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我哥哥行事荒唐,父亲平日忙于铺中事务,对他疏于管教,这才养成了他这般性子,今日之事连累败坏仲家名声,家主便是打他一顿也是该的。”她回道。
“欸,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华深瘪瘪嘴,有些委屈。
“哥哥觉得我说错了吗?”华浅冷眼瞥他一眼,“今日幸亏是家主在这里,若是碰到性子急的江湖人士,你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华深不以为然,表情有些不服气。
“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你便直接去衙门牢房里长长记性。”
华浅可不能保证随时都能保住他。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华深立即举手表态。
华浅稍稍消了点气,“还有,向那位姑娘道歉。”
被他骚扰的琵琶女局促不安地立在一侧。
华深扫了一眼,没动,“她区区一个卖艺的……”
又是这样!
华浅抿了抿唇,有些无语。
“一个卖艺的怎么了?不过就是出身不好而已,哥哥生在华家,不用做什么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更应该好好珍惜,你却只会给父母惹乱子,连累得父亲被人戳脊梁骨,你是要大家说我们华家无法无天,就高兴了是吗?”
“妹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华深受不了妹妹板着脸的模样,乖乖认了错。
华浅对着他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又不忍心再说什么。
她动了动唇,眉眼间有些疲惫,“去道歉。”
纵使华深再不情愿,为了妹妹,他还是上前同那琵琶女说了句对不起。
“大黄,你把我哥哥带回去,在我爹娘回来之前,不准他踏出门一步。”
末了,华浅又吩咐一句。
华深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瘪瘪嘴,灰溜溜地跟着大黄走了。
“让家主看笑话了。”
哥哥死性不改,华浅即便是见到仲溪午,也没了好心情。
“不会,华姑娘此番倒叫我刮目相看。”
仲溪午虽然语气平淡,可看着她的那双眸子却是透着温柔。
阿浅如今行事虽然与以前大不相同,可却更得他心。
“华公子确实不好管教,不如我送一个护卫给他如何?”
他不想她太过劳累,忙着制香还要时不时收拾华深的烂摊子。
“啊?”
华浅一时没能理解,她眸子微动,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莫不是仲溪午想借由此事光明正大的监视华家。
那个表情,仲溪午再熟悉不过,唯恐她多想,连忙添了一句:“有人时常在身边鞭策,想必他也不敢再乱来,不会再叫华姑娘忧心。”
有他的人在,华深自然会有所顾忌,而且,也正好给父亲一个警醒。
华浅想了想,便应了下来,无论他是何目的,总之,于华家只有好处。
“如此,多谢家主。”
“家主,点心都已经打包好了。”护卫提着食盒走过来。
仲溪午嘴角的笑还未扬起便落了下去。
他瞥了眼身旁的护卫,隐有不满。
这是又借着给长公主买点心的幌子跑出来的?
华浅顿时明了,她就说怎么可能这么巧呢。
“二楼有房间,去喝杯茶水休息一下,制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注意身体。”
仲溪午没了合适的理由待下去。
在这里他不好多说,但最后一句话却还是不自觉带了温柔和关心。
华浅不想辜负他的好意,等他们离开后,便去了二楼包厢,意外发现桌上还备了核桃。
这是嫌她不够聪明,要她多补补脑?
华浅展颜一笑,这几日记香药配方,头都大了,确实该好好补补。
她捻起一瓣核桃肉放进嘴里,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觉得比平常自己吃的都要香甜。
仲溪午送过来的护卫身材高大,不苟言笑,听说还每日带着华深练拳。
华浅特意去瞧过一眼,瞧着自己哥哥僵硬地挥着手臂,满脸横肉直抖,皱成了苦瓜,忍不住偷偷直乐。
华深则是叫苦不迭,等华都管回来时,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还黑了一度。
华夫人心疼坏了,忙问怎么回事。
华深自觉有错,瞥了眼门口的护卫,又看了眼自个儿妹妹,没敢吭声。
华都管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听华浅说完那日茶肆里的事,当即冷了脸,叫下人将他惯用的板尺拿过来。
可怜的华深还没寻到一丝安慰,就又被自个儿老爹给揍了一顿,华夫人一再阻拦都没用。
仲溪午这派个护卫过来,无异于在打他的脸,说他教子无方,华都管满腔怒火,下手自然不轻。
最后还是那护卫开口才罢手。
有这么个人明晃晃地待在华家,华都管自然也不敢再与仲氏园那边的眼线联系。
华浅趁机提起华曼,引导父亲以为华曼投靠家主,彻底与华曼断掉联系。
而华都管也终于正视起教育儿子的问题,时不时将华深带在身边处理铺子事宜。
华深虽然听不大进去,但比起练拳还是很乐意出去的。
这般过了半个月,那护卫也终于被仲溪午召了回去。
华深连同华都管夫妻都狠狠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