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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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鄞都,京郊,黄金台,去玄武营约六里。

昏昏欲睡的哨兵猛地惊醒,唯见天际线处,一点火光自黄金台冲上夜空,刹那间便烧着了英雄林。

“走水——黄金台——走水了——”

英国公容蚵光着脚跑出大帐,他匆匆夺过副将的望远镜,发觉正是用以几年花氏先祖的敬华殿,容蚵的神色顿时缓和不少。玄武营的士兵着急忙慌地打水准备救火,他却慢悠悠地返回帐中穿鞋挂裳,在腰际打了一条孔雀羽的汗巾,把自己打理得颇有容氏矜贵的风范,才不紧不慢地领兵向黄金台去。

大火催来了阴雨,很快英雄林的火就熄灭了,但敬华殿火势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在玄武营赶到的时候,从地心迸发出的火势冲天,彻底将大殿卷进火中,墙体坍塌颓圮,甚至能看见殿中花氏各辈家主画像被火烧成灰烬的场景。

容蚵的马往后退了几步,敬华殿的火势太大,即便玄武营尽全力去救,恐怕也保不住一副画像了。百年前大瀚建朝,由花、容、蒲、朱、萧五族匡扶李氏上位,太||祖皇帝特地在黄金台修筑五族庙堂以彰显朝廷对五大世家的恩荣。

从此于寒门而言,黄金台是唯有封狼居胥立下不世之功才可留下画像的神台;于世家而言,英雄林深处便是家族永远的荣光,神殿一日不倒,荣耀就永远光芒万丈。

可如今敬华殿倒了。

那座泰山一般伫立在皇室江山之后的鄞都花氏,在世人心中也该坍塌了。

若被花从文知道敬华殿在玄武营眼皮底下没了,还不知要怎么把容家放在烈火上烹。副将颇为担忧地说:“公爷,这该如何是好?花相若怪罪下来……”

“花从文造反,就当不得大瀚的丞相了,”容蚵冷眼旁观,大火燃烧在他的瞳仁中,变作无边无际的欲|望,他用马鞭指了指敬华殿的东北方向,隐隐地笑着,说,“烈火起高楼……谁在报复花家人啊。”

就是邪,敬华殿火势压不住,可它东北方的风潇殿却安然无恙。副将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旧事,喃喃道:“萧大帅?”

“当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容蚵瞧着敬华殿讽刺地哼一声,“才七个年头,就来找他了。萧公啊,做鬼也还睚眦必报。我们走——恶鬼寻仇,莫要掺和进去。”

副将跟上容蚵的马,问:“倘若问起来……”

“实话实说,”容蚵转念一想,“添油加醋些也无妨。就说‘有恶鬼巡街,纵天火烧祠,玄武营尽力救火,但不能熄冤魂之怒,望丞相体恤’。”

副将一听,便明白了容蚵的言外之意,道:“属下遵旨。”

“萧家的账啊,”容蚵身后是大火,他在前极为悠闲,“得他自己来还喽!”



翌日清晨,鄞都差不多人人都知道花氏的神殿倒了。

街头巷尾流传着各型各色的流言,不管见没见到那场景,男男女女都能绘声绘色地说出敬华殿的火多么诡异。

“只见那英雄林中深处,黑洞洞一片,忽然炸开一团火光冲上天空,那样子势必要将天府拉入深渊。我定睛一看,自那火焰上有一伟岸身影:一身玄黑铠甲,猎猎大红披风;手执八尺□□,座下五花高头马,势如泰山压顶,与那滔天之火滚滚向敬华而来。随后有千百将军高呼——‘卑鄙小人,戕害忠良,吾奉萧王之命前来惩戒!’其声犹如海涛击岸,久久回荡。”

话音刚落,诏狱陷入一阵宁静,随后响起阵阵掌声。听得姚铎拍案叫绝,连忙对薛桐说:“你搁那找来的说书先生,讲的跟真事儿一样!”

“大人谬赞,谬赞!”说书先生笑得很惶恐,虽然出于职业素养他在诏狱里发挥得还算正常,但四周墙壁上挂的各类刑具以为围一圈的大红飞鱼服还是让他感觉随时会被削成人棍,一直缩着膀子赔笑。

姚铎从袖里拿出一卷银票递给侍立的薛桐,对说书先生说:“先生刚才怎么说的,务必要原封不动地讲给你的听客。银票嘛,咱这有的是,能养活先生这张嘴吗?”

“能能能,”大正月里诏狱又阴又冷,但这说书人的额头上汗涔涔往下掉,他不敢接薛桐递过来的银票,连忙给姚铎跪下,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指挥使这这,银子草民不不不敢要!”

“一点小钱儿而已,就当请先生喝茶了,”姚铎用盖子撇去茶碗中的浮沫,圆眼瞧着漂浮在水面不肯沉到碗底的茶叶,有些烦躁地说,“我讨厌不听话的。”

“草民要!”说书先生连忙将银票攥在手心里,连着给姚铎磕了十来个响头,“大人您饶命啊!”

看他这模样,姚铎不禁啧啧两声:“还没怎么着了就怕成这样……行啦,起来吧,我要你这条命干嘛?乔同知,送先生回他的茶馆。”

原本在角落里默默看热闹的乔盛听见姚铎喊他,乍一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愣了半晌,才答道:“诶好,我这就去。”

诏狱的屋顶修得低矮,昏暗的烛火台摇摇晃晃的。铁链与钢刀相撞,时不时反射光去人的眼里。黑暗与流血汇聚成了这处人间炼狱,而姚铎站在高阶之上,替他身后的罗酆鬼俯瞰暗流汹涌的鄞都。



三日后,花从文的龙虎、赤羽两大营仍在皇城外跟禁军周旋。禁军不过八万人,还不及一个赤羽营数量大,但事实就是花从文被堵在宫墙外五天,分寸未进。

姚铎把八万打出了八十万的感觉,犹如一道不可翻越的屏障护住了宫城。他跟花从文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每当丞相准备打何处的时候,禁军都能在那里做好防卫,让皇宫变得没有漏洞,易守难攻。

前有打不穿的禁军,后有拖后腿的容蚵,花从文晚上还要提防锦衣卫的暗杀,他这反贼当的确实窝囊。

近日来各种关于敬华殿起火的消息传进花从文的耳朵,丞相府的书案上不禁摆了说书先生讲怎么见着“萧元英”鬼魂的文稿,还有“揭秘”花萧宿怨的话本。

写的倒是有鼻子有眼,甚至有写花从文是怎么串通萧元英副将华安反咬定北王、又是怎么给鞑剌王君胡哈拿传递己方绝密军报的来龙去脉、最后是怎么挑唆弘治帝灭门的。而且在一众骂他卖国求荣残害忠良的话本中,还有说他炮制秋闱舞弊案、害死李廿的本子。

花从文极有耐心地将那些话本看完,古铜色的皮肤皱起饱含疑虑的纹路,时不时用朱笔在他们“揭露”的“事实”上做标注。

三公子花栀见了,还傻呵呵地问花从文:“爹爹怎的还给话本子做注?那都是谣言,不可信的。”

花从文抬眼瞪了一眼这败家子,目光冷得快把花栀的脊梁冻麻了。这话本里有多少水分花从文清楚的很,若是真无稽之谈倒也罢,可偏偏有许多极其隐秘的真相——都是花从文多年来竭力掩盖的。

当年那些含沙射影骂萧元英的人,如今又开始大张旗鼓地辱骂花从文。他是习惯站风口浪尖的人,门外吼得多凶大不了关门剩个清净,但这些被过度“扭曲”以供人议论的真相,花从文对其幕后之手是真的感兴趣。

更确切些,是对沈鹤亭。

“对哦,他姓萧,”花从文自言自语道。

花栀还拿眼斜花从文右手边的抽屉,他知道那里面藏着满满一抽屉的金条。想想朝晖酒楼的美姬与销魂仙人散,花栀就精神抖擞,忙不迭跟他爹搭话:“谁姓萧?”

花从文撂了笔,非常淡定地告诉花栀:“沈鹤亭啊。”

花栀愣了,他不再好奇花从文什么时候能给他一根金条了:“沈……那阉人?是北边萧家的?”

“没想到,”花从文点点头,颇为感慨地说,“跟本相斗了那么多年的阉人,居然是故人之子。当真上天垂怜,送走一个讨厌的,又来一个有趣的。”

花栀见花从文如此坦荡,心中猜测父亲定然是成竹在胸,连忙拍马屁道:“天大的秘密,若爹爹将其公之于众——沈鹤亭那狗贼,还不得被口诛笔伐,人人得而诛之?”

“傻子,”花从文毫不掩盖地说,他用手指点了点桌案上的文稿话本,“如今被口诛笔伐的是本相,你推门去听听,外面多少人又开始了怀念萧元英?”

花栀有些尴尬地抿抿嘴,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大秘密折换成钱财。就去锦衣卫吧,姚铎是萧元英旧部、沈鹤亭的狗腿子,他肯定是不想让“沈鹤亭是罪臣之后”的消息不胫而走,必然会花银票堵嘴,到时候又能去朝晖酒楼狠狠快活了。

花从文一眼就看透了花栀心里想的什么,但他作为一个父亲,丝毫没有要拖儿子回正轨的意思。他比较期待就凭花栀这张嘴,能把沈鹤亭毁到什么程度。

一个逃过追杀的罪臣之后,不惜改头换面伏低做小为奴才,上位五年害死无数良臣能将只为给死人报仇,花从文倒想看看在这鄞都中,恨沈鹤亭的人多,还是恨他花从文的人多。

“萧王啊,你还是得让这扫把星害得遗臭万年,”毛笔在话本上从上至下划了一道杠,花从文抹去了那行“与宁德共育秦榆王”,嘲讽地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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