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的太监出去了,但是思宁却彻底睡不着了。
她躺在榻上,睁着眼看着帐子顶。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假做无事发生,继续安静的睡觉,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她便有些睡不着了。
乾隆若是死了,那明天,宫里定然会生出很大的变动,到时候她需要做的无非是明哲保身,只是不知道绵怡在前朝会不会有什么妨碍。
思宁辗转反侧一晚上,而此时在养心殿的嘉庆和绵怡父子,心里也并不安宁。
嘉庆坐在榻边,看着床榻上乾隆那张泛着死气的脸,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太医战战兢兢的给太上皇号脉,许久才放下手,暗自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回过头来给嘉庆禀告。
“上皇痰迷了心窍,只怕是,只怕是……”太医后头的话不敢说,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嘉庆的面色都没有变一下,只沉声道:“去开方子,无论如何都要让上皇醒来!”
那太医一哆嗦,不敢多言,急忙告辞退下。
等到人出去了,嘉庆坐在原处依旧没动。
他甚至有些恍惚,他的那位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大权在握的皇阿玛,如今竟然会落得这个地步,这是他即便在梦里,也从未想过的事儿。
正在此时,外头的绵怡突然垂着头走了进来,见着儿子进来,嘉庆的面上闪过一丝温和。
“怎么了吗?”他低声问道,仿佛是怕吵到了床上的乾隆似得。
绵怡也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军机处的大人们到了,想要进来看看皇玛法。”
嘉庆面上闪过一丝不耐,但是很快的,他又恢复了平静,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让人进来吧。”
绵怡点了点头,出去传话了。
很快的,军机处的人就在和珅的引领下从外头走了进来。
和珅看着一脸的惊慌,一进门就跪倒在地,默默流泪。
嘉庆看他这副做派也不生气,只淡淡道:“上皇病重,如今还在昏迷,你们要探望病情可以,只是不要吵嚷,打搅了上皇安歇。”
和珅这会儿心里有些慌乱,嘉庆说的话,也不敢再和以往一样反驳,只能闷头点了点头,抻着脑袋又往榻上看了一眼。
只见乾隆面色乌青,面颊凹陷的厉害,满脸的死气。
和珅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事情只怕是真的不太妙了。
正想要问问上皇的具体病情,但是太医正好进来回话,他已经开好了方子熬好了药,就等着给乾隆喂药了。
嘉庆点了点头,接过药碗就想要自己喂,但是和珅却突然开口:“皇上,让奴才来吧,您千金贵体,哪能劳动。”
嘉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并没有理会和珅的话,接过药碗坐到了乾隆榻前,冷冷道:“国朝以孝治国,朕身为天子,自当以身作则,上皇为朕皇父,在上皇面前,朕哪敢言贵?”
和珅被这话说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总觉得眼前之人,和之前那个木讷老实的天子大为不同。
他急忙垂下头,连声谢罪。
嘉庆理都没理他,继续给乾隆喂药。
结果一碗药喝完,乾隆还是没能醒来。
嘉庆面上有些焦虑,放下药碗,看了一眼太医:“上皇都昏迷这么久了,你们难道一个法子也没想出来吗?”
太医颤颤巍巍继续谢罪,只道这药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发挥药效,等到天明若是还不能醒,那就可以用针。
听到这话,嘉庆到底压下了心中的情绪。
正在此时,军机大臣董诰突然道:“皇上,如今上皇病重,外头的事情还要皇上做主弹压,免得消息外泄,反倒人心不稳。”
嘉庆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也好,先封锁消息,一切等上皇醒来之后再说。”
董诰点头应下,和珅却又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自打他进来,说了几句话,皇上就驳斥了几句话,但是和他不对头的董诰说的话,却得到了皇帝的允准,他下意识觉着,事情要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
天刚擦亮的时候,乾隆依旧没醒,屋里的人各个脸色难看,嘉庆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让太医用了针。
用针果然见效很快,乾隆没一会儿就有了神智,眼睛虽然闭着,但是眼珠子却在动。
太医又帮乾隆顺了顺后背,又喂了一碗药,乾隆这才勉强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而此时,嘉庆和绵怡绵宁几人都跪在乾隆跟前,满眼满脸都是泪。
乾隆咳嗽了两声,那声音听着很是不祥,发出一阵嗡鸣声。
“人都来了吗?”乾隆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天命,一张口就问这个。
嘉庆流着泪摇头:“只有军机处的大人们来了,儿臣怕消息泄露人心不稳,就斗胆做主没让消息外传。”
乾隆缓缓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说完又咳嗽了两声,这咳嗽声听着撕心裂肺的,十分不妥当。
“去把人都叫进宫来吧,我时间不多了。”乾隆咳嗽完,有些失力的靠在了扶着他的人身上,说话也有些气短。
嘉庆不敢耽搁,立刻让人出去传话,让其他内阁大臣,皇子皇孙,都往宫里来。
或许是早有准备,这些人来的很快,乾隆刚喝完一碗水,和和珅几人说了几句话,人就都到齐了。
乾隆点了点头,让人都进来。
儿孙们跪在地上,各个面色惶惶。
乾隆扫了一圈,眼神也只在嘉庆和他的两个儿子身上停留片刻。
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对着嘉庆招了招手。
嘉庆急忙膝行到乾隆跟前,乾隆拉住了嘉庆的手,轻声道:“日后行事要小心谨慎,稳妥周全,以国事为重,不可怠慢轻忽。”
嘉庆流着泪点头:“皇阿玛,儿臣不肖,还要您在一旁督促提点。”
乾隆却只是笑笑:“我年纪大了,只怕也帮不了你什么了。”
说完语气顿了顿,看了眼跪在嘉庆身后的绵怡,又对他招了招手。
绵怡也急忙膝行上前。
乾隆又拉住了绵怡的手,轻声对嘉庆道:“你生了个好儿子,日后要好生培养。”
嘉庆哭着点头,绵怡也泪流不已。
说完这话,乾隆又看了一眼自己其他的儿孙,长叹一口气:“日后你们也要安生度日,不可惹是生非。”
儿孙们哭着应下。
乾隆又看向朝中重臣,此时和珅已经哭得匍匐在地,不能自已,他只是阖了阖眼,淡淡道:“你们身为朝廷重臣,也好好生扶持皇帝,治理朝政。”
臣子们也都恭声应诺。
说完这些话,乾隆像是用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力气,缓缓的闭上了眼,许久,再无声息。
扶着乾隆的太监胡世杰,颤抖着手试了试乾隆的鼻息,然后就满面惶恐的看向嘉庆:“上,上皇……”
嘉庆一愣,立刻喊了一声太医。
太医急忙凑上前来,试探了一下乾隆的脉搏,然后脸色就是一变,跪倒在地,哭着道:“上皇驾崩了!”
一时间,屋里屋外都是一片的哭嚎声。
嘉庆更是痛哭不已,仿佛随时会厥过去。
至于朝臣中,和珅哭的最厉害,仿佛是死了亲爹一样,不,可能比死了亲爹还厉害,他此时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的下场,哭的简直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大家哭的再狠,乾隆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是得继续收拾残局。
很快嘉庆就被人劝住,开始处理乾隆的身后事。
不过乾隆这么大岁数了,丧仪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因此也不必嘉庆费心,底下的人开始陆续忙碌起来。
内阁大学士和军机大臣们,宣读了乾隆的遗诏,嘉庆正式开始亲政,而他亲政的第一道命令,就是令和珅总理上皇丧事。
和珅心里有些忐忑,拿不准皇上这会儿的意思,但是皇上到底对他有知遇之恩,总理上皇丧事,也是他该做的,和珅很快领旨谢恩。
可是和珅没想到的是,总理上皇丧事只是一个表面说法,他本人,实际上是被嘉庆控制住了,每日只是在乾隆的灵前哭丧,一步都不能离开。
嘉庆处理和珅简直是雷霆之怒。
但是身为后宫的妃嫔,思宁却一点没感受到。
她这一晚翻来覆去到底没能睡着,结果等到第二天早上刚起床,衣裳还没穿好,就听到了紫禁城里的钟声。
然后下一刻,上皇驾崩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这下子,思宁的衣裳也不必穿了,立刻换上了送过来的丧服,首饰也不能带了,妆也不能化了,宫里宫外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素面朝天。
然后一抹眼睛,开始流泪,屋里屋外伺候的人,也开始哭丧。
一时间,痛哭之声,传遍了整个紫禁城。
之后几日,思宁过得迷迷糊糊的,上皇驾崩,她们这些做儿媳妇的,自然也要哭灵,每日她去皇后院里,与皇后汇合,然后一行人就去上皇殡殿外哭丧。
一直哭到晚上,这才又回去。
真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几天下来,后宫的人都瘦了一圈。
尤其是四阿哥,因着早就病了一回,这回又这般折腾,面色也看着不好看,皇后看着难受的紧,总是叫太医来给四阿哥看诊。
思宁因为之前有了哭灵的经验,因此这次准备的很齐全,虽然疲惫辛苦,却也还能扛得住。
就这么一直煎熬了好几日,这才终于熬出了头。
不过身为宫妃,还是要继续素斋,一直到满二十七日才行。
这天思宁刚从皇后宫里出来,就有人过来给她传话,大阿哥过来了。
思宁一听这个消息,急忙就往回赶。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能见绵怡,绵怡身为皇帝长子,很多事情都得跟着皇帝一起做,再加上了还牵扯了一些朝政上的事儿,绵怡就更忙了。
这会儿能回来看她,只怕也是找的空子。
思宁很快就回了翊坤宫,一进门,就看见绵怡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见她来了,急忙起身请安。
思宁哪里能让他请安,急忙拉起他的手,仔细打量他。
“瘦了。”思宁红着眼圈道。
绵怡却笑了笑:“不是瘦了,是结实了,儿臣这几日四处跑动,身子骨可比以前结实多了。”
思宁并不信他这些安慰自己的话,但是也不好叫他在操心,只是忍下难受,拉着他坐下,温声道:“这几日皇上如何?”
绵怡笑着道:“皇阿玛忙得很呢。”说完小声道:“儿臣看皇阿玛的意思,是要尽快处置和珅,还想让两位伯王入军机处。”
思宁一蹙眉,所谓的两位伯王,就是仪郡王永璇和成亲王永瑆,嘉庆之前还和这两个人竞争过太子之位,现在倒是又成了上阵亲兄弟了。
不过思宁也能理解他的想法,和珅在朝廷中势力极大,想要尽快打压他的同党,必要用身为极为高贵之人来压制。
“你两位伯王都有了前程,你叔王呢?”
永璘可是嘉庆的亲弟弟啊,两个异母哥哥都安排了,没理由不安排弟弟。
绵怡摸着鼻子笑了笑:“叔王行事荒唐,皇阿玛只封了郡王爵位。”
思宁叹了口气,永璘的确看着不像是个能担当大事的。
知道了这些辛密,思宁也不再多问,只小声道:“你皇阿玛要处置和珅,你看着就是了,不要瞎掺和,免得引火烧身。”
绵怡叹了口气:“儿臣也想如此啊,可是十姑母已经找了儿臣好几回了,儿臣也是为难。”
十姑母就是十公主固伦和孝公主,作为乾隆最疼爱的女儿,乾隆没让她抚蒙,把她嫁给了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结果没想到最后却是坑了自己的女儿。
“这事儿你别担心,你十姑母与你皇阿玛关系不错,再说也是亲兄妹,总不能因为和珅的事儿,连累到公主和额驸。”
绵怡点了点头:“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姑母心中担忧,生怕额驸也出事。”
思宁没有多言,只叹了口气道:“你皇阿玛深恨和珅,无论旁人怎么做,你不可因此触怒你皇阿玛。”
绵怡点头,笑道:“额娘不必操心,儿臣明白的。”
嘉庆处置和珅的速度果然很快,正月初十,和珅在乾隆的梓宫前束手就擒。
很快,嘉庆皇帝下旨抄家,竟然从和府中抄出白银八亿两,相当于朝廷十五年的收入,这简直丧心病狂,满朝皆惊
正月十三,嘉庆皇帝宣布了和珅的二十大罪状,其中第一条就是在上皇宣布储位之前,竟然向自己泄密,妄图拥立之功。
由此可见,嘉庆想杀他,并非是他贪污腐败这么简单,而是觉得皇权受到了威胁。
这二十大罪状一出,和珅也基本上活不成了。
正月十八廷议罪名,和珅被判凌迟。
但是和珅到底也是大行皇帝的心腹之臣,就这么弄死了实在是不合适,而且失了体面,有损大行皇帝的英名。
因此在固伦和孝公主和刘墉的请求下,改判和珅狱中自尽。
最后和珅在自己家里,悬梁自尽。
一代权臣,落得如此地步,不得不说,也是他咎由自取。
不过和珅的儿子丰绅殷德总算留住了一条命,在和孝公主的请求下,他被放了出来,只是削减了爵位,嘉庆甚至还允许他出城为和珅处理丧事。
至于和珅留下的宅邸,嘉庆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和孝公主和丰绅殷德,一半赏赐给了自己的亲弟弟永璘。
这下子,连庆郡王的宅邸建造钱都省了。
不过明显嘉庆皇帝对和珅还是很厌恶的,和珅给自己和和琳修的墓都被嘉庆给扒了,兄弟两人只能另起坟墓草草掩埋。
如此,不过月余,和珅案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思宁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所谓封建集权的顶峰是什么水平,一个权臣,在皇帝手中,也只不过是个大型玩偶,翻手就可覆灭。
经历了这么一遭,大行皇帝的丧事也眼看办完了,停灵期满之后,梓宫就被移到了静安庄,等算好时间再入地宫。
因此后宫里也恢复了之前的秩序。
这天绵怡入宫来和思宁说话,还说起这次和珅案的余波。
“皇阿玛到底不忍引起官场震动,没有对余下的人下手。”绵怡有些感慨,似乎看着挺不满意的,按着他的想法,那些国之蛀虫,就该一扫而空。
思宁倒是觉得这个儿子聪明是聪明,还是太嫩了,嘉庆皇帝立足未稳,这个时候大刀阔斧的处置朝臣,说不定会引起朝局动荡,甚至会有人借此报复他人。
有时候行这种大事儿,就更该小心谨慎,步步徐行。
思宁给绵怡说了这个道理,绵怡听了叹了口气:“儿臣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看着那么多民脂民膏流入这些人手中,总是心生愤慨。”
思宁笑了笑:“如此,就更该心存雷霆之怒,行谨慎万全之法,如此才可保证,事情能得到妥善的解决。”
绵怡垂着头,看着有些闷闷的。
思宁也能理解他,到底是年轻人,都想三下五除二的把事情都做好,但是这世上的事哪有这么简单,现在的清朝可以说内忧外患,很多事情,不是一副猛药就能解决的,思宁还是觉得,这个朝代可以灭亡,但是国家不能因此而落后。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提高民智,发展工业,如此才能让这个国家复苏,让社会变得更有活力。
不过这话思宁可不敢和绵怡说,只能细细安抚了他几句。
绵怡也不是那种被打击之后就丧气的人,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笑着道:“不说这些事了,这几日儿臣都没能入宫探望额娘,不知道额娘这几日可都好?”
思宁笑着嗔了他一眼:“你没来,你媳妇可来的勤,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你好歹也是成了婚的人,要顾着点家里才是。”
绵怡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儿臣都几天没回阿哥所了,这几日都是在养心殿凑活,今儿一有空就来了您这儿,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待钮祜禄氏的。”
思宁听着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绵怡的肩膀,柔声道:“好孩子,身为女人不容易,做皇家的女人更不容易,额娘不奢望你能理解,但是既然娶了媳妇,那就该与钮祜禄氏好好过日子才是,我知道你年轻,总是对这事儿不大在意,可是圣人都说,君子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如今连齐家都做不到吗?”
绵怡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最后一狠心点点头:“额娘,我日后一定好好待她!您放心吧!”
思宁这才松了口气:“您能做到最好,前一段时间钮祜禄氏病了,我让太医去给她看了一回,才知道她有些郁结于心,这几日我一直叫她过来说话,眼看着精神也好了一些,你这次回去,要好好与她相处才是。”
绵怡还真不知道这个,不过既然额娘都这么说了,他急忙点头:“您放心吧,我知道了。”
思宁这才放绵怡离开,心里却想着,只盼他真的知道才是。
出了正月之后,原本无所事事的嘉庆开始变得越发忙碌。
他现在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当皇帝的滋味。
虽然忙碌,但是忙碌的很快乐。
他从毓庆宫搬到了养心殿,顺利的成为了清帝国的最高掌权人。
而他当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老师朱珪从广东调了回来。
其实嘉庆刚登基的时候,就想把朱珪调回来,可惜被和珅阻拦了,现在和珅没了,嘉庆当然为所欲为。
不过朱珪也算是很有本事的人。
他在广东当巡抚的时候,因为英国东印度公司往中国运鸦片,朱珪就督军坚守,还抓了很多英国人,后来甚至还把自己攒出来的银子捐出去造舰船。
不止如此,朱珪的私德也不错,生活贫寒,四十多岁老婆死了,也不续娶,也没有妾室,至今单身。
这在中国古代的男人里面,算是很少见的一类人了。
而且他学问还很好,也就怪不得嘉庆把他当成良师益友了。
有了权力之后,嘉庆意气风发,觉得新人新气象,想要整顿吏治,一改乾隆朝的腐朽和衰败,因此他就发了一道圣旨,要广开言路。
大部分人面对皇帝的这个想法,基本上也就是拍拍马屁,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直言进谏,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没想到啊,嘉庆竟然遇上头铁的了。
国史编纂洪亮吉,给嘉庆上了一道万言书。
先不说他具体写了什么,只说他这本折子里的意思,那就是把嘉庆从里到外,从头到尾的给喷了一遍。
说他新政不好,执行力度不够大,雷声大雨点小,说嘉庆这个人不行,个人作风不好,登基那年连看十八天大戏,有怠政嫌疑,还亲近戏子。最后又说嘉庆能力不足,不如他爸爸。
最后全面否决了现在的官场,说大家就没一个行的,各个都软弱无能,钻营算计,苟且偷安。
嘉庆应该学一学他爸爸他爷爷他曾爷爷。
反正就是把嘉庆喷的狗血淋头,嘉庆脾气再好也扛不住了啊,看了之后直接气的手抖,立刻下旨让军机处审理洪亮吉一案,怀疑洪亮吉与人合谋,不过为了表示自己的宽仁,并不让军机处的人动刑。
只可惜,洪亮吉真是个头铁的,直接就招了,说这都是自己主观臆测,不必再审。
军机处以大不敬罪判处洪亮吉斩立决,后又改判充军伊犁。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是嘉庆还是太天真了,嘉庆五年,京城大旱,嘉庆亲自去求雨,依旧无济于事,在这时,突然有人提起了洪亮吉的事儿。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