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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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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己殿,一声脆响,一盏红艳艳的暗香汤就被元新帝掀翻在地。

“陛下息怒。”满屋子的宫人都被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

元新帝怒气上头,猝然站起,却有些站不稳,一旁伺候的马长生忙爬起来撑住了元新帝,魏千年手伸在半空没赶上,只能又收了回去,心里骂了一句马长生老狐狸。

马长生扶住皇帝,安慰道: “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

“霍几道这个狗东西,宁州的事情朕还没找他算帐,朕顾念着旧情饶了他一次,结果他不仅不思过,还拿着这样的东西送到御前现眼。”元新帝脸色铁青,眼神里凝着冰。

马长生知道元新帝对霍几道有些忍不下去了,但是他不能顺着元新帝的话往下说霍几道的坏话,因为他清楚元新帝还没有动彻底的杀心。

现在明着说霍几道的不是,等霍几道落到弱处了,皇帝难免又会因为幽州王而怜弱,自己到时候反而会死得比霍几道还快。

于是马长生装瞎道: “这都是邓国公的孝心,听说暗香汤利肺气,清头目,疏肝解郁还开胃,最近天热,陛下没有胃口,吃冷淘对身子也不好,陛下用饭用得少,又日夜辛劳政务,这样下去身子骨也吃不消。

“邓国公的暗香汤也是对症下药,这东西在宫里也不算稀罕,大夏天的弄来反而要点巧劲,邓国公若不是将陛下放在心上,怎么会特意献来呢?”

一番话说得元新帝心口的气也顺服了几分,他缓缓坐下,马长生见元新帝情绪稳定了,暗暗朝还跪在地上的宫人使眼色,宫人们静默无声地站了起来,又变成了体己殿的影子。

元新帝也没完全信服马长生的话,语气里带着冷意道:“可朕听外面说霍几道家里夫妻情深,他夫人清瘦,夏天吃不下饭,才特意做了暗香汤。”

马长生便说:“人家夫妻如何过日子的,臣一个内侍也不能钻人家府里去看。”

元新帝看了一眼马长生,又问: “霍几道这几天在家做什么?”

马长生还没来得及开口,魏千年忙道: “邓国公最近深居简出的,安静着呢,偶尔派人去江南采买奇石装扮他们家的园子,修身养性的。”

元新帝马上就想到了霍几道那三里半的阔气园子,又有些气笑了,道: “他这日子过得倒比朕还美,又是采买奇石,又是千里运梅……”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忽然问道:“现在的漕运总兵是谁?”

魏千年觑着元新帝的脸色,回道: “是安敬良大人……”

“安敬良,安敬良,朕想起来了,他原先是朔羌的按察使,漕运上空了位置,还是邓国公举荐的他,说他在地方上兢兢业业,克己复礼……”元新帝说到这里,拍着掌忍不住笑了起来,马长生瞥了魏千年一

眼,魏千年却微微挑了一下眉,心想,自己的回话终于应了皇帝的心思,马长生谨慎惯了反而落了下风。

体己殿内回荡着皇帝苍凉的笑声,马长生才喊了一声:“陛下……”

元新帝就止住笑,道: “原来如此,想来安敬良在朔羌伺候霍几道伺候得很不错,现在掌管了漕运,什么好东西也先往霍家送,朕一想朔羌还需要大量钱财修复,罢了各地礼贡,江南的奇石采购今年宫里也停

了,怎么他霍家还有劲去江南淘奇石!”

“传蔺回进来!”元新帝盘着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道。

蔺回一路带风地从外面进了体己殿,魏千年从外面接他进来,嘴唇漏了一句“安”,蔺回心下就了然了。

元新帝之前议政阁会议就对自己的心腹们传达了倒霍的风声,只是霍几道积威甚重,从前搞过的特殊实在太多,元新帝又一反常态地给了三公之位,满朝文武没人敢率先问难霍几道。而礼法派们虽然不喜霍几道的专权,却心里对二王还有一些莫名的期盼,等太女上了位,打击礼法派是势在必行的,二王上位才能维持他们的旧礼法。

可惜二王实在废物,明明占尽优势,却还是比不过太女一个女身,二王背后最得用的势力就是霍家了,霍几道一倒,二王自然也废了,二王一废,太女再无人可挡,免死狐悲,他们将来又该如何呢?正因为这些小心思,礼法派们都不动作,对霍几道的忘形都睁只眼闭只眼。

蔺回也知道现在西北刚大捷,青兰部彻底熄火,其余七部如同散沙,霍几道是如今的大功臣,不能轻易对付他,但霍几道对付不得,他那几个私人总是对付得了的。

霍几道一回京,蔺回早就盯上了漕运上的安敬良,这货一身漏洞,他轻轻松松就暗中收集到了安敬良几桩把柄,只是一直暗中不动,魏千年提示了一个“安”,蔺回就知道除掉安敬良的机会来了。“臣蔺回见过陛下。”蔺回一进门就大刀阔斧地行礼,一身好皮相外是带着麒麟暗纹的圆领袍,腰间革带掐着细腰,因为元新帝的信任,他入内不需要卸掉全部武器,所以腰间还坠着一把短刀。元新帝一见内侄神色就清爽了几分,要蔺回站起了身回话,先问候了蔺回的家里: “你母亲最近身体如何?”

蔺回说: “敬武公主殿下身体健康,一切都好。”“你这孩子,哪有喊自己母亲公主殿下的?”元新帝拍着膝盖笑道。

蔺回便说: “尊卑不可逆,母亲贵为宗亲之首,臣虽为殿下之子,却承继郑国公之嗣,乃是外戚,不敢因母亲而冒认宗亲,先论君臣后论私人亲疏,方不出错。”

敬武公主乃是宗亲之首,按照血统论,蔺回也该算做宗亲的,但是他承了外戚的嗣统,他们家真正的宗亲之后是他的妹妹凌悬,虽然是一家子,但是蔺家父子是外戚,敬武公主母女是内宗亲,便有了君臣之分。

元新帝一听蔺回的“先论君臣后论私人亲疏”,心里不免舒爽了几分,要是朝中人人都能如此知礼懂分寸,他晚上也能早睡一个时辰,比如那霍几道,仗着与他的私人感情,常常忘形,这就是不知分寸的表现。

元新帝心里高兴,嘴上却说: “你这孩子小心太过。”

说着便吩咐蔺回坐下了,蔺回坐下了,元新帝就揣着袖子慵懒地靠在椅子问他: “漕运总兵安敬良最近在做什么?”

他语气随意得就像无意提起一样,蔺回便说:“安敬良大人最近在买地。”

“买地?”元新帝微微坐直了身子,继续问: “他买哪里的地?买地做什么?”

蔺回想了想,说: “他买了霍家园子附近半里空地,臣本来以为他也想在霍家附近盖园子,后来听说霍家园子在拆院墙,又买了一批江南奇石,估计是买来给邓国公扩园子的。毕竟三里半的园子已经是顶格规

制了,想要扩园子自己买地不行,多的半里地在旁人手里就好些。”

元新帝一听心里就开始冒火,声音也带了怒气:“你既然早知道,为何不回秉朕?”

蔺回忙跪下请罪,道: “霍家如此盖园子虽然有愈制之嫌,但是地也不是他家的,细想处理还算慎重,霍太保又刚立了大功,这等不算逾矩的事情臣贸然回秉……”

“不算逾矩?”元新帝提高了声音,然后骂道: “这还不算逾矩,什么才是逾矩?”

蔺回忙说: “先前家父盖园子,地不够,陛下特准以我妹妹的名义多买了地放在了园子的范围里……这,若霍家如此是逾矩,那昔日臣家也有罪……”

“你们家有宗亲,自然可以借规制,也是朕特许的,他霍家也有宗亲吗?”元新帝冷声道。

元新帝心想:霍几道果然有想与蔺家比肩的心思,蔺家是本朝第一外戚,家中又有公主坐镇,亲疏远近本来就该在霍家之上,更何况蔺玉多年谨小慎微,事事都以宫中为先,论功劳,蔺玉平定中原时他霍几道还

是个黄毛小子,竟然就觉得可以与蔺家平起平坐了?

蔺玉是皇储舅舅,是国舅,他霍几道难道也想仗着二王也做一个皇储舅舅吗?

蔺玉这个国男当得颇知道分寸,从来不擅专,他霍几道做了国舅只怕要学霍光之道!

元新帝越思忖几分,就多了几分对霍几道的不满。

蔺回一脸正直地跪在地上,元新帝见了也不是十分高兴,说:“起来回话!”

“你都能摸到安敬良买地了,必然知道更多,别再憋着,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吧。”元新帝也知道蔺回是在给安敬良上眼药,但是他并不在乎。

蔺回就等着元新帝刨根问底呢,说: “霍家附近的地寸金寸土,还住着人家,遣散费和买地费那可得好大一笔钱,而且京城的地也不是混买的,都要顺天府尹的批条才能买卖,可是他安敬良就轻轻松松地一下子买了半里地,其间有民户三十七户,遣散也得不少一笔钱。

“可安敬良拿的条子上说这块地乃是林地,京中林地只能造园子,不能住散户,所以他以十分之一的地价就把那三十七户民户给打发了,可怜这三十七户住在京城也有个两代朝上,突然就成了违规住地,又见隔壁是霍家,买地的是二品大员,哪里敢说什么,拿了钱还得谢谢人家呢。”

元新帝厉声喝道:“朕平生最恨土地兼并!现下竟然被人兼并到了眼皮子底下!”

“安敬良——安敬良——”元新帝捏着拳头一声又一声地高声喊安敬良的名字,心里恨不得这个漕运总兵立马凉掉。

蔺回垂着手低头不做声,元新帝恨声道:“好一个漕运总兵安敬良,拿国家漕运当他们享受的私线,又兼并到了朕眼皮底下,朕再让他做漕运总兵,怕不是得哪日体己殿都给他买去造园子!”

说到这里,他看向蔺回,问道: “你手上可有证据。”

蔺回忙从怀里拿出一叠文书,说:“这是潜龙卫私下收集的三十七户的问话。”

魏千年刚想要去接,元新帝就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劈手就夺了过来,拿着一页又一页地看了起来,等看完了,他的情绪反而稳定了,心里也基本有了数,元新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蔺回,说: “你年纪虽

小,心眼还挺多。”

蔺回便说: “臣为潜龙卫,身上心眼都是为陛下长的,必然要为陛下留心各种细节,陛下日理万机,看不到的,臣就得代陛下去看,倘若不留心眼,何以为陛下当差?”

“好了好了,你这个贼小子。”元新帝当然也知道蔺回也有自己的心思,但是他懒得与蔺回计较,不信任蔺回他也不会叫蔺回做潜龙卫,他轻轻踢了一下蔺回的小腿,蔺回忙闭了嘴。

元新帝将手上的一叠纸放在桌上,眼皮半垂下来,细思了片刻,吩咐道: “你现在就带着潜龙卫的人去把安敬良家里围了,好好查一查他哪来的钱财买地,还有顺天府衙门你也叫人去围了,问一问林地性质是

谁鉴定的,速查速决,霍家隔壁那半里地也封起来,落实这三十七户原住民,将土地还给人家,赔偿就从安敬良府上掏!”

蔺回心里虽有几丝雀跃,却还是多了几分警惕,皇帝说来说去,处理的还是安敬良,霍几道他骂了半天,却没有吩咐半句,蔺回只能暗思忖一句:来日方长。“是。”说着,蔺回就急匆匆带人围府,路上见到蔺慧娥,忙喊住她:“你现在就带人去围顺天府衙门!”

蔺慧娥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问几句,蔺回卡住了她的问话,道:“莫多话,快出去围人,别放人跑了,我马上就拎着安敬良去问话,你先把他们看管起来,不能走漏了风声。”蔺慧娥一听安敬良的名字,心下一惊,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忙披上外袍,拿着枪铳别好,领着自己的手下就急匆匆往顺天府衙门的方向去了。蔺回拿住枪铳往身后一别,也披上暗黑的大氅就往安府赶去。

此时,漕运总兵安敬良正在欣赏新纳的美妾歌舞,坐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手里抱的茶壶里面泡的是宫里限量的龙凤团茶。他美美品着茶,然后吃了几颗葡萄,就见家中管家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道: “大人,大事不好!潜龙卫把咱们家府给围了。”

一句话如平地惊雷,丝竹声瞬间都停了下来,安敬良睁圆了眼睛,从摇椅上站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还好被管家扶住了,他咬着牙道:“潜龙卫为何会来?”

“老爷,您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管家说。

安敬良稳住了心神,说: “我是当朝二品,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潜龙卫擒拿的,真有罪,也该客客气气审了我再砍头,围我的是谁?”

“是蔺家的蔺回。”

安敬良一听是蔺回,就挺直了腰,说: “一个区区四品,仗着好爹好娘就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哼,我去会会他,你派人去知会一下邓国公……”

“哎哟,老爷,出不去呀,潜龙卫把整个府上上下围得水泄不通,要是能出去,我早出去了。”管家苦着脸说。

安敬良“哼”一声,说: “我先去拖住他,谅他这小子也不敢直接拿我,你赶紧去把那些要命东西烧了。”

管家会意,忙下去了,安敬良背后全是冷汗,他举着帕子擦了擦,屋里的新妾都忍不住在哭,安敬良听得烦心,骂道: “哭哭哭,你们老爷我还没死呢,给我哭丧啊!滚!”

新妾立马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安敬良骂了一句脏,然后解松了领子歪了歪脖子,大步往门前走去,蔺回已经进了安府,正带着人往里走,两个人迎面撞上,安敬良一见蔺回的脸就来气,先声夺人道: “蔺回,

你哪来的胆子敢擅闯二品官员的府!还不快出去!”

蔺回冷冷瞥了他一眼,手按在腰间的刀把上,然后吩咐道:“把他拿下!”

猝不及防的,安敬良就被几个潜龙卫擒拿住,他挣扎不过,就大声叫喊道: “蔺回!你公报私仇,我乃朝廷二品大官,没有明旨没有罪责,你焉敢如此辱我!蔺回!你等着,今日等我出去了,我就去陛下跟前参你!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才走了几步的蔺回就觉得他烦,回旋一个飞脚将安敬良踢倒在地,安敬良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上生疼,他趴在地上咳了几下,嘴里就漏出了血丝,肋间生疼,蔺回那一脚就已经踢断了他的一

节肋骨,安敬良忍着疼恨恨抬头,蔺回垂着眼皮与他对视。

安敬良终于在这个丰神如玉的青年身上看到了阎罗的气息,心里生起了几丝惧意,蔺回移开眼神,语气寻常:“你再干扰潜龙卫公务,就不是一脚这么简单了。”

安敬良准备好的唾骂就这么卡在了嗓子眼里,蔺回不再理会他,抬手指挥道: “抄家!敢有抵抗者,格杀勿论!顺服者,不伤一丝一毫!”

潜龙卫们持着刀就往安府四处闯去,安家家眷见蔺回这副杀神模样,都心惊胆战地跪地求饶,很快就有潜龙卫抬着一个大箱子过来了,被按在地上的安敬良看见熟悉的大箱子,眼皮跳了一下,又看见管家鼻青眼肿地被潜龙卫拖过来,心里更是着急。

“大人,这个管家被我们抓住的时候正在鬼鬼祟祟地烧箱子里的东西,还剩了这些。”蔺回手下的潜龙卫禀报道。

“什么好东西,安大人还要背着我烧?”蔺回看着安敬良笑得色转皎然,安敬良却心如死灰。

……

邓国公府。

霍几道正在陪自己的发妻云夫人下棋,就见自己的长兄信国公急匆匆走了进来。霍几道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一下手指,道:“哥哥你怎么来了?”信国公坐下擦了一把汗,朝霍几道说: “几道,安敬良府上被蔺回带人围了。”霍几道跟没听到似的,继续下了一步,信国公急道: “你有没有听我说……”

云夫人一声惊呼,霍几道猝不及防抄起价比连城的古董白玉棋盘就往地上砸去,玉碎了一地,霍几道咬着牙恨恨地喊了一声: “蔺回!”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信国公忙拦住他: “你去哪?”

“蔺回这个竖子!”霍几道想要去那墙上的刀剑,信国公吓得忙拦住霍几道:“使不得,使不得,这里不是朔羌,蔺回到底是蔺玉与公主的儿子,还是潜龙卫,你可不能冲动……”

霍几道想了想,又坐下,重重锤了一下桌子,将桌上都砸了一个坑,云夫人忙道: “老爷,您的手。”霍几道看了看自己的手,咬牙切齿道: “蔺回这个竖子,迟早死我手上!”

信国公说: “几道,现在不是骂蔺回的时候,没有陛下的命令,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围安敬良。”“安敬良这个蠢东西,迟早的事情,哥哥,你与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霍几道平静下来,问信国公。信国公便补充道: “顺天府衙门也被围了……”

“顺天府……”霍几道思忖了一下,心里也已经了然了,说:“那半里地果然出了事!”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云夫人急道。

“怕什么?那半里地是安敬良买的,那些民户也是他赶的,与我何干?”霍几道对着云夫人说。“可是……咱们家园子墙也拆了些……”云夫人有些不安。

“那是咱们家园子墙坏了要修新墙。”霍几道无所谓地说,说到这里他也彻底冷静了下来,吩咐家里仆人道: “将家里安敬良送来的东西都封好。”吩咐完,霍几道便对云夫人柔声道: “只是委屈夫人不能再喝暗香汤了。”“我不委屈,妾身与老爷共进退。”云夫人心里有了几分预感,但还是这样道。

……·

很快,蔺回果然就拖着安敬良到了顺天府衙门,这一路动作,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安敬良被抄家了,顺天府衙门也被围了。

安敬良猝不及防的倒台被抄家,在满朝文武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个二品大员被潜龙卫就这样暴力抄了家,这背后是元新帝的狠辣。

顺天府勾结者也很快被蔺回表兄妹俩拿住了,行云流水地办完了事,大功告成,蔺回还是不甘心霍几道就这样被放过,就又带着人去敲邓国公府的门。

邓国公府的人开了门,将他迎了进去,霍几道站在正厅,手上是刚包好的纱布,背对着蔺回,蔺回看了一眼霍几道高大带有压迫感的背影,还是低头行了礼: “见过霍大人。”

霍几道转过身,一把拉过蔺回的衣领,道: “蔺大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大的威风,一个二品大员被你如同鸡犬一般拖着,怎么,你也是来抄家的吗?”

蔺回领子被霍几道提着,只是平静地与霍几道对视,说: “不敢。”

霍几道松开手,蔺回往后退了几步,霍几道冷笑道: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你不是来找晦气的,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安敬良非法兼并民居足有半里地,这半里地就挨着太保您的园子,臣总要来问一问。”蔺回一边整理着衣襟一边道。

霍几道便说:“你自己笨,查不出来东西,就来我家逞威风?我凭什么回答你?陛下让你问了?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蔺回说: “您家的园子靠半里地的地方为何拆了院墙?”

霍几道啐道: “我家的园子想拆哪面墙,就拆哪面!难道有法令不许吗?你休想拿这些做文章构陷我?我在外征战的时候,你这竖子还在穿开裆裤呢!”

蔺回见霍几道油滑,也知道自己今日是不能在霍几道身上讨巧了,心下有些挫败,就说: “既如此,那臣告辞了。”

霍几道看着蔺回远去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说: “狗东西,当老子家里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云夫人从屏风后转出来安抚他:“现在风口浪尖,老爷暂且忍一忍吧。”

霍几道红着眼睛坐下: “我与陛下何等情分,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地打仗,他们这些潜龙卫只会媚上当狗,现在都骑我头上来了,还想离间我与陛下,这等委屈,我霍几道从来就没有受过!”“老爷咽不下这口气,现在也得先忍着,假以时日,陛下才能知道您的忠贞。”云夫人劝道。

霍几道叹气道: “罢,我跟随陛下这些年,一身伤都是为了大越河山,还以为陛下是记得旧情的,没想到君心如此。”

蔺回抄安敬良家抄了整整五天,才把安家各种物件登记清楚了,也把安敬良与落网官员的审讯笔录做好了,等一切看管好,他就带着抄家册子与各种证据笔录进了宫。元新帝看过安敬良的抄家清单,直骂了一声: “难怪出手就是半里地!狗日的!”

他关上簿册,对蔺回夸道: “你做得很好,好好把东西看好了,然后拿安敬良家的钱把那三十七户迁回去,该赔偿的都赔了,剩下的钱就登记入库,用在朔羌的宁州重建吧。”

很快元新帝就颁布了对安敬良等人的处罚:漕运总兵安敬良玩忽职守,以权谋私,兼并土地,欺压平民,贪赃枉法,罪无可恕,秋后问斩,与事官员共七人,同斩,家产抄没。罪官家属与事者同罪皆斩,无知者流放。

血流成河之下,安敬良做梦都不会想到事发起点就是御前一盏暗香汤。

当天写旨之人正是还在御前的祝翻,祝翻这些日子轮值的时候就照常入侍,不轮值御前的时候就在都察院学习地方上律政督查细则,以准备能很快适应朔羌的地方事。她一笔一字将杀人的旨意写完,元新帝看过之后就将玉玺盖了上去,祝翻在旁边站着,看着旨意正式生了效,眼前就仿佛有了安家树倒猢狲散的景象。“小祝,咱听说你都在学北墨人的话了,可有此事?”元新帝将杀人的旨意往旁边一推,继续看政务札子。祝翻听到元新帝喊自己,便说: “臣大概自己摸索了几页纸,并没有学会北墨的语言。”

元新帝笑了起来,说:“你再聪明,也不能短时间学会一门语言,难为你有这份心,想着你马上要去朔羌了,朕还真舍不得你,你虽然做事年轻,但是事事用心仔细,要是个个做事都有你这份心,朝政效率不知道得多高。”

“陛下谬赞了。”祝翻说。

霍几道的私人安敬良倒了,她去朔羌的日子终于也不远了,想起要奔赴远方,面对新的局势,她心里不免也有一种将要离开舒适区的不适。元新帝虽然偶然阴晴不定的,但都不是针对她这个秘书官,大部分时候都挺平易近人的,她政务上的事也才摸熟练没多久,突然放下学都察院事务到底有几分猝不及防。

“谦虚!”元新帝爽朗地笑了起来。

当完御前最后一次轮值,祝翻走出体己殿,再次走上漫长的宫道,她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城,心想,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何等光景了。

祝翻收拾超内心的惆怅,一步一步地出了宫,然后上了马车回家,刚到家,就看见家门口停了一辆新马车,她有些疑惑地下了车,将外袍交给迎上来的卢姑姑,问道: “家里有客人?是谁?”卢姑姑轻声说: “潜龙卫。”

祝翻微微皱了眉,推门进去,正厅客座之上的果然是蔺回。“不知蔺大人有何贵干?”祝翱一边行礼一边礼貌问道。

蔺回手边有一沓册子,他拍了拍册子道: “你要去朔羌了,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祝翻的视线于是从蔺回脸上转向他手指下的册子上,忍不住问: “这是何物?”

蔺回沉默了片刻,吐出了四个字:“你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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