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英呸了一声,说:“活路?什么活路?难道你们还指望你们老娘养活你们两家人吗?”
“不是,娘,今年饥荒啊!去年你拉了那么多粮食来这儿,总不会全都吃掉了吧?”
原来是记得这个,才找过来的。朱凤英心凉了,也更气了。
“老娘已经把粮食都卖了!”
朱凤英这一句话,令老二老三两对夫妻都不淡定了:“卖了?怎么能卖了呢!”
“娘,难道你在大哥这儿,还缺钱花不成?!”
“是啊,大哥还能在钱的事儿上亏待你?未免也太不孝了!”
“咱们得好好和他讨个说法!”
……
听着他们说话,朱凤英越发觉得又气又好笑,这两年,自己是和老大过的,没要过老二老三养过一天,现在他们两倒好,一上门来,就揪着自己的话头,要找他们大哥的麻烦!这两人在乡下那地方呆着,又有两个这样的媳妇跟着,心就跟着歪了也不奇怪。
朱凤英越听越听不下去,吼道:“够了!真是马不知脸长!你们有什么脸这么说你们大哥?!”
四个人顿时噤了声,他们会错了意了?
本来听他们娘的意思,为了钱,连粮食都卖掉了,所以就顺着话说老大的不好,没想到亲娘直接怒了。
邓秀宁见朱凤英气得直喘粗气,忙帮着拍背顺气。这两个叔叔也真是的,忒不要脸了,竟然还好意思指责自己亲爹。难道是之前亲爹没腾出时间来,也念在兄弟情上,才没对他们两怎么样,他们两就觉得自己亲爹好欺负了?
一边给朱凤英拍着背,邓秀宁便说:“奶奶,你也别和他们多废话了,越说越生气。事情很简单,就是他们现在两家人都活不下去了,想找你养着他们,看你怎么说吧。”
“我呸!”朱凤英直接啐了一口唾沫,说:“要我说,你们最好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
老二老三吓一跳,忙跪着向前好一段路,说:“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我们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老三也配合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亲儿子?我把你们当亲儿子拉扯大,自己吃稀的给你们吃干的,自己穿烂衣裳,给你们穿棉袄,你
们念我的好了吗?啊?!当初你们明知道老大还活着,还和外人合起伙来瞒着我!现在还来跟我说什么亲儿子,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儿子!”
说着,她站起身来,转身朝屋里去了。
老二老三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爬了起来,脸上还有什么可怜之色,只有恨恨地表情。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直接进屋了,邓秀宁直接拦在了门口,说:“你们不懂非请勿入的道理吗?这是要让奶奶更生气吗?”
一看到邓秀宁拦在门口,老三要发威,老二拦住了他,然后对着邓秀宁露出了虚假的温和笑容,说:“侄女儿,我们是你们叔叔,也就是你爹的弟弟。”
邓秀宁冷着脸说:“我知道,不就是那个,联合着梁玉莲,要用黄梨替换我,给我爹做闺女的二叔三叔嘛!”
老二老三脸色一僵,本觉得小屁孩没什么记性,事情也过去两年了,她应该不记得了,没想到人家不仅记得,还伶牙俐齿地说了出来。
脾气暴躁的老三抬起手就要给邓秀宁来一下,邓秀宁扬了扬脸,说:“打!只管照着我的脸打!等会儿我爹回来,正好给他看看,也好让他有个理由,新账旧账一起算!”
老三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就在这是,本来进屋的朱凤英,听到外面的动静,猛地拉开门就冲了出来,把邓秀宁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横眉怒斥道:“你们现在是越来越威风了啊!还要冲着自己侄女儿下手了?!”
“不敢!娘!我们不敢的!”老二忙撇清关系说,“老三脾气有些冲动你是知道的,我们也不是真心要打她。”
老三脑筋还有些直,带着怒气说:“娘,我得教训教训这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竟然不知道尊敬叔叔!”
朱凤英二话没说,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一下子把几个人都扇得愣住了,老三更是捂着脸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喊:“娘!”
朱凤英知道,邓秀宁说得对,和这两个儿子说话,自己只会越说越气,于是她指了指院子里,说:“你们都给我去院子里跪着,等老大回来再说!养不养你们,也由他说了算,这个家,是由他和他媳妇在养的,我这个
吃闲饭的老婆子,没本事收留谁!”
老二转身要过去,老三还一些发犟,不肯去,是老二拉了他两把,他才跟着去,在院子里跪下了。
幸好这院子四周都围住了,外头人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他们就当是跪自己的亲娘了。
两个儿子去跪了,朱凤英才出了口气,瞥见两个看上去低眉顺眼,实际上一肚子小九九的媳妇还在一旁杵着,她立马眉毛一竖,喝道:“怎么?你们两不想跪?不跪也没事,大不了你们两不留下就是了。”
两个媳妇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气都不敢出,赶紧去自家男人身后跪着了。
看四个人跪得齐齐整整了,朱凤英这心头也才舒坦一些,直接将门一关,反锁上了,然后拉着邓秀宁进了里屋。
刚刚她只顾着自个儿难受,忘了邓秀宁,弄得这孙女儿差点又被人打了。
关了门,朱凤英就去照看小孙女,给小宝宝换尿布之类的。
老二老三家的两个孩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他们看着自家亲爹被这个老太婆训得服服帖帖的,也跟着大气不敢出。
邓秀宁看了看两个小孩,跑去问朱凤英:“奶奶,我看他们两好像饿坏了,要不要先找点东西给他们吃?”
两个孩子都还不大,一个三岁多,一个两岁多。印象里,邓秀宁也和他们不熟,因为邓秀宁一直生活在梁玉莲那儿,就算是堂姐弟妹,有大人在中间横着,也不可能真的亲近起来。
现在他们还小,显得懵懂无知又可怜,这一路来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朱凤英想了想,说:“你去橱柜里看看,好像还有小半碗米饭,你泡点开水,掺点咸菜,给他们吃去。”
邓秀宁点了点头,去小厨房弄了吃的,端给了弟弟和妹妹。
大一些的男孩子是老二家的,吃饭还算利索,小的老三家的闺女,吃饭是一边吃一边撒,邓秀宁见她糟蹋粮食,有些看不过眼了,干脆端起碗去喂她。
这两个小的也神奇,吃东西也没念过他们爹娘。
吃完东西,邓秀宁把碗放进了厨房,又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看,看到老二老三果然在偷懒,没老老实实跪着。
就在邓秀宁考虑着,要不要去和朱凤英说的时候,院门嘎
吱一声打开了,是林琳回来了。
林琳一看院子里跪着几个人,还吓了一跳,仔细看看,她又不认识,出于礼貌,她只笑了笑,点了点头,就朝着屋里走来了。
一进门,林琳就忙不迭问起了那些人是谁。
朱凤英抱着小孙女出来了,说:“还能是谁?是你家男人那两个猪狗兄弟和黑心肠的媳妇!”
林琳听罢,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知道邓奎先还有两个弟弟,先前她还想履行以下做嫂子的义务,打听一下两兄弟的情况,帮着邓奎先处理一下兄弟关系之类的。
结果邓奎先毫不热衷,连平日为人热心善良的婆婆都不爱多提,林琳就默默地在这方面闭嘴了。
去娘家的时候,林琳也问了葛翠成这个事儿,葛翠成告诉她,她嫁给了邓奎先,邓奎先那边的亲戚,就按照邓奎先和朱凤英的意思去办就好,人家热情的,她就别冷淡,人家不热络的,她也别自作主张地去拉关系,谁知道人家背后发生过什么呢?
有了葛翠成这样的指导,林琳也就聪明地没再过问过邓奎先两个弟弟的事儿了。没想到,那两个弟弟拖家带口地突然出现了不说,还跪在了院子里?
听完朱凤英的话,林琳也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不能顺着婆婆的话,去说两个小叔子的。
见林琳似乎不太知情,邓秀宁干脆凑到了她耳边,把两个叔叔联合自己亲娘干的混账事儿,简单地说了一遍。
林琳听完,果然惊得下巴都掉了:“他们胆子太大了吧!不怕被发现吗?!”
在林琳看来,这事儿操作难度太大了。
邓秀宁耸耸肩说:“那时候,村长都是和他们一伙的,还能怕谁发现?唯一能对付他们的人就是我爹,可是我爹隔了快千里远,哪里管得着他们?这事儿,别说你想不到,我爹也从没想到过,第一次看到黄梨,还真把她当成亲闺女了。”
知道邓秀宁把两儿子干的丢人事儿说了,朱凤英一边掂着小孙女,一边说:“要不是秀丫头机灵,听到他们在商量这个事儿,就偷偷想了法子应付,你现在的大闺女,就是那个臭丫头黄梨了。”
林琳不由得皱眉,她脑子里闪过了什么念头,但是一时间
也没抓住。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收留他们吗?”林琳问。
朱凤英眼睛瞥了瞥那一孙一孙女,说:“等老大回来再商量吧,你们两在养家,你们两做主。”
听朱凤英这么说,林琳心里是很高兴的。朱凤英不像别人家的婆婆,对着家里的一应大小事情都指手画脚的,相反,她挺尊重自己这个儿媳在家里的地位和话语权的。
这也和平时邓秀宁劝她的话分不开,先前朱凤英也觉得,自己是婆婆,就该让林琳听话。邓秀宁劝她说,自己这个继女要和后妈处好关系,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如果处不好,受累的是她亲爹,所以她们得尊重林琳,有事儿也要听她的意见。
时间久了,朱凤英也就逐渐转了想法了。
“行,那咱们就等奎先回来商量再说。把妞妞给我把,我看她睡不着,怕是饿了。”
妞妞还是邓秀宁给妹妹取得小名,大名顺着她的名字,叫了邓秀媛。
朱凤英把怀里的妞妞递给林琳,林琳就抱着她回屋喂奶去了。
朱凤英也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然后去小厨房做饭了。
一家人也没再去管院子里跪着的几个人,都各自忙各自的。
朱凤英做饭的时,香味飘了出去,引得几个人觉得肚子都快饿穿了。
“你们娘也真是的,这么大冷天,让咱们在外面跪着不说,连杯热水都不舍得给,没见过这么狠心的亲娘。”老二媳妇忍不住埋怨说。
老三媳妇瞟了她一眼,没敢说话,老二骂道:“就你话多!把嘴闭上!”
没说媳妇骂的不对,说明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听着朱凤英把一个一个菜准备好,厨房里飘出来一阵又一阵不同的香气,四个人心里怨气也越来越大,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天很快黑了,刮的风也越来越冷了,四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们其实还有更好的衣服,只是他们为了扮可怜,才穿着这脏兮兮又破破烂烂的衣裳上门来的,没想到会这样挨冻。
天完全黑了以后,院外传来一阵爽朗的说笑声,很快就有人推开了院门。
邓奎先警惕心极强,还没跨入门,就注意到了院子里有人:“谁?!”
光线太差,他一时半
会也没看出来竟然是自己的两个弟弟。
“是我!哥!”老二和老三激动得鼻涕泡儿都冒出来了,终于把这个主事的人给盼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邓奎先的警觉之心才熄了,态度却不怎么热络:“老二?老三?你们两怎么来了?”
“不止我们两,还有我们媳妇和孩子。这年景不好,我们在家饿的没法子了,所以只能来投靠你了,只求给口吃的让活下去!”老二这一句话,简直是把可怜相扮到了极致,本来就被冻得瑟瑟发抖了,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再加上悲戚的语气,简直就是如果邓奎先不伸援手,他们就要饿死街头了一般。
邓奎先也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拖着一家人都来了。
他心中计较着,嘴上问:“确实不容易,娘怎么?”
老二避重就轻地说:“娘说她不敢做主,要等你回来拿主意。”
“你们怎么跪在这儿?”邓奎先当然听出了老二瞎说,真是等他回来拿主意,怎么让人跪在院子里?想想自家亲娘那脾气,肯定是当年的事儿还没消气呢!很巧,邓奎先自个儿也没有消气。
于是,他也不那么顾着弟弟们的面子了,直接问了起来。
老二有些张口结舌的,打哈哈说:“就是在这儿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邓奎先简直是差点笑出声。
“那你们现在这儿等会儿吧,我要去问问娘的意思,再问问我媳妇的意见。要知道,你们嫂子比我能养家。”
说着,他大步朝着屋里走去,只装作没听到老二在后面叫自己。
进了门,就看到两个孩子坐着。
邓秀宁见亲爹回来了,而且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孩子,忙介绍说:“这个弟弟是二叔家的,这个妹妹是三叔家的。”
邓奎先略一点头,把帽子摘了挂墙上,大衣也挂墙上,说:“招呼好他们。”
邓秀宁点头答应了。
邓奎先也就先去找老娘商量这个事儿了。
外头,老二和老三他们已经偷偷站起来了,但是也不敢靠近这屋子,先前敢往里面闯是因为这里只有老小,现在邓奎先夫妻两都回来了,他们两也就不敢了。
邓秀宁虽然陪着两个小孩,心里却是有些惦记屋里的大人的,也不知道他们
会做什么决定呢。
朱凤英从厨房出来,就在邓秀宁以为她要说开饭的时候,朱凤英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说:“秀丫头。你爹让你进他们屋里去。他们两我来看着。”
邓秀宁哦了一声,去了邓奎先和林琳的房间里。
“爹,阿姨,你们找我有事?”邓秀宁问。
邓奎先张开手,示意邓秀宁去他那儿,邓秀宁走了过去,邓奎先就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坐着:“秀宁,爹想问你一个事儿。”
邓秀宁点头:“爹,你问。”
“如果,弟弟和妹妹留下来,你愿意吗?他们会和你分好吃的,会分你的衣服,有时候可能还要你看着他们,自己不能出去玩,可能还会占用你一些看书的时间,你能接受吗?”
邓秀宁问:“你的意思是,堂弟和堂妹会留下来?”
林琳温和地说:“还不确定,现在和你商量,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也就不会让他们留下来。”
邓秀宁没想到,两个孩子的命运,竟然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当然,亲爹和林琳肯定没有逼迫自己做决定的意思,他们估计也没想到,邓秀宁一个孩子,想得还挺多,操心也挺多的。
“他们留下来的话,会有什么好处吗?”邓秀宁问。
刚刚说的都是他们带来的坏处,那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大人考虑让两个孩子留下来呢?
两个人没想到邓秀宁还会这么问,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后,邓奎先先说:“他们可以给你做个伴。”
邓秀宁皱了皱鼻子,说:“妞妞也快长大了,再过段时间,她就会学走路学说话了,也能给我作伴。你们说正经的理由,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林琳笑眯眯地看了一脸无奈的邓奎先一眼,先前说了秀宁不好糊弄,他还不信。
“是这样的,养着他们,对咱们家好处不大,但是他们两还是孩子,那么小,现在天气又冷,不好让他们跟着爸妈东奔西跑的,那样对他们身体不好,对成长也不好,明白意思吗?”
原来是为了那两个孩子考虑,邓秀宁点头表示明白。
“还因为你奶奶。”邓奎先接过话头说,他也觉得邓秀宁不好糊弄了,就正经地说了起来,“你的两个叔叔让你奶奶很
伤心,她不想管他们,可是两个孩子没什么错,而且你奶奶之前也没有机会和他们两相处,所以这对你奶奶来说,是个机会。”
“不过你也别担心,你奶奶说了,你对她来说,都是最乖的孙女。”怕邓秀宁心里不舒服,邓奎先又补充安慰她说。
邓秀宁扬扬头说:“当然!奶奶对我是最好的。”
不然,上辈子也不会为了多留一点粮食给邓秀宁续命,自己活活饿死了。
“只是,咱们家养得起这么多人吗?睡得下吗?还有,阿姨,你会不会不高兴啊?”邓秀宁问。
林琳笑了笑,说:“你这孩子,想得忒多。我们划算过了,养是养得起的,除了我和你爹的工资津贴那些,地窖里不还有粮食吗?你奶奶就靠着地窖里的粮食,也能养活两孩子。至于睡觉的地儿,你要是乐意,可以来和我们睡,你妹妹现在还睡小床,我们这儿也睡得下。要是不乐意,你爹会把那边的床加宽一些,也能睡得下你们几个了。”
“至于我,两孩子主要是你奶奶照看,只要他们不捣蛋,不闯祸,不给家里招灾,我没什么好不乐意的。”
以林琳的能力和底气,再加上娘家的实力,也不怕她亲闺女被占便宜。
邓秀宁点了点头,说:“如果你们觉得可以,那就留下来吧,我没意见。”
奶奶的心情和想法,邓秀宁也能理解,两个瘦叽叽的孩子在她面前,显得羸弱又可怜,作为亲奶奶,她会对自己付出那么多,也会对其他的孙子孙女付出许多。
不过对她来说,自己这个孙女肯定还是不一样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邓奎先不放心地问。
邓秀宁点头:“想好了,你们的理由很充分,我暂时也想不到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那就先收留他们呗。”
邓奎先和林琳相视一笑,事情算是这样定下来了。
商量完毕,朱凤英把饭菜摆上桌,和往常一样,是食堂打来的饭菜,加点自家的粮食搭配着,不算特别丰盛,但也十分不错了。
邓奎先把兄弟和他们媳妇叫了进来,严肃地说:“先吃饭,吃完了饭再说接下来的事情。吃饭的时候,谁也不准说话,谁要说了影响胃口的话,我就要立马把人请
出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严肃认真,一身气势也让两个弟弟心里忍不住害怕,丝毫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不过,一看到桌上的饭菜,几个人也顾不上说话了,只管不停地吃。
虽然他们不如自己装出来的那么可怜,但也确实没怎么吃饱过,看到粮食就像绿了眼睛的狼似得。
一顿饭吃完后,朱凤英把碗筷收拾了,邓奎先让邓秀宁带两个孩子去隔壁房间玩,自己一人应对着两个弟弟和他们的媳妇。
没多废话,他直接说:“你们来的目的,我很清楚。可我这儿,养不下你们这么多人,而且,你们天天在这儿晃荡,我和娘看着也挺膈应的。先前的事儿没追究,不代表我们就不计较了。”
作者有话要说:阴雨天有点烦,都没法出门溜达了,唉……:,,,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