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儿臣真与此案无关, 那些不过是云裳没有真凭实据的臆测罢了?儿臣是冤枉的。”三皇子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云裳道:“父皇,三皇兄先前的举动的确反常,好像一直要揪着贺大人不放, 硬是要给他扣上一顶包庇凶手的帽子,而后又引导大家往深入去想, 让人觉得聂冲被害是有人暗中指使,而这指使聂冲的人就是四皇兄!”她说罢瞪了三皇子一眼,再道:“父皇,四皇兄近来埋头苦读, 学问上少有成就,父皇夸了他几句, 就引来这无妄之灾,着实冤枉啊!”
“云裳,同是你的兄长,你何以如此偏帮你四皇兄而处处针对我呢?”三皇子辩解不了, 便打起了感情牌。
皇帝斥道:“你若也像你四弟一样,平日多在府中读书, 不参与这些事情,你皇妹会针对你吗?别说你皇妹了, 就是朕也看得出来你刚刚的反常, 老三,别自作聪明,到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父皇教训得是, 儿臣不该路见不平多管闲事,要学四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才是皇子典范!”三皇子匍匐在地请罪道
虽是请罪,但言外之意却是四皇子不关心国家大事,只顾自己的自私自利之人,要是人人都学四皇子这般只顾读书不关心国情,国家也未必能长久。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你也不必在这自怨自艾,朕又不是昏君,你皇妹刚刚所言虽然有理,但也没有证据证明幕后之人就是你,但此事你确实行为偏激,惹人怀疑,自行回府思过去!”
“谢父皇,儿臣领旨,儿臣告退!”三皇子起身退了出去。
皇帝又扫了跪在地上的聂真父子一眼,转身坐了回去,威严道:“关于永昌侯府独子聂冲被害一案,现已查明真现,系聂冲强占民妇,枉顾人命在先,惹得受害人报复在后,丁春夫妻虽有罪,但念其情有可愿,饶其死罪,虽死罪能饶但活罪难恕,朕令,判丁春夫妻流放外地八百里,终生不得回东临城,你们可服?”
“草民服,谢万岁不杀之恩!”丁春夫妻听说不用死,只是流放,高兴得赶紧叩头谢恩。
有侍卫进来将夫妻二人带走了。
皇帝又看向聂真父子,“聂冲之罪已由其性命相抵,朕便不做计较,但永昌侯府有管教不严之罪,才导致其子祸害百姓,扰乱秩序安宁,朕念及永昌侯府有从龙之功,从轻处罚,收回永昌侯府世袭之恩,聂老侯爷,永昌侯,你们服是不服?”
“老臣(臣)心服口服!”聂真父亲哀声应道,重重叩了个头。
聂冲虽然是被人当了棋子,可也是他自己犯下滔天大罪导致的,皇帝没有降罪于聂家,只是收回侯爵之袭已是法外开恩,他们哪有不服的呢?
只是聂家的辉煌怕是从此就要败落了!
父子俩再三告罪,搀扶着离开了,原本是为儿子讨回公道,谁知却背了一身的罪回去,呜乎哀哉!
待四人离去,皇帝再道:“至于醉月楼的人……”
“父皇,夏雨刺伤聂冲也属于正当防卫,既然丁春夫妻的杀人之罪都能从轻处罚,夏雨也是受害者,请父皇念其主动投案,勇于承担过错的行为,从轻发落!”云裳赶紧为醉月楼求情。
她答应了秋月要保住醉月楼,自然不能失言。
贺衾也道:“皇上,醉月楼的鸨母荣楚楚闻听事情后,立即带着夏雨找到微臣投案,这等义举实当楷模,理应嘉奖!”
皇帝看了二人一眼,嗔道:“云裳,贺衾,朕还什么也没说,你们就把朕的嘴巴给堵了,朕还敢说什么吗?”
“皇兄向来圣明,自然知晓如何判案,云裳,贺大人,你们别急,皇兄是一定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的。”顾淮忙向前调解。
皇帝看向这个一向不管事的弟弟,今天竟然也管起闲事来了,不由得叹道:“看看看看,连九弟也暗中帮醉月楼的人说话了,朕还如何敢判她们有罪?传朕旨令,夏雨虽然刺伤了永昌侯独子,但念其身受其害,属于正常防卫,又自主投案承担责任,行为端正,朕判其无罪释放,醉月楼一干无辜者皆即刻释放。”
“父皇英明!”云裳高兴拜道。
贺衾也展颜跪地:“臣领旨!”
“皇兄,听说前不久的挖心大案之所以能顺利告破,是因为醉月楼的鸨母出了力,这次她又自主投案,才让案子有了新的线索,从而找出真凶,让无辜者得以脱罪,臣弟倒觉得,这人该嘉奖才是。”顾淮道。
皇帝点点头,“九皇弟所言有理,我国向来律法严明,错则罚,对则奖,才能让国民行为规范,举止得当,利国利民。传朕旨意,醉月楼鸨母荣楚楚助两起大案得破,功不可没,赐黄金千两,功旗一面,以滋嘉奖!”
“皇上圣明,百姓之福,臣代荣楚楚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贺衾高兴的叩头谢恩。
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醉月楼这次可真是扬名了。
……
“九皇叔向来不喜插手俗事,今日为何会帮醉月楼的鸨母说话?”从皇帝宫中出来,云裳与顾淮走在九曲回栏中,云裳奇怪问他。
顾淮爽朗笑了起来,“云裳你又何尝不是如此,此次为了帮醉月楼脱罪,竟连你三皇兄也得罪了,又是为何?”
云裳向来与顾淮关系要好,便毫不隐瞒的将珍珑棋局的事情如愿告之,而后道:“以前我对琼楼楚馆那种地方也十分反感,可经此一事我觉得也许那种地方的人也不尽然是不堪的,秋月姑娘棋艺高超,又从不攀附于我,但在指导我棋艺一事上,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性情高洁,高于许多大家贵女,那夏雨姑娘亦是如此,敢于拒绝聂冲,应该也不是那种攀附权贵没有原则的女子……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她们是无辜者,值得我冒着得罪三皇兄的危险帮她们出头。”
顾淮笑看她一眼,这才回答她先前所问:“听说以前的醉月楼确实满楼污秽,自从转卖到那位楚娘名下后就开始变了,这次本王不过是觉得那位鸨母有敢作敢当的魄力,所以多了一句嘴罢了。”
“是啊,听说醉月楼的四大花魁都是那鸨母□□出来的,想来那位鸨母的品性也不差。”云裳道。
顾淮点点头,“有机会本王要见上一见。”
“九皇叔可是已有佳人之人,敢去那烟柳之地?就不怕我未来的皇婶生气不理你了?”云裳打趣道。
顾淮听到她提到孟秋,眸中溢出一丝柔情,自信道:“秋儿知书达理,与旁的女子不同,而且她最懂本王,应该不会因此生气。”
“是了是了,知道九皇叔和未来皇婶感情好,请九皇叔饶侄女一次,别让我嫉妒了。”云裳故意道。
顾淮又大笑起来,“你这鬼丫头,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赶紧觅得如意朗君,早日出嫁,也好让本王放心。”
“哎,不着急,要天下男子皆是步东那等不堪之徒,侄女宁愿终身不嫁。”云裳摆摆手,似乎对男人已经很是失望。
顾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我小侄女这么优秀良善,自有那优秀良善之人来配,步东那等卑劣之人哪配得上你?你早些认清他的真面目也是好事。”
“九皇叔所言有理,所以我特别感念秋月,也愿帮她一二。”云裳点点头道。
顾淮又安抚了她几句,转身往宫外去了,“和秋儿约好了品诗作画,先走了。”
云裳笑了笑,往自己宫中去。
珍珠感叹道:“九王爷和孟小姐的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呢!”
“那是,当初九皇叔被人暗算险些就没命了,要不是孟小姐所救哪有今日?九皇叔是个重情义的,就算不是对孟小姐动了真情,也会护她一世。”云裳道。
珍珠点点头,直道是。
云裳再道:“你别看九皇叔对什么事都不热衷,要是孟小姐出了事,他一定会把东临城给掀翻了去。”
珍珠暗暗抚了抚胸口,心中记得深深的,得罪了谁也不可得罪孟小姐!
……
“奴家谢大人救命之恩!”贺家,荣楚带着夏雨跪地致谢。
贺衾扬手笑道:“楚娘请起,坐!”
荣楚这才带着夏雨落了座,又喝了下人送来的好茶,方又道:“这次多亏大人在皇上面前为奴家和醉月楼上下脱罪,不然醉月楼这几十口人恐难活命!”
“楚娘严重了,醉月楼的人本来就是无辜者,本官只是将案情如实向皇上禀报,这次倒是楚娘你帮了本官的大忙,要不是你提前让本官准备好醉月楼的转卖契约和文书,本官可就脱不了干系了,到时候还会连累了四皇子。”贺衾感激道。
荣楚笑了笑道:“醉月楼与大人是一体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奴家这么做也是为了帮自己,大人不必言谢。”
“楚娘在牢中受苦了,不过这次牢狱之灾却让皇上嘉奖了楚娘,本官倒觉得值当。”贺衾让人将皇帝的赏赐拿出来,“这是皇上赏赐的金子和功旗。”
荣楚忙起身接过,一一看罢,又带着夏雨拜了下去,“奴家一介卑贱之人,能得到如此大的殊荣,全仰仗大人,既然那契约和文书上言明醉月楼已转卖至奴家名下,那这一千两金子就当是奴家买楼的钱,请大人笑纳!”
“使不得,这是皇上所赐,本官岂能拿?至于醉月楼,经此一事本官也得了教训,以后楼子主全数交给楚娘你打理,与本官无关了,银钱什么的,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计较了。”贺衾拒绝道。
荣楚摇头,坚持道:“不可,大人已经对奴家恩重如山,奴家怎么能再让大人吃亏?这一千两金子既然是皇上赏赐给奴家的,就是奴家所有,奴家可以用于一切正经途径,请大人收下。”
贺衾见他执意要给,以他的性子必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叹息一声,妥协了:“这样,一千两金子太多了,足够买下两个醉月楼,先前楚娘已是醉月楼的半个东家,今日本官便拿三百两,你我之间的账就此两清,谁也不许再扯来扯去!”
“一切都听大人的!”荣楚犹豫了片刻,答应了。
事情办妥,荣楚带着夏雨离去,出门前,荣楚让夏雨先进马车,他与贺衾又私聊了几句。
贺衾看着她道:“虽然本官不再是醉月楼的东家,本官还是那句话,若日后楚娘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情,本官仍旧会帮你的。”
“奴家谢过大人。”荣楚感激不已。
……
“奴家谢妈妈救命之恩。”荣楚回到醉月楼,封条被拆走,姑娘们都回来了,见他回来,齐齐跪地致谢。
荣楚让她们起来,笑道:“这次醉月楼虽然遇难,但好在有惊无险,大家都平安回来了,而且我得了皇上的嘉奖,现在醉月楼已经是东临城最有名气的青楼,我也成了醉月楼唯一的东家,从今日开始,我会给大家指一条光明之路!”
“恭喜妈妈,贺喜妈妈!”姑娘们齐声恭贺。
春花喜问:“妈妈,您指的光明之路是何意?”
秋月忙接过话去,道:“妈妈以前说过要让醉月楼成为卖艺不卖身的清馆!”
“真的吗?”春花大喜。
姑娘们也都欢腾起来,个个都喜不自禁。
荣楚点点头道:“真的,这件事情我已经规划了很久了,先前因为冬雪的事情大家已经对醉月楼有所改观,这次又得了皇上的嘉奖,我觉得是时候让醉月楼脱胎换骨了。”
“那我们以后都不用再陪客人过夜了?”夏雨喜问。
荣楚点点头,“不用了。”
“太好了,太好了!”夏雨抱住春花秋月几个蹦跳起来。
这样她哪怕赎不了身也不用对不起萧公子的一片真情了。
秋月激动得都哭了,“我等这天等好久了,等好久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春花也哭道。
荣楚见一楼子的姑娘们哭的哭,笑的笑,跳的跳,闹的闹,热闹极了,楼子里虽然常年笑声不断,但这次却是姑娘们发自内心的喜悦,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一定要让这些凄苦的女子脱离那种无止境的悲惨境地。
他看了看那面功旗,道:“秋月,夏雨,你们几个帮我把皇上赏的功旗挂在大堂正对门的地方,我要让所有来醉月楼的人都看见这面旌旗,以彰显我们醉月楼与别的琼楼楚馆大不相同。”
“是,妈妈!”两人应下,忙让人拿的拿梯子,欢喜的去挂旌旗了。
荣楚又看向那些金子,这些钱就用来请东临城最有名的师傅,她要让楼里的姑娘个个有技艺傍身,从今以后,醉月楼的姑娘以才华吸引客人,再也不必以色示人。
只要醉月楼转型成功了,东临城其它的琼楼楚馆也会以法炮制,到时候再蔓延至全国,只有整个国家都没有迫害女子的地方,才算是真正完成了原身的任务。
而原文中导致原身和整个醉月楼灭亡的孟秋,他也要开始计划了。
得知顾淮帮他说话的时候,荣楚很是震惊,这是原文中没有的情节,所以应该是由于他改变了原文情节后衍生出来的,这也算是因果,得了顾淮相助的良因,他日救了孟秋还顾淮一个善果。
楼下忙活完了,荣楚将秋月叫到房里嘱咐:“这次醉月楼能脱险多亏了云裳公主从中相助,秋月,你备上一份礼亲自去谢过公主。”
“妈妈放心,我已经为公主准备好了厚礼!”秋月笑道。
……
“这是……”凤来酒楼里,云裳翻看着一本发黄破旧的书,面露惊喜。
秋月回道:“这是萧风萧公子在游历时偶然得到的棋谱,里面有十种珍珑棋局的解法和摆法,夏雨托奴家将此棋谱送给公主,聊表谢意!”
云裳喜道:“秋月,你们这礼太厚了,本宫受之有愧!”
“整个醉月楼六十四口加上萧公子,一共六十五口人全仰仗公主搭救,区区棋谱又算得了什么?不能还公主恩徳万一,还望公主不要嫌弃我们礼薄!”秋月道。
云裳握住她的手,感叹道:“本宫没有看错人,秋月姑娘和醉月楼的人都不是那等不堪之人,好,这棋谱本宫就收下了,但以后醉月楼的事就是本宫的事,若再有那不见眼的人敢欺负你们,尽管来禀了本宫,本宫一定为你们做主!”
“谢公主大恩大徳!”秋月感激的跪了下去。
秋月走后,珍珠不解的问云裳,“公主,不过一本棋谱,如何让您对秋月许下那般重的承诺?”不管醉月楼是不是贺衾的产业,如今醉月楼得了公主的庇护,那可是十个贺衾也抵不了的。
“珍珠,本宫在意的不是棋谱,而是醉月楼的鸨母的心计,聂冲的事情可大可小,这次醉月楼、贺衾及四皇兄能一并保住,本宫细细想了一番,发现那鸨母在中间起了极大的作用,本宫是想看她在有了靠山后,能做出什么更让本宫吃惊的举动来。”云裳一边照着棋谱摆棋局,一边回道。
珍珠顿时明白了,不再多言。
……
“公主当真如此说?”荣楚听完秋月的禀报,眸光微亮。
秋月点点头,眉眼全是笑,“公主确实是这样说的,以后全力庇护我们醉月楼。妈妈,我们这次真的是因祸得福了。”
“既然是福那就得惜,万不可做出什么让公主失望的事来。”荣楚思索了片刻,对采环道:“吩咐下去,醉月楼闭门三月整顿,其间不接待任何客人。”
采环立即出去传令了。
秋月惊问:“妈妈,闭门三月我们做什么?”
“我会请东临城最好的老师来教你们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以及茶道、花艺、刺绣、唱戏、说书等,到时候以此吸引客人前来,将醉月楼改换门户,成为东临城首家不卖身的青楼。”荣楚道。
秋月欢喜不已,“妈妈放心,我们一定会用心学的。”
……
“雨儿,我已经赚够了为你赎身的银子,我即刻为你赎身,你跟我走好吗?”萧风握着夏雨的手道。
夏雨先是一喜,而后想到什么道:“不,萧大哥,我暂时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雨儿,难道你还要继续过这种屈辱的日子吗?你能忍,可我心疼。”萧风疼惜道。
夏雨摇摇头,“不,自从我心里有你后,我便再也不愿逼迫自己去接别的客人,我之所以想留下来,是因为妈妈说要将醉月楼变成东临城首家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原本楼里的姑娘除了四大花魁外,其它人都资质平平,如今四大花魁已然只剩其三,我若再走了,妈妈一时间去哪找人顶替?你我这次能脱罪活命,全凭妈妈所救,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太过无情无义了?”
“我也知道应当要报答妈妈的救命之恩,可是我实在不能再忍受让你身陷泞泥,我想带你去看尽世间美景,想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家,雨儿,我们自私一次好不好?”萧风劝道。
夏雨咬了咬唇,还是道:“萧大哥,我虽为卑贱的青楼女子,但我也读过书识过字,懂得道理,我觉得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妈妈舍命救我二人,我们怎么能丢下妈妈离开呢?”
“可是……”萧风还想再劝她。
夏雨打断他的话道:“别说了,我意已决,是不会跟你走的。”
两人正僵持不下,荣楚突然走了进来,劝道:“夏雨,你还是跟萧风走!”
“妈妈?!”夏雨吃了一惊,“您怎么也这样说?”
荣楚道:“风尘中人,能遇上一个真心相对的人不容易,你若错过萧风,一定会后悔的。至于醉月楼,我自会想办法,你跟他走!”
“不,妈妈,大家都说你自私自利,为了利益不惜葬送别人的一生,可夏雨这一年多来看得真切,妈妈并不是这样的人,而是一个正直无私为他人着想的好人,妈妈于夏雨有救命之恩,夏雨不会做那无情无义之人,所以夏雨一定会留下来与妈妈共进退!”夏雨言真意切道。
这时,春花和秋月等人也进得屋来道:“妈妈,我们也一样,会与妈妈共进退!”
刚刚楚娘让她们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来,她们一起商量过了,决定留下来,反正一入风月便再无洗白之日,不如跟着楚娘,若真的能实现那个目标,她们才能真正改变大家对她们的看法。
荣楚看着这些愿意留下来的姑娘们,他以诚待人,便也换得姑娘们以诚待他,能脱离风月之地,对她们来说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可她们却愿意相信她,跟着她,她怎么能不感动?
他看了众人一眼,情绪有些激动,“好,承蒙大家不弃,今日我在此承诺大家,两年内,一定让醉月楼成为东临城首家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并打出名气,解救更多在风月场合苦苦挣扎的女子!”
“妈妈,我们相信您!”姑娘们齐声应道。
荣楚点点头,看向萧风,“萧公子,如果你信得过我,请将夏雨再交给我两年,这两年内,绝不强迫夏雨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两年后,你来接走夏雨,去过你们想过的生活!”他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到时你对夏雨还有心的话。”
“我与雨儿经历生死,自是不会轻易移志,好,在下就听妈妈的,我们定下两年之约,两年后,不管雨儿愿不愿意,我都会带走她!”萧风道。
夏雨喜道:“萧大哥,你放心,两年后无论是何局面,我都跟你走!”
“一言为定!”萧风朝夏雨伸手出。
夏雨笑着向前与他击掌,“一言为定!”
……
“听闻王爷在皇上面前帮醉月楼开了玉口,可让臣女吃了一惊呢!”孟家凉亭中,孟秋朝正在剥莲子的顾淮道。
顾淮将剥好的莲子推到她面前,柔声问:“你生气了?”
“王爷说的哪里话,臣女怎么会为这点小事生气?臣女只是觉得以王爷的性子不会管这些俗事,突然闻听这个消息有些吃惊罢了。”孟秋说罢,自然而然的用玉手捻起一颗莲子放进嘴里吃了起来,显然顾淮帮她剥莲子已是常事。
顾淮接过下人递来的湿帕子净了手,拿出别在腰间的扇子,啪的一下打开,煽了煽笑道:“我是看云裳对醉月楼上心,所以才多了句嘴,你知道的,云裳那小丫头从小没了母亲,皇兄又只顾着那几个皇子,这丫头是与我一道混大的,虽是叔侄,我却把她当亲妹妹似的,她上心的事我怎么也得关照一二。”
“原来如此,本以为公主长大了,有了男女大防,王爷与公主就日渐生疏了,如今看来王爷和公主的感情仍旧是要好的,我就放心了。”孟秋又捻了颗莲子笑道。
顾淮阻了她,“莲子性寒,秋儿不可再食了。”说着对一旁伺候的喜鹊道:“去给你家小姐取些姜茶来,解解寒气。”
“是,王爷。”喜鹊高兴的走了。
孟秋撅了撅小嘴,不悦道:“平日里祖父管着,爹爹管着,母亲管着,好不容易您来了,还得被您管着,臣女都快被管傻了,也不知道是谁把臣女那才女之名胡邹出去的。”
孟家家规,未及笄的女儿们不可外出,所以孟秋虽已经十三了,却从未出过府去,一直在府中读书写字学习礼仪女工,日子过得相当乏味。顾淮怕她闷着,每隔几日便来看她,陪她解解闷。
“哈哈哈……”顾淮被她可爱的小模样逗乐了,往她对面一坐道:“你才女之名是实打实的,可不是胡邹,如果秋儿觉得孟家不自在,那早些到我的王府去,到时候整个王府任由秋儿你做主,你想干嘛就干嘛,成不?”
“王爷又来打趣臣女了,这是在臣女家中,臣女多食一颗莲子也得让王爷束着,更别提到了王府让臣女做的之类的话了,王爷这是平白拿臣女玩笑罢了!”孟秋爬在桌子上,焉焉道。
顾淮认真道:“真的,我不骗你,你快些长大,到时候我将你风光娶进王府,把王府全交由你管,给你想要的自由。”
“你不许耍赖,我可当真了。”孟秋道。
顾淮指天立誓,“我发誓!”
“噗嗤——”孟秋被他假装严肃的样子逗乐了,“好了,我信你了。”
顾淮松了口气,“笑了就好,秋儿貌美,该多笑笑,你看你刚刚一笑让这园子里的花都失了颜色。”
孟秋扯扯嘴角表示无奈,“你呀,就会哄我开心。”
“那当然,你是我未来的王妃,我不哄你哄谁?”顾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
孟秋又笑开了,容颜绝美,果然让一园子的花儿都黯然失色了。
顾淮一脸宠爱的望着她,眼中几乎装不下任何美景。
暗处,一个青衣少女看着这一幕,险些将自己的帕子给揪破了!
……
“大家听说了吗?帮助官府破了两起大案的那个醉月楼闭门三月后重新开张了!”
“听说了,我还听说醉月楼重新开张后便只卖艺不卖身了,如今醉月楼的姑娘不以色示人,而是个个精通才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茶道、花艺、刺绣、唱戏、说书等等应用尽有。”
“真的只卖艺不卖身了?会不会是噱头?故意引起大家注意的?”
“是真的,前段时间有一个勋贵公子指名要让秋月姑娘陪夜,秋月姑娘不肯,那勋贵公子闹了起来,竟让醉月楼的鸨母给请了出去,那勋贵公子占着家世想砸了醉月楼,可醉月楼有皇上亲赐的功旗,就挂在那大堂正中间,那人哪敢在醉月楼撒野,落败而走。”
“哟,看来是真的,这醉月楼竟然如此标新立异,只是不知道能坚持下去不?别过段时间生意不好又打回原型才是!”
“人家的生意哪里不好,日日客满,姑娘们那才艺可真是没得说,每一样都能让人流连忘返,生意可比以前行酒肉之色还要好呢!”
“如果东临城的青楼都像醉月楼一样,我也不能整天担心我家那死男人在外面乱来了。”
“快了快了,醉月楼这一整顿,把客人都吸引了过去,而且听说连皇上宠爱的云裳公主也亲自前往请教秋月姑娘棋艺,云裳公主这头一开,好多世家贵女贵妇都壮着胆子去了,这一去可不得了,那里面的姑娘们个个品行端正,才高八斗,技艺高超,把那些名门贵女贵妇都比下去了。大家都跑到醉月楼去了,其它的琼楼楚馆都没了生意,大家纷纷效仿呢!”
“这么说来,很快东临城的烟花之地就要肃清了?太好了!”
“是啊,要真的能将东临城烟花柳巷的浊气去除了,醉月楼可就为大家做了好事了。”
……
“多谢公主相助,醉月楼才能有今日,请受奴家一拜!”荣楚朝坐上的云裳公主跪地一拜,感激道。
云裳摆摆手,“妈妈请起,本宫不过举手之劳,妈妈不必行此大礼。”
得知醉月楼闭门三月整顿后,她便一直好奇醉月楼能整顿出一个什么样来,没想到前几个月重新开张,竟张贴告示说只卖艺不卖身,而且只在白天营业,晚上闭楼。
闻听这个消息,她吃惊不已,同时又对荣楚楚刮目相看,若东临城乃至举国上下皆效仿醉月楼,国家风气何愁不好?那些悲苦的女子何愁没有见天之日?这也是她所乐见的。
但以荣楚楚一人之力不足以瓦解东临城烟花柳巷的恶俗,所以她才主动前来请教秋月的棋艺,想助她一臂之力,结果如她所料,由于她的到来,东临城的贵女贵妇们都一一上门了。
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男子?
那些男人们再来醉月楼,不会再提那些龌龊要求,而是找自己所喜的才艺,消泛解闷,并会带着知已好友,妻子心上人一并过来。
如此一来,不过半年时间,醉月楼已经脱去了原来肮脏的外衣,成为烟花柳巷中的一股清流,楼里的姑娘们自身端重,也赢得了大家的尊重,来这的客人,只欣赏她们的才艺,绝无亵渎之意。
荣楚道:“不,公主身份尊贵,愿意屈尊降贵来醉月楼便是对醉月楼最大的帮助,奴家代表醉月楼上下谢公主相助之恩!”说着实实在在又拜了一拜。
当初他让秋月去谢公主,公主承诺要护醉月楼的时候他便知道,他的愿望一定会实现,果然,醉月楼重开后,公主竟然亲自到访,一国公主的到来,成为了醉月楼的活广告,让醉月楼从此焕然一新。
云裳笑道:“本宫身为公主,既是帮你也是帮国家,你只要继续坚持原则,别的本宫能帮的都会尽量帮你!”
“是,奴家一定会坚持下去,不会让公主失望的!”荣楚一脸认真的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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