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母本来对薛啸卿就很满意,看见薛啸卿回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说道说道薛家老院子今天发生了什么,又明里暗里说说常青萍的好话儿。
常采萍过来的时候, 薛啸卿还没坐下,只是站在一边儿听常母说话,时不时搭腔两句。
常采萍也奇了怪了, 薛社长真是闲的没事干了,跟老大娘也能聊得起来了。
她一来,就开始掏钱,递上一打钱上去:“薛社长, 我都算好了的, 这是肉和油还有桃酥的钱。”
常母看着常采萍举着钱,薛啸卿却把手垂在身侧,微微笑道:“常老师真跟我见外。”
常母就问:“什么事情?”
常采萍就把买肉的事情说了, 意思是他们已经占了人家便宜,不能不给人家钱。
常母也才想起这么档子事儿,也咧开嘴笑着:“应该的,应该的。”
常母夺过钱朝薛啸卿手里塞,薛啸卿却道:“以前李婶照顾他们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安排的, 只是偶尔多吃他们两顿晚饭。”
常采萍一脑门子要给人家钱,在那边浑身不舒坦:“你要不收钱,我可不敢再找你帮忙。”
这世界上, 最怕的是人家不图你的钱,因为不图钱,那图的东西一定比钱更难办。
薛啸卿就顺着说:“常老师这样见外,我也不敢帮你的忙,也不敢帮常家的忙了。”
常采萍瞪他,真觉得这个人是赖皮地很,哪有人赖皮着给别人送钱的啊!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他薛啸卿吃亏,她第一次见人上赶子当二傻子的。
她也很骨气:“你要是这样,我待会儿就给你把肉提过来了。”
明明就是高高兴兴的事情,搞得剑拔弩张的,常母在一边看得心急,她都多了心眼儿了,想留薛啸卿长期吃晚饭的,不过常采萍这么坚决,她在一边儿倒不好吭声了。
薛啸卿眯着眼睛将她打量了一遍,抬手扶着额头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常老师这么犟的人。”
常采萍也被他说得脸红,急忙夺过常母手里的钱塞给薛啸卿。
几个人这么说着话,常父就回来了,自然跟薛啸卿客套着,还问常采萍给钱没有,听到“给了”才放下心。
正巧着三蛋跑了过来,叫唤着:“小常阿姨做好饭了!”
常家几个人就要回去吃饭,临去的时候,常采萍心头闷了闷,又多问了一句:“薛社长是在单位吃的?”
薛啸卿展开笑容:“今天还没吃。”
常母一听,赶紧地就要把人朝屋里请,一来是,薛啸卿帮过他们的忙,他们还没到过谢,二来是常青萍到了年纪,她认为和薛啸卿也很般配,自然要给两人制造多见面的机会。
薛啸卿又开始装脸皮薄:“那岂不是麻烦你们了?”
常母一拍手:“嗨,麻烦个啥,东西都是你帮着买的,你吃一口咋了!”
薛啸卿笑眯眯应下来,跟着他们走,只是把刚刚收到的钱捏在手里也没朝兜子里塞,只是越捏越紧......他会在乎这几个钱?
饭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蒜苗炒肉,外加几个清炒,还有蛋烘苦瓜,贴了几个锅贴馍馍,这样的生活水平,在当时也是很少见的。
吴双玉羡慕得要死要活的,张志文和霍知语看到了薛啸卿坐在桌上,那心里都不是滋味。
饭桌子上,自然是有说有笑的,常母开始有意无意夸常青萍。
“青萍经常做饭,口味还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薛社长吃不吃得惯。”
薛啸卿只说:“我嘴巴粗,吃什么都好。”
“那可不行,你要是喜欢什么味道就给我们说,下次再请你,青萍也知道怎么弄。”常母热情得很。
常父在一边儿听不下去了,伸着腿一踹常母的腿,常母就委屈巴巴瞪了常父一眼,他这个当爹的不替自己女儿终身大事着想,她还不能谋划谋划吗?
常青萍不乐意被这么热情推销,偷偷瞄了一眼薛啸卿,她其实很怕这个男人,她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很生疏,生疏到比一般人多一打生疏。
她还不情不愿说了一句:“说不定薛社长喜欢我姐的手艺呢,上次他还夸我姐弄得好吃,你们不都在嘛~”
常母一听,真是恨铁不成钢,恨死这直肠子女儿了,低低骂她:“你插什么嘴!你是你,你姐姐是你姐姐,能一样吗?口味弄不好,不能学吗?”
吴双玉正吃完了饭过来洗碗,突然想起了前儿晚上的事情,那多精灵的人呐,当时就呵呵笑了:“常妈妈,你在销售女儿啊,我看采萍就不错,是不,薛社长?”
常妈妈这脸上阵红阵白,笑骂她:“你个死丫头,这个能开玩笑吗?”
采萍和青萍可不一样,采萍嫁过人,而且带着孩子,名声也不好,青萍才长大,人漂亮,还没嫁过人,怎么也比采萍的条件好,常母私心里这么想着。
她不是不盼着大女儿好,她只是觉得常采萍和薛啸卿这也太不般配了,要是有合适的靠谱的,说给常采萍都行,薛啸卿这头,根本就不可能嘛!
她骂了吴双玉,还转脸回来看薛啸卿的脸色,害怕薛啸卿生气来着。
这倒是怪了,她没看到这位爷爷生气,反倒看这位爷爷吊起嘴角,笑眯了眼角训吴双玉:“你这么说,当心常老师生气了!”
常采萍本来听到这事儿扯到她身上,她就一个头两个大,不为别的,她根本也没肖想过薛啸卿啊!
可恨这个爷爷还偏偏要说这种话,她要是骂了吴双玉,还显得她小气似的。
她埋怨地瞧了薛啸卿一眼,嘟囔着:“知道我要生气,还要说!”
薛啸卿那对狭长的眼就这么半眯着瞧她,看看她又生气了,这么抱抱怨怨的样子真是可怜的很~
四丫就开始给常采萍夹菜,嘴巴甜甜的:“娘不生气,娘不生气,四叔是坏蛋,吴阿姨也是坏蛋。”
她人小小的,好像还什么都懂似的,吴双玉可爱她人小鬼大的样子了,上来就来捧她肉肉的小脸:“你个小妞妞,你四叔是坏蛋,吴阿姨是好人,快给吴阿姨夹一块肉肉。”
四丫被她捏得咯咯笑,转手就晃晃悠悠夹起了一片蒜苗炒肉给她。
吴双玉吃进嘴里就特别夸张“诶哟哟”地叫了一声:“我认为还是采萍做的蒜香花甲好吃,是不,薛社长?”
常青萍就先跳起来了:“诶,吴双玉,你给我吐出来!”
吴双玉自然不肯,转脚就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常父去看薛啸卿,也只瞧见他笑,心下一沉,心想:莫非这薛副社长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这个想法冒出来,又被他压了下去,他认为常采萍虽然变好了很多,但是条件限制了,下放户,嫁过人,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无论是对薛啸卿的仕途还是名声,都没有一点儿好处。
同样,常青萍除了没嫁过人这一点,也没有那样配得上薛副社长。
他本心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和薛啸卿来往的,因为他们太渺小太普通,跟这些一个官字儿两个口的玩不起。
他转口就转了话题:“薛副社长这么英年才俊的,你们单位肯定介绍了不少好女孩儿。”
薛啸卿倒是垂了眼皮,常父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门儿清,否则当初也不会哭着喊着要把常采萍接回去,这是试探他的口风。
他微微一笑,用一句“还好”搪塞了过去。
常母却不是滋味儿了,这句“还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确实有,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常采萍真是服了他们了,吃顿饭跟演谍战片一样,而且谍战的主要内容还是薛啸卿的婚姻大事。
真是,谁管他跟谁结婚啊,用脚趾头想想也结不到他们头上好吧!
想到这儿,她莫名想起那天晚上的事儿,脸上诡异地一红,还左右瞄了一眼,还好大家都没工夫看她......
霍知语在外面听见,只觉得自己胸中一口闷气无处抒发,当晚没吃两口饭就出门了,一气乱走,走到了薛家老院子门口,就听里面闹哄哄的。
按她的良好习惯,是不会听人家的八卦的,不过这次是薛家的事情,她难免按捺不住八卦之心,朝人家门里面瞅了瞅。
大门里面,瘦巴巴的薛老太坐在石磨盘下面抹着泪水,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都不要我,都不要我,一个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
薛大嫂从屋里走出来,端着碗,一脸不耐烦:“你本来气喘,总不能传染给你大孙子吧。”
老太太就仰着脖子嚷嚷了:“你们就不让我一张桌子吃饭,给我弄得都是啥,红苕,你们碗里是馍馍。”
薛大嫂就“嘿”一声,叉腰了:“我的娘,你成天不去上工,我们供着你,我们负担不重啊,我们总要吃好了才有体力啊。”说着又指着屋里:“成天喘得猫儿似的,到处吐痰,跟着东家长,西家短地嘴碎,我这个儿媳妇没让你少说嘴吧!”
老太太被气得发抖,指着薛大嫂半天冒出一句:“我没上工,我在家给你们洗衣裳,收拾家里,做饭呢!”
“做饭,做饭,做饭你还偷吃馍呢,你一个老太太吃那么多,也不怕顶这胃啊!”
薛老太太就开始趴在磨盘上哭:“天杀的,偷我的钱,偷我给老四存的老婆本儿,你们这些个天杀的!”
这会儿薛二嫂从屋里出来了,那老太太就跑过去拉薛二嫂:“淑芬儿,你可要说句公道话,可不要跟他们一样不孝顺。”
薛二嫂冷冷扫了薛老太一眼,把老太太推开,冷冰冰地说:“你当初可是非要跟着他们的,啥好的都挪给他们,一片瓦也不想给我们,我说啥公道话,咱们可没啥关系。”
薛二嫂一撇六二五,又转身去房里取出一个本子一支笔架在腋下,就扭着扭着出门了。
霍知语听得心惊肉跳的,看人出来了,赶紧把脑袋缩回去,跑得老远,跑到村口的大树下站着。
薛二嫂眼尖儿,一眼就看到了她,路过大树的时候瞧了她好几眼,她就转过脸去,没得吭声儿。
这边薛二嫂走了,霍知语就朝知青暂住房跑,正好进门的时候,迎面撞见了薛啸卿,差点儿撞薛啸卿身上,不过薛啸卿这人还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身子一侧,还他么避开了两人肢体接触。
霍知语踏了两步才稳住,转过脸看薛啸卿,眼里充满了失望,她本来想要和薛啸卿说薛家老太太的事情的,可薛啸卿那一让,是伤了她的自尊。
她霍知语,什么时候这么遭人嫌弃了!
她抿了抿唇,啥也没说,做出一个悲哀凄凉捂心口的动作,像戴望舒那个雨巷里的姑娘一眼幽幽地走了......
到了院子里,还见到几个孩子在屋里洗锅,常采萍在画跳房子的格子,她更加失落了,整不明白了,自己咋连一个寡妇都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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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常父常母睡在帐篷里,蚊帐外面蚊子嗡嗡地叫,常母本来心里有事儿,睡不着,这时候全赖给蚊子,低低骂着:“今年咋这么多蚊子,你说人都没吃的,这些玩意儿咋活下来了!”
常父就是那种慢悠悠的直男性格:“人又没死绝,它能喝两口血,就不会绝种,再说了,除了吸人血,还不得吸得其它动物的血。”
常母被他和尚念经似的,说得彻底烦了,哗啦坐起来:“你唐僧啊!”
“我要是唐僧,我就给你念紧箍咒,省得你没事儿找事儿!”
常母就被他送了一肚子气,又咚一声倒回去。
默了好一会儿,常母才说:“薛社长,多好的人才,过了这村儿没这个店了,咱们家条件本来就不好,哪找得到这么好人!”
常父也叹了一口气:“你咋越活越回去了,咱们这什么条件,这千百年,婚姻嫁娶,谁不讲究个门当户对?咱们家的女儿,就不要想攀这些高枝儿了。”
常母不服气:“啥叫攀高枝儿,咱们家以前那也是.......”
“以前是以前,咱们家回不到以前了.....”常父又长长叹了口气:“把以后过好就行了。”
常母听完了之后,又开始抽泣起来,以前的美好生活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他们有没有败家,勤勤恳恳,踏踏实实过日子,反而过不上好日子。
常父听她哭了,又翻过来,跟她调到一个枕头上睡着,一遍一遍拍她的脊背,低声安慰着:“会好的,会好的,咱们不是现在已经慢慢变好了吗?”
比起茅房破屋,他们已经开始有新房子了,虽然是沾常采萍的光,不过总归比以前好多了,而且现在一家团聚,也没什么伤痛的了。
常母低低哭了一通,还是没弄明白:“我晓得我们是行的端坐的正,我不会教坏青萍的,只是要是有这个机会,我还是要让她把握的,怎么的,人也要往高处走。”
常父听到常母还抱着这种想法,也十分无奈,听她这样哭泣,也不好再训她,只是心头明白,等她吃了亏就好了,他提前给薛啸卿打预防针,想必薛啸卿也不会太过分。
却说这次吃饭风波过了之后,常采萍是真怕了,害怕还在饭桌子上上演谍战片,加上她确实不知道拿什么还给薛啸卿人情,她就一次都没去市场上买过肉,只就着那些油和菜吃,时不时得了空了,也摸点儿鱼虾来吃吃。
孩子们久了没吃到那些大肉,还是营养跟不上的,常采萍嘴巴上没说,心里却是着急的。
这天早上天刚刚亮,常采萍就爬起来担着桶去灌菜地,巴望着那几颗菜苗还是快些长大才好,可以节约下来买菜的那笔钱。
她虽然比以前富裕了,但也不能浪费啊。
到了下午,常采萍和常青萍两姊妹和吴双玉领着四丫一块儿去地里面摘菜,回来的时候路过自家的地,好家伙,里面四五只鸡鸭跳着。
三个人一人啃着一根土黄瓜,四丫手里抓了个黄瓜妞妞吃着,几个人就那么瞅着田里。
吴双玉呸一口:“你还等着菜长大,怕是长不大了吧,你劳神起早摸黑地灌菜地,看看,便宜了这群畜生。”
再能长的菜,禁不住糟蹋啊。
何况这鸡鸭嘴巴最厉害,专挑嫩苗子啄,那苗子长起来一点儿,就啄一点儿,这么一直啄到长不起来为止。
常青萍在那边儿就要跳下田里去踢鸡。
吴双玉就拉了她一把:“我看,你们得空了编个篱笆好了。”
常采萍正是冒火的时候,事儿不大,可膈应地慌,你成天给这几颗菜浇水施肥,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他们长大,结果就被几只鸡鸭糟蹋了。
正所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她不种菜,她也就放过了,但是一种菜,她就替自己感到不值,花费了心力和体力啊!
她先跳下田了,一声令下:“青萍,把这群小畜生抓起来,咱们该打打牙祭了!”
家里不是没肉吗?先捉起来,炖一只,其余的挂起来风干,想吃的时候取下来就煮!
常青萍和吴双玉完全就是懵的,他们没听懂这个指令啊,反应了好一下,倒是四丫噗通一声滚到田里来,追着鸡跑去了。
常青萍这会儿明白了,就是要抓鸡回去吃呢!
她有些怕,喊了一声:“张大婶子不会找咱们算账吧。”
常采萍无所畏惧:“我还没给她算我这一地的菜呢!”
不给那老太婆点颜色,那老太婆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常采萍伸手就抓住一只鸡,卡着翅膀捏在手里。
那鸡就在她手上乖乖咯咯叫了。
常青萍看她已经动作了,也不怕了,上去就扑了一只,抓到就扔进背篓里面,接着再抓。
吴双玉站在田埂上,她是动也不敢动,活这么大岁数了,没见过这种操作了,眼睁睁看着这两姊妹满地追着鸡鸭跑,把两只鸡,两只鸭抓了起来,另外四丫还一屁股坐在一只鸡的背上,那只鸡就趴地上哀叫着,不知道是不是腿被坐断了......
反正吴双玉是迷迷糊糊跟他们一块儿回了知青住所。
张志文眼看他们背了一堆鸡鸭回来,吓得够呛:“这是哪儿买的?”
常采萍干脆地一摆手:“野鸡野鸭,咱们地里抓的!”
张志文看着那鸡鸭的毛色,这明明是家养的好吗?常采萍你就算睁着眼睛说瞎话,也要有个度吧!
他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常采萍就把几只鸡鸭都宰了,扔一摞扔进一个大棚子里,豪气干云地喊着:“青萍,烧水,烫毛!”
张志文在一边儿看得目瞪口呆,转眼就被吴双玉拉到一边儿去了,吴双玉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得说了。
说到最后,吴双玉都感觉跟做梦似的,然后目光扫到那盆子里的一摞鸡鸭,不可置信地感叹道:“诶哟,常老师这个脾气了不得,我吴双玉都要服她。”
张志文也脸色复杂地看着盆子里那摞鸡鸭,替常采萍担忧,要是人家找上门来,她该怎么办?
很显然,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常采萍这边儿把鸡鸭快速烫了毛,还把细毛毛收起来,准备晒干给装个护手啥的。
三只鸡,两只鸭,顿了一只鸡,其余的全部丢进一个盆子里,用水先泡着,塞到了常采萍的屋里藏着。
今天他们搭的饭桌子也不在外面了,在常采萍的屋里。
常父常母回来的时候,桌子上摆着一大锅香喷喷的鸡肉,外加两盘子煎鸡蛋,馋得人直冒清口水。
几个娃也惦着脚看锅里,大丫最先说:“常阿姨,比你以前炖的还要香。”
常父就先拉下了脸:“这是哪儿来的?”说着,还朝地上看了一眼,前段日子买的三只小黄鸡儿一个都才半斤,还没长大呢。
常青萍率先躲到常采萍身后,没有常采萍撑腰,她敢惹祸?
常采萍就直接叫二蛋把门拴上,等关上了门,常采萍才把事情说了一通。
她这一说,屋里人都不知道该说啥了,本来他们也生气啊,可谁知道常采萍这么能啊!
常采萍看大家犹豫,就说了:“你们不想吃算了,我跟几个娃吃,出了事儿我自己担着。”
她还是惯常把他们摘干净,常父常母脸色就难堪了,显得他们多无能似的。
常母就坐下来训她:“你说的啥话,咱们家成分不好,我不是怕跟邻居闹矛盾嘛~”
常采萍就说了:“再好的邻居都要闹矛盾,你不以牙还牙,那你就等着被欺负吧!”
常父听她一通道理,也说不得什么了,干脆什么都抛开了,也坐了下来。
他们正在屋里美滋滋地吃着,那张大婶子就杀了过来。
张大婶子一走进院子就闻见了一股肉香,香进了心坎儿,再想一想,自己千辛万苦拉扯大几只鸡鸭,自己都没舍得吃,就叫他们吃了,顿时就跟火烧了房子似的难受。
她一扯大嗓门儿:“快来看呐,偷鸡贼,抓偷鸡贼!”
这一边高音喇叭似的叫唤,一边找着香味从哪里飘出来的,翻了厨房,翻了院子,最终翻到香味是从常采萍那间房子里飘出来的。
而常采萍他们一开始就听见了声音,只是窝在屋里放肆吃着肉,大口喝着汤,简直不要太舒坦。
等到这张大婶来拍门叫唤的时候,屋里已经吃完了。
外面张志文着急,就来拉张大婶,结果张大婶耍泼,胳膊几个挥动,还把张志文推一边儿去了,脸也给刮了。
这会儿村里吃了饭的,也都来看热闹了。
张大婶子就在外面为自己的鸡鸭哭天嚎地的,要来踹门,脚还没到,门就拉开了,她差点儿把自己弄个狗吃屎。
常家几个大人就站在门口,三四个人面对着她,她顿时也不敢向前奔了,反而跌跌后退两步,转脸就跟大家哭:“杀千刀的,我养的鸡都被他们家杀了!”
薛啸卿来得赶巧了,手里还提着一挂肉,刚到门口,那个张大婶子就扑过来:“薛社长,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不能护短,让人欺负我!”
薛啸卿略微嫌弃地避开张大婶子:“什么事儿?”
“他们偷吃我的鸡!”
薛啸卿这么抬头看过去,常家人都走出了门,也拉上了门,常采萍立在一边儿,几个娃立在她的身边儿,还在拿袖子擦着油糊糊的嘴巴,四丫还在吧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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