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皎也觉得稀奇,不怕死地凑了上去,惊讶道:“不会吧不会吧,你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睡过去?” 她有些幸灾乐祸,捂嘴偷笑,感慨道:“那看来你对我大哥的情意也没多深啊……” 池澜:“……” “秦皎。”秦扬蹙眉警告她。 秦皎撇了撇嘴,也不敢再多嘴了。 “没事的,大哥也不会怪你的……”秦扬柔声安慰她,“再过一个月大哥便可以回来了……” “补充一句,是一个多月哦~”秦皎欠欠地凑过来扔下这句话就溜了,跑得飞快,生怕被他们抓住。 秦扬、池澜:“……” “你别听她乱说,她就是个小孩子心性的……” 池澜点了点头,说道:“没事。” 秦扬俯身看她正脸,瞧见她眼尾的红晕,愣了一下。 他沉吟了半晌,说道:“别不开心了,待会儿带你出去开心开心……就当放松了,如何?” 池澜摇了摇头,她道:“还是不了,天儿这么冷,还是少出门,免得染了风寒,可麻烦了。” 秦扬闻言也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等天气好些了我们再出去?” “嗯,好。”池澜也不好再多推辞,只好先应付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荣安堂。 * 秦岸一行人走的是官路,内地里的水路大都冰封了,没到四五月份都难以恢复正常的交通。 雪路湿滑,马车容易打滑,所以进程很慢,正常情况下从泾阳进京快马需要四五日,如今雪天脚程慢,足足行了七日才入了京畿范围。 “郎君可要在这歇息?”一个侍从提议道。 福来蹙了蹙眉,说道:“还是一鼓作气走入京吧,莫要耽搁了郎君备考的时间。” “先走过这个山头罢,到了前方的空地再稍作歇息。”秦岸掀起厚重的车帘朝外面看了看,“这山头不安全,让他们脚程快些,莫要高声说话,也莫要靠近山壁。” 福来不解,细细地瞅了瞅这白雪皑皑的山:“为什么啊?” 秦岸淡声道:“这山壁陡峭,壁面却积了那么多雪,高声说话时的声波容易将雪震下来,将这路面覆盖,严重的,可能会形成雪崩,将我们冲下山底,尸骨无存。” “这么可怕!?”福来打了一个寒颤,他只好一个个通知后面带着行李的车辆,瞧着那白雪皑皑的山壁瑟瑟发抖,等真正过了这山头,来到前面的空阔路面上时,福来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眼,拍了拍心脏。 也过了这个山脚了,车马走得累了,秦岸让他们停下来歇息一会儿,福来走了过来,道:“郎君不如趁着这股劲直接走快些入京?” 秦岸下了马车,摸了摸耷拉着脑袋的马儿,摇摇头道:“人马疲累,还是先歇息罢,时辰来得及。” 福来点点头,也没有什么异议了。 众人都在休整,忽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尖细短促的呼喊声。 “救命!救命啊……” “郎君,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福来猛地站起身,四处张望着。 秦岸蹙眉,也警惕了起来。 “你带两个人去看看。” “是。” 福来带着两个侍从绕着这四周转了转。 身边守着他的侍从道:“莫不是有盗贼假装遇难,声东击西?” 秦岸眉心微蹙,淡定地将烧热的茶水吹凉,道:“那倒不会。” 几人看向了他。 “这已经进了上京的范围,往这走一里路就是官家的驿站,再往西走十里地便是京畿佣兵的军营,四周都设有营点,普通的盗贼不会不要命地在这里杀人。” 秦岸向他们解释着,那几个侍从感兴趣,又问了些其他的,秦岸一一为他们作答。 “郎君郎君!”福来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了?”秦岸与他们的对话被打断,他起身,问道。 福来气喘吁吁地,断断续续道:“前、前面塌方了……有、有人的车、车辆被雪掩盖住了,听、听说底下还有人……” 秦岸脸色凝重,他看向旁边的一个侍从,与他道:“你去前面的驿站去找人帮忙,最好让他们带几个会医术的,剩下的人跟我过去帮忙。” “郎君,前面那么危险,您还是留在这里吧,奴们过去就行了。” 秦岸扫了他一眼,沉声道:“照我说的做。” “是!” 一行人回了头,到了遇难的地方。 “公子公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动作踉跄地朝他奔来,扑通跪地求他,“求公子帮忙,我、我家主子还在里面……”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秦岸将他扶起,道:“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找帮手,我们现在先将人找出来。” “好好好……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秦岸也不跟他讲那些虚话了,先观察山壁上的情况,确认不会二次雪崩时,便让人用简单的工具将雪刨开。 但雪量太多了,等他们将积雪刨开了估计里面被埋着的人也早就冻死了。 秦岸沉吟了半晌,他对福来道:“去我们马车上将那些帮三叔送的盐搬过来。” “啊!?郎君,那些盐可是三爷与那京城盐商做好的交易啊……”福来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快点,救人要紧。”秦岸厉声道 福来只好让人回去将那三辆马车拖的盐送了过来。 秦岸冷静道:“都撒了,撒在积雪上,小心莫要滑倒了。” 福来有些心疼,但还是照做了。 “一些人撒盐,要将盐撒在雪上,另一些人继续刨。”秦岸沉着指挥他们。 有了盐的助力,积雪消融得更快了①,众人心中欢喜,手中的活干得更加卖力了。 幸好人多,第一辆侧翻的马车被刨了出来,那个老伯冲上前,想要将马车内的人挖出来,一边哭喊道:“小姐小姐,是老奴不好,小姐老奴这就救您出来……” 他徒手刨着雪,想要查看侧翻的马车里自己的主子还是否安好。 秦岸在旁边帮他,马车内有四人,都是女子,三个年纪稍大的女子将一个年轻女子护在身下。 许是被困的时间不长,那些个女子有的昏迷不醒,有的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还有一丝薄弱的气息,有的还能睁开眼,向他们求救。 “救、救我……”被护在身下的女子向他们求救,老伯情绪激动,一下子将秦岸挤开,将那女子抱起,又哭又笑地,嘴中安慰她道:“小姐没事了没事了,老奴救您出来了……” 沈蕴玉眼皮沉重,但强烈的求生意识让她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一张极为俊朗的脸,她愣了愣,心中哀叹道,莫不是她上了天庭?人间竟有这样的宛若谪仙之人?罢了罢了,有美男的天庭也不错,就这样吧…… 她昏呼呼地想着,意识慢慢消散。 “小姐!!!”老伯察觉身上的人的重量越来越沉,在她彻底昏睡前一刻,大声喊叫,“小姐啊!” 沈蕴玉蹙眉,动了动,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打搅她!?耳朵都要给他喊聋了! 秦岸也被他喊得耳疼,他伸手去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别叫了,她还活着。” 老伯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闻言连连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此时福来找来的驿站的官兵也赶了过来,有了更多人的帮忙,援救也快速了许多,最后花了两个时辰将人救了出来,但死伤也很是惨烈。 老伯将自家的主子安置好,见并无大碍后,在与官兵进行交涉,对方忽地变得更加恭敬了起来,秦岸也见没什么事了,便想着趁日头还在赶紧进了京城。 “欸欸欸恩人,恩人!”老伯眼尖儿瞧见了他要走了,赶紧中断与官兵的交涉,在后面追喊着,“恩人请留步!” 秦岸回头。 “还有何事?” “恩人贵姓啊?如何称呼?家住何方?父母——” “你要说什么?”秦岸拧眉。 “恩人救了我家主子,在下代表沈家多谢恩人,不知恩人可否愿意同我一起前往沈家,我们必有重赏!”老伯怕他不知道,特意加了句,“沈阁老和沈太傅的那个沈家,您方才所救的就是我们府上的嫡亲大小姐。” “抱歉,赶时间,”秦岸态度冷淡,不为所动,“不过是举手之劳,大人也不必在意。” “恩人恩人,您先别走啊,”老伯指着那边用完的盐袋子,他道,“那些盐格外的重要,必定是要赔偿给您的,您就接受了吧,不然我们心中过意不去啊,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我们沈府不懂知恩图报,忘恩负义啊……” 这老伯絮絮叨叨的,这嘴没一刻是停下来的,秦岸被他也念烦了,不想让他在这里耽搁时间,遂点头应了道:“行了,我随你们回去就是了,快些去给你们姑娘找医官罢,人命要紧。” 老伯点了点头,让那些官兵将伤员带上,留下一些处理现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往京城。 “不知恩人是哪里人?来上京是做什么的?”老伯在知道了他的姓后,又继续追问。 秦岸倒有些后悔让他上了自己的车辆,就该让他去守着他家主子的,若不是因为那里有了三四个仆妇照顾了,地方不够,他也不想找个与能秦义多话到不相上下的人在身边念叨。 但有一点还是比秦义好的,就是老伯没有他烦人,惹人生厌。 “晚生来自泾阳,上京赶考。”他回答的很简要,但没有半点敷衍。 老伯眼睛亮了亮,拱手道:“那先预祝秦恩公金榜题名,一举高中了!” “嗯,多谢。” 老伯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他,他都一一回答了。 老伯点了点头,连连夸赞他举止有度,宠辱不惊,是个栋梁之材…… 秦岸报以微笑。 到了城门口,早有人提前去通知沈家的人,如今乌泱泱的站在城门前,为首的那个中年男子还未等他们停下来,就匆匆地跑了过去,一边喊着我的乖女儿,好玉儿,丝毫不见是一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权势滔天的重臣,反而此刻更像是一个关心女儿安危的好父亲。 马车停下,沈太傅趴在马车上看着沈蕴玉,心疼地喃喃道:“玉儿玉儿?我的玉儿……” “老爷放心,方才官兵带了几个医官过来给小姐瞧过了,只是受了冻受了惊吓,喝了碗姜汤,现在已经没是大碍了。” “那她现在怎么还没醒过来?”沈太傅急道。 “哦,是方才小姐说太累了,想要睡一会儿,许是受到惊吓的缘由。” “那可有检查仔细了?身体上可受了伤?” 那回话的仆妇道:“检查了,只有几处擦伤,并无大伤。” 沈太傅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提到嗓子眼的心安了回去。 问完情况后,沈太傅让她们先走,带回府上让太医瞧仔细了。 这时他才想起回来禀报的人说是有个路过的青年人出手相救,他转头去找黎管事。 那黎管事见到他就朝他跑了过来,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差要扑到他怀里哭了。 “老爷老爷,是奴不好,是奴没有保护好小姐,让小姐置身于险境,奴甘愿接受处罚。” 沈太傅也似是动了火气,但也怪不得他,这天灾突然发生,是个人都不能及时预感,及时避险。 他叹了口气,道:“罢了,如今看在玉儿平安无事的份上,就饶你一命,下回伺候小姐可要仔细些!” “是是是,奴遵命。”黎管事卑躬屈膝,认真听训。 “对了,不是说有个人出手相助,救了玉儿吗?恩人在哪?” “这儿这儿……”黎管事指了指身后的人。 秦岸朝他行礼,“草民拜见大人。” “恩人不必多礼。”沈太傅扶住他,不让他行礼。 “多谢你救了我家玉儿,大恩大德我沈家没齿难忘,若有用得上的时日,沈某定当全力相助。”沈太傅朝他拱手。 秦岸与之拱手,道:“大人万万不可,草民受之有愧。” 沈太傅笑了笑,说道:“此礼是你应受的,恩人不必自谦。” “还不知恩人姓甚名谁呢?” 一旁的黎管事及时出声。 “你姓秦?家住泾阳?”沈太傅思索了一番,“看恩人气度,莫不是泾阳秦氏的子孙?” 秦岸恭敬道:“正是,草民乃前督察院右都御史秦舒安之孙。” “秦舒安!?”沈太傅惊讶道,“你居然是都御史秦舒安的孙子?” 他顿了顿,惊讶不过一瞬,继而点了点头,道:“也难怪,颇有当年右都御史的风范。” “那你可是他的嫡长孙?就是那个十岁写出《治安策》而受圣上夸赞的秦岸?秦高陵?” 秦岸未起波澜,语气淡淡道:“正是草民。” “!!!”沈太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道,“实在没想到啊,你竟这般大了,当年我还是个内阁侍读学士时,就看过你写的文章,颇受震撼,在想世间竟有如此神童。” 对于沈太傅的夸赞秦岸小时就听了不少,如今再听,也没有半点波动,看得沈太傅格外的喜欢。 “大人谬赞了,已是往事,不提也罢。” “欸,这哪能啊,要是我有你这样出息的孩子,定要日日挂在嘴边,这可是祖坟冒青烟的程度啊……”沈太傅很是活跃,没有半丝架子,二人在黎管事的指引下,一同坐上了回去的马车。 秦岸淡笑着,摇了摇头,此刻却想到了秦义。 笑容淡了几分。 “可惜啊,”沈太傅叹了口气,颇为可惜道,“若不是你那年突生疾病,身体羸弱,不说大的,今日内阁也必定有你一份天地。”沈太傅也觉得可惜,如此大才,竟白白浪费了这么久的光阴,真是天妒英才,“你这病可好些了?” 秦岸点头,“好多了,多谢大人关心。” 最初那几年,他连地都走不了,整日被困在那方寸之间,不得自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沈太傅念道,“如今你已病情大好,说明上天对你的考验已经顺利通过了,往后的日子只会是甜的。” “多谢大人宽慰。” “对了,你这次上京可是为了参加春闱?” “嗯。” “你这情况,我与圣上禀明,以你的资历,不用参加这春闱也是可以的。”沈太傅目光微闪,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秦岸摇头拒绝道:“多谢大人赏识,但草民觉得此事不妥。” “哦?有何不妥?”沈太傅收了些笑意,显露严肃又威严的目光,势要将人看穿看透,“以你的才识,根本不必大费周章,你以前写的《治安策》还在实施着呢,就凭这一点,你该独特一点。” 秦岸摇了摇头,还是坚定拒绝他:“这一来是对那些寒窗苦读多年的人来说,不公平。单论草民多年前的一篇文章就可以得到‘特权’,于国而言过于草率,于他人而言就是不公……二来草民苦读十余载,也想看看草民如今的能力符不符合现今朝廷的选拔标准,能不能真正的胜任……再者,草民也想看看这么多年的努力成果真正的印在那张皇榜上,体验那份来之不易的成就感与喜悦感……” 沈太傅认真地听他说,对他是越看越满意,频频点头赞同。 “不错,年轻人胸怀宽广,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我就不多此一举了,很期待能在皇榜的榜首上看到你的名字。”沈太傅笑道,“但我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只要你什么需要帮助,在不违背人伦纲常国法之下,我定当全力相助。” “多谢大人。” 沈太傅发出邀请:“你在上京可有住的地儿?若没有可以搬来沈府住,住到何时都行。” “不必了,当年祖父离世前在京城有买下一处宅子,草民可以在那里住,大人不必忧心。” 他蹙眉犹疑道:“那么多年前的了,这宅子哪能住人?” “大人不用担心,家父早一个月前便让人整理好了,一切东西都备有。” 见他拒绝,沈太傅也不好再强求,点了点头,让车夫先送他去那处宅子。 沈太傅多看了几眼,确实如他所说的,他也不再担忧他的住所,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沈太傅便有事先走了。 夜里。 沈太傅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沈阁老,精神隽烁的沈阁老对秦岸很是赞赏,“此子是个大才,后生可畏。” “是啊。”沈太傅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他救了玉儿,明日若是可以,让人去请他过来,设宴感谢,我们沈府怎能轻待了救命恩人?” “儿子也正有此意。” “嗯,明日你记得去办,莫要失了礼数。” “儿子明白。” 沈太傅迟疑了一晌,说道:“父亲也觉得这秦岸这孩子不错……” 沈阁老掀起眼皮看他,说道:“有话便直说。” 沈太傅凑近了些,他在旁边耳语。 沈阁老眉毛一挑,点了点头,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他道:“你这人倒是打了个好算盘……” 沈太傅见他也没拒绝,心下一喜,也觉得这事不错。 沈阁老忽地拧了拧眉,他道:“这事你可不能独行专断……” “儿子晓得。”沈太傅急忙道。 沈阁老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他。 翌日。 秦岸坐上沈府派来接他的马车。 入了府邸。 秦岸一一见过沈府的人,接受他们的感谢。 “听黎管事说那日你用了要做买卖的盐相救的,那些盐我们沈府包了,也修了书与你三叔道明了情况,你不用为此忧心,安心读书,等待春闱即可。”沈太傅对他说道。 “多谢大人。” “不必客气,来,入席吧,今日可要让我们好好款待你,大恩不言谢,但始终铭记于心,这一杯,我干了!”沈太傅很是豪放,举杯与他相敬,“你身子刚好,以茶代酒如何?” “嗯,就依大人的。” 秦岸虽不喜与人交际,但对于这种场合也是经历了许多,从容自在,既能接上他们的话,不至于冷场,也能时不时地说一些话活跃气氛,一顿饭下来,席间的气氛和和美美,倒是很融洽。 宴席结束,沈阁老与沈太傅拉着他进了书房,想要与他探讨他从前写的《治安策》,几人相聊甚欢,久久才放人离开。 在京的这几日里,沈府送来了不少的补品,秦岸推辞都推辞不了,让福来送了回去,之后更是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沈太傅还专门为了这事与他谈话,秦岸更是不能推辞了。 不仅是补品,还有沈府时不时地邀他小聚,秦岸以要看书为由拒了许多,但总有几次难以拒绝。 退席后,沈太傅单独留他下来,一同饮酒谈话。 “读书读书,也不能单读书,既要读万卷书,也要行万里路。”沈太傅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秦岸点了点头,道:“秦岸谨记大人教诲。” 沈太傅摆了摆手,道:“都这般熟悉了,就不必整日大人大人的称呼,怪生疏的,你与我家玉儿差不多大,不如你就唤我一声叔吧。” 秦岸蹙眉:“这、这不大好……” “无碍,你救了玉儿,我们便将你当成了自己人,莫要生疏了。” “……”秦岸无奈,只好点了点头。 “对了,方才讲到哪了?”沈阁老今日不在,沈太傅多喝了些酒,有些晕乎,似是醉了,他道,“哦想起来了,你来上京也许久了,都不了解这里……读书的时候就认真读书,该放松的时候,就好好放松,去外面多看看……” 他说的话开始颠三倒四的。 “不如这样,我让玉儿陪着你,带你去逛逛这上京城?” “不——”秦岸刚要拒绝,沈太傅又道,“你不想看看你当初写的《治安策》落实得如何了吗?” “……” 秦岸指节一蜷,确实被他说动心了。 “明日我让玉儿去接你,我将我的符给她,让她带你去看看……”沈太傅打了个酒嗝,脸颊通红,“莫要推辞,此事也是看在你救了玉儿的份上,我才破格动用了关系让你去看看……” 秦岸默了半晌,点头道:“多谢大、沈叔。” “诶,这就乖了嘛,说好了,明日就去。”沈太傅拍了拍他的肩,满意道。 “……嗯。” 送走了秦岸,沈太傅趁着这会儿还能说话,记得这件事,让下人去请沈蕴玉过来。 “阿爹您找我?”沈蕴玉休养了几日,好的差不多了,那日被三人护住,她本就伤得不重。 “嗯,玉儿来啦?”沈太傅躺在贵妃椅上,双眸眯起,将方才的话再说了一遍。 “什么!?”沈蕴玉有些不敢置信,她惊讶道,“您让我明日陪秦岸出游?” “嗯,玉儿可愿意?” “……” 沈蕴玉默了默,忽地想到了什么,本想立即答应的,但倏然意识到了什么,问他道:“阿爹为何要我带他去?” “唔……”沈太傅揉着太阳穴,面露苦色,沈蕴玉赶紧上前替他揉着,缓解了许多,沈太傅轻舒了口气,这才悠悠道:“乖女儿可想让他当你的夫婿?”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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