗?]岁竺趁热打铁,将疑问都丢了出来。
良久,001才回答道。
[只要你不做多余的事,便可以很快就完成任务。]
它这次的声音不再是机械音,而是男性的低沉磁性的嗓音。
不做多余的事,做什么事,才算是多余?
岁竺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做的任何事,才不多余!
[既然你总说我做多余的事,我就偏要做!]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001气极,直接切断沟通的脑电波。
岁竺这人每次都气死人不偿命,骨子里带着叛逆,别人叫她往东,她偏要向西。
“这是疗伤丹,你快吃了吧,我看你今日受的伤不少。”晏又儿从衣袖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岁竺。
她突然想起什么,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师尊他是不是看你受伤了才这么生气?”
“不知道。”岁竺接过疗伤丹,打开瓶塞子,倒了几颗药丸,便仰头吞了下去,疗伤丹进入体内,隐隐作痛的穴道便舒缓了一下。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个事,你之前不是突然用了承泽仙尊给你的传送阵吗?”
她左右看了看,凑近岁竺的耳边,小声道。
“掌门看到传送过来的不是你,发了好大的火,听说差点要把姬师弟当场掐死在那里了。”
“不过要是我我也生气,你怎么能把保命的东西给别人用了呢?!”
“要是你死了怎么办?”晏又儿生气地掐住岁竺的脸颊,气呼呼的样子和海里的河豚一模一样。
“我有把握。”被掐住的软肉绷着唇角,她艰难地张嘴,吐露出几个字。
看岁竺冷淡又自信的样子,晏又儿没好气地放开了手。
“你真是的。”
“看来我以后也要看着你!”她站起身叉腰,对着岁竺扬了扬拳头,宣誓了自己的决定。
随后轻轻一挥衣袖,房门打开,“明天见。”她落下一句话便抬脚走了出去。
门第二次被轻轻地关上了。
岁竺低下头,摸了摸被掐红的脸颊,低声回应了句,“明天见。”
第二天
岁竺从床上醒来,感受到体内的一些伤势正渐渐好转,暗暗赞许自己昨晚的决定是正确的。
走出客栈,就见到沈嘉玉朝她走过来。
他顶着烈阳,缓步走到岁竺的身边。
“岁仙人,我是来与你道别的。”
“你要离开宁河?”岁竺问道。
看着岁竺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庞,他心里有些失落,他压住内心苦涩的情绪,继续说道,“家父失踪了,只剩我与母亲和我的妹妹,我想带着他们去归海拜访家父的好友,安顿他们。”
“现在的宁河,已经不再安全。”少年本应意气风发的年纪,却在这时蒙上了一层阴影,连语调都带着缥缈,捉摸不透。
“那你呢?”
“我?我要去拜师了,我想变得强大起来。”他低头,张开自己的掌心,那双手光滑纤细,仿佛只要一个重物压下便承受不住,流出鲜红的血液。
他清晰的意识到,他太弱小了。
“我还要寻找我的父亲。”他抬头,对着岁竺笑了一下。
“我会帮你一起。”岁竺回答道。
眼前少女的眼底沉静如海,仿佛什么都不能将她击垮,实力与内心同等强大。
一身白衣胜雪,乌发垂腰,姿容如玉,清逸如仙,而那双倒映着一泓清湖的眼神坚定,望着他的神色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沈嘉玉心跳又开始不规则跳动起来,他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强硬压下情绪,笑着道谢。
“谢谢你,我可以叫你岁竺吗?”他问道。
“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的笑显露出几分真心,“那岁竺,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他转过身,踏入了清晨的云雾中。
“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