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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专仙破妖法仙法妖魔鬼怪! 你丫耍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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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城内。

某个门阀的豪宅内依然浓烟滚滚。

数百真定县百姓畏畏缩缩地看着一群头戴黄巾的太平道信众从豪宅内进进出出, 拖出一些尸体吊在树上,或者随意地扔在路边。

有百姓看着一具门阀士人的尸体,低声道:“我见过他……”

虽然此刻春暖花开, 但是他家中早就断粮了。去年的赋税和佃租如此之高,他那几亩地的收成能剩下多少?

一家人已经竭尽全力的节省了, 就盼着能够熬到冬小麦成熟, 然后全家就有吃的了。

可他家依然在春暖花开的时候断粮了。

一开始他还有些庆幸, 只要熬过了冬天, 春天断粮有什么可怕的, 地里有的是野菜,蛇虫鼠蚁也出来了,哪里不能找口吃的?

可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在这春暖花开的美好时节,地里到处都是找野菜的百姓。

去年的高赋税和佃租不仅仅让他一家早早地没了吃食, 全县穷苦人都断了粮。

这么多人在地里找野菜,这野菜几乎是还没长出来就被吃绝了。

他寻找野菜的地方越走越远, 可一连几日依然只找到了极少的野菜, 家中的幼子已经饿死了。

他甚至来不及悲伤, 若是再找不到野菜, 他只能在全家饿死, 或者吃了幼子的尸体两者之间选其一。

这两条路,不论哪一条路, 他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无限的悲凉。

就在这个绝望的时刻,这个门阀贵公子给了他几个馕饼。

他全家这才熬到了现在,他终于让幼子完完整整地下葬。

此刻,他看着满脸血污,没了气息的贵公子,眼眶发酸, 轻轻地道:“是个好人……可是好人没有好报啊……”

救了他全家的贵公子不是该有大功德吗,不是该有好报吗,为什么年纪轻轻就死了呢?

那贵公子温和地递给他馕饼的面庞仿佛就浮现在他的眼前,那透着善良的眼睛,那透着仁慈的鼻子,那透着慈悲的嘴唇,那透着温暖的头发。

那贵公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善人啊,就这么被杀了?

老天爷真是不长眼睛!

他极力掩饰心中对太平道信众的无比愤怒,若是老天爷有眼,这些太平道信众都该被千刀万剐!

附近的百姓默默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惶恐。

那一个个门阀贵公子贵女都是他们需要仰望的存在,那一身衣衫哪怕是一个边角都是他们这辈子都买不起的,如此贵人如今却被人肆意杀了,想条野狗一样扔在路边,吊在树上。

百姓们对那些头戴黄巾的太平道信众又是畏惧,又是惊恐,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贵公子贵女,人怎么可以这样的对待另一个人?

一个头裹黄巾的男子走到了数百百姓面前,大声道:“你们跟我来,分粮食了!”

数百百姓脸上顿时冒出了欢喜谄媚的笑容:“是,是。”

那“好报男子”跟着人群进了豪宅,“分粮食”三个字重重地落在他的心中,豪宅内的画廊雕栏奇花异草青石板地面进入了他的眼,却没进入他的心。

“好报男”紧张又期盼地跟着黄巾男子进了豪宅深处,在一处粮仓前停下。

“好报男”心中嘀咕着,今年如此高的赋税,只怕地主家没有余粮,他不求能够分到多少粮食,只要能够分到两个馕饼他就知足了。

“两个馕饼就够了!”他低声喃喃道,“每日撕一个角煮羹,我再去找些野菜树皮,两个馕饼够我们全家支撑五六日了,到时会地里的冬小麦一定成熟了。”

附近好些百姓同样用力点头:“对,只要两个馕饼就够了!”

地里的冬小麦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成熟了,现在收割了太过可惜,支撑五六日就可以圆满了。

有百姓摇头道:“我们这里有几百人呢,全县更有几万人,这门阀老爷家能够有多少馕饼?只怕是不够分的。”

一群百姓紧张了,几百人每人两个馕饼,这确实太多了,门阀老爷只怕也没这么多粮食。

有百姓握紧了拳头:“我家不需要两个馕饼,我家只要有一个馕饼就够了!”他前几日运气好,打死了一头黄鼠狼,如今还有不少肉在,但多拿一个馕饼就多一分活下去的保证。

几个黄巾男子大声吆喝着:“都站好了,不要挤。”

一群百姓恭恭敬敬畏畏缩缩地站着,谁也没有挤和抢的意思,人生经过了无数次的乞讨,早就让他们明白了一些规矩,分粮食的时候抢着拿的人多半要挨打的。

一个黄巾男子推开了门阀的粮仓的大门。

一群百姓握紧了拳头期盼地张望:“能够有几百个馕饼吗?一人一个总有吧?”

大门缓缓打开,一缕光线照射在粮仓之内,无数灰尘在光影中乱窜。

一个小山般的粮食堆展示在众人面前。

一群百姓不敢相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一个百姓颤抖着道:“这是有几万斛吗?”

另一个百姓同样声音颤抖:“一定不止!我看这里有十万斛!”

又是一个百姓呆呆地看着,流泪满面:“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粮食!”

那“好报男”忽然大怒:“老子全家都要饿死了,一个馕饼全家六口人吃两三天,门阀老爷竟然还有这么多粮食!”

一股无法言语的愤怒从心中疯狂地涌到了眼睛中,瞬间将他的眼睛变得赤红。

那“好报男”握紧了拳头,用全身力气叫道:“为什么!”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向他施舍馕饼的贵公子,厉声喝问道:“为什么你家有这么多粮食,却不肯多施舍一些给我们?”

“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

那“好报男”放声大哭,那透着善良温暖仁慈慈悲的贵公子就是个王八蛋!就是这个王八蛋害死了他的幼子!

他嘶吼着,踉跄地走出了豪宅,在无数人惊讶的目光中,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奋力砸在那个贵公子的脸上。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他奋力地砸着,每一次哭喊都带着自从出生以来的愤怒和悲痛。

附近有太平道信众柔声道:“不要哭,跟我们一起杀掉官老爷,杀掉门阀老爷,我们再也不会受苦了,我们会有吃不完的粮食。”

那“好报男”大声哭泣:“杀……杀掉官……老爷……杀掉门阀……老爷……”

一个太平道信众从怀里取出一块黄巾,庄重地给那“好报男”裹上。

那“好报男”声嘶力竭地仰天嘶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豪宅的另一个角落,一个男子看着地上的门阀中人尸体,打了许久,依旧不解恨,取过一个火把,点燃了附近的房屋。

看着火焰乱窜,那男子泪流满面:“叫你抢我娘子!叫你抢我娘子!”

豪宅的另一个角落,一群穿着仆役丫鬟衣衫的人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太平道信众攻陷豪宅后没有杀他们,只是命令他们待在这里不许走动。

众人心中又是惊恐,又是畏惧。

一个丫鬟看着四周的浓烟,忽然痛哭:“我真的不是门阀的人……我才来两个月……我家的人都饿死了……我一个大活人,就卖了三十文钱……”

附近的太平道信众同情地看着她,有人安慰道:“你好歹活下来了……”

这句话颇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味道,可与那些全家饿死的流民相比,能够有一个人活下来,真的是非常幸运了。

几个真定县百姓乐呵呵地背着粮食回家,太平道信众很大方,每个人分了一袋粮食,有足足五十斤呢。

一个百姓欢喜无比:“五十斤啊,省着点吃,我家八口人,可以吃一个月!”

另一个百姓忽然问道:“一个月后呢?半年后呢?明年呢?”

几个欢喜的人的脸上渐渐没了笑容,家里野菜都没了,有了这五十斤粮食自然可以救急,可是以后怎么办?

这该死的世道一年比一年差,一天比一天差,难道还能期望未来吗?

有人慢慢地道:“哪里想得了这么多,且故眼下吧。”

另一个人咬牙道:“若是实在不行,我就入了太平道!它总要管我吃饭吧?”

真定县的县衙的大火早已熄灭了,浓烟也已经消散,唯有那上好的木料偶尔会噼啪作响。

数十个黄巾男女大声叫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有一群真定百姓背着粮食经过,看着代表着权威和欺压剥削的县衙只剩下废墟,心中火热,有人忍不住跟着大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官府不为民做主,就知道欺压良善,早就该杀了烧了。

人群中,一个年轻男子背着一袋粮食,心中对太平道有些欢喜。

他在心中默默地想着:“朝廷不让老百姓活下去,门阀不让老百姓活下去,那么老百姓就换个朝廷!”

他游历四方,最近几日才回到了家乡,不想就遇到了太平道举事。

他游历中见到了无数德高望重的官老爷,见到了无数精通“礼、乐、射、御、书、数”的贵公子贵女,见到了无数口若悬河的名士。

可是德高望重的官老爷只想努力割韭菜,恨不得老百姓一辈子做骡马;精通君子六艺的贵公子贵女只想动动嘴皮子,写篇文章,画一幅画,然后地里就有吃不完的粮食了;口若悬河的天下名士只在意宇宙星辰和血统。

那年轻男子掂着肩膀上的粮食,与这些官员、贵公子贵女、名士相比,这群太平道信众才是在为百姓做事。

他低声叹息:“唉,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真正心怀天下百姓的仁慈之人啊。”

几步外,那年轻男子的兄长低声道:“莫要多言!”

那年轻男子点头,他知道兄长担心什么,过年后没几日就传出风声,官府正在搜查他,虽然不知道官府为什么找他,但是谁都知道绝不是好事。

他的兄长是里正,毫不犹豫地就将他的消息遮掩了下来。

那年轻男子看看左右,见没人注意他,低声道:“大哥,若是官府逼得急,不如我再出去避避。”

那兄长低声呵斥道:“不用怕,这几日官府已经不追查了,而且……”

他看了看四周,一眼望去到处都有头裹黄巾的人,他微微叹息,道:“现在官府也没空查你……待风声过去,我替你改个名字……”

那年轻男子摇头,笑道:“我赵……”

忽然远处有太平道信众大声呼喊,打断了他的言语。

两人一齐转头望去。

一个太平道信众站在屋顶上,大声叫道:“……官老爷和门阀老爷带领大军杀回来了!要夺回我们的粮食,不给我们活路!”

四周无数百姓惊呼。

那太平道信众大声叫道:“我太平道信众拿起刀枪,与官老爷决一死战!”

无数头裹黄巾的太平道信众大声叫嚷:“决一死战!”

有太平道信众咧嘴笑道:“怕什么官老爷门阀老爷,昨日杀得还不够多吗?”

另一个太平道信众怒骂道:“就是这些官老爷门阀老爷不给我们活路,必须一个不留尽数杀了!”

一个真定县百姓想到官老爷门阀老爷抢回分给他们的粮食,全家又要面临饿死的威胁,心中的愤怒无法遏制,厉声叫道:“左右是没有活路,跟他们干啊!”

一群真定县百姓大声呼喊:“跟他们干!”

“杀光官老爷,杀光门阀老爷,分了他们的粮食!”

那站在屋顶上的太平道信众大声叫道:“我太平道定然会杀光天下官老爷和门阀老爷,让所有人都有饭吃!”

无数真定县百姓大声欢呼,有人带头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无数真定百姓和太平道信众齐声大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那赵姓年轻男子心中火热:“这就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人心者得天下!”

只要老百姓拥护,还有谁能够挡住老百姓的洪流?

那赵姓男子大声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那兄长顿脚,这种热闹怎么可以凑?快些回家!

整个真定县渐渐地到处都是大声地叫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有百姓躲在家里,紧紧关着大门,凑在门板后紧张地张望,唯恐有人冲进他家。

街上的吼叫声让他有杀光官老爷和门阀老爷的兴奋,却也有自己会不会被杀的惊恐。

那百姓家人低声鄙夷道:“胆小鬼!我家怎么就是官老爷门阀老爷了?隔壁家才要担心好不好!”

他家就是最最普通的县城人家,既不是大家族大门阀中人,也不是可怜的佃农,他们家全家人都是“伙计”,区别只是有的在服装铺,有的在饭馆,有的在首饰铺。

全家打工人,老老实实本分工作,又因为认识掌柜,消息灵通些,买粮食的时机掌握得不错,算是低价买进了不少,这才勉强温饱。

就这种情况,那些太平道的信众杀门阀老爷,杀官老爷,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而邻居家虽然也是打工仔,可他们一家却是某个门阀的旁支子弟,这就有些危险了。

家人叹气:“平时没有受到门阀照顾,倒霉的时候却要一起倒霉,这叫什么事啊。”顺便再丢给那胆小的男子一道鄙夷的目光。

那胆小的男子慢慢转头,忧伤地看着家人,道:“你知道我不是门阀的人,我知道我不是门阀的人,可是其他人不这么看啊。”

他神情诡异,道:“门阀老爷官老爷该杀,替门阀老爷官老爷做事的狗腿子该不该杀?”

“在门阀老爷的店铺打工的伙计是不是狗腿子?”

“在官老爷经常光顾的店铺打工,对官老爷弯腰行礼,逢迎拍马的人是不是狗腿子?”

“从门阀那里得到消息,早早买了不少粮食的人是不是门阀一伙的?”

那胆小的男子脸色惨白,道:“那些全家快要饿死的人眼中,所有家里有粮食的人都是门阀老爷官老爷的狗腿子,就该杀!”

家人脸色惨白,喃喃地道:“世上哪有这个道理?”

那胆小的家人低声呵斥道:“乱世之中,屠刀之下,谁与你讲道理!”

……

张角闭目而坐。

他发觉自己有些疯魔了。

“我太平道举事是为了杀光搜刮百姓民脂民膏,不给百姓活路的天下官员和门阀士人,与普通百姓何干?”

“老夫为何想到裹挟全县所有良善百姓与胡轻侯决战?”

“为何会想用良善百姓为刀、为盾,击杀胡轻侯?”

张角闭着眼睛,缓缓吐纳,确定自己受到了天魔的诱惑。

“这就是天道对老夫的考验啊。”张角心中已经了然,天才地宝,神功大法,历来都是上天对生灵的考核,唯有秉持正道的人才能够有缘得之。

他产生贪念、妄念、杀念、无视民众死活、背弃初衷的念头就是“走火入魔”。

张角睁开眼睛,一片祥和。幸好发现得早,不然他怎么可能成为《太平经》上卷正本的得主?

张角缓缓站起,下令道:“老夫要与胡轻侯堂堂正正决战,到底谁才是《太平经》的真正得主。”

真定县虽然是他的精锐所在,但是真定县在他的计划中只是微笑的一部分而已。

张角淡淡地笑,眼中满是自信。就算他这次输了,又有什么关系?

太平道在铜马朝有“三十六方”,这真定县只是其中的“一方”而已,他就算输了,还有“三十五方”,胡轻侯输了就是彻底失败,他有何惧?

……

真定县城外,胡轻侯远远地就看到了太平道的信众的队伍,大喜过望:“张角果然不懂兵法!”

“张角遇到胡某,上策就是投降,中策就是与胡某打巷战,下策就是与胡某野战,必被胡某所擒!”

她转身看身后的人,大声叫道:“都记住了,千万要活捉张角!”

千余人一齐点头:“活捉张角!”

炜千手搭在额头,使劲地望,远处一片黄灿灿的脑袋。

“这有数万人吧?”她咽了一口口水,该死的,还以为太平道顶多只有几千人,怎么多了十倍。

紫玉罗慢慢地道:“两三万总是有的。”他转头看看身后,区区千余人在两三万人面前真是啥都不是。

千余人脸色惨白,心中对《太平经》的期盼在两三万太平道信众面前瞬间消失不见。

有人浑身发抖:“怎么有这么多人……”还以为昨日以千余人对抗数千人已经是惊天动地的大战了,没想到那只是一碟小菜。

有人恶狠狠地打自己耳光:“打你个不长眼的!”听说太平道的信众有几十万呢,他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有人瞅四周,现在逃跑还来得及。

胡轻侯回头看众人,仰天大笑:“胡某昨日几百人就能破几千人,今日面对一群土鸡瓦狗,更是易如反掌!”

“尔等就等着《太平经》中卷吧,胡某记得中卷有点石成金之术,若是谁悟性高学会了,这辈子就再也不用担忧吃穿用度了。”

千余人听着“点石成金”,瞬间热血沸腾。

有人眼睛发红:“老子没有田地,但是这石头老子要多少有多少!”

有人声音都火热了:“我只要点一下山,我就有了一座金山!”

有人脚也不软了,手也不抖了,厉声道:“富贵险中求!赌赢了老子就成仙了,赌输了老子就去投胎,左右不是人了,无所谓!”

千余人士气高涨,为了点石成金!

胡轻侯笑眯眯的脸色陡然一变,厉声道:“胡某没有叫你们来,你们一定要来,到了这里,胡某哪里由得你们想走就走,想逃就逃?”

“来人,带领刀斧手就在后面押阵,谁敢逃就砍下他的脑袋!”

千余人淡定无比,谁会逃走?点石成金啊!错过了这一次就是活着也是一块臭肉,说什么都要拼一把!

胡轻侯厉声道:“所有人跟我一起喊,‘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千余百姓厉声叫嚷:“若有退缩,后排杀前排!”

曹躁在人群中跟着叫嚷,心中对《太平经》的真假又多了几分判断。

这“临阵退缩者斩”是自古以来军阵的不二法门,胡轻侯果然是学过兵书的。

只是兵书昂贵且珍惜,胡轻侯一个流民,除了在《太平经》上卷中得窥兵书,哪里还要机缘看到兵书?

曹躁看着前方的两三万太平道信众,对胡轻侯的勇气多了几分评估,无论如何,一千人对两三万需要莫大的勇气。

真定县城外,两三万太平道信众兴奋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胡轻侯的队伍。

有信众低声道:“待会打起来千万不要靠近胡轻侯,那个胡轻侯有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的。”

另一个信众用力点头,这个“秘闻”他也听说了,但是有个重点他没搞明白。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谁是胡轻侯?”没见过啊,不认识。

又是个信众凑过来,骂道:“蠢货!看那边,走在最前面,身材魁梧得不像人的就是胡轻侯!”

无数信众一齐望去,倒抽一口凉气,这身材也魁梧得太不像话了,简直像个水缸了!

有太平道信众兴奋地道:“果然是刀枪不入的法术啊!”

其余太平道信众用力点头,对“秘闻”深信不疑,胡轻侯果然会《太平经》上卷的刀枪不入之术,张角会《太平经》中卷的呼风唤雨之术,两个重要信息都坐实了,其余怎么可能会有假?

好些太平道信众的眼神立刻古怪了起来。

张角看着胡轻侯带人赶到,笑了:“长矛兵!”

数千太平道信众拿着竹竿木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站成一排,有的拄着竹竿对着胡轻侯叫嚣:“过来啊,你过来啊!”

有的单手举着木棍对准胡轻侯:“看我一棍子就打死你!”

有的懒洋洋蹲在地上,还没开打呢,保持体力。

有的乐呵呵地左顾右盼,站在第一排好像有种很得意的感觉啊。

胡轻侯厉声下令:“列阵!”

千余人原本稀松胡乱的队伍飞快变化,成为了一个方阵。

第一排和第二排百十个人迅速亮出长矛、木棍、竹竿,斜斜指着前方,每一个人的间距都一模一样,手中的长毛的高度也完全相同。

第一排和第二排的人齐声叫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杀!”

两三万太平道信众乱糟糟叫嚷,有的同样在喊“苍天已死”,有的却在喝骂,有的大声叫好,几乎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排在最前面的数千长矛兵却浑身发抖了,作为第一排,他们分分钟就感觉到了胡轻侯的长矛阵带来的威胁和杀气。

一个太平道信徒叫嚣的嘴脸垮了下去,不敢置信地颤抖着道:“为什么他们像是一个人?”胡轻侯的方阵的第一排真是站成了一条直线啊,看着就让人觉得杀气四溢。

另一个蹲着的太平道信徒想要站起来,可是脚软,怎么都站不起来。他惊恐地道:“杀气!那是杀气!我感觉到了!”

眼看数千长矛兵被百十个人吓住了,一个太平道长矛兵头目厉声道:“不就是站得整齐吗?我们难道没有腿,我们难道不会站?”

太平道长矛兵头目厉声喝道:“都过来,站整齐了!”

数千太平道长矛兵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起,飞快挤成了一团,不论头目怎么呵斥都不懂什么叫做“站成直线”。

有太平道长矛兵又是惊恐又是不满地叫道:“打仗要站齐干什么?就没听说过要站齐了才能打仗的。”

一群太平道长矛兵附和:“就是,站哪里不是站?”

太平道长矛兵头目其实也不怎么在意阵型,打仗嘛,人多冲上去一阵打就赢了,站得再整齐很快就会散开,何必计较阵型。

他大声喝骂了几句,放弃了对阵型的要求。

别看胡轻侯第一排第二排的长矛兵站得整整齐齐如同一个人,后几排不一样乱糟糟的?

庄稼人不像那些官老爷追求没用的面子,做人要实在。

远处,胡轻侯大笑:“看那些菜鸡,我们必胜!”以为一群农民拿了木棍就是士卒了?真是幼稚。

曹躁跟着大叫:“必胜!必胜!必胜!”

千余农庄社员齐声大叫:“必胜!必胜!必胜!”

胡轻侯厉声道:“前进!”

张角冷笑,胡轻侯还不知道她今日必死无疑呢。

“杀!”张角下令道。

两三万人怒吼着冲了上去:“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数千太平道长矛兵跑在最前面,莫说阵型不阵型了,不少跑得快的太平道信众都超过了他们。

太平道长矛兵头目大怒:“跑快些!我们是第一排!”

一群太平道长矛兵无奈极了:“拿着竹竿跑不快啊!”“他们就一把刀子,容易拿。”

两三万的太平道信众冲到了百十丈外的胡轻侯的方阵面前,陡然一拐,跑在前面的人尽数拐弯,避过了胡轻侯的长矛兵,向两翼而去。

脑子有病才会冲向整整齐齐的长矛呢,绕到没有长矛的两侧不香吗?

跑在后方的太平道信众极力停步大喊:“不要挤,不要推!前面是长矛!”“尼玛的!再推老子,老子就砍死了你!”

“噗!”几十个被人群强行推到胡轻侯的方阵前的太平道信众瞬间被杀。

“老子砍死你!”好些眼看要被推到长矛上的太平道信众红了眼睛砍杀身后的同伴。

“杀!”胡轻侯的长矛兵齐声叫嚷,向前冲刺,转眼又是一片太平道信众被杀,正面的太平道信众瞬间溃散。

两翼,一群太平道长矛兵狞笑着冲向只有短兵刃的集体农庄的社员。

“杀了他们!”太平道的长矛兵们大声狞笑,看看双方武器的长度,杀心爆棚。

几道人影陡然冲进了太平道的信众之中,寒光闪烁,惨叫声四起。

赵恒一刀砍下了一个太平道信众的脑袋,反手一刀砍向另一个太平道信众,那个信众大骇,举起竹竿格挡,下一刻竹竿断成两截。

刀光再次一闪,那个信众脖颈见血,倒在血泊中。

赵恒厉声叫道:“谁敢与我赵恒一战!”

四周无数太平道信众惊恐地退后,有人手中的竹竿木棍虚晃,却不敢靠近。

赵恒大笑,冲上去又杀一人,大声叫道:“我是赵恒赵回凉!”

张明远瞅回凉:“要不要比比谁杀得多?”

赵恒大笑:“比就比,怕了你?”

黄瑛都连杀数人,嫌弃手里的长刀不够爽,抢了一把长矛,信手挥舞,立刻将周围的太平道信众尽数打倒。

“这比小刀子舒爽多了!哈哈哈!”她放声大笑,虽然枪法是一窍不通,但是对付一群小卒子要什么枪法。

两三万太平道信众围着胡轻侯的方阵,真正能够靠近的不过千把人,其余人尽数在后方大声吆喝。

张角看着胡轻侯带人不断地向真定县靠近,毫不惊慌,他微笑着看着两三万摇旗呐喊的太平道信众,莫看现在他们都是气氛组,其实随时都会成为举世无敌的精锐的。

乱糟糟的战场中,胡轻侯左冲右突,所有见到她的太平道信众怪叫着:“躲开!”竭尽全力躲得远远的。

更有太平道信众一看胡轻侯立马溜走,面对刀枪不入的人简直就是送死。

胡轻侯凭借速度追上去杀了数人,看着四周没人敢靠近,淡定站住脚步回顾四周,打量全局。

小水胡扑在胡轻侯的背上,睁大了眼睛,与小轻渝耳语:“好臭!”

小轻渝眨眼:“嗯,好臭!”

胡轻侯淡定无比:“血腥味习惯了也就这样了。”

真是一个穷酸老大,竟然要在最前方冲杀,想要看全局都要踮脚,以后有几万人了,一定坐在大雨伞下运筹帷幄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吃瓜看戏。

太平道信众中,有几十人见胡轻侯站立不动,互相看了一眼,陡然杀气四溢。

远处,张角握紧了拳头!

那几十人猛然冲向胡轻侯,有的从怀里取出了皮囊,有的从腰间摘下了葫芦,有的从背后取出了水盆水桶。

“胡轻侯!”几十人一齐怒吼,同时出手。

皮囊和葫芦在空中打着转,喷洒着或红色或黄色的液体;水盆水桶中一道道或红色或黄色的液体泼向胡轻侯。

只是一瞬间,浓浓的杀气四溢,胡轻侯上下左右前后尽数被红色和黄色的液体环绕,再无一处安全的地方!

胡轻侯陡然出剑:“破!”剑光如水!

张角大惊:“好剑法!”

曹躁大惊:“好剑法!”

黄瑛都大惊:“好剑法!”

赵恒没看到:“哪里?哪里?”

张明远茫然:“你们在看什么?”

“噗!”胡轻侯浑身上下都是黄色和红色的液体。

附近无数太平道信徒齐声发喊:“中了!中了!”然后死死地看着胡轻侯。

这喊声太过整齐和诡异,几乎所有的厮杀都停止了,无数人退后几步转头看向胡轻侯。

胡轻侯大骂:“什么东西?”

小轻渝和小水胡尖叫:“好臭!”

胡轻侯陡然懂了,厉声骂道:“王八蛋啊!”

张角和无数太平道信徒死死地盯着胡轻侯,眼睛一眨不眨。

忽然,有太平道信徒叫道:“破了!破了胡轻侯的刀枪不入了!”

无数人齐声大叫:“破了!真的破了!”

众目睽睽之下,胡轻侯身上鼓起得不像话的衣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越来越小。

千余集体农庄社员震惊极了,为何胡轻侯的刀枪不入之术失效了?

张角仰天大笑,用尽全身力气叫道:“胡轻侯,那是专破万法的黑狗血,童子尿,妇人经血!”

无数太平道信众大声欢呼:“黑狗血!童子尿!妇人经血!”

千余集体农庄社员脸色大变,失声惊呼,天下谁不知道黑狗血童子尿和妇人经血是专破各种法术的神奇之物?

莫说胡轻侯只不过是练了《太平经》的上卷,根本不配称作仙人,就是真正的神仙来了,也要在黑狗血童子尿和妇人经血面前栽个大跟头!

无数太平道信众欢呼:“胡轻侯!你的刀枪不入呢?”

千余集体农庄的社员悲伤地看着胡轻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胡轻侯悲愤悲伤悲哀悲凉悲苦悲痛无比:“我怎么知道有人这么卑鄙无耻下流?”

打仗啊,竟然泼狗血?我怎么可能想到如此无稽的事?都怪华山派的剑法太垃圾,竟然挡不住黑狗血童子尿!

曹仁悲伤地对曹躁道:“现在再也不用怀疑胡轻侯是不是有仙术了。”

若不是仙术,怎么会被黑狗血等等克制的死死地?

张角厉声大叫:“杀!”

两三万太平道信众之中,又有几十人反手拿出弓箭,瞄准了胡轻侯:“去死!”

几十支箭矢瞬间对着胡轻侯激射,角度刁钻,锁定了胡轻侯身周一丈的空间,不论胡轻侯是格挡,是躲避,无论如何都会中箭。

两三万太平道信众看着几十支箭矢带着玄奥的角度,带着精光,带着杀气,带着一往无前,带着对官员的痛恨,带着对鲜血的渴望飞向胡轻侯,齐声大叫:“胡轻侯,去死!”

好些人狞笑着,那该死的胡轻侯没了刀枪不入的法术,是变成刺猬还是变成豪猪。

千余农庄社员中,不少人惊呼出声。

刘婕淑凄厉地惨叫:“大丫!”奋力想要挤出人群冲向胡轻侯。

胡轻侯眼中精光四射,华山派的垃圾剑法挡不住黑狗血,还挡不住箭矢了?

她凝聚了全身的功力,紧紧握紧了长剑,恶狠狠盯着射来的几十支箭矢。

今日胡某被泼了一身血和尿,威名尽丧,臭名远扬,想要挽回面子就必须干净利落地格挡所有人都以为会将胡某射成刺猬的箭矢!

胡轻侯厉声道:“破!”

然后胡轻侯的眼珠子掉地上了。

那几十支箭矢竟然距离她还有丈许就主动掉在了地上。

胡轻侯冷冷望向张角,你丫搞什么?让胡某威风一把砍下箭矢会死啊?

张角眼珠子也要掉地上了,破口大骂:“混蛋!”

一个个猎手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明知道猎弓软弱不能及远,为何不靠近点射?这么远就射,你丫射个毛啊!

两三万太平道信徒盯着胡轻侯,以及胡轻侯面前几十支箭矢。

忽然有信众怪叫道:“我看到了!胡轻侯瞪了一眼,箭矢就落在地上了!”

有信徒惨叫转身就逃:“妖术!妖术!”

有信众悲愤无比:“胡轻侯你这个骗子!你不仅仅学了刀枪不入之术,你还有其他法术!”

虽然不知道胡轻侯瞪眼就瞪掉了几十支箭矢的法术叫什么名字,但是一定是超级厉害无敌的法术!

有信众一边流泪,一边了然地道:“这是胡轻侯的底牌!一攻一守,天下无敌!”

无数信众用力点头,像胡轻侯这类争夺《太平经》的豪杰,谁会轻易暴露自己真正的实力?

胡轻侯留一手底牌,等着菜鸟上钩,这才是最常见的手段。

一个信众脸色铁青:“若是有人以为胡轻侯只会防守,疏忽大意,然后忽然被胡轻侯瞪了一眼……”

无数信众不寒而栗,那还用问,可以瞪掉几十支箭矢的威力瞪人,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啊。

有信众仓惶避开胡轻侯的目光,万万不可被胡轻侯的目光接触,否则死得莫名其妙。

“快逃啊!”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大叫,无数太平道信众转身就逃。

张角大骂:“不要怕!我们人多!”

无数信徒委屈无比,人多有个P用,人家瞪一眼就能瞪死人,多瞪几眼就能瞪死这里所有人。

有信徒一边逃一边大叫:“胡轻侯,有《太平道》上卷的仙术了不起啊,有本事不用仙术啊,我与你单挑!”

胡轻侯看着数万太平道信众溃败,厉声叫道:“杀张角!”

被泼了血和尿,不砍下你的脑袋,用你的鲜血洗澡,胡某怎么睡得着觉?

集体农庄千余人大叫:“杀!”

张角看着两三万太平道信众败退,长叹:“这就是天意啊。”他到底没有得到真正的《太平经》中卷,起运没有胡轻侯强大。

胡轻侯抛开大部队,用吃奶的力气冲向张角:“老张!交出《太平经》,胡某给你个痛快!”

张角冷冷地看着胡轻侯靠近,虽然身边无数人扯着他的衣衫叫道:“教主,快走!”

但他知道自己走不脱了,老胳膊老腿,怎么逃得过胡轻侯?

张角整理衣冠,傲然盯着越来越近的胡轻侯,张开手臂:“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癸亥,天下大吉!”

虽然老夫今日死了,但是太平道一定会推翻这个狗屎的铜马朝!

“这是天意啊!”张角平静无比,生也好,死也好,胜也好,败也好,都是天意。

胡轻侯距离张角只有几十步,大喜:“老张,交出太平……”

一道寒光陡然对着胡轻侯的面门激射,胡轻侯一剑斩向寒光,那寒光猛然转弯,避开了胡轻侯的剑,又刺向了胡轻侯的腹部。

胡轻侯长剑一动,再次斩向那寒光,那寒光却瞬间缩了回去。

胡轻侯长剑凝立不动。

数步外,一个白袍青年手握长矛,护在张角身前,冷冷地道:“狗官,偷袭暗算,胜之不武,赵某与你公平一战。”

胡轻侯冷冷地看着那个白袍男子:“好枪法!阁下是谁?”

那白袍青年傲然道:“狗官,你不是四处寻我吗?”

“我就是常山赵云赵子龙!”

胡轻侯死死地看着那白袍青年,赵云投靠了黄巾贼?你丫耍我?,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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