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被一色晴生牵在手里,嘴巴被咒力封住,身体也被操控着,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
看他给老太太洗脑,把所有不该有的记忆删除,然后用那只白色的咒灵搬运她和她带来的小孩,统统丢到警察局门口。
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冬末的天空是灰蓝里夹杂着一点白色的。
“肚子饿了么?”
一色晴生好脾气的问他,伸手想要解开他嘴巴上的禁锢。
“想不想要去吃饭?”
伏黑甚尔终于是憋不住了,在那份封住他嘴巴的咒力稍微解开了一点的时候,此刻不过只有八岁躯壳的术师杀手拼尽全力,宁可把自己的嘴唇都撕扯到迸裂流血,也强行挣脱了这份束缚,用力一口,撕咬在了白发青年的手上!
...他的口感不太像是咒灵,反而有些类似人类,伏黑甚尔做好了这一口腥臭难闻的准备——几乎所有的咒灵都会有些天生的异味,而且全部是人类所讨厌的气味,不说令人作呕,起码生理性的不适是肯定会有的。
锋锐的牙齿轻而易举的切开了柔软的皮肤,十足十的力气让咬合变得轻松,没有可怖的气味,也没有骨骼的阻挡,牙齿像是咬在了一团没有实体的东西中,不少肉,也不是其他的什么,只有切割开某样东西的触感是真实的。
伏黑甚尔感到自己的牙齿重重一扣,因为使出来的力气太大,而口中的东西又出乎意料的好切割,所以属于用力过猛,硬生生的让自己上下的牙齿相互砸在了一起,震得牙连带着脑子都生疼,一阵嗡嗡作响,让他眼前简直是要发黑。
...他把这只和人类差不多的咒灵,它的拇指和虎口,活生生的咬下来了。
此刻的外表年仅八岁的伏黑甚尔,定住了。
也许是因为□□回到了孩子的时期,连带着心智也回到了过去,要是平时的他,或者说成年的他,面对这种情况可能连想都不想,直接一口吐出来,还要不屑的嘲讽一下,心里觉得恶心...
现在他含着白发的男人的手指,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血腥味,没有奇怪的口感,就在他迟疑了的这一瞬间,口腔中的手指突兀的,融化了。
来不及吐出来了,所有融化的东西变得某种气体,也可能是液体一样,被他的嘴巴给...吸收了?
他有些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完全没有生气,也一直没有挣扎,只是露出了堪称无奈神情的咒灵。
一色晴生叹了口气,发动术式,开始修复自己肢体的断面。
“你也太凶了...”
伏黑甚尔眼睁睁的看着咒灵修复了自己,那根被他所咬掉的手指,仅仅花了数秒钟的时间,就重新长了出来,比重新接上去还快。
白发的青年轻轻活动了一下新生的手指,确定接起来的部分活动流畅无误。
“所以,你肚子饿了么?要不要吃东西?”
一色晴生重新的,好脾气的问了一遍,金色的眼睛平和沉静,像是某种无机质的石头。
“...你脑子有病吗?”
即便时间不对情况不对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年幼的伏黑甚尔还是呆呆的站在白发青年的面前,不受控制的问了出来。
他被一色晴生拽去了拉面店。
清早起来吃拉面,店里除了比较勤奋的早起上班族,就是些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年轻人带着小孩子的组合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早上吃拉面?
伏黑甚尔嘴角抽抽,不多做评价。
他已经脱离柔弱无力的童年期很久了,现在这种被咒灵抓在手里,挣扎不得,还饿的肚子咕咕直叫的日子,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了。
小孩子的身体就是柔弱,仅仅是饥饿就让他全身乏力,全身都不舒服,甚至还觉得有些困了。
“我看看...”
一色晴生选了豚骨汤底的,加了叉烧给他——就一碗。
“这位小哥不吃吗?”
拉面店的老板也是好脾气,一边煮着面,一边乐呵呵的和这对有些奇怪的组合聊天。
“我不饿。”
白发的青年微笑着。
“只是这孩子要吃而已。”
伏黑甚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不是他想要笑的,是他的面部表情被控制,不得不笑。
如果不是这个外貌八岁的孩子的壳子里塞着的,是已经人到中年的伏黑甚尔,那么这就是一场赤果果的绑架案件。
拉面煮好了,他也能感觉到紧紧束缚在自己身体上的咒力也放松了些。
伏黑甚尔看了一眼身后,还在微笑着的白发青年对他眨眨眼睛。
“......”
他从筷子筒里抽出筷子来,对着眼前热气腾腾的拉面狠狠下手。
起码这是他看着做的,肯定没毒,有毒只能再说了。
现在来说,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当五条悟看到一色晴生再一次站在了他的房门口,下意识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他们两个最近的联系密切了不少,虽说五条悟再三的保证了可以自己做到,也会小心一些,白色的咒灵却还是觉得他不靠谱,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一句。
按照平时,要是有人这么天天跟在五条悟身后问东问西,对他能不能做到这件事忧心忡忡,他是肯定连管都懒得管的,还得把他戏弄一番。
但对象换成了一色晴生,这种事情好像变得稍微能容忍一些了。
起码这个人的管束不是想要控制他或者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而是真心实意的在为他考虑。
五条悟不是不懂人心,只是他懒得懂,有时候又懒得思考,总是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太麻烦了,能够自己解决的事情,也没必要去询问弱小的家伙。
...起码在能够更好的经营反转术式之后,的确如此。
但现在为止,在一色晴生想要和他共同达成的目标上,他还是个需要学习的学生而已。
他最近没有出什么差错才对啊,难得怀揣了较为认真的态度,把整个咒术界在赌场事件之后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全都老老实实告诉了一色晴生。
咒术界的确有专门和政府对接的部门,大部分的人选都是从各大家族的,相对外围的成员,或者平民术师中的佼佼者,总之被排除在了老利益集团之外的那群人。
他们是咒术界高层的“一部分”,也是相对而言更偏向于官方的那一部分,五条悟在里面看到了几个比较熟悉的名字。
“所谓高层不可能是铁板一块,只不过在对待某些事情上一致对外了。”
当时一色晴生是这么说的,还顺手推了推自己装饰用的眼镜。
“所以要找到他们之间的缝隙和突破口,一盘散沙是最好揉捏不过的了,也有利于我们在接下来的改朝换代里体现出优势来。”
五条悟决定听他的,毕竟按照一色晴生自己的说法...
大将有时候不用自己思考,听谋士的就可以了。
五条悟觉得很赞,并且要求他的谋士下次给他做几盒点心来。
此刻他的谋士没有带来几盒点心,也没有任何伴手礼,他穿着灰蓝色的毛衣,下身是牛仔裤,戴着灰蓝色的兔毛手套,头发用某种奇特的红绳和仿铜钱装饰束了起来,几缕红线垂在耳边。
他的怀里抱着一件浅蓝色的斗篷款式的外套...
无需仔细观察,只要六眼一看,五条悟就能确定了。
“小孩?哪里来的?”
五条悟好奇的扒拉了一下被当作大号襁褓的斗篷,想要看到孩子的脸。
“是术师吗?”
“准确来说不是。”
一色晴生回答他,轻轻推开五条悟的手,决定暂时保持神秘。
五条悟瘪瘪嘴,把手收了回来,选择老实不再乱动。
对于猫来说,这真是难得的压抑天性了。
白发的青年对他点点头当作打过了招呼,才抱着这个孩子钻进房间里来。
暖和的室内让他松了口气——话说他现在真的还有感觉温度的能力吗?
“五条君...我记得你说过,只要是你觉得有能力的人,都可以为你所用,对吧?”
一色晴生坐在沙发上,有些迟疑和犹豫,但居然还顺手拍了拍怀里孩子的后背。
“怎么了?”
五条悟试图探头探脑,实在是好奇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
“......”
一色晴生轻轻揭开了刚刚虚掩在孩子脸上的布料。
男孩的脸小小的,清秀的五官足以看出,日后如果能够顺利的长大,肯定会是个俊秀英美的男人。
他的头发柔顺,是漆黑的颜色,有着自然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像是一小片细密的树影,落在健康的浅麦色皮肤上。
他的嘴角有一道不大不小的疤。
五条悟停止了动作,沉默的攥着马克杯。
他顿了几秒,紧接着就摘下自己的小圆墨镜,紧紧盯着还在熟睡中的男孩的脸。
一色晴生没有拒绝,甚至默许了他的举动。
白发的青年给孩子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用手心轻轻将他额头的发丝顺了上去,让五条悟能更好的看清这张脸。
“你应该认得这张脸?”
他放轻声音,小声的询问,甚至有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这是伏黑甚尔。”,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