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虞鸢起了个大早，先去了会议室，确保一切准备妥当。
八点半，虞鸢去接陆怀瑾。
九点整，condensation的人入场。
虞鸢悄悄瞄了一眼腕表，时针颤抖着停在十一上，形势一片焦灼。
虞鸢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去茶水间煮了几杯红茶，等温度入口适宜的时候，轻轻放在几人手边最方便拿的位置上。
“你们什么意思？”
陆怀瑾重重的把钢笔搁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对面的金发乔尹有些尴尬的搓手，“陆先生，实在抱歉，其他的酒都没有问题，我们可以给您最优惠的价格。只是这一款真的不能和您合作，请您见谅。”
陆怀瑾本就是二世祖性子，没人惹他尚有三分脾气，更别说这次还被人坑了。
“你们是要毁约？和陆氏？”
陆怀瑾当即冷了脸，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他甚至没有通过翻译，直接自己出声质问了。
乔尹脸色通红，不停的致歉，却是寸步不让。
“理由。”
陆怀瑾松松领结，吩咐完虞鸢后当即转过了头，不愿意再看对面人一眼。
虞鸢坐直了身子。
“陆先生需要一个能说服陆氏的理由。”
乔尹略有些苦涩的一耸肩，“虞小姐，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们也没有办法。”
虞鸢严肃的说，“乔尹，贵公司代表之前的态度是积极认可的，我们已经口头签约，这批红酒一定是与陆氏合作。”
不等对方回应，虞鸢加重了语气，“贵公司如此出尔反尔，是准备要放弃陆氏的市场了吗？”
乔尹连连摆手，急急反驳，“虞小姐，condensation与陆氏的合作是双赢，双方一向保持着健康珍贵的关系与环境，千万不能因为些小误会打扰大家的感情。”
虞鸢肃容，绷着脸，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乔尹，陆氏需要一个理由。”
乔尹揉揉脸，“好吧，陆先生，俞小姐，我们会和上面再请示的，希望二位多留几日，耐心等待。”
虞鸢拧身颔首，等陆怀瑾的意思，陆怀瑾点点头，不耐烦的推开阳台门径直出去了。虞鸢和几人周旋一番，你来我往的客气了半天，送客出门。
等虞鸢回来时，会议室松软华贵的地毯上赫然一堆玻璃碴子，茶叶水渍煞是醒目。
虞鸢默不作声得蹲下来，收拾残局。
“别碰了，等下叫服务生进来收拾。”陆怀瑾伸手把烟灭进烟灰缸里。
虞鸢起来，觑着陆怀瑾的脸色，小心的问，“陆少，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等等看。”陆怀瑾起身穿上大衣，准备出门去。
临走时，他瞥到站在墙角的虞鸢，“我去见几个朋友，晚上不回来，你要一起去吗？”
虞鸢急忙摇头，陆怀瑾去的地方，用头发丝儿想也不会是什么正经地方。
陆怀瑾也没勉强，痛快的答应了。“行，我自己开车过去，司机留下，你想去哪里玩，让他送你过去。”
虞鸢轻声道谢，等陆怀瑾出去了，才彻底松口气。
走的时候着急忙慌的，只带了正装，琢磨了半天，虞鸢还是换上了那件薄绒连衣裙，外面搭了层墨绿色风衣。
骤雪初停，虞鸢漫步在街头，心里掩饰不住的雀跃。
她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无忧无虑的逛街是什么时候了，兴奋盖过了寒冷，虞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街头画家三三两两的蹲在一起，手冻的通红，依然认真的在画板上描摹。
虞鸢买了一袋面包，撕成小块，蹲在地上丢给雪地上蹦蹦跳跳的鸽子，这儿的鸽子一点都不怕人，扑闪着灰白的翅膀，亲昵的蹭蹭虞鸢的脸颊。
虞鸢嘴角一抿，水汪汪的眼睛完成了月牙，透着盈盈水光，让人忍不住也跟着开心起来。
等鸽子扑剌剌的都飞走了，虞鸢揉揉有些发麻的腿，漫无边际的晃悠，后来随着一群谈笑的年轻姑娘挤进了一条古老的巷子。
巷子两侧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贩，有卖瓷器的，卖织毯的，卖画的，然而更多的还是卖乱七八糟饰品的。并不名贵，却给人别样精致的感觉。
虞鸢一一扫过去，有玻璃珠子，贝壳手链，羽毛编织的帽子，还有各类鲜妍的发箍。都摆在绿茵茵的毡子上，散发着着青春可爱的气息。
前面的一群女孩儿笑嘻嘻的，拿着发卡相互比划，许是被那烂漫的笑声所感染，虞鸢心里也痒痒的。
蹲在一个老奶奶的摊位前，虞鸢从一堆物件里挑选。
虞鸢在堆发带里拽出了一条项链。
细细的银链子串着，尾端绑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球，洁白无暇，对着阳光，甚至能看见里面丝丝缕缕的絮线，像是有生命一般。
虞鸢合掌，轻轻捏住玻璃球，心满意足的付账。
老奶奶的英语口音很重，虞鸢听不大懂，好在两人比比划划着，完成了交易。
迎着微弱的阳光，虞鸢慢吞吞的想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