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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第 37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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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珣站在殿外, 百无聊赖到险些打了个呵欠。

把满朝文武都叫过来,就跟听审似的。但实际上,站在外头的这些, 除了能听到里头吵吵嚷嚷的声响之外, 根本听不清里头在说什么。

也就是等到锦硕王被宗正寺的人带走, 站在殿外的人才小声议论起来。

大家其实都已经知道了这一次上朝议事的内容,定是与刑部最近正在查的案子有关。

可现在,倒是锦硕王被带走

“大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曾听了传闻,说刺杀的事是大皇子自己搞出来的。”

“刑部不是查到行刺的有两拨人吗”

“是了,我也是这么听说。”

“应当是有别人也动了行刺的心思。”

料理过了二皇子之后, 宣和帝停了好长一段时间, 才打开刑部尚书送上来的奏折看了一遍。

在满朝文武看来,宣和帝是因为被两个皇子气狠了,为了平复情绪才噤声了一段时间。

然而,只有宣和帝自己知道, 他是因为坐在龙椅上看着太和殿里站着的满朝文武, 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点什么,才会一言不发。

甚至于, 他是因为摸到了自己手边的奏折, 才想起来应该看上一眼。

与殿内官员的反应不同, 墨珣是没有丝毫心理障碍地“看着”宣和帝的。

看到宣和帝眼里透着的迷茫, 墨珣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 甚至还在心里点了点头。

这才合常理嘛。

多活了这么长时间, 宣和帝够本了。

现在所过的每一日,亦都不过是宣和帝在苟延残喘罢了。

就在墨珣暗自思索的这段时间,宣和帝总算是从奏折里发现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宣和帝伸手在奏折上点了点,“老五。”

被点到名的周行王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挪用公款的事掩不住了。

只不过,他挪用国库的钱,跟大哥和二哥的事比起来,还真算不得什么。

一开始因为被宣和帝派人叫到太和殿而显得惴惴不安的周行王这会儿是完全不虚了

周行王到殿中站定,“父皇,儿臣在。”

宣和帝一看周行王这么个气定神闲的样子,原先因为忘性大而被自己刻意“忘掉”的老大、老二的事再一次涌上了心头,倒叫宣和帝口中有了一股腥甜。

周行王,是宣和帝寄予厚望的王爷。

虽然,几个王爷的封号都是宣和帝亲自点的,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偏袒,就算旁人问起,宣和帝也是有理由。

更何况,根本没人会问宣和帝什么。

哪怕宣和帝给几个儿子取名“狗剩”、“臭蛋”,旁人也只当宣和帝是在贴近百姓生活,并不会有人质疑宣和帝的决定。

“周”乃大周的国姓。

虽然每个皇子都姓周,但用了“周”字在封号之中的只有周行王而已。

只这一点,就不难看出宣和帝对这个儿子的厚爱程度。

周行王生得人高马大,又喜欢习武,很是投宣和帝的眼缘。

尤其是周行王角抵极佳,更是令宣和帝另眼相看。

而且,最最关键一点,便是他的这个儿子不是特别的聪明。

换句话说,他的这个儿子的聪明劲儿全都用在了讨好宣和帝身上。

于是乎,在宣和帝看来,周行王便有着一股子愚忠的劲儿。用好听点的说辞,那便是谨守本分,规规矩矩。

这样的一个皇子,相比起其他德才兼备的皇子而言,周行王对宣和帝的威胁实际上更小。

宣和帝既喜欢聪明人又讨厌聪明人,显然是十分矛盾了。

而五皇子其人,于宣和帝看来,是有那么点儿小聪明的。但五皇子的这份聪明劲儿却并不会威胁到宣和帝的王位,而且又不至于蠢到让宣和帝厌恶的程度。

这就与宣和帝当初宠爱五翁主有那么一点儿异曲同工的意思了。

只是,他的这个儿子,似乎是越大越拎不清了。

宣和帝不傻,自然知道自己中的这股腥甜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将涌上来的气血强行压了下去,尽可能地让自己心境平气和地开口与周行王说话。

“三百多万两。”宣和帝努力心平气和,但他刚才朝着奏折上看了一眼,又把自己几个儿子的所作所为“复习”了一遍,这会儿再怎么克制,都还是禁不住语调上扬,“拿去做什么用了”

奏折上写的是三百六十九万五千八百两。

如果墨珣没有注意宣和帝的神情,单听他的语气,定是会觉得此时的宣和帝正作为一个老父亲正在跟自己的儿子闲谈一样。

而那三百六十九万五千八百两,在宣和帝的语气之中就跟几个碎银子似的。

周行王也是“不负”宣和帝所望,表现得就跟自己真的只拿了几个碎银子一样。

“父皇,是这样的。”周行王还没蠢到家,在刑部查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好了腹稿。

他的的确确是偷偷挪用了国库里的钱,而在这件事被刑部查出来之后,在刑部尚书特意给自己预留的时间里,周行王已经补了一张欠条给户部了。

所以现在,那三百多万两,已经是周行王正儿八经地从国库“借”出去的了。

问国库借钱的事,虽说不是很合规矩,但却也是大周历代皇帝默许了的。只要到了还款期限,将这个钱还上就行。

这么长时间以来,也一直有官员、皇子向国库借钱,只是周行王借得比较多而已。

这么想着,周行王又定了定心神。

再次觉得自己这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刑部尚书特意给五皇子留的时间

可以这么说尽管刑部尚书拿了宣和帝的尚方宝剑,但也担心宣和帝死了之后,他因为这一次查案中不慎得罪了未来的皇帝,所以就特意卖了几个皇子一个好,事先提点了两句。不过点到为止,能不能参透,那就是诸位王爷的事了。

再者,如果连这么个局都解不开的话,那这位皇子想来也与皇位无缘了。

太蠢的,不说怎么刑部尚书,就是宣和帝也是看不上的。

周行王知道宣和帝在等自己的答案,赶忙将自己已经想好了的说辞说了出来。

“儿臣的王府和庄子年久失修,急需修缮,这才向国库借了些银两”

墨珣在外头“听得”下意识挑了眉,沉思片刻之后,倒是微微勾了勾嘴角。

今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户部尚书却一直在宣和帝面前哭穷,却只字不提周行王借钱的事怎么想都不合理吧

三百多万两,不是三万多两

那可是,大周碰上灾年的时候一年的财政总收入。

周行王的这三百多万两,其实是偷偷摸摸从国库里取走的。

换言之,他根本就没有想要还。

这一次,不过是因为正好被查到,所以才说是“借”,其实就是“偷”。

这件事,不说宣和帝不知道,或许连户部尚书也不知道。

户部会定期查账、对账,少了这么多钱,户部就没发现吗

所以说,户部里头肯定有人为周行王打掩护。

这件事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宣和帝召了户部尚书出来一问,怕是就一清二楚了。

现在就不知道,户部尚书是真不知情还是假不知情了。

而周行王拿了这么大一笔钱,说是用来修王府修庄子

墨珣扯了扯嘴角,修王府修庄子这些,完全可以将需要修整的地方报给工部,由工部核算之后,再由工部去问户部要钱。

本来修王府、皇庄、行宫、别苑这些都是由国库出钱的,压根就犯不着周行王特意去借。

这么一大笔钱,借来还得还。

反正,正常人是干不出这事儿的。

周行王这句话,估计也就宣和帝信了吧。

墨珣面无表情,眼里毫无波澜。

现在就看宣和帝到底要不要追究了。

墨珣转而去“观察”宣和帝的反应,就见宣和帝本来还稳如泰山的脸忽然就崩了。瞋目圆瞪,厉声喝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挪用国库里的钱”

“儿臣,儿臣只是急需用钱,这才”周行王没想到刚才还镇定的宣和帝,这会儿突然发难,本来想好的说辞突然就全都被宣和帝吓没了。

“你急需”宣和帝伸出手,有些颤颤巍巍地朝着宫外指,朝着蓟州指,朝着灾民所在的方向指,“外头那么多灾民,哪个不比你急你的王府是下雨天漏水了,还是墙破洞了”

墨珣面无表情地听着。

若只这么听着,任谁都会觉得宣和帝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吧

只可惜,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墨珣牵了牵嘴角,只继续静静听着。

周行王脸色一白,“儿臣借款的时候蓟州还没地动”

在宣和帝的逼视下,周行王越说越小声,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户部在朝堂上跟朕哭了多少次穷,你都装作没听到是吧”宣和帝越说越觉得不对劲,“三百多万两,你拿去修王府了”

“还有庄子。”周行王赶忙补上一句,“儿臣还买了点地。”

“”宣和帝被周行王的反应搞得一愣,好半天才想起自己要说点什么,“你明知国库告罄,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三百多万两,儿臣一时之间也还不上啊”周行王这说的也是实话,就算宣和帝这会儿叫他一下子拿出三百万,他也没那个能耐的。

“”宣和帝听完了周行王的话之后,便也沉默了片刻。

他在龙椅上坐了一小会儿,看了看周行王,又看了看站在两旁表情肃穆的文武百官。

“户部尚书。”宣和帝点名。

“微臣在。”户部尚书赶忙站了出来。

他从刚才听到皇上问起了周行王从国库借了银子的事开始,心跳就快了几分。

一个劲儿地打腹稿,就等着宣和帝问话呢。

宣和帝不问,户部尚书紧张;宣和帝问了,户部尚书反而脑筋清楚了。

“老五借了三百多万两,你不知道问他要吗跟朕哭什么穷”宣和帝有些不高兴了。三百多万两,不管是拨给蓟州还是赈灾,亦或者是充作军需,那都够够了。

户部尚书真的觉得自己很冤,他根本就不知道周行王在国库里借了这么一大笔钱。

今年伊始,处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又要打仗又要赈灾,户部尚书直接就命户部的人带着借条挨家挨户地把朝臣们的借款全都收了回来。

在这么个节骨眼子上,户部来要钱,官员们哪有不还的道理

就是砸锅卖铁也得先把从国库借来的钱还回去,否则,被户部告到了宣和帝那里,脑袋上的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刚刚被宣和帝点的名的户部尚书才刚从朝臣们的队列之中走出来,就接到了来自周行王的视线。

眼下听到宣和帝这么问,户部尚书心里一个咯噔。

看周行王的这个反应,户部尚书早前想好的推脱之词,现在怕是用不上了。

临时想措辞,还得把自己从里头摘出去,哪那么容易

就在户部尚书迟疑的这个空档,宣和帝沉声道“朕问你话,你一直往老五那边看什么”

“”户部尚书立刻绷直了腰背。

他根本就没有看周行王,明明是周行王在看他

但宣和帝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户部尚书不论再说什么都上次在强词夺理了。

宣和帝坐在上首,那个位置恰能将朝臣们的小动作都尽收眼底。但他反应却慢了一些,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老五与户部尚书两人似乎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这就等同于是在宣和帝的眼皮子底下作弊一样。

本来还被周行王的话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也不打算再追究的宣和帝忽然从两人的小动作之中,觉察到了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周行王被宣和帝的敏锐吓了一跳,赶紧夹着尾巴做人。他本来就不指望户部尚书能够帮自己解围,但好歹是不要一问三不知啊

本来刑部尚书留给几个皇子的时间就不多,周行王也是以最快的时间与幕僚商议之后,才补了张欠条,让人偷偷藏到户部的册子里头。

户部之中,确有周行王的人,这才能偷偷搬了国库而一直瞒到现在。

所以,在被刑部尚书暗示的时候,周行王根本没有回过神来。

甚至于一开始,周行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回过神来,却也觉得刑部尚书是在诈自己。

然而,还不等周行王与刑部尚书对峙、理论,刑部尚书就已经神在在地走了,徒留下周行王一个人。

三百多万两,其实并不是周行王一次性从国库取走的,而是分了几次。其中最多的那次,是被宣和帝派到在灾区赈灾时候昧下的。

周行王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总共从国库里掏了多少钱,但刑部尚书却说得十分准确,倒叫他心里很是咯噔了一下。

等到刑部尚书离开之后,周行王在心里也估摸了一下,是该有三百万两了。

户部尚书本来心里还在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但这会儿被宣和帝这么一喊,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禀皇上,微臣没见”

“老五。”宣和帝不等户部尚书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朕问你,现在让你将这笔钱还给国库,你可做得到”

“做得到,做得到。”周行王连连点头,“过了年之后,儿臣就在四处筹钱,为的就是将这笔钱还上。”

其实根本做不到,但在这个时候,宣和帝明显是不打算再追究了,如果周行王跟宣和帝说要宽限几日,那“宗正寺三日游”的名额怕是少不了他了。

宣和帝颔首,又往奏折上瞟了一眼,也不打算为难户部尚书了,只说是让户部加紧清点周行王的还款金额,把钱收归国库,这就不再管了。

其实,并非宣和帝不想再往下问,而是他的精力有限,只问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

若不是奏折一直拿在手上,他都要忘记自己坐在大殿之上所谓何事了。

这种身体超脱掌控的感觉让宣和帝难以适从,而在这满朝文武面前,宣和帝更是得强打起精神来。

周行王这个事,既然他说了可以把钱还上,那大可以容后再议。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昭明王府之中搜出雅砻信物的事了。

昭明王被宣和帝点名出列之后,自然是学着两个皇兄的样子,咬死不认。

他嘴巴比较笨,不如几个皇兄那么能说,但今日之事,一旦被坐实了,那他可就是“通敌”的大罪了。

七皇子惜命,嘴巴再笨也是完完整整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给宣和帝知道。

“儿臣从未见过这个信物。”七皇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儿臣也不知为何刑部会在儿臣的王府里搜出这个。”

“刑部只有这么一个物证,没有其他,儿臣有理由怀疑是有人想要陷害儿臣。”

“王府那么大,想神不知鬼不晓地将这么个小东西放到王府里,不被王府之中的下人察觉,并不难。”

七皇子的声音并不大,但胜在清晰。

他已经想好了,反正没有人证,又没有别的物证,他就是不承认,难道父皇还能对他动刑,将他屈打成招不成

宣和帝“唔”了一声,仿佛正在“消化”七皇子的话。

最后,宣和帝才对着七皇子点了点头,“皇儿所言在理。”

这么说着,宣和帝便看向了刑部尚书,“刑部可还有别的证据”

“启禀皇上。”禁军都统出列,“日前有探子来报,说是发现京中的雅砻人活动频繁。”

七皇子原先还镇定自若的表情被禁军都统的话搞得一僵,禁军都统在这个节骨眼上提什么“雅砻人活动频繁”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将把这些事也归咎到自己身上吗

然而此时,七皇子也不敢在宣和帝面前造次,只得耐着性子听禁军都统说话。

七王爷府里查到雅砻王室的信物,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在今年之前,大周与雅砻两国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友好邻邦关系。雅砻人与大周人通婚也是常有的事,更别说雅砻人进京定居了。

往大了说,大周与雅砻两国交战在即,七皇子手中握有雅砻王室的信物,恐有通敌叛国之嫌。

总之,就看宣和帝怎么想了。

“活动频繁是什么意思”宣和帝的注意力果然就被禁军都统吸引了。

“探子来报,说是跟踪了一段时间,发现京里的几个雅砻人最近在往外递消息。”禁军都统回道“消息是截下了,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家书而已。但微臣担心有什么暗号,便不好擅作主张将信放出去。”

宣和帝颔首,“传令下去,告诉在大周的所有雅砻人,安分守己,不要与雅砻那边有书信往来。否则,将会性命难保。”

宣和帝话说得是够直白,但最后拟成告示的时候会由翰林院加以润色,语气并不会这么强硬。

禁军都统目不斜视,又道“探子还发现,其中有一个雅砻人与昭明王庄子上的管事来往甚密。”

“你胡说”昭明王像是被逼急了的兔子一样,下意识就指着禁军都统反驳。

禁军都统为宣和帝亲信,只听候宣和帝的命令,就是太尉也无法调动禁军。

此时,被昭明王指着,禁军都统非但不惧,反而将他视若无物,只静候宣和帝差遣。

宣和帝那双略显浑浊的双眼朝着转而看向了七皇子。

七皇子在他心目中是有些胆小怕事的性格,要说他会里通外国,宣和帝的真是不信。

毕竟单凭一个信物,也算不得什么。

虽说刑部尚书在奏折里提到,这个雅砻信物是从昭明王府主院书架之中的暗格里搜出来的,但其中的可操作性很大。

只要刑部的人有那么一个手脚不干净的,自然也可以将这个东西带进王府,到时候再说是自己从王府里搜到的便可。

而宣和帝,就是因为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昭明王胆小怕事的性子,所以心中才会信了昭明王的话是有人陷害于他。

但禁军都统那边

宣和帝的视线在禁军都统和七皇子身上来回看着,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究竟应该相信谁。

最后,宣和帝才问道“那个雅砻人和老七庄子上的管事带来了吗”

“带来了。”禁军都统侧过了身子,朝着外头一点头,便有人领着那个雅砻人与七皇子的管事进了大殿。

两人在殿内,又是以犯人的身份,自然不能站着。

管事倒是乖觉,一进来便跪下了。

雅砻人则是反应了一会儿才跪了下去。

“说吧。”宣和帝懒得多费唇舌,说了两个字之后,便朝着禁军都统看了一眼,就让他全权主持了。

“草民参见皇上。”这个管事虽是七王爷府上的,但从来没有见过宣和帝,这会儿被禁军抓进宫里,心中惴惴不安,惶恐得不得了。

宣和帝的精神已经开始涣散了,但事关皇子,除了宣和帝亲自过问,其他人怕是也不敢审。

禁军都统接到了皇上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地开口问起管事,“你跟这个雅砻人是什么关系”

“草民与他无甚关系。”管事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这人是早前在王爷庄子上做活的佃户,但今年开始,就已经补了些钱叫他到别处做活去了。”

“此前,大周与雅砻的关系还不错,雅砻人力气大,干活勤快,王爷便说可以租些地给雅砻人。”

管事口中的这个“王爷”指的自然是昭明王了。

“但是今年,雅砻与大周要打仗了,王爷便将庄子里的雅砻人都驱逐出去了。这个人还是时常到庄子里来,也是讨个活计。”

管事说的话,条理清晰,这会儿说出来也是有理有据,倒是不难让人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这么乍一下听来,还真是滴水不漏。

宣和帝又转而去看禁军都统。

“此人正是探子发现,这段时日频繁向雅砻递消息的那个雅砻人。”禁军都统指着跪在地上的雅砻人,“从过年开始,此人就一直在给雅砻送信。”

宣和帝本来就不是诚心想跟雅砻和亲的,自然也是一直派人在京里监视着这些雅砻人的动态。

他生性多疑,自然就觉得雅砻在大周也是安插了探子的。

是以这会儿,禁军都统所说出来的话,宣和帝还是相信的。

七皇子在听到了管事说的话之后,也就不再害怕了,反正横竖他又没有通敌,宣和帝又不能仅凭着这么个信物就定了自己的罪。

禁军都统还待再说点什么,那个跪在地上的雅砻人突然暴起,脚下一蹬便朝着宣和帝扑了过去。

进宫的时候,这名雅砻人和管事已经被搜过了身。两人身上都没有武器,也没有什么尖锐刚硬的物件。而这一路上,因为这名雅砻人也一直表现得很拘谨,看守他的禁卫军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任谁都没想到在这么个时候,此人竟会突然暴起,这个速度快到让站在他身旁的禁军都统都没能反应过来,将他制住。

“皇上小心”

“保护”内监就在宣和帝身边,见雅砻人朝着宣和帝来,只愣了一下便扑到宣和帝身前。

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名雅砻人手中一根细棍戳进了脖颈。

细棍一经抽出,鲜血便直直涌了出来。

那名内监迷迷糊糊地用手去捂住自己脖子上漏洞的位置,却是一下子栽倒在地,再无生息。

“护驾快护驾”

宣和帝身边伺候的内监乱成了一团,马公公见刚才那个内监死了,赶忙上前拦想拦着。却被雅砻人一把挥开,跌倒在地。

雅砻人一步冲到宣和帝跟前,握着细棍便要动手。

宣和帝刚才还喊了两声“护驾”,这会儿细棍到了眼前,上头还沾了血,倒叫宣和帝说不出话来了。

他愣愣地看着这根直闯面门的杀人利器,竟是连闪躲都忘了。

直到“嗤”的一声,血迹溅到了宣和帝脸上,宣和帝的脸在鲜血的映衬下又白了几分。

宣和帝讷讷地低下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剑,有些没明白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宣和帝身边的内监是不能携带利器的,但在一旁的禁卫军却可以。

若换做是以往,宣和帝必定不会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刺客近身。

从几年前开始,宣和帝除了每年的秋猎之外,便已不再额外举行围猎了。

而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很少再舞枪弄棍了,就连一直以来喜欢的角抵,都被搁置到了一边。

角抵戏还是看的,但不会再上场跟角抵手切磋了。

现在的宣和帝,身手已是大不如前了。

不管姿势好不好看,反正活命要紧。

就在宣和帝这么个愣神的功夫,禁卫军已经将刺客的尸体从宣和帝面前拉开,而那根险些要了宣和帝命的细棍也从宣和帝的龙袍上滚落,掉在了宣和帝的脚边。

“皇上”身旁伺候着的人连滚带爬地挪到宣和帝身边,俨然已经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了,“皇上”

所有人都看着宣和帝仿佛失了神志一般,直愣愣地坐在龙椅上,一动不动。

“皇上还好吗”

“皇上如何了”

“快,快传太医啊”

整个朝堂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人人都想冲到宣和帝面前来好好看看宣和帝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遇害

就今天这么个光景,宣和帝如果真的驾崩了,那被宗正寺带走的两个皇子就无缘帝位了吧

朝臣们脑筋转得倒快,却没曾想,坐着龙椅上的宣和帝动了动,高声喝道“拖下去,给朕查”

宣和帝这么一出声,里头的怒气完全掩不住了。而听他说话时发出的声响,摆明了就没有受伤。

“皇上洪福齐天”

“天佑我大周”

朝臣们反应倒快,这会儿全都跪到了地上山呼万岁。

宣和帝摆摆手,“先把老七关到宗正寺的牢房里。”

“父皇”七皇子一愣,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要把他关起来了

然而,宣和帝并不欲在听他解释,只说了声“退朝”,这就由内监扶着离开了。

宣和帝身边的内监吓了一跳,先是一愣,而后便不管不顾地扑到了宣和帝身上。

这一日,去掉早朝的时间,墨珣足足在太和殿外站了有两个时辰之久。好在他一边“听”着殿内的动静,一边也运转着灵力,倒是没让自己的气血淤塞。

天气渐热,站在殿外的大臣在艳阳的照耀下有些已经昏昏欲睡,全然提不起精神。

宣和帝在殿内自是顾不上外头的人的。

刚才突然的行刺,让原本已经昏昏欲睡的臣子们全都惊醒了过来。一时间,他们也不知是该往大殿内冲进去护驾呢,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只那么一个刺客,就将殿内搅得人仰马翻。

好在,禁军很快便将那名刺客制服了。

等到宣和帝宣布散朝,已经有些臣子迈不动步子了。

年轻的倒还好,年长的那些走出两步都险些要跪下去。

墨珣眼疾手快地托了身旁的同僚一把,待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人是京府通判。

京府通判下意识就抓住了墨珣的胳膊,借力站直,“有劳墨大人。”

“时大人,不用客气。”墨珣没有松手,反倒扶了一阵子,等他缓过劲了才不动声色地将手放开。

京府通判年纪确实不小了,但朝廷就是这样,一般都是干到了不能动的年纪才会致仕。除非是犯了事儿,否则皇上决计不会主动去剥夺一个朝廷命官的官位的。

臣子告老还乡,皇上甚至还会风风光光地将人送走。

京府通判谢过了墨珣之后,又连着自嘲地说了几声“老了,老了”。

墨珣仔细看了京府通判的样貌,还真觉得他挺老的。

怎么说呢,如果按照年龄来说,墨珣一定不会觉得京府通判有多老,毕竟墨珣活得时间比他长多了;可从样貌上来看,墨珣活了几千年,也就是头发变白了而已,皮肤还是平整的。

说到底,是挺老的。

墨珣琢磨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不老”、“年轻”之类这种忽悠人的话了,张口便是,“老当益壮,老而弥坚。”

京府通判嘿嘿笑了一下,但这个笑意很快就全然褪去。

宣和帝才刚刚遇刺,他跟人在这儿有说有笑的,万一叫有心人看去,参他一本就糟了。

现在,所有人都巴不得跟殿内的事撇开关系,京府通判也不例外。

他跟墨珣沉默了一路,而两人表情肃穆,看着就像是被刚才大殿之中发生的事给惊住了一样。

宣和帝回到寝宫,又请了御医来看,倒是没什么大碍。

御医只说给宣和帝开个安神的方子,叫宣和帝好生静养。

宣和帝不置可否,只让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而后便伸手将御医召到跟前来。“黄御医,朕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健忘。”

黄御医恍然,“皇上是因为过度疲劳,这才忘性大了。”

宣和帝摇头,“朕的意思是,朕连一刻之间发生的事都会忘记。”

“”黄御医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他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宣和帝此时屏退左右,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旁人知道了。

“不如让臣再为皇上诊一次脉。”黄御医稳了稳心神,这就示意宣和帝将手伸出来。

黄御医微阖眼帘,仔细地感受着宣和帝脉搏的跳动。然而,宣和帝的脉相倒是很健康,根本就不像是宣和帝自己形容的那样。

黄御医知道宣和帝并不会无的放矢,既然说了自己健忘,那定是健忘了。黄御医一琢磨,一边探脉一边斟酌用词,“依臣拙见,皇上许是病成于郁,身子微虚。还需放宽心态,补气养血。”

宣和帝点点头,命黄御医开了药来。

黄御医这厢走出了宣和帝的寝宫,心思却比刚才在殿内的时候活络了些。若按照宣和帝的形容,在观他这段时日的表现这样的症状,黄御医曾在某本医书上看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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