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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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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行……”李怀璟刚反应过来,“绑了谁?沈——您不是认真的吧!”

“废什么话?”花纭呵斥道,她担忧地皱起眉头,低声说,“再这么放任他下去,人得毁了不可。”

“臣明白了,”李怀璟给身后的李逍打了个手势,带了六个人才敢往萧府里去。

花纭目送他们离开,眼睛像进了沙子似的不舒服。其实也该清醒:曾经的沈鹤亭对她好是因为她是花纭,但他没有义务因为旁的人跟她拥有同样的姓氏而对之宽容。

花臻的善良、迂腐、愚忠就注定他会有这样的结局。

花纭愤怒的不是沈鹤亭为何要害她大哥,而是恨他将天下为棋,利用无辜人的本性,无辜人的真心,无辜人的性命来换一个与花从文撕破脸的理由。

花臻是为捍卫他的道义而死,原本重于泰山;可被沈鹤亭利用,他的死已经轻于鸿毛。

她落寞地侧过眼,发觉盛誉正站在台阶上望着自己——亦或是她身后的府邸。

盛誉眼里流淌出复杂的情绪,好似离家多年的游子好不容易跋山涉水回到故乡,却发觉故地非故园,故人相见但不识的悲寂。

花纭轻轻地叹息,坐在台阶上等待李怀璟。

竺州的傍晚红着眼睛,空旷无人的楼阁能听见风穿越廊亭的声音,街口的梅树还挂着几朵苟活过去岁那个寒冷腊月的白梅,幽幽淡淡地散发出花香。

她坐在干净透白的台阶上,外公留下的暗红色狐裘有些偏大了,露出胸前一截棕黄绣团凤的袄子。花纭生得贵气,脸庞饱满圆润,撑得起繁杂华贵的衣服首饰。尤其被冬日的冷一碰,瓷白的皮肤透出两团惹人怜爱的粉红色。

她呵了口气暖手,眼神放空地望向盛誉。

有风吹动小太后的头发,盛誉有些情不自禁地多望了她两眼,旋即就有些自惭形秽地低下头。

他抬脚刚踩上大帅府的白玉阶,心里就感觉不妥当,在下面恭恭敬敬地给空门楣行了礼,才顺着白玉阶的边缘,在比小太后低三阶的位置坐了下来。

花纭侧眸,只见盛誉从袖中取出一只卷轴,递给了她。

“娘娘之前说,要微臣调查简先生。微臣本想借锦衣卫的档案,但没有指挥使的令牌无权查看。只好托付微臣鄞都与蓟南道的旧友,拼拼凑凑把简先生科举之前的旧事捋了一遍。拖得时间有些长,还望娘娘恕罪。”

花纭拿起那只还挺有分量的卷轴,打开是盛誉用密密麻麻的小楷、按时间写的汇报:“就是用最快的鸽子,从鄞都、蓟南到北疆一个来回也要六天。佥事办事已经很快了,哀家怎会怨你?”

盛誉微微动容,小太后为人和善,他愿意给她做事。

盛誉整理的这份档案,是从简倦的文章入手,从他十六岁在滕王诗会作骈文、被选入国子监开始,再到简倦的三届失败的科举,最后是近来简倦与蓟南道明宇和谈,盛誉挑出了简倦文章里最具代表性的语句填在了这份卷轴中.

花纭能通过这些剪影,慢慢还原一个才华横溢但不得志的寒门贵子的形象。

按照盛誉的思路,简倦文采绝佳,但由于常年不得志赋闲在家对朝廷颇有怨言,导致后来他的文章激进得甚至有些偏激,字里行间都带着不满,在寒门中广为流传,这才有了个“利笔随安”的称号。

虽是只言片语,但花纭能感知到简倦的渴望。

看到最后简倦在蓟南城门下,单枪匹马舌战明宇幕僚,以三寸不烂之舌帮李怀璟打开了蓟南的城门,花纭不由得感叹——当初在太极殿上,简倦还是给他怨过的朝廷留了三分薄面。

花纭看到盛誉的最末一句,也是简倦斗明府的最后一句,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花纭看向盛誉,问道:“佥事何时成为的锦衣卫?”

盛誉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问题跟简倦有什么关系,但他如实回答花纭:“回娘娘,微臣是弘治七年入都武举遴选进的锦衣卫。在此之前,微臣是萧世子亲军都尉。”

“原来佥事与指挥使是同年入都,”花纭猜测盛誉跟姚铎是萧大帅的先手,虽说上面有司礼监压着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已经成为宦官的御下的工具,但他们武举的时候,司礼监秉笔恰好是沈冰泉——沈鹤亭的义父。

沈冰泉不似沈鹤亭那般“臭名昭著”,不曾结党与世家作对,不曾贪墨不曾暗中勾结亲王,算是兢兢业业地做他的秉笔太监。

奈何老天安排的终局愧对了沈冰泉,卷进裕德之案后,落了个暴尸街头的命运。

出身萧家军的姚铎与盛誉,为何能迅速在锦衣卫站稳脚跟。他们的能力固然出众,姚铎办的案子也是被史家朱笔赞叹的漂亮。

可抛开他们自己的原因,难道就真的没有沈冰泉的功劳么?

沈冰泉的八面玲珑、如履薄冰单是为了安坐秉笔之位?他一生藏于深宫其根深蒂固可想而知,为何在裕德太子案爆发之后,沈冰泉丝毫没有为自己争取的措施,弘治的审判来得飞快,沈冰泉认罪时丝毫不为自己争辩,好似他竭力想就此脱身那样?

想到这,花纭感觉大脑被一根针刺穿,她恍然大悟。

萧大帅的先手,不是被送去鄞都的姚铎盛誉,而是沈冰泉。

“佥事还记不记得讨萧氏檄?其中有一句,跟这话特别相似。”花纭指着卷轴上简倦问明宇的话——

“所谓良臣,舍己为国;所谓奸佞,舍国为己。将军是愿做奸佞挨万古骂名,还是愿做良臣与世长存?”

盛誉望着那字眼,剑眉紧蹙。他细细回想曾经那篇将整个萧家送上绝路的檄文,一字一句地回忆——他永远忘不了,也是萧家众人永远无法忘却的文字。

他深吸了一口气,背诵道:“……萧王自诩忠臣良将舍己为国,实则将俸禄喂养萧家私兵,舍天下福祉造一人之北疆,一家之天下。北疆识萧不识李,王不配登金台,铭汗青。”

尘封数载的文字在此刻被抹去了尘灰,花纭与盛誉不约而同地盯着卷轴上简倦跟明宇的对话。

二者异曲同工,恐怕是出自一人之手。

记忆中,从花从文书房里拿着银票离开的青年的脸,逐渐变得沧桑、华发丛生;他眼里晦暗不明的光芒,慢慢变作震慑太极殿的嚣狂与渴望。

鄞都的仲夏,大雨滂沱。

瓢泼似的雨砸在皇宫的琉璃瓦上,发出犹如擂擂战鼓般的响声。雨水顺着地势,从最高点的大殿开始,顺着青石宫道,冲过宫道内排排下跪请命的六十八位国子监弟子,流向包围皇宫的玉带河。

雨裹着从北方来的凉,将这群弱冠之年的青年淋了个透。

他们的白袍染上了污点,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雨浇得狼狈,但六十八人无一人退缩,为首的一人仍高举联名上书,几十人双手作揖,对着养心殿的方向高呼:

“定北王萧元英,擅自修改四州军番号,居心叵测蓄意谋反!还请陛下以社稷为重——收回竺州萧氏兵权!”

声声震宫阙。

弘治帝在养心殿门前负手而立,他失望地瞥一眼跪在殿外淋雨的裕德,他的儿子也同国子监的学生一道请命。

弘治帝仰望着阴暗沉郁的天空,不由得惋惜民心被用作有心之人权谋的工具,惹得天公垂泪。

金贤妃右手抱着皇帝的披风,轻轻地搭在了弘治帝肩膀上,温婉柔情的句丽女子不善言辞,她心疼地看一眼快被雨水淹没的裕德太子,但她心里清楚,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一辈子都不能说。

“陛下,这里潮湿。”

弘治帝顺势握住了金贤妃的手,微笑着冲她摇摇头:“朕没事。”

小太监撑着伞匆匆跑进养心殿,朝沈冰泉点了点头。他给湿漉漉的手下回了个眼色,见他退出养心殿才趋步走到弘治帝身边,用刚好能让殿外的裕德听见的声音通报道:“启禀陛下,定北王求见。”

金贤妃识相地颔首告辞,临行她忍不住又望了一眼裕德,发觉他也在看着自己,便如火烫着似的转过脸,逃也似的离开了养心殿。

弘治帝侧眸斜睨金贤妃离开的背影,一把扯下肩上的披风扔给了沈冰泉,冷声道:“宣!”

与此同时宫道外,北疆的铁蹄踏过鄞都的水,发出刀戟相向的声音。

学生们纷纷回眸,眼见有头戴镶血玉金冠的定北王世子亲自撑伞,用御赐玄黑团蟒戏珠朝服压肩的,正是北四州兵马大帅、定北王萧元英。

他箭步疾行,黑袍猎猎,鸾凤一般的眼眸中有恣睢之气汹涌流出,浑身刺绣的都是萧氏先祖与他自己一刀一枪挣下的、巅峰般的荣耀。

就连战功颇多、少年成名的萧权,在自己父亲面前,也逊色了不少。

原本高呼要惩治萧元英的学生们,此刻也被定北王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场所震慑,纷纷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萧元英、萧权在前,身后是穿着萧家军特有黑色劲装的姚铎盛誉,四人快步向养心殿去。

但在经过那六十八位学生的时候,举着联名上书的那位青年明知萧元英就在他五步开外,依旧高喊一声“萧氏祸国”。

萧权咬紧了后槽牙,那四个字深深把他的心刺伤了,低声提醒萧元英道:“父亲……”

萧元英闻声,似乎不经意地望向那青年,眸中暗藏杀机。

青年也感知到了他的目光,未经风浪的学生撞上了久经沙场的将军,丝毫没有半分惧色,反倒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昂起了下巴,肆无忌惮地盯着萧元英的眼睛。

定北王轻笑,脚步没有因为这群身无分文却热血沸腾学生而停留,他只是小声问了萧权:“他叫什么名字?”

“简倦,”萧权如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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