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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一向没有良心 没有白来一心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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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轻侯轻轻松松收复了真定县城, 万余头戴黄巾的太平道信众投降,张角赵云以及其余太平道信众溃逃不知踪影。

胡轻侯召集农庄的所有管事召开会议。

一群管事脸上都是笑容,一定是庆功宴, 这次真是大胜啊。

从老家被偷,到数百人反杀夺回老家,再到大破几万人,顺利夺回真定县,两日内发生的一切真是传奇中的传奇啊,足够众人吹牛一辈子了。

胡轻侯瞅瞅笑眯眯的众人,无奈极了:“胡某知道你们个个很开心,可是胡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没有一件事开心的。”

“第一, 常山国或者冀州一定都沦陷了。”

一群带着笑容的管事一怔, 脸色大变,越想越堆。

薛不腻失声道:“太平道有几十万信众……”

众人脸色都变了, 真定县能够有如今的结果纯属运气, 要不是胡轻侯与张角是同门,又一直有一支几百人的精锐护院在,自己又能打, 真定县此刻一定已经是满城都是黄巾贼了。

紫玉罗慢慢地道:“根据铜马朝律法, 各地州府没有兵权,只有几十个衙役, 若是几千或者万余太平道信众造反,只怕州府尽数陷落。”

好些人脸色惨白, 哪里需要几千或者万余太平道信众, 只要有几百个太平道信众就足够砍死几十个衙役了。

紫玉罗继续道:“若是常山国或者冀州沦陷,这真定县只怕……”

众人心中打败了张角的喜悦一丝不剩,要是十万太平道信众杀至, 真定县分分钟成为齑粉。

胡轻侯道:“这次阴差阳错,无数因果堆在一起,张角才吃了大亏,若是张角下次再来,定然准备的更加周全。”

“别的不说,只要那张角懂得练兵,这局面就会大变。”

众人一齐抖了一下,想想这次儿戏一般的两三万人围攻千余人只会摇旗呐喊,以后再也遇不到这类好事了。

胡轻侯道:“那个赵云其实是个人才,若是他替张角练出一支万余人的精锐……”

众人死死地看胡轻侯,万余精锐?那他们定然死无葬身之地。

赵恒后悔极了:“早知道就该不顾一切追上去杀了赵云。”

胡轻侯摇头,后悔有个P用,赶紧从投降的万余太平道信众之中抽取几千人练兵才是最重要的。

“胡某必须组织数千精锐收复常山国,否则单单一个真定县必然难以抵挡张角的反击。”

众人一齐点头。

胡轻侯继续道:“其二,胡某需要大量的粮食,现在,未来,都需要大量的粮食。”

……

集体农庄中,万余太平道信众悠闲地蹲在地上。

虽然不知道胡轻侯会怎么处理他们,但是绝不会太倒霉。

有太平道信众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懒洋洋地道:“张教主和胡县尉争夺教主之位,我们只管看戏就好。”

众人一齐点头,《太平经》是宝物,大家都理解的,但是争夺宝物哪里有争夺家产重要?

众人从自己的生活出发,不论是穷人还是地主老爷家,争夺财产永远是最重要的事情,比什么宝物重要一万倍。

一个太平道信众道:“我老家有一户人家,五兄弟为了争夺家里的五亩田地,互相砍杀,死了三个,残了两个。”

一群太平道信徒用力点头,丝毫没有惊讶,为了田地兄弟相残的事情经常有,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为了什么宝物兄弟相残的。

所以争夺宝物只是一个幌子,张角和胡轻侯是为了争夺太平道的教主之位自相残杀。

他们作为信众无需理会谁胜谁败,谁当教主不是教主,重要的是不论胡轻侯还是张角,为了当了教主,肯定要拉拢他们壮大声势。那又怎么会薄待了他们?

一群太平道信众欢喜地笑着,就等胡轻侯给黍米豆子饭吃。

另一个角落,一群太平道信众鄙夷地笑着。

有太平道信众不屑极了:“一群蠢货。”

“区区太平道的教主之位算什么,若是当了神仙,这天下都是她的了。”

众人重重点头,看其余太平道信众的眼神充满了优越感。一群菜鸡竟然把教主之位看得这么重,全然不知道《太平经》的无上功法才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一个太平道信众低声道:“胡轻侯的法术在张教主之上,胡轻侯必胜,我等投靠胡轻侯,从小了说,是良禽择木而栖,早日从龙。”

“往大了说,若是胡轻侯收集齐整了《太平经》,有了无上功法,成仙得道,我等也有机会鸡犬升天。”

众人眼睛发亮,神仙的手下啊!好歹是个灶王爷吧?

一群太平道信众看着远处监督他们的褚飞燕众人,毫不怀疑胡轻侯必胜张角,有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张角只会呼风唤雨,功力浅薄,打不死人的,但是胡轻侯的功法就实用多了,又是刀枪不入,又是眼睛瞪死人,杀张角如杀一鸡。

另一个角落,有太平道信众后悔极了:“我不该投降胡轻侯的。”

几个太平道信众红着眼睛点头:“胡轻侯是官老爷,一定会杀了我们向朝廷领赏的。”

官兵杀贼,哪一次不是如此?他们怎么就忘记了!

只是此刻想要逃走也是没机会了,那些褚飞燕的人手将四周盯得紧紧的,胡轻侯都打不过褚飞燕,他们这些人哪敢奢望逃走?

胡轻侯带了千余人走近,万余太平道信众急忙站起,惴惴不安地看着胡轻侯。

胡轻侯大声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万余太平道信众情不自禁地跟着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然后心就宽了,果然是自己人啊,自己人总不能亏待了自己人吧。

胡轻侯大声道:“胡某要与张角继续大战,需要三千能打的,其余人就在这里种地。”

一群太平道信众憨厚地笑,胡轻侯果然要与张角继续厮杀。

胡轻侯冷冷地看众人,道:“成为胡某的士卒,胡某黍米豆子饭管饱,每十日有鸡蛋吃。”

一群太平道信众大喜,这比地主老爷都吃得好!

好些人叫道:“我报名!”“我愿意为县尉效死!”“我力大如牛!”

胡轻侯厉声道:“但是,胡某的士卒若敢退缩,胡某立刻杀了!”

一群太平道信众心中一颤,又不以为意,有的吃了再说,打不过逃跑的时候脚长在我身上,谁管你啊。

胡轻侯抽取了三千男子,看看每个人都骨瘦如柴的模样,暗暗叹气。

“剩下的人,就在胡某的集体农庄中干农活。”

“每日三顿饭,每顿饭两个野菜馒头,一碗野菜糊糊。”

无数太平道信众大喜:“竟然有三顿饭,我以前就吃一顿饭!”

有太平道信众泪流满面:“有这么多吃的,我一定支持胡县尉做教主!”

有太平道信众不敢置信:“这么多吃的,这是每天都有,还是只有一天?”

千余集体农庄的社员鄙夷地看着他们,真是没有见过市面啊,身上优越感爆棚。

胡轻侯厉声道:“但是,手上沾染了胡某的手下的鲜血的人,胡某必须杀了!”

万余太平道信众乐呵呵地支持:“应该的!”“理当如此!”“胡教主有心了。”“教主,我替你找!”

千余集体农庄的社员走进万余太平道信众之中,仔细地查看每一个人。

有社员指着某个低头的太平道信众道:“我认识你!你是二十三小队的!”

四周无数社员蜂拥而至,一把将他按倒在地。

那二十三小队的细作脸色大变,叫道:“冤枉啊,我没有杀过人,我手中没有沾染过鲜血!”

他惊恐地看周围的太平道信众,叫道:“救我!救我!胡轻侯要杀光我们,救我!”

周围的太平道信众理都不理,笑眯眯地看着,更有人呵斥道:“大胆贼子,竟然敢出卖胡教主的人,就该砍头!”

有人叫道:“教主!我来砍死这个王八蛋!”

一角,忽然有一个太平道信众拔腿飞奔,无数太平道信众大叫:“教主!这里有个手里沾血的!”

远处,褚飞燕冷冷地看着那个细作靠近,喝道:“滚回去!”

那细作手里挥舞着一把匕首,怒吼道:“谁敢拦住我就杀了谁!”

褚飞燕微微侧身,一把抓住那个细作的手腕,顺手就将他打倒在地。

四周不少人欢呼,只觉那个细作蠢透了,怎么敢向褚飞燕的方向跑,简直是活腻了。

千余社员仔细搜寻了许久,在万余太平道信众之中找到了数个细作以及曾经杀入集体农庄的人。

“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有女细作哭得满脸泪水。

千余社员恶狠狠地盯着她,她杀社员的时候笑得可开心了。

胡轻侯平静地道:“来人,将她们都凌迟了。”

千余社员欢喜大叫:“凌迟!凌迟!凌迟!”

赵恒叫道:“我来!”挽袖子,细作叛徒必须凌迟,决不能让他们好好地死了。

看着叛徒和沾了农庄社员的人被凌迟,千余社员中有人痛哭流涕,有人大声叫好:“你们也有今日啊!”“报应啊!”

珞璐璐缩在角落,浑身发抖。有一个细作她认识,平日里也说过话,可在昨日那一身鲜血,疯狂地喊着“岁在癸亥,天下大吉”,想要打死她的模样,她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

“啊啊啊啊啊啊!”被凌迟的人的凄厉惨叫声传了过来。

珞璐璐不敢抬头看,仅仅这凄厉地惨叫声就让她抖得更加厉害。

被凌迟的人凄厉地叫着:“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你了,给我个痛快!”

珞璐璐看着地面,低声骂着:“王八蛋……叫你杀自己人……叛徒……”

她低声骂着,眼角有泪,心却渐渐平稳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万余太平道信众看着被凌迟的人头上的黄巾,浑身发抖,原本对胡轻侯轻描淡写的心变得惶恐不安,大气都不敢喘,唯恐被胡轻侯抓上去凌迟了。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万余太平道信众,对炜千道:“集体农庄以后分等级,如今活下来的社员尽数为一等社员,吃食每顿饭多一个野菜馒头,每十日有鸡蛋或肉食。”

“与我胡轻侯并肩作战者,我胡轻侯必不辜负。”

炜千用力点头,只觉理所当然。

胡轻侯盘算着人口,集体农庄原本有三四千人,死伤逃走无数,此刻只有千余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逃散的人回来。有这些太平道信众加入,这三万余亩田地应该可以尽数开垦了。

胡轻侯眼神冰凉又疯狂:“可是,还不够!”

……

真定县内,无数百姓悲愤莫名。

有百姓躲在家中低声咒骂:“王八蛋啊!为什么胡县尉没死!”

有百姓奋力将头上的黄巾扔在火盆里,目眦欲裂:“太平道就是一群废物,一个女人都杀不了!”

有百姓小心翼翼地将黄巾放进木盒,埋在了院子的角落,脸上唯有怅然:“除恶务尽啊,张教主过于善良了。”

真定县百姓人人厌恶胡轻侯,若是细细讨论胡轻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其实是说不出来的。

胡轻侯到真定县不过几个月,又是不管民生不管判案的县尉,能够祸害百姓什么?

胡轻侯唯一命令百姓做事也是官府规定的徭役。

假如就事论事,在本县服徭役,且有不错的吃食,这徭役其实是非常舒心的,既没有走了几个月去外地干活的辛苦,时间也短,这辈子都遇不上这么好的徭役了。

虽然徭役的时候工作辛苦,也挨了鞭子,可徭役不就是如此吗?

真定县百姓对胡轻侯的厌恶说不清,道不明,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

假如一定要说原因,那么就是一个比自己还要穷得人陡然暴富了,而且是富到自己十辈子都追不上的那种程度。

虽然这个人的暴富并没有占自己一分便宜,但就是让人从心灵深处深深地厌恶,讨厌,憎恨,巴不得对方倒霉破产。

至于什么胡轻侯是个女人,什么胡轻侯杀人不眨眼等等被世俗诟病的事情,在胡轻侯小小年纪就赚到了天量家产面前不值一提,撑死就是点缀,有它无它照样对胡轻侯恨之入骨。

街上有人敲锣经过:“全部都出来,胡县尉命令所有人都出来,谁不出来就杀了谁!”

一群百姓丝毫不想看到胡轻侯,可想到胡轻侯刚杀了不少人,以及各个门阀和县衙的大火,只能挤出最温顺的笑脸,推开了房门:“来了!来了!”

县衙前的大街上搭了一个高台,高台上吊着几十具头裹黄巾的尸体,有的尸体一动不动,有的尸体却在微风中晃动,有的尸骨完整,有的只有一具白骨。

无数真定县百姓看着胡轻侯就坐在尸体之中,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一具白骨尸体就在她身后摇曳,哪怕是烈日之下依然鬼气森森。

好些百姓心中害怕到了极点,低头看脚尖。

胡轻侯俯视数万百姓,冷冷地道:“胡某知道你们当中有人加入了黄巾贼。”

数万百姓鸦雀无声,有人冒着冷汗,有人淡定无比,加入太平道的人没有三千也有两千,难道你要全部杀了?天下没这个道理。

胡轻侯冷冷地道:“胡某很理解你们投靠黄巾贼的念头。”

她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道:“家里一点点野菜都没有了,不投靠黄巾贼一定全家饿死,投靠了黄巾贼说不定还能多活几日,左右是个死,为什么就不投靠黄巾贼呢?”

数万百姓畏惧地看着地面,有人心中用力点头,你说得太对了,左右都是死,我为什么就不能投靠黄巾贼?

胡轻侯冷冷地道:“胡某决定给你们所有人一条生路。”

她微笑着,站了起来,在高台上张开手臂:“跟着胡某种地吧!”

数万真定县百姓莫名其妙。

胡轻侯温和地笑着:“这真定县的田地,不管是官府的,是门阀的,是百姓的,不管是几万亩,还是只有几亩……”

她恶狠狠地道:“……胡某全部暂时征用了!”

数万真定县百姓惊愕地看着她,好些人脸色大变,失声道:“凭什么?那是我家的地!”

“你若是抢我的地,我就去官府告你!”

胡轻侯厉声道:“胡某实话告诉你们!”

“太平道几十万信众尽数作乱,这常山国已经陷落,冀州陷落,铜马朝处处战火,百姓流离失所,在火焰中和尸体堆中哀嚎。”

“今年秋天,这常山国,这冀州,再也找不出一块田地有收成!”

“这铜马朝将会有数不清的流民!”

“这粮食的价格将会飞到天上,你们全部身家,卖房子卖地都买不起一斛粮食。”

数万真定县百姓平静地看着胡轻侯,危言耸听,这个家伙坏得很,信你个鬼。

胡轻侯看着真定县百姓们,仰天大笑,就知道这些百姓不会信。

一辈子没有出门三十里的人怎么会信天下大变?

胡轻侯止住了笑,平静地看着数万百姓,道:“这真定县内的百姓,不管以前是种地的,是店铺小二,从今日起到明年这个时候,你们都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

“那就是胡某的农奴!”

“胡某不管什么节气有没有过,胡某也不管种出来的收成是亩产两百斤豆子,一百斤豆子,还是只有五十斤不能吃的秸秆!”

“胡某只知道一件事,若是你们不老老实实给胡某种地,胡某就砍下你们的脑袋!”

数万百姓一齐变色。

有人颤抖地叫道:“这是不合法的……”

有人叫道:“我不会种地啊。”

有人根本不信:“我就是不去,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胡轻侯平静地笑了,挥手。

三千士卒齐声大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数万百姓看着没有裹头巾,可是浑身上下透着太平道的暴民气息的士卒,立刻老实了。

胡轻侯俯视众人,道:“胡某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胡某是通知你们,从这一刻开始,你们就是胡某的农奴。”

“你们的吃喝拉撒全部由胡某负责,你们的力气、身体和性命,在一年之内统统都是胡某的!”

“有谁不服,立刻杀了!”

数万百姓愤怒地看着胡轻侯,再一次低头看地面,在心中愤怒地咒骂,狗官,去死!狗官,不得好死!

胡轻侯大声地笑,然后一连窜的下令。

“紫玉罗,搜查真定县内所有的房屋,里面的粮食尽数充公。”

“赵恒,带人盯着,有反抗闹事和逃走的人,尽数杀了。”

“炜千,这些新人未必会老实种地的,我们的农活可不轻松,你一视同仁,该打打,该杀杀,莫要心软。”

“你继续按照我以前的方式做,什么分成小队,什么拔河比赛,什么土地之光,一个不要少,全部来一遍。”

“胡某要压榨出他们所有的力量产出粮食。”

“若有谁懈怠偷懒,直接杀了。”

“胡某不要他们的忠心,不要他们的感激,胡某只要粮食!”

一群人重重点头,很清楚胡轻侯的疯狂的缘由。

若是仅仅考虑真定县的人口的口粮,其实问题不大。

真定县县城是在一日之内陷落的,虽然县城内县衙和各大门阀的豪宅尽数毁于大火和劫掠,但真正关系到口粮安全的田地的影响并不大。

除了胡轻侯的集体农庄经历了厮杀,不少田地被反复践踏,豆苗尽数成了泥浆,其余各个门阀的田地几乎是无损的。

太平道信众再怎么疯狂,也是饥饿所迫的失地农民,怎么都不可能肆意践踏毁灭地里已经快成熟的冬小麦的。

张角选择在此时举事,也是想着夺取已经成熟的冬小麦为军粮的,怎么可能破坏田地。

真定县有了冬小麦,再抓紧时间补种黍米,今年真定县的粮食产量与去年比几乎没有影响,再算上官仓和各个门阀的粮仓内残存以及流落在百姓手中的粮食,真定县的百姓怎么都能熬下去的。

但未来的一年之内,官兵和太平道的信众的战争定然会彻底摧毁各地的田地。

什么春耕,什么地里的秧苗,什么每日的耕种……在连绵的厮杀中百姓的命都保不住了,哪里还会有田地和收成存在?

不论是太平道信众,还是百姓收割了今年的冬小麦,今年秋收一定是零。

若是仅仅一两个县城或者一两个郡是如此,朝廷调动粮草终归是可以救援的,但假如这动乱的环境扩大到了几个州,或者整个中原,那么未来的饥荒将会严重到不敢想象。

胡轻侯面对残酷的未来,唯一能够做得就是竭尽全力的种地,毫无人性的种地,从土地中获取每一颗种子,每一片野菜,然后尽量让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

胡轻侯很清楚单凭一地的疯狂种地是救不了天下的,她只能救多少算多少。

她也很清楚真定县再怎么疯狂种地,产量大增,若是收留大量的其他地方的流民,这食物也是绝对不够吃的。

以后只怕每顿饭两个野菜馒头一碗野菜糊糊都会是奢望。

她的名声更会因为这一次疯狂行为遗臭万年。

她看了一眼无数真定县百姓想要将她撕碎的眼神,平静无比,未来只要她所在的地方没有易子而食,她这个穿越者就没有白来一趟。

数万百姓被士卒们驱赶着去田地干活,有人大吵大闹:“我就是不去,你敢怎么样?县尉也要讲……”

“噗!”鲜血四溅。

立刻再也没人吵闹了。

数万百姓慢慢地走着,不时有士卒们厉声呵斥:“走快点吧!”

百姓们随意走快几步,然后又慢了下来。

有百姓低声愤怒地道:“狗官!竟然想要将我们变成奴仆!”

有人愤怒地道:“什么天下大乱,什么粮食价格飞上天,老子信你个鬼!”

有人鄙夷地看着胡轻侯:“门阀老爷有这么多粮食,只要分给我们,别说今年了,十年都吃不完。”

好些人附和,大家都见过门阀的粮仓,这么多粮食怎么可能吃得碗,一切的背后就是狗官胡轻侯想要对老百姓的财富巧取豪夺。

有百姓低声哭泣:“我家好不容易有二十亩地了。”

周围的百姓淡定无比,不但没有同情,反而幸灾乐祸。这个年头有二十亩地,一定是门阀中人,没有被太平道信众杀了就偷笑吧。

……

赵阀阀主找到胡轻侯,神情慎重极了:“虽然局势危急,但对待百姓当以教化为主,若是操之过急,恐有后患。”

天下大乱的消息,赵阀阀主是半信半疑的,区区一个真定县乱了,天下就乱了?一叶知秋的大师和满嘴胡扯的骗子只有一线之隔。

但赵阀阀主愿意支持胡轻侯,胡轻侯收复真定县,大败张角,战功妥妥的,朝廷中又有靠山,飞黄腾达几乎是板上钉钉了,赵阀绝不会再站错了队。

可是赵阀阀主依然觉得胡轻侯做得过了。

驱使那些百姓种地没问题,暂时征用那些百姓的田地也没有问题,一群韭菜唯一的价值就是被收割,谁割,怎么割,毫无区别。

那些门阀的田地以及粮食尽数被征用就有些过了。

赵阀阀主并不是不满赵阀的田地和粮食也被征用了,不说只是抱上胡轻侯的大腿的大好机会,只说兵祸之后赵阀人丁减少许多,他就很愿意田地和粮食暂时被官府征用。

乱世之中与其被人觊觎,全家遭难,不如与官府结个善缘,至少小命得以保全了。

至于官府会不会将“暂时征用”变成永久征用,或者进了某个官员的口袋,赵阀阀主根本不担心。

赵阀的根基是田地,但不是具体的某一块田地。

如今真定县内无数门阀遭殃,赵阀极有可能是保留最完整,与真定县此刻的实际掌控者关系最密切,有过并肩作战的经历的门阀。

就凭这三点,赵阀阀主有把握即使财产被官府吞了,也能从其他地方找到补偿。

赵阀阀主客客气气,中规中矩的规劝的背后,是提醒胡轻侯注意赵县令。

真定县的县令是赵县令,胡轻侯只是县尉。

若是赵县令夺军功怎么办?

若是赵县令抓住胡轻侯此时的“夺民钱财,驱为奴仆”的恶劣行径,直接告到了朝廷,又怎么办?

赵阀阀主认为胡轻侯究竟年轻了,本末倒置。

什么种地囤积粮食,什么未来的饥荒,这些事情是胡轻侯需要考虑的吗?

胡轻侯此时此刻最该考虑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上报自己的功劳!

赵阀阀主有些哀伤地看着胡轻侯,胡轻侯的手段实在是太差了,若是他与胡轻侯易地而处,早就杀了赵县令了,只说赵县令为国捐躯了,谁能查的出来?

胡轻侯笑了,笑容中有赵阀阀主看不透的诡异:“相信我,此时此刻与老天爷夺时间种地才是最重要的。”

赵阀阀主懂了,胡轻侯朝廷的靠山是皇帝,而且极其的铁,谁能谁敢抢她的功劳,打她的小报告?

赵阀阀主微笑道:“老夫多虑了。”

他转身去寻找其他门阀的幸存者,顺便也彻查那个赵云究竟是不是赵阀子弟。

想到赵阀以及所有门阀的豪宅尽数付之一炬,赵阀阀主恍若隔世,短短一两天带来的冲击真是太大了,大到他都怀念那些门阀的阀主了。

……

胡轻侯计划修整五日,然后出兵拯救其余县城,虽然救兵如救火,但是这五日时间已经是压缩到了极点。

首先要练兵。

被俘虏的太平道信众的忠诚度倒是可以信任的。

经过观察,《太平经》的效果极其的好,太平道信众丝毫没有把胡轻侯当做外人,也没有被俘虏的感觉,就是同个公司换个老板的感觉。

这群太平道信众虽然绝不可能为了胡轻侯而死,但是也不会瞅瞅胡轻侯只有一个人而反叛。

这已经足够可使用了。

但这群家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打仗只会乱糟糟地冲上去,然后挥舞刀子摇旗呐喊,这种士卒考虑多少伤亡率之下崩溃都是多余的,能够在见到敌人的面之后没有逃跑已经是勇气可嘉。

五日之内练不出铁血士卒,唯有指望其他县城的黄巾军士卒更加垃圾了。

胡轻侯将练兵的事情尽数扔给了黄瑛都、赵恒、张明远。

其实有曹躁和曹仁在,哪里需要黄瑛都等人练兵?论行军布阵,一百个胡轻侯加起来都不是曹老板的对手。

可是曹老板怎么看都不是自己人。

胡轻侯疑心病很重,曹仁为什么没有及时赶到与赵云一战,她心中有深深怀疑,再搞清楚真相之前,白痴才会将自己的部队交给曹老板呢。

反正黄瑛都等人只要教队列和后退者死的规矩就行,足够了。

短短的五日之内,胡轻侯还要考虑镇压真定县数万百姓的反抗。

武力反抗是小意思,数万真定县百姓不敢反抗太平道信众,就敢反抗她了?

胡轻侯决定不信。

但仅仅靠暴力镇压一群人矿或者矿工毫无问题,镇压一群农民就大有问题了,哪怕作为“农盲”的胡轻侯都知道种地的时候,农民有几百种手段看着辛勤工作,其实秋天颗粒无收。

胡轻侯怎么敢在如此大事之上与一群种地的农民勾心斗角?

胡轻侯希望能够在精神上“镇压”一切反抗。她都不奢求“融合”“教化”了,仅仅是“镇压”,要求不高吧?

可惜她毫无把握也毫无头绪。

“要是有个传(销)高手在就好了。”胡轻侯长叹,五日之内完成对一群极度憎恨她的人完成洗脑,她怎么做得到?

她连通过数学说服百姓们,官仓和门阀粮仓的粮食不能解决整个常山国的粮食危机都放弃了。

不懂数学,不觉得对常山国百姓有拯救的责任的百姓怎么可能被她说服?

救人这个东西太高尚,她也只有那么一点点怜悯之心而已,更多的是不得不争取与张角作战时候的战略缓冲的无奈。如此的她怎么可能奢求百姓个个大仁大义?

“唉,难道只能靠歪门邪道?”胡轻侯有些伤感,别的穿越者个个伟光正,她要解决问题就只能靠歪门邪道,真是狗屎,是不是她应该穿越到地狱去?

或许在地狱她就会显得伟光正了。

赵县令找到了胡轻侯,看看左右没人,低声道:“听说胡县尉五日后要出兵?以老夫愚见,县尉不必急着出兵的。”

他眼睛闪着光芒,道:“胡县尉可知道扁鹊三兄弟的故事?”

胡轻侯点头:“是,胡某知道。”

“胡某也知道做扁鹊对胡某最有利。”

她淡淡微笑:“太平道推翻官府,杀光官员,杀掉门阀士人,一地的权贵尽数被清空,这是惨烈到了天上的反叛。”

“死的权贵越多,破坏越大,最后平定太平道的人的功劳就会越大。”

“若是太平道纵横两三个县城,胡某灭了太平道不过是做个县令。”

“若是太平道纵横十几郡,胡某灭了太平道就能做个别驾。”

“若是太平道纵横十几州,无数门阀灭门,洛阳震动,天子惊恐,胡某没了太平道至少能够得个州牧。”

赵县令用力点头,就是如此!整个计划中既没有与贼人勾结,也没有杀良冒功,只是迟了那么一两个,然后就会有泼天的功劳。

“天赐良机,不可错过。”赵县令真诚无比,“老夫是彻彻底底的文官,如今更是一个手下都没有,不然老夫自己就去捡这个功劳了。”

胡轻侯微笑着,道:“老赵啊,别慌,胡某没想砍下你的脑袋。”

赵县令大惊失色:“胡县尉说哪里话,你我并肩作战,是真正的袍泽兄弟,老夫怎么会担心你要杀了老夫?”

他心中终于定了,胡轻侯出人意料的善良和老实啊。

……

数万真定县百姓正在收割冬小麦。

有的人动作娴熟,本来就是农民,收割庄稼的活计做了一辈子了。

有的人动作生疏,小心翼翼,唯恐伤了自己。

有的人一边干活,一边哭泣咒骂。

众人随意地干着农活,毫不在意的踩着麦穗,老子干活就这副模样,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远处,有数人敲着锣鼓走近。

“都听着!”

“胡县尉有令!”

众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愤怒地看着那数人,狗官又有什么花招?

那数人卖力叫道:“以后每日有二十名老农巡查各个小队的农活。”

“但凡有浪费粮食、影响作物、偷奸耍滑、阴谋破坏耕种者,一经巡查队查证,违规者全家处斩,同小队人员连坐,每人挨三十大板!”

“若是巡查队未能查出,事后却发现田地收成减少等等情况,巡查队所有人等全家处斩。”

那数人敲锣打鼓地继续去了下一个小队的田地,而这块田地的五十个人愤怒大骂:“狗官没有人性!”“狗官死全家!”

有人更是泪水长流:“自古以来只听说待百姓仁义者,百姓对他也会仁义,从来没有听说动不动就砍杀百姓全家的。”

另一个人大骂:“狗官!若是有大官经过真定县,我一定要拦路告状!”

无数人用力点头,对,一定会有青天大老爷主持公道的。

有人骂了半天,看着脚下踩烂的麦穗,忽然道:“这个……是不是浪费粮食……”

一群人大骂:“当然是!”

有人叫道:“快捡起来!”

全队五十人尽数扑在地上捡麦穗,可踩烂的麦穗哪有这么容易捡起来的?

有人破口大骂:“老子就是不捡了!那什么巡查队的老农也是人,也被狗官迫害,难道就看着狗官横行迫害我们吗?”

有人也直起了腰板,叫道:“对!那什么巡查队的老农一定会假装没看见的,又不是他家的地、他家的粮,这么认真干什么,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越来越多的人点头,只觉大家都是一伙的,不可能帮着狗官欺负自己人。

有人一直埋头捡麦穗,看都不看其他人。

其他人嘲笑道:“蠢货!这么卖力干什么。”

那人只是冷冷看了骂人的人一眼,继续老实捡麦穗。

其余人嘲笑了半天,渐渐没有人说话了。

越来越多的人默默地低头,同样开始捡麦穗。

有人不解,低声问道:“这是为何?那些老农又不会迫害我们,何必这么辛苦?”

另一个人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问道:“若是你是巡查队的,你会怎么做?”

那人毫不犹豫:“当然是查到一个杀了一个!别人死活关我P事,要是没查出来,老子的脑袋就没了。”

话一出口,他脸色大变,恶狠狠地骂着:“王八蛋!”

然后疯狂地捡麦穗。

一日之内,数万真定县百姓农活态度大变,爱惜田地中的产出如爱惜自己的财产。

胡轻侯大喜:“这就是主人翁精神啊!善!大善!吾无忧矣!”,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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