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浅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被外面冷风一吹,一颗心才渐渐沉定下来。
本意逗逗仲溪午,没想到他一本正经的撩起人来,她险些招架不住。
夜里,香炉上方青烟袅袅,焚的是定人心神的安息香,可华浅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中却满是仲溪午深情又认真的眼眸,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看来,是该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你要学制香?”
从华浅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华都管有几分讶然。
这个女儿自大婚那日起行事便格外不同,便连他都有些看不透。
“没错,女儿也想为父亲,为家主尽一份绵薄之力。”
华浅坐在桌案一侧,低眉顺目,甚是乖巧。
“如此甚好。”华都管点点头,“浅儿长大了,你有这份心,父亲很欣慰。”
“香药作坊那边父亲会安排好。”
“多谢父亲。”
“嗯,关于牧家那件事,若是需要,府中人手随你调用,不用同父亲如此客气,知道吗?”
华浅未雨绸缪,是好事,华都管虽觉得没必要,但支持自己的女儿。
只是隐隐觉得女儿近日同自己生分了些。
华浅也意识到这点,便在书斋中同父亲说了好一会儿话。
回到自己院子里,千芷正好捧着各个铺子准备好的银票进来。
华浅翻看了眼,想着应该是够了,又叫千芷在府中挑两个可靠的护卫过来,将银钱同父亲今日差人送来的牧家家仆名单一并交给护卫,命他们将那些家仆的卖身契弄来。
学制香并不是华浅一时兴起,若要光明正大地与仲溪午站在一处,她需要有那个资本,为自己造下一个好名声是最快的法子。
仲家是香药世家,父亲虽然掌管的是仲家的采买权,但能坐上都管的位置,于制香一道自然也不差。
她耳濡目染,其实也会一些,只是因着以前一心扑在仲夜阑身上,为了讨他欢心,将时间都花费在了琴棋书画上,这才荒废了一身技艺。
如今有了奋斗的目标,自然会全力以赴。
白天,华浅在仲家作坊里跟着老前辈虚心学习,回到华宅,一进屋便又捧了药草集看。
千芷随侍在一侧,仿佛又回到了自家姑娘苦练琴棋书画的日子,只不过这次却不是再为大爷。
仲氏园中,高内侍得到消息,几步走向正在桌案前批阅行文的家主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一通低语。
“制香?”
仲溪午有些诧异,随之起身便要走,可想到什么,脚步一顿,瞥了眼桌上堆叠的行文,纠结了一瞬,还是坐了下去。
罢了,不急,过几日可能会有顺理成章的再见机会。
这边,仲溪午埋头公干。
那方,华浅也没有一丝松懈,成日泡在作坊里。
“不好了,姑娘,大郎君在茶肆里跟人闹起来了。”
这日,大黄突然找来。
华浅之前让他好好盯着华深,若要干什么浑事,便劝着他些,实在劝不过,便立即来找她,可这话才说了几日呢?
华浅无奈,“又是因为女人?”
大黄点点头。
华都管夫妻俩前日告假回了族里,一时又回不来,这事只能她去处理。
“走吧。”
华浅只能暂时搁下手中的事。
“家主,这是误会,误会……”
茶肆一楼大厅,华深苦着脸想同面前的仲溪午解释什么。
妹妹把他院里的几个小娘给放出去了,他心中郁闷,便趁着父亲不在,出门玩玩,好不容易看上了个貌美的琵琶女,正要带回家呢,没想到家主就出现了。
“强抢民女,这么多人亲眼所见,哪里有误会?”
面对华深这个好色成性的人,仲溪午可没有那么好的脸色。
“不过一个卖艺的,我也是看她可怜想着帮她一把,进了我们华家,吃穿不愁,于她只有好处,哪里能算抢?”华深对于他口中的那个词似有异议。
“哥哥又在说什么混话?”
“妹妹。”
抬眸见华浅从外间走来,华深顿时一喜,连忙迎上去。
“妹妹,你快帮帮我,帮我跟家主好好说说。”
他怎么在这儿?
“见过家主。”华浅微微欠身。
仲溪午见到她,眸子一亮,面上不由展开笑容,不过一瞬又很快压下。
“今日恰好碰到你哥哥要抢这琵琶女回家,顺便管了一下,华姑娘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这么多外人在,唤她“阿浅”自是不妥。
华浅也理解,只是,又恰好,这么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