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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非负气离开住处,却没想好要往哪儿去——寻找秀秀不现实,山那么大,秀秀就算没故意躲着他也是“云深不知处”;下山的路太崎岖,况且未能救秀秀脱险,他独自逃命有何意义?那么便向上。刘非折了一根树枝,拨打着去年留下的枯草灌木开路,往山顶的方向去了。

他们住的地方离山顶已不远,因此刘非并未耗费太多力气就登上了顶峰。站在山巅吹着凉风,远眺群山叠嶂,刘非的燥热与烦闷消散不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未能一览众山小,目之所及,便有一山,明显比他们这座山峰高出不少,远望那山颜色青翠,山腰间有条云雾缭绕,飘飘渺渺,宛如绰约仙子缠绕着玉带轻纱。

北方干燥,况值初春少雨之际,山中少有雾气,更别说已近晌午云雾不散了。刘非心中称奇,想那座山上的景色一定不错,起了钦慕游览之意,可惜他如今身非己有,只能在此远望遐想。他神往了一阵,忽然“腰带山”三字蓦地跃出脑海,刘非神情一振,仔细回忆那张昔日看得烂熟的地图,又从那日他被打晕的地点,苏醒的时间和秀秀他们的脚程推算,倒有了八分确定。

他心中更畅快了,甚至哼起小曲来,于是继续溜达着看山中景色,一直走到脚下再无道路,再往前便是悬崖了。刘非小心地走到崖边探头往下看,只见一片绝壁深不见底,看了两眼他就觉得头晕目眩,赶紧又退回来,叹道:天意啊!

天意注定他还是得返回去,假死药还是得吃,可万一他真死了呢?他得留下一封信,让秀秀看了赶快下山并且避开哈哈儿。

这信该怎么写?直言相告不行,秀秀根本不会相信,他得布个疑阵……刘非面对着千山万壑正琢磨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些毛毛的,像是什么危险正在悄悄逼近,接着,又听到“咔”地一声轻响,他猛地一回头……

秀秀!?

秀秀确实是为了避开他躲出去的,可是时间一长终究觉得不安心,刘非离开没多会儿,她就回来了,只见斧子在地上扔着,刘非人却不见了。

该死!这个家伙果然趁机逃了!秀秀咒骂一句,使出轻身功夫就往山下追,追了一阵,却发现一路上她和哈哈儿布置的机关埋伏没一个被触发过。以刘非一介书生,倒未必能有这样的本事。秀秀放慢脚步,仔细回忆当时看到的场景:斧子和几根木柴散乱在地,但更多的木柴却已劈好,码成一摞。刘非若要逃跑,应该在确定她离开后就动身,浪费时间劈这些柴干什么?况且他身中剧毒,没有解药逃到哪都是死路一条,也因为这点把握哈哈儿与她才不必死盯着刘非。可若没有逃跑,刘非怎么会失踪?难道大白天的他被山中的野兽叼走了?!想到这种可能,秀秀折回身跑了两步,却又想:不对,地上并没有血迹和搏斗拖曳的痕迹……她疑思重重,赶回去扩大范围仔细搜寻,这次终于发现刘非拨草开路的踩踏之痕,循着痕迹前行,果然在山顶上找到了刘非。

只见刘非负手在悬崖边久久伫立,飒飒的山风吹起他的衣袂帽带,翻飞飘荡。秀秀望着他的背影,总有种下一秒此人就将乘风而去的错觉。这个刘非在悬崖边立着干嘛?难不成是……

要寻短见!!!

秀秀暗暗心惊,是哦,被人像鹿一样的养着,隔几天就放一次血,最后还难免一死,换谁都可能难堪折磨,求个痛快解脱。然而秀秀是不会让他死的。她蹑手蹑脚地偷偷摸过去,在他背后伸出了手……

就在秀秀即将够到刘非的时候,好巧不巧,她踩到了刘非扔在地下的那根开路用的树枝。

“咔”地一声轻响

刘非回头

秀秀蓦地像木偶人一样定住,手还向前伸着

刘非诧异地看着她

秀秀猛醒一般,收回了胳膊

刘非眼看着秀秀的表情瞬间从小心谨慎转为一脸尴尬,觉得好笑,他的这位巡按大人呐,在公堂上、公事中也算是学会了深藏不露,可在私底下,对自己人,永远这样七情上脸。但刘非没有笑,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面面相觑一阵沉默,最后还是秀秀讪笑一声,打破这略微尴尬的气氛,“那个……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非淡淡地道:“阶下之囚,无所事事,出来散散心,看看风景,总可以吧?”

“呵,这儿有什么风景好看?”

“怎么没有啊,有诗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秀秀,你看”,刘非用扇子往山对面一指。

秀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对面的山坡上有一片桃花林,一从深一从浅的,正开得绚丽。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一瞬间秀秀脑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念诵诗句的声音,声音似乎还有点熟悉,然而此刻她无暇细想,也没心情观赏美景。

“是不错哦。那风景也看过了,现在该回去了吧?”秀秀敷衍了一句,就去拉刘非的胳膊。

刘非敏捷地一闪,避开了:“别动手动脚的,我不回去!”

“不回去?!”秀秀咬咬牙,就想挽袖子上!

“你又要动粗!”刘非看出了她的意图,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这一来,就真正退到了悬崖边,退无可退。崖边的几粒碎石子被他的脚步一趟,簌簌滚下深渊,中途不知崩在哪块岩石上,远远地传来叮叮几声轻响。刘非回头瞅了一眼,反而激起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勇气,“我告诉你啊包秀秀,你要是再这么跟我不由分说不讲道理,我我,我今天宁可从这儿跳下去,也绝不就范!”说着手中扇子往身后一比。

秀秀吸了一口气:果然!她没猜错!

秀秀脸上的一丝紧张没逃过刘非的眼睛,他又追加一句:“我要是死了,你表哥的大事可就泡汤了,你呀,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跟他交代吧。”

秀秀看着他决绝的样子,心想来硬的恐怕是不行了,她忽然换上一副笑脸:“别这样嘛刘师爷~蝼蚁尚且偷生,你怎么能轻言舍弃呢?你想想你的妻儿亲友,你要是死了,他们一定会很伤心,你忍心吗?再想想自己未竟的事业,往日雄心,一切将成泡影,你舍得吗?当然,我知道,你现在有一些小小的不顺心,”秀秀拇指食指捏出个“小小”的手势,高度连只蚂蚁都爬不过去,“可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有转机。死当然容易啦,闭眼一跳就行了,可是万一中途后悔,再想爬上来就万万不可能了,所以刘师爷你呢,可千万别一时冲动,要考虑清楚,免得追悔莫及……”

刘非见她温言软语地笑着叫自己“刘师爷”,心神一阵恍惚,然后又暗骂自己:刘非,你完了,你明知此刻她全是虚情假意,可还忍不住被迷惑,真是无药可救!然而接下来秀秀气都没喘一口地讲了一大通,不管是为了什么吧,总之还是十分在乎他的性命,这感觉,刘非又觉得不错。

秀秀见刘非表情有所松动,笑着指指已开始往西转的太阳,“啊,刘师爷,你看现在已过晌午了,你不饿吗?不如咱们先回去,我给你做点好的,再从表哥屋里给你拿壶酒,你呢,酒足饭饱后再好好想想,反正我始终觉得,活着不能丧失希望,万事都好商量,呵呵,呵呵…… ”

刘非扬着的头微微点了一下,鼻子轻哼一声:“也不是不能回去,不过我有条件。”

“啊你讲你讲——哎你站进来些再讲好吗?我怕你不小心摔下去哦。”

刘非其实也怕,然而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看不出来,脚下也只是聊表诚意般地向里挪了挪。虽然只是动了一小步,却让两人都放松了不少。秀秀呵呵笑着搓搓手,心想一会儿趁刘非说话时再悄悄靠近些,倘若他漫天要价买卖谈崩就出其不意一把先把他拽过押下再说。只听刘非道:“有件事,我心中不服,你得给我个交代。”

“哦?你有何事不服?”

“文巡按的死。我遭人诬陷含冤莫白,当然不服。”

说起丈夫的死秀秀就怒气上涌,她忍了忍,还是没能维持住刚才脸上的笑,索性不装了,撂下脸来:“我相公的事,我就是苦主,你的意思是说我诬陷你!?”

刘非不置可否:“官府断案,也得讲求证据,也得容人犯申辩,可你不问一声,不查一事,就判定我有罪,你凭什么啊!”

秀秀冷笑一声:“刘非,你还敢抵赖?我相公被你陷害,我全程经历,来龙去脉我一清二楚,你要证据,我就是人证!就算上金殿理论,我也不怕!”

刘非眼睛眯起,侧头问她:“你亲身经历?”

“对!”

刘非向前逼近一步:“亲眼目睹?”

“没错!”秀秀毫不示弱地昂头迎上,与他怒目相对。

等闲人经不起秀秀的怒火烧灼,刘非与她近距离对视,脸却平静得如同带了张面具,“你既然这么肯定,敢不敢跟我对质?先说好了,回去咱们得以理服人,你要是被我驳得理屈词穷,可不许用拳头找面子。”

“哼,对质就对质!看我把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勾当抖落出来,让你哑口无言,认罪伏诛!”秀秀寸土必争地怼出一句,等着刘非下一轮的发招,刘非却收住口不说了,他表情没什么改变,深沉的眸子里却开始透出点狡黠的笑意。秀秀呆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刘非!你!”她用手指着他,一副明白上当后很想骂人的样子,却磨着牙不肯说出来。

刘非知道她反应过来了。他故意重提文必正的死,甚至都不尊称他一声“大人”而是直呼官职,都是为了刺激秀秀。只有在激愤之下,秀秀才有可能忘记哈哈儿的嘱咐违背他的安排,答应与他争个胜负辩个黑白。他只蒙过了她一小会儿,然而这一小会儿也就够了。

“大夫人虽是女儿身,行事却常有丈夫风度,向来是出言不悔,一诺千金,对不对?”刘非微微低头躬身,像是表达尊敬,又像是在掩饰已蔓延到脸上了的笑容。

不悔个屁!她现在可后悔死了!她真是鬼迷心窍了才对他动了怜悯之心,你看这人现在一脸得意,哪有一点想不开要轻生的意思?秀秀捏紧了拳,简直想一拳挥过去把刘非那讨厌的笑容打碎。不过她虽然懊恼中了圈套,心中却不服气:谁说她一定输的?就算不用武力,论口才她包秀秀也没怕过谁!只要她冷静下来,想好对敌之策……秀秀深吸了口气,用力闭了闭眼,睁眼就看见那个惹恼她的罪魁眼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脸上流连,笑得还很开心:“我发现你如今的忍耐功夫了得啊,生气时也能忍住不打人不骂人,还有这两天山上就咱们两个,你竟然忍了两天不说话。行啦,差不多得了,别再把自个儿憋坏了,走吧。”说着他用手里的扇子去勾秀秀的肩,想揽她一同回转。

这本是他做惯了的一个动作,往日他这样虚虚地一比划,秀秀就会默契地转身与他同步而行,可是今非昔比,往日的点点滴滴在秀秀心里已荡然无存,现在又生着气,这个动作在她看来就是登徒浪子举止轻浮有意调戏。刘非扇子伸过来,她半点没客气地抬臂一搪,正磕在刘非腕子上,气头上劲儿大了点,刘非扇子拿不住,嗖地一下脱手飞出。

哎我扇子!

这扇子是秀秀送他的,当时买了两把,一把棕竹扇骨,一把玉竹扇骨,都是上好的空白宣纸扇面,任由刘非挥墨。刘非在一只扇面上画了仙山飘渺,江海浩瀚,另一只画的则是山中近景草木,包括几株盛放的桃花,花树下还有一个背着酒葫芦的寻仙道人。他又填词一阙,拆成上下两段,分题于两幅画上,因此这两把扇子是既可单独成画,又可拼成一幅来看的一对。完成后刘非把棕竹的那把给了秀秀,玉竹的自己拿着。秀秀对这些“文人雅趣”向来不太懂,也不留意,刘非虽也给她看了自己的扇子,她也不过赞了声“画得都很好看啊”,随意拿起扇在胸前,撩起鬓边碎发飞舞,气度非凡。刘非看着她抿嘴一笑,也不说明解释,独守着这点只有他自己知晓的小秘密自得其乐。

因为含义特别,刘非颇为珍视,平日几乎扇不离手,此刻扇子被磕飞,他下意识地便追着去抓——急切中他忘了身处何地了。

扇子没接着却一脚踩空,刘非猛然警醒,然而已经晚了,跌下去的一瞬他无比懊悔:枉我刘非一世聪明,最后竟是这么个荒唐的死法!

也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瞬间,一只手抓住了刘非胡乱挥起的胳膊。

当然是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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