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宫里真的是热的邪门,打过完年,就再没下过一滴雨。
去年四月,嘉庆终于下诏,立了钮祜禄氏为皇后,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是结果还没等到行册封礼,京城大旱,这件事就拖到了现在。
而因着宫里这么热,钮祜禄氏还给病了,一时间宫里宫外都显得有些萧瑟。
思宁身为贵妃,坐在长春仙馆里,享受着冰盆倒是一点没被旱着,但是想着外头的百姓,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将自己这些年攒到的钱拿了出来,给了绵怡,让他拿出去找人运作一下,施些粥米,好歹解一时之急。
但是绵怡却没有收,他笑着道:“哪里用得着额娘出钱,儿臣那儿有钱,只是我身为皇子不好操作,有邀买人心之嫌,还要等到官府施粥之后,才好运作。”
思宁叹了口气,到底没把钱拿回来,还是往绵怡跟前推了推:“拿着吧,也算是我一点心意。”
绵怡知道这钱不收是不行了,也只好收下,只温声道:“额娘慈悲,想来灾民们也能感念额娘恩德。”
思宁哪里会在乎这个,只摇了摇头:“能帮上就是了,什么恩德不恩德的,我如今,不也是受天下万民供养?”
绵怡神色一肃,倒是没想到这个,他看了额娘一眼,总觉得她和旁的人有些不同。
其他那些人,哪里看得到草民的生死,各个想的都是自己的荣华富贵。
绵怡叹了口气,若是他有一日能登上大位,也定要做个明君才是。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灾情的事儿,绵怡又转而说起了求雨,说起这个,绵怡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皇阿玛亲自去求雨也无济于事,也不知道钦天监的那帮禄蠹是不是吃干饭的,竟连何时有雨都算不明白,如今反倒让皇阿玛为难,底下已经有人在议论,是皇阿玛惩处了洪亮吉,惹怒了上天,这才导致干旱,真是胡言乱语!”
绵怡好歹也是理科生,天文地理知识也学了不少,因此说起这个格外气愤,还有洪亮吉的事儿,这明显是有心人在推波助澜。
思宁听着这话没吭气,其实这事儿还真的挺难办的,洪亮吉上的那个折子,虽然有很多地方说的太过分,但是也有很多事说的是对的,只是他只管提意见,但是办法是一个都没有。
当时事情刚出的时候,嘉庆心里肯定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是现在回头想想,思宁觉着嘉庆多半是后悔了,毕竟广开言路是他自己说的,结果治罪的也是他,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结果现在又有人传洪亮吉这件事和干旱有关,思宁看着,嘉庆心里应该也挺纠结的。
“此事你不要多言,你皇阿玛总有他自己的办法的,你老老实实做你的事儿就是了。”思宁还是决定让儿子抽身事外。
毕竟下不下雨的,和处理一个人关系还真不大,嘉庆也不是傻子,就算是最后赦免了洪亮吉,那为的也不是求雨,而是平息之前广开言路带来的余波。
思宁心中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嘉庆皇帝这个所谓的广开言路计划,从一开始就彻底失败了,就算现在赦免洪亮吉,也是于事无补。
绵怡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让他心有愤恨的是,皇帝当到头来,竟然还要受臣子胁迫,有些太窝囊了。
可是有时候,这还真是没办法的事儿,这朝廷上的事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有能和乾隆那样乾纲独断的,也有嘉庆这样不得不做出妥协的。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绵怡就离开了。
思宁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她现在越看越明白了,绵怡心里存了很多对朝政的不满,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可是现在却也只能忍着,因为他不过是一个皇子罢了。
或许这也是一种磨砺,只盼望这种磨砺能磨砺出他的气度城府,而不是磨掉他的少年锋锐。
这天下午,思宁去了皇后宫里探病,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四阿哥正在院里跑来跑去,见着她了,站住了给她行了一礼。
思宁笑着抬了抬手:“阿哥好了啊?”
四阿哥点了点头:“好了!”
四阿哥长得虎头虎脑的,就算是病了一场,也只是瘦了一圈,精气神看着还不错,说完了话,就又捏着风车跑远了,乳母和太监在后面追着。
思宁跟着皇后宫里的宫女进了屋,进去的时候,皇后正靠在榻边,头发有些散乱,好像是刚起身。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思宁笑笑:“我刚刚起身,还没来及梳头,怠慢你了。”
思宁笑着行了一礼:“娘娘这是哪里的话,您这是亲近我呢。”
皇后听了这话也笑笑,急忙让思宁坐下,又让人给她上茶上点心。
思宁坐到了皇后对面,而皇后的贴身大宫女荷香也开始给皇后梳头。
“娘娘好些了吗?”思宁照例问了一句。
皇后叹了口气:“好些了,只是还有些吃不下饭。”
皇后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生了暑热,又感染了风热,两项相加,这才卧床不起。
思宁见她说话已经正常,再没有咳嗽,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许多,想着风热应该已经好了,之所以还没胃口,估计也是病情没好全的缘故。
“那就好,等娘娘再养一养,想来也就能好全了。”思宁笑着道。
皇后也笑着点点头。
两人坐在一处,其实也不是很熟,只说了几句家常话,思宁就觑了空子要告退。
但是皇后却在此时突然道:“三公主年纪也不小了,只怕婚事也该考量了。”
思宁心下一惴,皇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嘉庆在皇后这儿露了什么口风吗?
思宁不敢多想,只小心道:“那不知娘娘和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后笑了笑:“皇上也就和我提了一嘴,具体的倒是没有说,你若是好奇,倒是可以问问他,皇上自来对你知无不言的。”
皇后这话是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思宁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假做不好意思,轻声道:“如此大事,妾身惶恐。”
皇后倒也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只笑了笑,就转移了话题,两人又说了两三句,思宁这才告辞离开。
等出了天地一家春,思宁的眉头这才皱了起来,皇后突然提点她这个做什么?
难道有什么想法?
正想着呢,又撞着了往院子里跑的四阿哥绵恺,他看着跑的一头一脸的汗,一猛子就扎进了思宁怀里。
这孩子挺有劲,撞得思宁往后退了半步,不过手还是下意识抱住了绵恺。
绵恺也被吓了一跳,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思宁。
思宁倒是没生气,笑着用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蛋:“四阿哥跑这么急做什么,满脸都是汗呢。”
四阿哥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小声道:“我想回屋里喝桂花乌梅汤。”
思宁一下子笑了,绵忱小时候也喜欢喝桂花乌梅汤,只是如今,却总是跑的不见人影,自己做好了乌梅汤也只能找人给他送过去。
爱屋及乌,思宁看着四阿哥也有些怜爱,用帕子细细帮他擦了头上脑后的汗,温声道:“不管要做什么,不疾不徐才是正道,阿哥年纪还小,要是撞到了什么可怎么得了?”
绵恺红着脸点了点头。
思宁看他好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好了,阿哥快去吧,别耽误了喝乌梅汤。”
绵恺点了点头,笑着又往屋里跑去了,不过跑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回头看了思宁一眼,又停下了脚步,规规矩矩的往里头走了。
思宁看着四阿哥一本正经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这孩子,还挺有趣的。
思宁回了长春仙馆,这一晚,嘉庆还是没往后宫来。
要是以往,他回来不回来的,思宁都不大在意,但是今天不同,她还操心着,皇后说的乌林珠的婚事是怎么回事,想问一问嘉庆呢,结果现在他不会来,思宁也就问不着了。
只是思宁面上还是维持着镇定,没让宫女以及乌林珠看出什么来,现在就算是告诉她们了,也只是多一个人担心而已。
第二天一天都闷闷的,老天爷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这天思宁还是没能等到嘉庆,但是却等到了一场雨。
这是自打翻过年之后的第一场雨。
下的人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屋里屋外伺候的奴才们,都忍不住发出欢呼声,甚至还有人在雨里跑了一圈。
思宁站在屋里,看着他们在雨地里撒欢,倒也没有斥责他们,毕竟他们等这场雨等的太久了,大家心里都高兴呢。
这场雨一直到傍晚才停歇,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原本干燥炎热的室内也舒服了不少,思宁窝在屋里正看书呢,外头传话,大阿哥和三阿哥来了。
思宁急忙招他们进来。
没一会儿绵怡和绵忱就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绵怡个头高大,绵忱稍微矮一点,他今年十二岁了,还是少年模样,一进门就窜到了思宁跟前坐下,饿死鬼投胎似得,抓着点心就吃。
绵怡看着忍不住皱起了眉:“吃饭也没个正行,得亏是在额娘这儿!”
绵忱忍不住叫苦:“今儿中午的午膳我没吃下去,这都饿了多久了,再不吃就饿死了。”
绵怡摇了摇头:“你该,我叮嘱你要好好吃饭,下午还得上骑射课,你非不吃,现在知道饿了!”
绵忱讨好的笑了笑:“大中午的那么热,谁能吃得下,而且现在膳房做的菜越来越敷衍了,还是额娘这儿的点心好吃。”
他撒娇似得看向思宁,满脸都是笑。
面对小儿子这样,思宁到底没忍心说他什么,只让人端了杏仁露过来,轻声道:“别噎着了,日后可不许这样,每顿饭都得好好吃。”
绵忱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像是示威似得看了眼绵怡。
绵怡压根不搭理他,直接和思宁说话。
“额娘可知道今儿为何下雨吗?”
思宁一愣,摇了摇头,下雨这不就是天文现象吗,还有什么原因不成。
绵怡脸色却黑了黑,低声道:“皇阿玛到底还是下了诏书,为洪亮吉平反了。”
思宁蹙眉,刚平反了就下了雨,这也太玄幻了吧,或者说这只是政治作秀?早就算准了今天下雨,然后顺势放了洪亮吉?
思宁想不明白原委,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就不用再操心了,因此她也轻声道:“既如此,那这事儿以后也不许再提了,你皇阿玛能做得出,就说明早有成算。”
绵怡点了点头,眸中神色深沉,他有时候,真的是猜不透皇阿玛在想些什么。
洪亮吉的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某些隐形的波澜,却在暗处慢慢发酵。
嘉庆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事已至此,再无任何回转的余地了。
这天晚上,嘉庆终于回了后宫,先去了皇后宫里探望了一下,然后就来了思宁这儿。
他看起来有些疲倦,瘦了一些,也沧桑了一些。
思宁侍奉他坐下,又给他上了茶水点心,就坐在一边默默陪着他,并不多言。
而嘉庆端着茶碗,坐在座位上发呆,许久也没有喝一口。
一直等到终于回过神,茶碗里的茶都凉了。
嘉庆长叹一口气,放下茶碗,看向坐在一旁安静沉默的思宁,他的眸色一软,温声道:“这几日你可还好?”
他们也有好几天没见了,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
思宁笑了笑:“妾身在后宫,自然一切都好,反倒是皇上,忙于朝政,看着却像是瘦了。”
嘉庆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叹息道:“黎民百姓受干旱之苦,我瘦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听他说起了朝政,思宁沉默不语。
嘉庆也恍然觉出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转移了话题:“听说绵忱今儿来看你了,他没闹你吧?”
思宁笑了笑:“没有,如今可比小时候听话多了。”
嘉庆听了也忍不住笑笑,绵忱当了六年的小儿子,虽然他没有像绵怡那样看重,但是对这个孩子也是喜欢的,他爱读书,也聪明,就是有些小娇气,却也无伤大雅。
说了一会儿孩子的事儿,思宁瞅着时机正好,就说起了乌林珠的婚事。
“前儿嫔妾去了皇后娘娘那儿说话,娘娘无意间说起,乌林珠的终身大事,嫔妾心里总挂念着,难道皇上已有了人选?”
嘉庆听思宁说起这个,神色端正了不少,轻咳一声:“的确是有了个人选,科尔沁郡王索特纳木多布济,与乌林珠也算匹配。”
思宁心下一沉,果然是抚蒙,她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嘉庆还从没见过她这么哭过,一下子就慌了,急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护在怀里,急声道:“怎么就哭了?别哭,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管与我说。”
思宁流着泪看着嘉庆,带着哭腔道:“是妾身糊涂,总想着就乌林珠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却要嫁到蒙古去,心里难受。”
嘉庆可心疼坏了,一边轻拍她的肩膀,一边柔声劝慰:“哪里就能让她去了蒙古,你愿意我也不愿意,乌林珠是我们的女儿,我当然也想她就待在我跟前,我都想好了,日后就让她从她几个姑姑的先例,留在京城居住,如此你可安心了?”
思宁还真没想到能这么操作,留在京城当然不错,而且科尔沁蒙古自来与清廷亲近,嫁过去也不会有很大的隔阂。
思宁琢磨着这些事,但是面上的表演还是没停,她做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道:“是嫔妾误会皇上的意思了。”
嘉庆和她这么多年,哪里看过她这副模样,一下子就有点上头,越发抱得紧了,柔声道:“不怪你,怪我没有说清楚,你放心,有朕在,不会叫咱们乌林珠吃亏的。”
思宁点了点头,任由嘉庆抱紧了自己。
第二天思宁送走了嘉庆,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别的先不管,乌林珠能留在京城,那就是大好事儿。
她洗漱了一番,掐着时间去了皇后处请安,
到的时候,皇后还没来,不过其他人却来的差不多了,只差莹嫔。
思宁坐在椅子上,和逊嫔说话,逊嫔笑着给思宁通报了消息。
“嫔妾听说,昨晚上莹嫔吹了风,今早上就生了风寒,今儿只怕是不能来了。”
思宁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只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竟然吹了风。
正在思索间,皇后从里头出来了,她现在已经彻底好了,但是今儿面色却看着有些不对,坐下之后,淡淡说了几句话,就让她们回去了。
思宁往出走的时候,看了眼四阿哥住的东配殿,今儿东配殿里却没传来四阿哥以往的大呼小叫声,显得格外安静。
思宁若有所思,也没多想,转身回了长春仙馆。
等回来之后,她让青黛细细打听,这才知道了前因后果。
原来是昨天下午四阿哥淘气,出去的玩的时候,把莹嫔屋里的窗子不小心扒拉开了,结果莹嫔正在里头午睡呢,她屋里伺候的人刚好出去做事,也没看见,等到午睡起来莹嫔就有些不舒服,晚上就起了热,今早就起不来了。
为了这事儿,皇后还让人带着四阿哥去给莹嫔赔了罪,还罚了四阿哥禁闭,现在大家都说皇后宽宏大量呢。
思宁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四阿哥的事儿,想着他一个小孩,竟也能够到窗户,还把窗户给打开了,还没人看见,这也有点太巧了,不过既然皇后都认了,那这事儿估计是真的吧。
莹嫔也是挺倒霉的。
思宁感叹了一番,没有再多想。
第二天再去请安的时候,莹嫔竟也过来了,不过她这次过来,却是给四阿哥求情的,说四阿哥也只是无心之失,请皇后娘娘不要为了这事儿责罚四阿哥。
真真是表面功夫做的足足的,皇后也做出一副愧疚的模样,和她互飙演技,最后两人握手言和,四阿哥也终于避免了禁闭的苦处。
思宁觉得挺有意思,看的津津有味。
思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结果下午她出来散步的时候,却看见四阿哥一个人趴在湖边,撅着屁股用小木棍捅蚂蚁窝。
思宁吓了一跳,急忙让人将四阿哥从湖边带开。
一边给四阿哥拍打身上的灰尘,思宁一边忍不住问:“阿哥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多危险啊,要是落了湖可不得了!”
四阿哥之前还是一副倔强的样子呢,此时听了这话就忍不住红了眼圈:“我落了湖才好呢,额娘指不定就高兴了,我明明走的时候都把窗户关上了,额娘非不信我,还责罚我!”
思宁心里咯噔一声,觉着听到隐秘了,赶紧打断了四阿哥话:“阿哥可别说气话,皇后娘娘不知多心疼阿哥呢,阿哥病了,娘娘也是日夜不离的在跟前照顾,阿哥难道忘了?无论如何,可不能在湖边玩耍,太危险了。”
四阿哥扭过小脑袋,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也不说话。
思宁觉得十分不妙,不过幸好此时皇后跟前的那些人也找过来了,打头的乳母一脸的焦急,一过来就抱住了四阿哥,哭的比四阿哥还厉害。
而跟在后头的柳絮看见四阿哥也松了口气,不过看到思宁的时候,又有些紧张,垂眸行了一礼,这才道:“劳烦贵妃娘娘了。”
思宁笑了笑:“我也是路过,看到了四阿哥竟然一个人在这儿,日后你们可得小心些,看紧了阿哥才是。”
柳絮恭声应了,思宁也不多纠缠,转身就走。
四阿哥被乳母抱在怀里,看了一眼思宁的背影,垂下了头,为什么大哥和三哥有刘额娘这样温柔的额娘,二哥有皇额娘疼他,自己却没有人疼,明明皇额娘是他的亲额娘啊!
想着额娘往日里对自己的要求,又想着额娘在他病时的照料,四阿哥小小的心灵中,第一次出现了纠结,额娘待他好还是不好啊?
思宁这会儿人也没兴致转了,转身就回了长春仙馆。
一进门,看到青茶正在院里训导一个新来的宫女,这是内务府给她补过来的,顶了青荷的缺,思宁让她先跟着青茶学规矩,给她起了个名叫青果。
这个青果也算勤快,只是嘴稍微碎一些,因此青茶总是教训她。
两人见着思宁回来了,急忙上前给思宁行礼。
思宁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屋子。
她院里这些人事,她最信任的还是青黛和青衿,至于别的,先用着,关键的肯定不会交给她们,日后看着要是能用,那就再说,要是不能用,那也有一百种办法处置。
等回了屋子,思宁想着今天的事儿还有些不安,让青黛找人打听天地一家春的事儿。
皇后没有在这件事上追根究底,说到底也是因着知道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绵恺就算是无辜的,这个锅也是背定了,还不如主动认错,反倒显示出大度宽厚来,而且绵恺也就是个孩子,难道还会有人和孩子计较不成?
不过莹嫔也算是个聪明的,不仅没计较,还去给四阿哥求了情,自己也落得个好名声。
说真的,侯佳氏真是比以前的城府要深多了,手段也高明多了,只是不知道,她和皇后有什么深仇大怨,要来这么一出,看起来还是要多盯着点侯佳氏才行。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