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
港黑大楼顶层。
自从港黑这位现任神秘危险的首领上位后,港口黑手党以超乎控制的速度扩大着规模。也因此,港黑大楼每天要遭受到不下于五十次的袭击。为了保护首领安危,港黑大楼顶层的首领办公室四面玻璃全被钢铁覆盖,室内不透阳光、常年漆黑一片。
港黑的“白色死神”中岛敦半跪在地上,向前方被重力使护卫着的首领做任务汇报。
“够了。”首领打断了他的回话。
中岛敦心里一突,绷紧了后背。
滴答——
汗珠顺着发丝滴入眼睛,从颊侧下滑,又落在地上。
眼内火辣辣地疼。
中岛敦却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等待着首领的判决。
就在这时!
通天的爆炸声响彻云霄,爆炸的火光张牙舞爪,将暗不透光的首领办公室照得纤毫必见!
“织田作——!”
室内亮起的一瞬,中岛敦听到首领一声疾呼,然后是椅子拖动声、猛然站起声、脚步紊乱声……以及首领那一闪而过的、深深恐慌的面容。
于是爆炸隐没,首领办公室又漆黑下来。
室内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余粗重的、惊惧不定的喘息。
中岛敦动动耳朵,辨认一下。
不是我的。
也不是中原干部的。
——房内只有三个人。
那样冷酷莫测的首领,也会有这样失态的一面?
中岛敦茫然地思考着,浓重到杀人的黑暗从前方压迫而来。
中岛敦僵直了身体。
他听到中原干部的声音:“冷静,太宰!”
“住嘴!”
“刺啦——”
抽屉打开声。
急促翻找声。
按钮摁下声。
“嗞、嗞嗞——”
中岛敦听见首领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嗞、嗞、嗞嗞——”
度秒如年。
终于。
“嗞——嫉妒起太宰君来。”
“……他没事。”中岛敦听到首领软倒在座位上。
监听器中的声音还在继续:“织田君,我可以吻你吗?”
“呵,”前方的首领冷沉一笑,肆虐的杀意割得中岛敦脊背生疼,“森、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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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坐进车里:
“把速度开到最快,中也!”
中原中也将车速加到极限,悄悄竖起耳朵。
监听器内,传来衣袂摩擦声。
手掌轻轻拍打背部的声音。
“别怕,森医生,”那男声道,“爆炸已经过去了,你很安全……你很安全,森医生。”
“森医生,别怕。”他轻柔道。
森鸥外被男人松松拥着,脊背上传来他手掌的热度。
居然以为我在害怕?
以为我想吻你,是因为吊桥效应吗,织田君?
居然被当成了弱者呵护啊……
哈。
真是可笑。
森鸥外心底嗤笑,然后——
抱住了男人的腰。
森鸥外低脸。
如果对象是他,这种被当成弱者呵护的感觉……还不赖。
于是埋在人的颈侧蹭了蹭,隐约流露出一个脆弱的弧度,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接着颤抖着眼睫、故作坚强地,要脱离男人的怀抱。
——简直明晃晃地在说:我被你的拒绝伤害到了。
男人一怔。
男人缩一下指节,注视着森医生,眉眼垂落,像一座弥漫着墨绿水汽的森林:“森医生,抱……”
脱去了对“织田作之助”先入为主的滤镜,相比透彻人心的心术操纵家太宰治,森鸥外竟更先一步,看透了男人的内在本质。
——然后加以利用。
就在这时,汽车停下,太宰治跨下车,扬声打断男人的话语:“也许——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太宰治见男人一下松开森鸥外,大跨步走向他,握住了他在无人处颤抖的手,看着他道,“你来得正是时候。”
太宰治被他清亮的眼睛看得心里一松。
“我没事,哒宰,”他捏紧他的手道,“你看呀,我完好无损,什么事也没有!”
——所以不要怕,不要颤抖,不要伤心。
男人弯起眼睛,对黑风衣红围巾的青年微笑:“在我这里,你什么时候来,都正是时候。”
太宰治奇异地安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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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好无损?”太宰治看一眼森鸥外,皱着眉指着他身上细小的口子和裂开的旧伤,“森鸥外那样才叫完好无损,你看看你这叫什么?”
又道:“织田作呀,你看看,连森鸥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医生’
,都能在这样大的爆炸下保持仪态,连头发都不乱一根,你怎么就受了这么多伤,比个普通医生都保护不好自己?!”
双方心里门儿清,太宰治这是在责怪男人宁可伤到自己,也要保护森鸥外。
——就差没指着森鸥外骂“拖油瓶”了。
——哪怕他明知,没有男人保护,森鸥外确实会死在这场爆炸之中。
男人笑了。
朋友关心他,他当然不会为了所谓的正当理由、为了一个太宰治明显排斥的人,去和太宰治辩解。
他把胳膊上的伤口给太宰治看:“看呀,哒宰,我好得很!”
在太宰治的注视下,纵横交错的新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因为你来了,它们不想让你担心,才这样努力地长好愈合!”男人道。
太宰治摸了摸他飞速长好的手臂,凸起的伤疤粗糙又柔软:“……还痛吗?”
男人低头,一点点掰开他的手,露出血肉翻裂、白骨隐约的掌心:“痛的是你呀……傻孩子。”
——傻孩子?
太宰治被说得一呆。
木楞楞地看着他施展治疗手段,木楞楞地看着治疗手段失效,又木楞楞地看着他不死心地再次施展治疗手段。
“没事的,”看着他不自觉流露着心疼的眉眼,太宰治软和地笑,轻轻安慰他,“会自己长好的。”
却见织田作孩子般地,露出一个气恼的表情。
“哼!”
“嘿……傻瓜。”
太宰治骄傲地把话还了回去。
一个从爆炸中死里逃生,第一反应是安慰对方不要为他担心的人;和一个抓伤自己,反过来安慰对方,不要为治不好他的伤而难过的人……不正是两个傻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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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想着想着,咯咯咯笑起来,忽然侧身一倒,挂在织田作身上,虚弱极了:“哎呀~我的手受伤啦!我好疼呀呜呜呜我走不动啦!”
果然,织田作揽住了他的腰:“我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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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窝在织田作怀里,冲侧旁的森鸥外耀武扬威:看到了吗?这是我的织田作!=v=
森鸥外:“织田君,太宰君只是伤到了手,他的脚好得很。”
“那有什么关系?”
——那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什么事也没有,我愿意
对他好,我就愿意被他骗。
你可真是……太宠着他了啊,织田君。
“果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森鸥外微笑,漆黑的发丝从脸侧滑落,显而易见地黯然神伤,“这可真是……令我嫉妒呀。”
说这话时,森鸥外恍然一下,几乎连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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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
“等一等,”太宰治又一次打断织田作的道歉,“认识这么久,一直对森医生不是怎么了解,今天忽然想问问您。”
“哎呀,”太宰治捂住嘴,“您不会介意吧?”
森鸥外:呵。
森鸥外微笑:“当然不会。”
太宰治:“看森医生长得也年纪很大了,不知道森医生今年岁数几何?哎呀~该不会有五十好几吧?”
森鸥外忽然意识到太宰治为什么要明知故问:“……谢谢,今年四十。”
“天哪!”太宰治一下捂住嘴,又掀开手掌小小声道,“没有冒犯森医生的意思,只是听说长得年纪大的人,通常是私底下自己解决的次数太多,才会显得老……”
森鸥外:“?!!”
“哎呀!我在说什么呀!绝没有冒犯森医生的意思……只是、只是……”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悄悄觑一眼森鸥外,“我想问……森医生都四十岁了,以前都没有结过婚吗?”
森鸥外一下子领悟了。
如果他答结过婚,这小兔宰治怕要质疑他的人品问题;如果他答没有结过婚,这小兔宰治就会把矛头指向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唉。
同为男人,懂的都懂。
可是,太宰君啊……你又真的,只是以织田君友人的身份,对我做出这样的盘问吗?
森鸥外看着男人,从容微笑:“我想以我这个年纪,这么多年来还没有结过婚,就是为了让最好的自己,遇见最好的你,织田君。”
男人被森鸥外看着,害羞得偷偷红了耳垂。
“是吗,森医生?”太宰治道,“您对织田作表白,是否有考虑过他的意愿呢?”
“我正在征求他的意愿。”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是否考虑过你比织田作老了近十五岁?你是否考虑过织田作并不喜欢男性?你是否考虑过织田作什么都不记得,没有归处、没有依
靠,却被迫要对你的求爱作出拒绝,对他而言是多么大的压力?”
“你什么都没有考虑过,”太宰治又摇头,“不、不不,森医生恐怕考虑过,但森医生不在意——比起织田作的感受,森医生更在意自己的一时快感,不是吗?”
“森医生啊,你可以抱着一时冲动、对情感随随便便,织田作却、给出的承诺却是安稳的生活、美满的婚姻和从一而终的忠贞情感……”太宰治痛心疾首,“这样的你,谈什么配得上织田作?”
森鸥外沉默。
他居然被太宰治问住了。
从被太宰治叫来为昏迷的男人治伤的一刻起,对方残破而美的身躯就深深地吸引着他。
这样一个人的背后,究竟有着多么美丽的故事?
他从没对什么人动过心,偏偏织田君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令他心脏鼓噪。
拥抱他!
侵入他!
吻噬他!
征服他!
森鸥外属于掌控者的血液在疯狂叫嚣!
然后他抬头,看到男人轻暖的笑容。
“不要这样想,森医生,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喜欢,”男人微低着头,清亮的眼眸注视着他,“喜欢都是冲动的、不可控制的感情,不管性质如何,都不该用‘合不合适’来衡量。”
“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人生在世,能得到一个人的喜欢,实在是我的幸运。”
森鸥外心跳一滞。
“只是很抱歉,”说着,男人流露出愧疚的神情,“森医生,我没有结婚的打……”
“不,”森鸥外打断了他,“或许太宰君说得对。”
“如果是你,织田君,”森鸥外注视着他的眼睛,“在下愿意与你共度一生。”
——如果是你,森鸥外已经被你征服。
“要是太宰君担心,我的年龄会让我们的床上生活不愉快,”森鸥外暗红色的眼眸闪动着,他微笑,一瞬间五官显出近乎魔魅的美丽,“那不是有你,就够了吗?”
“……啊?”失忆的男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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