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阳光明媚。 明明已经进入秋天,但太阳还是烈的厉害。地面滚烫如岩浆,仿佛放颗鸡蛋下去,也能立刻变熟,温热潮湿的空气贯彻这片陆地。 一中预约了隔壁B大的运动场当作运动会的场地。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种活动,一般都是按照班级区分,但一中却偏偏选择用科目区分。 文科、理科、体育生、艺术生,如此类推。 沈昼皖作为艺术生代表,上了校车后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了老师后面那一排,同学们都不喜欢坐这里,一个个的都奔着后排走。她只好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 忽然,一阵笑声响起。 是高三的到了。 他们和前面的同学一样,全部人都向着最后走,顾适星是全部艺术生里最高的,轮到他入座时,只剩下沈昼皖旁边的位置了。 沈昼皖看着他坐到自己旁边,差点翻白眼,她低声说了句:“这是什么运气……” 领养兄妹因为身份原因,要隐藏关系,但却因缘频频相遇。 狗血小说都不敢这样写。 顾适星把包放到椅子底下,刚才她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少年淡淡地勾起唇角,压低声音说:“今天放学去买张刮刮乐,或许能中大奖。” “……”沈昼皖:真的服了学校这个安排。 到了运动场,沈昼皖按照老师指令,安排所有同学坐下。 忽的,一个学长吹了哨,而后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条运动短裤:“学妹,我现在去跑步了,待会回来的时候,能给我递瓶水吗?” 天气炎热,校方害怕同学抵不过气温中暑,所以给每个班别都准备里一箱矿泉水,是可以无限自取的。 这个学长这么说,摆明了就是调戏,或者试试她对自己有没有兴趣。 沈昼皖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她伸出手,指向最前面装满水的纸箱:“那里有,学长你自便。” 话音落下,跟在那个学长后面的男生笑作一团。 顾适星走在人群最后,经过沈昼皖时,他低声说了句:“也对,毕竟学妹这个样,家里人肯定也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看你。” “看来顾哥也学坏了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走吧,再晚就要被取消资格了。” —— 少年们离开观看区,全部去了报道处,蒋好看着沈昼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泛红的耳朵,伸手用指腹点了点:“皖,你的耳朵好红哦。” “有吗?”沈昼皖下意识捂着耳朵,心里莫名掀起涟漪。 她心想,这个顾适星实在是太自恋了。这么光明正大的说这些话,别人不知道觉得是玩笑话,但她知道啊。 蒋好以为她情窦等了三年终于开了,故意用一种很暧昧的语气说:“看上师兄哪个师兄了?和我说说?蒋好出场,必定胜场!” 沈昼皖:“谢谢蒋好小姐,但我没有!” 蒋好:“就知道,啧,自讨没趣。” 沈昼皖看蒋好把脸撇开,把捂着耳朵的手放下,看向偌大的球场。 她对运动一点兴趣都没有,就连项目也只报了个花式跳绳,因为她只会这个,但看在顾适星的份上,所以打算看几场。 过了会,少年们穿着统一设计的纯白运动服,四周写着顾适星的板子被高高举起,掌声如雷鼓,吹哨的声音止也止不住,最前排甚至有同学站了起来,高喊着他的名字。 沈昼皖被人群挡着,什么都看不见。不过从那些背影的缝隙里,偶尔捕捉到他的身影。 顾适星运动很好,一直以来比赛都位于全校第一的位置,就连有国家一级运动员证明的运动生也未必跑得过他。 她从那些缝隙里偷窥,认为最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估计就是。 在她专心偷窥时,蒋好轻轻托腮,靠在她耳边问了一句:“诶皖,我问你个事呗。” 沈昼皖漫不经心地回:“问吧。” “你和顾适星一起经常被老师选中合作,你觉得他怎么样啊?”蒋好略带羞涩地说,她是顾适星的忠实颜粉。 沈昼皖看着她一脸花痴,挑了挑眉:“说清楚。哪部份怎么样?不然我很难以我所知的回答你。” “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 沈昼皖:就知道你这个家伙在想这些。 自入学起,顾适星开始和她被老师选中合作后,就有姐师妹有意无意地问她和顾适星有关的事情。 对于那些问题,其实她全部都知道答案,无非就是性格、伴侣,这些肤浅的东西。只可惜,她要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不然她或许会影响到和自己有关的人。 她实在是太习惯回答这种问题了,脱口而出:“有也不论到你或者我吧,美丽的蒋小姐。” “那你知道怎么追吗?” “不知道,没想过。”反正她做什么,顾适星都不管不阻止。 蒋好哼唧一声,她轻轻揪起她的耳朵说了句:“不懂得欣赏帅哥,迟早遭天谴。” 沈昼皖笑道:“天才不像你,这么没眼力见。” 蒋好:“沈!昼!皖!。” 两人聊着聊着,小打小闹了一会。 因为在校生太多,所以比赛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休息时间。 广播喊完一堆人名之后开始喊:“高二级女子花式跳绳比赛,高二一班沈昼皖、蒋好……请立刻来到报道处,否则被取消参赛资格!” 运动会的参赛率是直接影响体育科分数的,沈昼皖听见广播喊自己的名字,立刻拉着蒋好站了起身。 刚好,顾适星那三个比赛都结束了,他挂着奖牌回来观看台,两人擦肩而过。 少年双腿无力地坐了下来,阳光洒下来,他肩上那三个奖牌很耀眼。 旁边的同学伸手摸了摸,打趣道:“顾哥实力派啊。” 三个比赛三个奖牌,让别人还怎么活。 顾适星礼貌的点了点头:“谢谢。” 倏然,一个同班的同学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了过去,那人附身靠在他耳边问:“诶顾哥,你觉得那个沈昼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她刚才有提起你诶,你们去年一起上台主持,不会惹小学妹心动了吗?”同学略带意味地笑了声:“如果有想法就快了哦,听说现在,有些人把她当校花了。” 顾适星:“那她在别人眼里估计挺好看的。” 听见此话的人:这还用你说吗? 晚上,两人坐在饭桌上吃饭。 沈昼皖食欲很好,她今天在花式跳绳那里用尽了自己全身上下的精力,顾适星看她一口接着一口不带停的,提醒了句:“吃慢点,别咽到了。” 沈昼皖点了点头,把东西咽下去后随口问了句:“对了哥,妈妈他们今年回不回来啊?” “我之前打电话问了一遍,不回,新年才回来。” 顾父顾母是搞科研的,他们的研究院在哈尔冰那里,几乎每年都住在那边,很少回来。 临近冬天,快到他们两个生日了,顾适星在今年的立冬,11月8日。沈昼皖则在12月25日,圣诞节。 听见这个回答,她也不意外,毕竟科研这种东西,很难搞。 她夹了块肉放到碗里,低声回道:“行。” 饭后,两人各自回房。 沈昼皖在日历上面画了个红叉当标记,是顾适星生日。 她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纸箱,里面放满一堆材料。 最近沈昼皖上网时老是能刷到立体相册,心血来潮,便自己买一个试试了。 她打开收藏已久的短视频,按着里面的教学弄,房间的灯从晚上照到白昼,被阳光代替。 沈昼皖看着眼前的成品,和混乱不堪的地板,抹了抹汗。 她疲累的说了句:“折腾了一晚上,总算是弄好了。” 立体相册最大的卖点其实就是里面的机关,沈昼皖怕弄的不好,或者不够,所以买了很多卡纸弄。 她自己翻着数了一遍,大概有三十个左右,心想也够他翻了。 六点半,她躺下不过半小时,门声响起。 顾适星和往常一样准时地敲门喊她起床,殊不知她整夜无眠,现在整腰酸背疼。 “沈昼皖,起床了。” “嗯哥哥我起了。”她大声回了句:“我清洁一下就下来吃早餐。” 听她的嗓门这么大,顾适星以为她听不见,提高了点嗓门喊道:“那我下去等你!” 她同样增大了声量。大喊:“知!道!了!” 说完那刻,气都喘了。 用不用这么大声,我又不是一夜之间聋了。 洗漱结束,换上校服后,沈昼皖照了一下镜子。 她害怕顾适星发现自己整碗没睡觉会念叨,所以从衣柜顶翻出很久没用过的防晒,涂在了眼窝那里。 看见自己脸色不错,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光无意一瞥,看见躺在地上的相册。沈昼皖思索了一下该放哪里好,毕竟这是未来的惊喜,不能被人发现。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小姑娘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放回箱子里,等立冬那天再拿出来。 现在距离立冬还有一段时间,又要开始看似漫长的等待了。 不过,等等就等等吧,世界上没什么事情是不能等的。 ——更可况是少年十八岁生日这种喜事。
“21格格党”最新网址:http://p7t.net,请您添加收藏以便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