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岚川两天的造型和风格可谓是大相径庭，大部分人都没认出她来。 从她走进总裁办公室那刻起，就又成为了八卦的对象。 在门开启又关闭的短短几秒钟内，左母注意到了那些许的议论声。 她客观评价道：“我发现你有当明星的潜质，身上自带话题性。” 左岚川不赞同：“我这脾气可当不了明星。” “也对，发脾气后就能和小混混正面硬刚的人确实不适合。”左母一下就揭穿了早餐时候左岚川想隐瞒的事情。 不用问，这些消息的来源不是她死党，就是街上见识过她厉害的员工。 母亲大人终究是母亲大人。 左岚川只得一脸乖巧地解释：“这不是看见有机会锻炼...就上了嘛。” 她今日又将那颗会显得她格外乖巧的痣用遮瑕给盖住了，可素雅系的妆容没能掩盖住她原来那份清纯，只是给她增加了些可靠的既视感。 就连左母都很难想象出别人口中自己女儿在面对混混时的冷酷模样。 左岚川在安静的氛围中偷偷打量着自己母亲的神色，也好知道自己是该插科打诨地转移话题，还是需要诚心悔改。 “还是要以安全为主。”秉持着“不直接干预孩子”教育理念的左母最终压抑下了长篇大论的教导。 左岚川等了半晌没等到更多的说教，嘴角的弧度和眼里的光都更加耀眼。 左母见了，心里也算是有了点安慰。 左岚川见机迅速将话题转移到中午的“战役”上，无比陈恳地寻求自己母亲的教诲。 “要不，我和乔总儿子见面时候就把通话开着，我再带个耳机，这样你可以随时指导我了。” 继“把柄”方法之后，左岚川又灵感爆发想到一个应对措施。 “你以为演谍战片呢？”左母被这种小孩子过家家般的话给逗笑了。 左岚川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彻底泄气，老实道：“那你还是教我点最基本的吧。” 她现在就想将自己母亲拴在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 只要有左母在，安全感绝对爆棚。 就一上午的时间，左岚川连记带学硬是榨干了自己母亲大部分的谈判技巧。 等她中午赴约离开的时候，只给池苏和这个名为“明凌”的模特公司留下了一个耐心耗尽的总裁。 *** 作为谈判弱势一方，左岚川无视了男女之别，早到了一个小时。 座位应该是昨天乔总又预定过一次，左岚川去了之后，服务员只确认了一下就带她去了昨晚的位置。 她先点了些食物，迅速消灭之后结了一次账，以防自己只能抓住乔总儿子吃饭的时间来说服对方。 情况再怎么艰难也不能让自己饿着呀。 看着服务员小姐将桌子收拾干净，左岚川频频观察大门的眼睛才有了放松的时间。 为了缓解初次、还是独自参与商业谈判的紧张，左岚川打开手机复习起左母传授的知识点。 无论任何情况要不动声色，不能树敌，态度要端正大方...... “你好。” 左岚川一个激灵，迅速站了起来。 或许是太紧张，她没有辨别出声音的特殊之处，她转身看到来人时才发现是认识的人。 对方还是那副眉眼带笑、肆意洒脱的英俊模样，始终带着比女生还勾人的味道。 “好巧啊，你也来东市啊。”左岚川看着不算熟悉的尹攻玉，给对方来了套标准的客套话。 “嗯，有点事情。”尹攻玉看到四人位上只有左岚川一人，继续问，“你在等人吗？” 异地城市、独自一人、空荡餐桌，无疑是在等人了。 见对方有闲聊下去的趋势，左岚川故意看了眼时间后才说：“对。” 说完她又确认过大门口没人进来时，她才继续道：“你来东市具体是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对于不相熟的人来说明显越界，甚至带了点多管闲事的味道。左岚川就是想借此让尹攻玉对自己观感变差之后，尽快地、主动地离开。 要是她第一次见面的生意对象进门就看见自己和别人一直闲聊，想必会印象有损。 那实在太亏了。左岚川心说。 “相亲。” “啊？？？”原本注意力还放在餐厅门口的左岚川成功被惊雷炸回了神，但她意识到对方很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的走神而开了个玩笑。 尹攻玉面对着左岚川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又绅士地回答了一遍：“相亲。” 此刻，左岚川不想知道尹攻玉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她只想结束这个对话，避免自己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出现纰漏。 “那你还是赶紧去自己位置吧，别让女孩子久等。”左岚川又看了眼时间。 明明已经十一点三十五分了，门口还是没有新的客人。 难不成是自己真的被放鸽子了？ 尹攻玉看着心不在焉的左岚川说明了情况：“我预定的位置就在这里，和你是同一桌。你是来相亲的吗？” 左岚川：“当然不是！” 高级餐厅的位置有限，每一桌都是需要预约。 两人站在桌边，面面相觑。 注意到这边事情不太对劲的服务员立马上前询问情况，然后又迅速离开说是去看看预定记录。 两人和平地先坐下了，面对着面。 有了被放鸽子觉悟的左岚川也不急了，这桌子不是她预定的，乔总儿子现在来了也怪不到她。 尹攻玉在这时突然认真发问：“你确定等的人不是我？” 不得不说，尹攻玉的脸确实赏心悦目，一旦认真起来，那更是容易让人迅速上头。 如果换做是其他女生，就算是说谎也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大好的相处机会。 奈何受过深痛感情教育的左岚川对这种泡妹招数免疫。在暧昧氛围进入她感知的时候，就瞬间转化成了物种侵袭般的警告。 左岚川头脑清醒地打破尹攻玉的气场：“我等的人肯定不是你，除非你的名字是假的。” 她就算不知道乔总独生儿子叫什么，但姓什么她总归是猜得到的。 “我打个电话。”尹攻玉不再想着从左岚川这边得到答案，换了个途径。 左岚川看着尹攻玉毫无顾忌的在自己对面拨通了电话，微侧过脸，看窗外风景。 尹攻玉可以不介意她旁观他打电话，但她还是知道分寸的。 高级餐厅就是高级餐厅，在寸土寸金的地段还隔出一块不小的地做了室内景观。相比较繁华街道的那种在餐厅外能看到的景观，自然是这种更生态的景色更容易给人以享受的感觉。 这里的植物可比Bloved吧台内的那些假植物要名贵得多。 所以，餐厅内侧的座位其实是很难预定的，以至于服务员走后不久就有经理模样的人出现。 那人看到左岚川和尹攻玉都情绪平和，尹攻玉还在打电话，便极有眼力见地在不近不远处等待，决定随机应变。 “喂？” 第一次听到尹攻玉冷淡至极嗓音的左岚川猛地一哆嗦，她克制着不转头去探究具体的情况，可朝向尹攻玉的耳朵却将对面的微小声音囊括到了脑海中。 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也不管尹攻玉这边的安静。 左岚川偷偷瞄过一眼，立马发觉尹攻玉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感情知道分寸的只有她一人吗？？？ 瞬间上头的情绪让左岚川忘记了那声冰冷的“喂”，她也不装了，扭回了头，正大光明地围观尹攻玉打电话。 电话那头一个人的声音连绵不绝，倒是比这边两个人过往说过的话还多。 等了半晌见对方还没挂断，左岚川又看了眼餐厅大门处，还是没人。 她也想打个电话问问自己母亲了。 等到尹攻玉一声没吭地挂断电话，之前那个去确认预定情况的服务员才折回，先是和经理汇报完，才跟在经理身后靠近餐桌。 “两位客人，我们确认过了，预定没有出现差错。”经理小心开口。 左岚川想追问，却听到尹攻玉说：“确实没错，我们只是产生了点误会。” 氛围顿时和谐了起来，服务员和经理脸上紧绷的情绪缓和下来，前者立马拿了菜单递上，后者则是直接鞠躬离开。 看着若无其事看菜单的尹攻玉，左岚川皱眉。 “我不介意和你拼桌吃饭，可我今天是有正事。”左岚川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她只当是尹攻玉只是顺势为之，不想把事情弄复杂。 几件不顺的事情搅和在一起的感受着实太差。 尹攻玉自电话之后也敛去笑意，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他头也没抬地道：“你以为你等的人姓乔，是吧。” 左岚川心里一惊。 “......你怎么知道？”左岚川琢磨了下对方的口气，不确定地猜测道，“你是乔总的儿子？！” 乔总的独生儿子姓尹？！左岚川一时间很难相信。 尹攻玉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反问道：“你不是也和母亲姓嘛？” 左岚川恍然大悟，看来尹攻玉和乔总的关系确实如传闻中那样。 ——差到了极点。 看到左岚川“原来如此”的可爱神情，尹攻玉严肃的表情松动几分。 他将菜单递给左岚川，让她先点。 由于提前垫过肚子，左岚川随意点了几样后就把菜单递回，顺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对面人身上。 尹攻玉那原本还是空泛的人物形象，在她意识里陡然具体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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