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继续手里的动作,让那汪淡绿色的胶体变的更加均匀。
“大小姐,您到底想说什么?”
张秘书慢慢直起因为蹲跪的太久而有些酸痛的腰,“我只是个下属,您要是想知道些什么,不如直接去问盛少?”
张秘书把调好的膏体轻轻搁在茶几上,动手去撕塑料袋,把里面的棉签,纱布等一应物品拿出来,摆的整整齐齐,,整齐到简直令人发指。
盛明珠的视线下移,从标尺精心度量过一般的方块纱布上扫过,啧啧不已,“你跟着我哥,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张秘书摇摇头,“盛少对我恩重如山,纵使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难报恩……”
“行了,这儿又没别人,说这些表衷心的漂亮话给谁听呢?”
盛明珠不耐烦的打断了张秘书的话。“你也不用这样,我又不会告诉哥哥。”
“说实话吧,哥哥的脾气委实算不上好,难伺候的紧,又心狠多疑,张秘书你在他身边,能一呆十几年,让他如此信任,也算是个人才了。”
盛明珠咂咂嘴,毫不愧疚的说自家哥哥的坏话。
“大小姐过奖了,盛少不嫌属下粗笨而已。”
张秘书头越来越低,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谦卑,几乎是把自己沉进了尘埃里。
盛明珠高高在上惯了,按理说她已经习惯了她周围的人对她小心翼翼,拍马讨好。可是,见张秘书这副模样,盛明珠心里蓦的生出了些不适来。
能让盛明珠记住的人,不多。
张秘书确实打实的给盛明珠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不仅仅因为凡是盛明赫出现的地方,总能看到张秘书的身影。
更多的是张秘书这个人,实在……有些扎眼。
依着盛明珠万千花丛过,阅遍美男的挑剔眼光,也不得不承认,张秘书的长相,气质,不仅不输那些所谓的豪门贵公子,甚至还略胜一筹。
十多年的时间,于无人处,张秘书默默付出了无数心血和努力,终于如愿以偿的,他将自己活成了盛明赫的影子。
因为两人过于密切的关系,还传出了不少的混话。
在外界,张秘书就是盛明赫的化身,甚至言谈间都带着与盛明赫如出一辙的冷淡,盛明珠是见过张秘书办事时的狠厉的,堪称雷厉风行,心狠手辣。
可是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此时此刻,就静悄悄的蹲跪在盛明珠的面前,低眉顺眼,恭谨谦卑的侍弄着手里的纱布。
盛明珠心里顿生了些不忍来,明珠蒙尘,暴敛天物。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一下家里的陈年旧事。”
“如果你也不肯说的话,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罢了,罢了,不说就不说吧,盛明珠有些遗憾,明明知道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只会给自己带来一场灭顶之灾,可心底到底还是想知道的。
能让哥哥一心一意的瞒着自己,能让整个盛家上下三缄其口,讳莫如深。
盛明珠眸子里划过一丝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