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司机师傅听到有话题可聊，就问了左岚川边上带着耳机的女生一句：“小姑娘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姑娘刚发出一个音节，左岚川就抢先了：“和司机说一下你家小区附近的路名吧，先送你。” 左岚川的声音此刻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严肃又有威严，就连司机师傅都不再主动搭腔。 女生倒是因为安心不少，没怎么犹豫就乖乖按左岚川说的只报出了自己住所附近的路名。 一路沉默，左岚川始终半举着手机，脸色冰冷到拒人于千里之外。 快到目的地前，女生默默打开自己VX的二维码举到左岚川面前，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甚至怀疑之前帮了自己的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左岚川看到那只微微颤抖着的手，缓和了自己的态度说：“不用，到家之后记得给我电话就好。” ......电话？ 正在女生困惑之际，左岚川的手机已经已经与她的并排举着了，屏幕的记事本上写着——说知道了就行。 “知道了。”女生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到家之后也给我打个电话。” “好。”左岚川的面容在周围快速略过的灯光中又柔和了些。 女生无比确定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是温柔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之下，她可以说是鲁莽的伸出另一只手，在对方手机屏幕上输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 下车时，女生在可以潜藏各种危险的夜色中一直看着远去的车。 那种不求回报的关怀与帮助在失去之后总让人有种怅然之感。 最后，女生将今晚经历的一切当做一次不会有下文的故事，提起戒备心、小心地回了住所。 被温柔对待的女生对左岚川是好感满满，但每次通过后视镜都能看到一张肃穆到宛如见到仇敌时的脸的司机师傅，感觉就不那么美妙了。 他咳嗽一声，借机调整了下后视镜的位置，特意避开后座之人的脸，然后就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开车这件事上。 左岚川下车时，出了付款外还向司机师傅道了谢，弄得对方是满脸问号。 不是一个性挺孤傲的女生嘛，怎么会还会注意到这么细节的礼数？ 左岚川在对方想通前就消失在了路边的拐角。 到小区门口就熟练掏出手机打开了存在手机里的门禁卡，一路到家，畅通无阻。 “我到了。”左岚川对着电话那头祁文琳说。 “那就好，我先挂了。” 两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挂断电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层楼的家居摆件都还是上一次她离开时的模样，灯一亮难免显得空了些。 左岚川在卫生间详细拍完脸上妆容的照片就卸妆洗漱护肤一整套流程走起，末了还不忘记发消息给席扬说了自己打算。 席扬知道左岚川会选择去亲自接触投资人后很是惊讶，一个视频请求就发了过来。 他开口就是：“是你妈妈逼你的？” 视频中的席扬背景昏暗嘈杂，一看就是还在Bloved里。 左岚川对席扬的关心既感谢又无奈，否定道：“不是的，是我决定想这么做。” 她还想说得更具体一些，可话到嘴边又什么都没剩下。 “具体的，等以后有合适机会再说吧。”左岚川只能这么说。 毕竟成长和转变都是需要时间、机遇和沉淀，容不得任何人在这个方面肆意。 “那你早点睡吧，祝你明天成功。”席扬提供了最切实际的关心和祝福。 结束视频，左岚川自觉向池苏问清了乔总的基本信息，然后上网搜索起对方的信息。 明天一战尚未可知，她打算不成功就换一个投资人再试试，没必要太过为难自己。 *** 第二天一早，左岚川就被房间里第二个声音唤醒。 左母穿戴整齐地站在左岚川的床尾问：“今天中午之前准备做些什么？” 左岚川先是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再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彻底醒了之后才开始正经盘算。 “等我梳洗完和你一起去公司。”现在才六点半，左岚川没打算放过到中午前最后能“补课”的时间。 “那我在楼下等你，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梳洗吃早饭，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发。”左母干脆利落地定下计划，多余的动作都不曾有就离开了，好像从没出现过。 左岚川也翻身起床，做起准备。 昨日的妆容再配上一个干净利落的低马尾，将原本左岚川身上看不到的精英气质完美补上。再加上不易皱褶服饰的搭配，左岚川就已经有了常年混迹职场圈的外型。 她拎着昨天刚买的高跟鞋下楼，就看见自己母亲正悠闲地喝着咖啡看平板。 “关于昨天那个乔总你有没有什么消息可以告诉我的？”左岚川刚开始吃早饭就忍不住问。 左母斜睨自己女儿一眼，问：“想知道什么？” 左岚川大大方方道：“他有什么把柄没？” 左母愕然：“你以为我们每次谈生意都是靠互相威胁才成功的？” 左岚川避开自己母亲的视线，不想暴露自己对待不讲道理之人时用过这类方法的事实。 左母没过多追究，只按自己方式教育道：“做生意就像是交朋友的过程，你和对方成为了朋友，那生意自然也就成了。若是靠威胁，那你在哪一行都混不久。” 左岚川见自己母亲没追问，这才放心说出自己想的旁门左道：“我是想着他们父子不是关系不好嘛，那说不定可以靠这个和乔总儿子达成合作。” 昨晚上网查乔总家庭关系，左岚川发现信息很少，大部分都是讲对方事业的。 最隐秘的一点估计就是池苏所说的前妻身亡，只有一个儿子。 光是这两点，左岚川就能脑补一出家庭情感大戏——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女人死亡，父子相互误会，仇怨难解。 她估摸着乔总的事业迟早都得给这个儿子的，自己和乔总关系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对方这个儿子达成统一战线。 再说，她现在想要的不多，就是一两家店的品牌入驻的机会。 左岚川对无囿街的GDP很有信心，只要帮对方赚到钱，那后续的合作就好谈了。 左岚川的这点机灵劲儿就连左母都不知道如何评价。 “好啦，我知道这有点太投机取巧了，我不问就是了。”左岚川也不是非得一次性就成功。 左母这才继续看平板上的报表。 吃完早饭，左母又在自己的衣帽间给左岚川挑了几件像样的饰品，珍珠系列的首饰又给左岚川添了几分温润之感。 两人到地下室拿车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池苏已经先一步到位了。 “他现在是你的专属司机？”左岚川压低问自己母亲。 “算是吧，好几个月了。”左母无所谓道。 “看样子是一点都没感动到你啊。” 左母一副理所当然：“他对我好是因为我足够好，就像我不吝啬给他发工资是因为他表现出了足够的价值一样。记住，千万别被这种蝇头小利给蛊惑了，更别被想象中的大饼给骗了。” “谨遵母亲大人教诲。” 母女俩小声交谈完，等在自己车子旁的池苏也发现了她们，挥手打起招呼。 左母将自己的车钥匙交给了左岚川，“今天你单独开一辆车，中午去的时候也方便些。” 左岚川看着手里价值不菲的车钥匙，迟疑道：“如果蹭掉漆的话......你不会怪我吧。” 左母不悦：“我看着是那么小气的人嘛。” “大气大气。”左岚川也不和池苏打招呼了，直接往自家车位走，反正到公司还是要见面的。 到了左母车子边上，左岚川又看了眼逐渐远去的车，替已经有些陷在感情中的池苏担忧。 自从她母亲和父亲离婚之后，就再也没动过结婚的念头，可见其觉悟之高，就是不知道池苏能走到哪一步了。 *** 左岚川到左母公司之后，池苏还是在门口等着她。 “今天很漂亮啊，不知道今天有几个男人像我这样有眼福。”池苏夸道。 在地下车库的时候距离有些远，再加上注意力大部分在左凌身上，他没怎么看清左岚川。现在近距离一看，着实吸引人。 左岚川对这样有漏洞的夸奖，忍不住挑剔道：“你这么说的意思是我昨天不漂亮？” 许久没泡妹子的池苏自觉失言，诚恳道歉：“都漂亮，只不过今天是另一种风格的漂亮。” 看在对方追求自己母亲格外辛苦的份上，左岚川决定放了他一马，转了话题：“我上午就准备在我妈办公室待着了，她今天有多忙？” 池苏看了眼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回忆道：“最近一些走秀、活动的模特试镜的人选需要她过目敲定，还有新一批的模特招新也需要她把关。” 左岚川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格外空闲的人说：“那为什么你这个合伙人很空的样子？” 又是专职司机、又是陪自己考察。 池苏伸出一根手指竖到左岚川面前，以严肃认真的长辈姿态警告对方适可而止。 左岚川不怕死得绕过那根将要戳到自己鼻子的手指，脚步轻快地往公司里走。 无爱就是无敌啊。 想当初她是那么卑微地喜欢过池苏，如今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报复”。左岚川对自己很是欣慰。 池苏除了自我安慰教出了一个好徒弟之外，作为公司重要管理阶层和合伙人的他也只能用眼神稍稍“提醒”了下看戏格外投入的前台小姐后，回了自己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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