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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网友叩婷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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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梦幻般的紫色从来都是我的最爱,与我而言它意味着浪漫中的伤感,高贵中的忧伤,出尘中的孤独,暗香中的雅致,它是由无言的碰触和隐隐的探寻默默地交汇而成的,并且能够直接到达我最真的心灵深处,久久地回荡在那里,迟迟地不肯离去,它就像我上辈子的好知己或美情人……”桂明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这样一段优美动人的文字,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在□□中对他说的话。

“想那悠远无际的一指苍茫处,”这是那个女孩随后发出来的文字内容,一如既往地深深地感染和牵动着他那看似宽广无垠,实则狭隘至极的狗黑子心思,“定然飘荡着淡淡的流年之香,跳跃着燃烧不完的情爱之火。举目四望,到处都是医治不尽的情爱之伤,细细思来皆是长久的无奈与孤独的彷徨……”

这个女孩叫叩婷婷,是青云县※※局的一个临时工,平时在单位主要干一些琐碎的事务性工作,因此空闲时间相对比较多,没事就喜欢上个网聊聊天什么的。

她曾经按正常程序谈过一个男朋友,那个人干的是街头吸尘器的活计,后来接触时间长了她发现那家伙不仅有吃喝嫖赌的恶习,而且每次被她揭穿后还都屡教不改,依然如故,于是她就主动提出分手了。

当然,她的那位前男友也曾试图竭力地挽回她,不过她对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心透顶了,所以也就没再恢复关系。

现在,她和桂明在网上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些个人的基本情况差不多都已经互相了解了。

眼下他们两人在网上正聊得火热火热的,而且互相之间也都看过照片了,彼此都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只是还没在现实中见过面而已,一如好端端的泥菩萨还没下河试试手段呢。

“看起来你的文笔很好啊,这段话说得确实漂亮,而且很有意境,说是文采斐然、清新脱俗一点都不为过。”他打字道,虽然这样做已经是勉为其难了,但是为了能跟上对方矫健而轻盈的小步伐,他也只好逼自己一把了,谁叫他这个赖青蛙硬想去垫桌腿呢。

“过奖了,过奖了,我只是随便写写而已,主要是你刚才提到薰衣草了,而我又特别喜欢薰衣草花那种浑然天成的紫色,所以就想到这些了。”她赶紧回应道,脸上应该是挂着迷人笑意的。

“你这个年龄正是带着粉红色的年龄,你怎么就这么喜欢紫色呢?”他不禁问她,并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想以此引起她的注意,“我觉得那应该是属于少妇喜欢的颜色,真的有点偏老啊。”

“可能是我的心理年龄大于生理年龄的原因吧,”她随即答道,这个理由一看就不是多充分,只能算是聊胜于无,“总之我也说不很清楚,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哪里,哪里,我怎么会介意呢?”他直接否认道,希望她能精确地领会到自己的宽容和大度,以便更好地吸引她的继续关注,“我就是喜欢你身上所体现出来的这种特有的成熟,这种特有的理性,这种特有的善意,这种特有的思考方式……”

“说实话,”他在终于跩完词之后又顺便奉承道,真以为自己说的都是诚心诚意的热乎话,她不能不为之感动,“和你聊得越多,我就越能感受到你的那位不知悔改的男朋友是多么配不上你,你和他在一起时又是多么无奈,多么无聊。”

“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还提起这事干嘛?”她如此颓废地回道,似乎有点不高兴,但似乎又有点高兴,单从屏幕上是看不出来什么情绪的,这就叫他好生为难,“一想起他当时跪在我家门前的样子我就恼火,其实他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真正的忏悔,什么叫真正的改过。我觉得,知错就改,不是光用嘴改的,得有实际行动。”

“他今天能守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下跪,明天就能当着众人的面打你巴掌,你说对吗?”他站在她的角度分析道,也就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能这么说,稍微换个环境他就想不起这些事了,“人就是那么回事,在东边丢的东西,一定会在西边找回来,别管当时说得有多不在乎,多牛皮哄哄,其实那都是演戏给自己看的。”

“你说得太对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她接着发了一个羞红的笑脸,那是她真羞红了脸的一种直接映射。

森林很大,她真正见过的树木却不多。

“追求你的时候有多辛苦,以后待你的时候就有多无情,这简直是一定的,根本都不用多想。”他肯定道,且觉得自己离一个哲学家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而且大有弯道超车的意思。

“看来你对婚姻的感悟很深啊,可是你还没结婚呀,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境界呢?”她笑着疑问道,一如他想象的那样,正是半斤恰好八两,完全是彼此彼此的意味。

“哪里,哪里,我也是随口说说而已。”他谦虚道,看着也像是那么回事,所以才能迷惑住她。

“那么,你不介意告诉我原因吧?”她逼问道。

“其实我也是瞎说呗,”他再次非常自然地谦虚道,也知道适当地谦虚能获得对方更多的好感,反正都已经看对眼了,至于具体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也就是你拿我的话当真了,要是我误导了你,那责任可不在我啊。”

“没事的,放心吧,就是我们闲着无聊,随便说说呗,不存在什么负不负责任的事,你请接着讲吧。”她说话总是很有礼貌,至少显得很有素质,这情形犹如一层薄薄的冰,虽然薄,但毕竟还是冰。

“你比如,我记得昨天你就说过,你最讨厌两句话,一句是婚姻久了,爱情就会变成亲情,一句是婚姻和谁过,到最后都一样,对吧?”在这方面他的记性很好,尤其是她说过的话,他记得最清楚。

“是啊,你记得可真清楚啊,我真是佩服佩服!”她在习惯性地夸完他之后,又打了很多字,“我觉得但凡婚姻幸福的人都不会说出这种话来,要是你和自己的伴侣恩爱无比,情深意浓,你会坦然地告诉别人时间长了你们之间只剩下亲情而没有爱情了吗?”

“我觉得恐怕不会吧。”她又打字道。

“嗯。”他回道,只是一个点头的意思。

“我觉得好的婚姻,”她继续阐述道,话里多了几分男人的理性和认真,这让她显得更加超凡脱俗了,也让他更加喜欢她了,“既有亲情式的踏实平凡,又有爱情里的互相欣赏和喜爱,这两样真的一个都不能缺少。能轻易变成亲情的,那肯定不是很深的爱情,因为刻骨铭心的爱情肯定没有那么平凡和庸俗,那么容易变质……”

“至于和谁过都一样这种早就发霉了的老论调,”她非常不屑地继续解释道,真有点收不住的意思,“那就更不着调,更不靠谱了。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么没有逻辑性而且毫无道理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拥护者和支持者呢?真是的。”

“嗯,接着说吧,我看着呢。”他老谋深算地说道。

“一个女人,嫁给一个宽厚善良的男人和嫁给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婚后的生活能一样吗?”她和他热烈地辩论道,果然上套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上的,这就怨不得旁人了,“嫁给一个不断进取的男人和嫁给一个毫无上进心的男人,生活能一样吗?”

他又一次插不上话了。

“同样道理,”她气势非凡地讲道,就像一位闻名遐迩的英模人物在一个特别大的场合作报告一样,绝对不允许自己出错,不允许自己被别人笑话,“一个男人娶一个智慧大方的能和自己并驾齐驱的女人,和娶一个愚不可及的好逸恶劳的女人,生活能一样吗?”

“有道理,确实不一样。”他真心地恭维道。

“可以说,不仅仅是生活会大不一样,”叩婷婷今天兴致很高,打起字来颇有点滔滔不绝的气势,大约是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半个知己,“甚至连人生也会大不相同,一个人的下半生一半是由自己决定的,还有一半是由伴侣决定的。”

“所以,永远不要盲婚哑嫁,永远都不要。要知道,幸福的人绝对不会告诉你,嫁给谁或者娶了谁结果都一样,但凡会这么说的人,必定自身的婚姻不幸福,所以只好想象着别人也是如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求得某种内心的平衡……”她继续发声道。

“哎呀,叩老师,”桂明紧接着赞道,心情愈加阳光灿烂了,“你今天好大的兴致啊,说得这么多,还说得这么好。”

“谢谢夸奖!”她道,然后又加了一个表情符号。

“你讲得非常实在,也非常感人,”他道,拼了命地够她,“我听了很受启发和感动,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些东西,真是太好了,直接刷新了我的三观,更新了我的知识储备。”

“地摊杂志,呵呵。”她调侃着回道。

“总结起来,我猜你的意思就是,”他试图归纳道,俨然成了她名下最成功的的学生,“‘婚姻就是在一起过日子,不管嫁谁或娶谁,时间长了都一样’这句话是严重错误的,是不符合实际的,而且一直以来都害人不浅,把很多人都带到沟里去了,对吧?”

“正是,一点都没错,就像有一句话说的那样,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嘛。”她继续延伸道,脑子里的智慧越来越丰盈了。

“对,你说得没错,我完全赞成!”他感觉越说越投机,于是便趁热打铁又多说了几句,“一个自身婚姻不幸福的人,是没法指导你去获得幸福的婚姻的。”

“而只有自身婚姻幸福的人,才能够和你分享幸福的秘诀。”他继续表明道,“不幸的人只能和你分享不幸,因为没有享受过幸福婚姻的人,是没法向你描绘婚姻幸福的感觉的。”

“换句话说,”她替他说道,充分显示了什么叫志同道合,“只有和心态阳光、性格积极的人在一起,你才能变得越发阳光和积极,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就是这个意思。”

“握手,握手,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啊。”他拿出这种陈词滥调感叹道,也不知道换个新鲜点的说法。

“认识你也是我的最大幸运,”她回应道,“谢谢你!”

“其实不瞒你说,”他突然间就交出实底了,话语转折得有些过快,令她有些猝不及防,同时为了能表达得更清楚一点,免得她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他不惜多打了许多无聊的字,“我刚开始最真实的意思,就是你刚才批判的那种情况,我就是支持你最讨厌的那两句话的人。”

“我一直以来都是觉得无论娶谁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日子长了都差不多,爱情最终都会变成亲情的。”

“嗯,竟有此事?”她疑问道。

“哈哈,你没想到这一点吧?”他傻乎乎地问道。

“???”她接连发出来三个问号。

“我是说,”他连忙解释道,知道自己这回又没把话说清楚,真真切切地犯了老毛病,“本来我是那个意思的,但是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忽然觉得确实是我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噢,原来如此啊。”她及时地表示出了虚惊一场的意思,给了他足够的回旋空间和反复的余地。

“是啊,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多大了,怎么可能娶谁或嫁谁最后的结果都一样呢?”他颇有哲理地讲道,也顾不得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了,即使表现得像出尔反尔的样子也无所谓了。

“也是。”她回应道。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道理嘛,”他努力地自圆其说道,力图把聊天这艘硕大的航船尽快地牵回正确的轨道,尽管他也不知道正确的轨道究竟在哪里,又长什么样,到底可爱不可爱,“正像你刚刚认为的那样,只有那些过得不好的人才乐于传播这种负面的阴暗的观点,而凡是那些过得幸福美满的人才不会说这样消极和泄气的话呢……”

“阳光的人自带阳光,阴暗的人自带阴暗。”他又道。

“哦,吓我一跳,呵呵。”她调皮道。

“哎,我发现你打字挺快的,那你会不会同时和几个人聊天啊?”他有些自作聪明地问她,纯粹是没事找事的架势,还以为自己有多坦率和真诚呢,“我是说,不单和我,唯一的一个。”

“我不理你了,你怎么能这么诬赖人呢?”她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他立马就道歉了,唯恐失去了好不容易才钓到的这位异性网友,“我是看你打字实在太快了,所以才会这样想的,嘿嘿,希望你不要生气。”

“你这么说,我能不生气吗?”她继续生气道。

“其实你没发现,我这也是在变相地表扬你吗?”他又转变脸色道,试图给她形成一个比较灵活和变通的好印象,“我确实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有这种担忧的。”

“你可别忘了小姐姐我是干什么吃的,我可是天天都在打字啊,专业的,当然快了,这还用说吗?”她有点不屑地回道,觉得他有时候确实够愚蠢的,说话都不怎么动脑子。

“我觉得你不仅聪明伶俐、乖巧可爱,”他甜言蜜语地巴结道,竟然把在凌菲那里辛苦多日多年练就的本领用在了异性网友身上,“而且还特别善解人意、温柔善良,给人的感觉总是特别舒服,和你聊天是我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光,也是我最期盼的时光,真的。”

“你还有什么其他表扬的词吗?”她道,显然高兴得很。

“美丽端庄,乐观开朗,纯真可爱,性格直爽等等,”他继续谝能道,既然她都出口鼓励他了,他当然不需要顾虑什么了,“我想说的词实在太多了,但都不足以表现我对你的美好感受的十分之一。”

“真的,我不骗你——”

“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我非常相信你的话,”她顺手给了他一个登天的梯子,至于他能不能顺利地登天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但是我远没有你说的那样好,所以你对我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呵呵。”

“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他道,依然自我感觉良好。

“你对我的印象之所以好,”她继续解释道,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无聊评价,“主是就在于你我还没真正见面接触,也许等你真正在现实中见到我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嗯?”他回道,词语拿捏得比较到位,“是吗?”

“或许你只是沉浸在某种你虚构出来的幻想里也不一定啊,”她故意调皮地回道,倒是给自己留足了余地,“幻想总是美好的,总是带着某种理想色彩的,但是也容易脱离现实而存在,这也是真的。”

“永远不会,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他竟然这样回道,完全不顾真实的情况是怎样的。

“但愿吧,呵呵。”她道,看字后依然非常高兴,同样也是沉迷在自欺欺人的氛围里不能自拔,和他不愧是同道中人。

“哎,对了,你上次说你想回家乡来创业,是真的吗?”她后来想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便直接问他了。

“对啊,没错,我是这样打算的,可惜我老婆不支持我,因为这个事我们都闹了好几回了,呜呜。”桂明坦承道,居然傻乎乎地寄希望于叩婷婷能够帮助他解决这个天大的问题。

“创业不是好事吗?”她好奇地问道,当然也是不解的意思,其实事情解决的好或坏与她关系也不大,“她为什么不支持你啊?”

“鬼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他没好气地说。

“换成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她鼓起勇气表明道,这样做就有点意思了,下面的事情就因此话变得比较微妙了。

“唉,此事说来话长啊,”说到此处他也不怕暴露自己的隐私了,已然把她当成真正的红颜知己了,一如狼见了肉就要大快朵颐,大坝开了口子就要流出大量的水一般,“我们两人在很多事情上观点都不一致,有时候甚至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而且通常情况下谁也说服不了谁,连一点妥协的余地都没有,多长时间了都是这样,总也解决不好,反正就是疙疙瘩瘩的,不顺心,不和谐,不舒服。”

“只要是问题不大,你让让她不就得了,”她温柔似水地劝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男子汉大丈夫嘛,就得知道心疼老婆才行,不然的话人家跟你干什么呀?”

“要是小事我肯定就让了,”他继续抱怨道,已然刹不住心中的小车车了,“不过很多事情都是没法让的。”

“你就比如说买房子的事吧,”他举例子道,看起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已经被凌菲折磨多少个世纪了,“她原来非逼着我在北埠买房不可,你想想在那里买房压力多大了,我还想着积攒几个钱好好地干点事业呢,对吧?”

“嗯,言之有理。”她怂恿道。

“后来好说歹说她才同意在鹿墟买房,”他接着糟蹋自己的女友,完全忘记了往日的温情,“而且还逼得我特别紧,好像一天不买房就一天过不下去一样。”

“哎呀,都把我快难为死了。”他接着感叹道,似乎这样就能博取她的最大同情,从而顺利地投入他的怀抱。

“其实,不是我有意地说你或者劝你,房子是该早买,不然她会感觉不踏实的,这事你确实得理解她。”她又劝道,显得颇为公道和善解人意,确实是个看问题不偏不倚的大好人。

“要是你,你会那么着急地逼我买房吗?”他故意问她。

“我,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呀?”对此她有些不解。

“你说,你就照实说,假设你是,你怎么办?”他逼问道。

“要假设是我啊,说实话我还是支持你先创业后买房的,”她如实道来,知道自己也没法躲避过去了,因为她多少也知道他的性格特点,就是遇事比较偏执,“因为毕竟事业第一嘛,没有好的事业,哪来幸福稳定的家庭生活啊?”

“至于房子的事,我觉得,等以后条件成熟了再考虑也不晚呀,你说是不是?”

“呜呜,泪奔啊,泪奔!”他如此感叹道,恨不能立即去找她当面聊聊,好彻底地表表衷情外加诉诉苦,“多谢理解,多谢支持!”

“没关系,你刚才也说了,我是你的红颜知己嘛,红颜知己怎么可能不支持你呢?”她主动挑明了一种关系,这特别符合他的心理预期,真是天大的好事,差点把他给足死了。

“哎,顺便问一下,那个你回家乡创业,都打算干点什么呀?”她趁他高兴,又接着问起来,“能不能给我提前透露一下啊?也让我这个红颜知己跟着你高兴高兴,憧憬憧憬。”

“噢,情况大概是这样的,”他毫无保留地回道,情绪上也比较亢奋,好像经过一番跋山涉水真遇到了人生唯一的异性知己,“我初步计划回老家,也就是在落凤山那一带包上十几亩或者几十亩山地,搞点现代绿色农业,种大棚蔬菜或者大棚果树,就是那种纯天然、无污染、原生态的东西,外带着搞一些花卉苗木什么的,同时也会养一些小笨鸡、土鸭子、小山羊之类的家禽牲畜……”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粗浅想法,”他又谦虚道,倒也不是一时头脑发热,“目前还没真正想好,希望你多提宝贵意见。”

“哇,你能有这些想法,真是太令人钦佩了!”她恭维道,反正是添言添不了钱。

“多谢支持!”他这话说得好虚,连自己也觉着了。

“其实呢,”她也跟着说了自己的心里话,显然是受了他的感染,才会说得这么直接和沉重,“多年来我心里一直都有这种挥之不去的田园情节,这种瑰丽朦胧的乡村梦,可从来都只能是停留在自己的想象当中,而没法真正去实现。”

“嗯,继续。”他鼓励道。

“我对城里的生活一直都不怎么感兴趣,”她说得更加开放了,带有很强的浪漫主义色彩,“我就喜欢到美丽乡村的广阔天地里去生活,去创业,去扎扎实实地干点事情,这样既能满足自己多年以来的心愿,还能顺便挣点小钱……”

“不会吧,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也会有这种表面上看起来非常可怕的想法呢?”他如此回道,颇有些震惊的意思,仿佛她前边讲的一番话都是毫不相干的闲话,现在说的才是能触动他心灵的正经事,“真是太意外了,太神奇了,我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道,应该是又笑了。

“我真不敢相信这一点,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怎么会不愿意在城里生活呢?”他再次惊奇地问道,越发显得后边的话是经过认真思考的了,而不是为了恭维和讨好而有意说的,“这确实显得有些太奇葩,也太另类了。”

“别人肯定以为是这样的。”她淡淡地回道。

“其实刚开始我一提出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又一次把凌菲给出卖了,好像和她前世今生都有仇似的,“我老婆瞬间就石化了,等她弄明白我的真实意图之后直接就崩溃了,脑子死机了。”

她发了一个掩面而笑的表情。

“她都说了,”他愤愤地说道,“只要我回老家捣鼓这事,她就坚决和我分手,一点也不含糊,你说厉害吧?”

“那是当然的了,”她说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即她比他老婆更能理解他,所以才和他聊得来的,“我记得前边听你说过的,当初她跟着你来鹿墟都是极其勉强的,更何况是现在你要她跟你回农村老家搞这些东西,你可真是要了人家的命了。”

“唉,也许是吧。”他回应道。

“我觉得你呀,”她直接数落道,恰如多年的老情人一样会体贴人,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有时候就是不会体贴人,尤其是对女孩子,关心得还远远不够啊。”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更好地生活呀,”他有些嘴硬地辩解道,显得十分愚钝和无理,但是在她看来却又未必如此,从来人心难定更难测,大家都是这样,“可是她不仅不理解我,不支持我,竟然还拿分手来威胁我,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你大概还没理解透彻我前边话里的意思,就是关于婚姻生活的那段,我想重点强调的是,关键时刻需要及时止损,你明白吗?”叩婷婷补充道,恐怕桂明误会了她心里的意思,因为他在这方面确实犯过太多的错误,而且也没有进一步改善的任何迹象。

“不是太明白。”他直接回道。

“你像我吧,”她见状只好耐着性子循循善诱道,知道他不是装憨摆呆,而是真憨真呆,“一旦发现他有那些我绝对不能容忍的恶习,而且根本就没有改正的意思时,就及时地止损了,果断地提出分手,这样至少能避免自己在将来承受更大的更深的痛苦,知道吗?”

“哦,你说得很对,”他如常地恭维道,和她说话的深度和水平并不相称,随即又说出了自己的某种顾虑,俨然已经把心彻底地交了出去,任她把玩,“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绕不过去,如果我要是及时止损了,那岂不是更加证明了一个残忍的现实,那就是我自己当初瞎了眼,选了一个不该选的人?”

“貌似也有些道理。”她道。

“我有些接受不了这一点,再怎么说这也是对我自己的一种否定呀,不是吗?”他道,确实有点道理。

“你呀,有时候就是太固执了。”她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初自己选的,应该咬着牙也要坚持到底呀,你说对不对?”他讲起理来也是一条一条的,能得就和八眼猴一样,正如他干事业时的劲头,像条极为敬业的蝼蛄一样天天在地里钻来钻去。

“从理论上说应该是这样的,”他一五一十地说道,“况且大家也都是这样期待的。总而言之,你说我固执也行,说我忠于所谓的爱情也行,我都承认,反正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哦,是吗?”她道,犹如在绿叶丛中开了一朵小花。

“还有一点你得注意,就算是我鼓足勇气换一个新的,她就一定比原来的好吗?”他不无担忧地说道,小算盘打得还挺不错的,这句话在她听来水平还是比较高的,能配得上她的思想境界,“如果新的比原来的还差,还不可理喻呢?”

“那倒也是。”她冷笑道。

“这种情况你也不能完全排除吧?”他又道。

“哎呀,人家结完婚的都有离婚的,更何况你和她还没领证结婚呢,你怕什么呀?”她这话明显就有点怂恿他和女友分手的意思了,而且也有点狗急跳墙和强词夺理的意味,可是却能迅速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因此她也就不在乎什么了,反正网上的天地特别宽广,一旦出了解决不了的大问题,大不了玩个人间消失就是了。

“别忘了,你可是个男的,在这方面是具有先天优势的,不像女人,这事那事的,不利索。”

“哦,你倒是看得开。”他嘲弄道。

“我看你呀,是负责任负过度了,呵呵。”她如实地评价道,然后又开始慢慢地训导他了,“其实就算是已经结婚了,甚至是都有孩子了,要是实在过不下去了,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婚呀,你以为这是多大的事情啊,值得那么翻来覆去地一再考虑,弄得没完没了了。”

“你真是太牛了!”他佩服道,有点如梦初醒的意思。

“嗨,我牛什么呀?”她赶紧自嘲道,其做人的基本良知还是有的,所以不想跟着他继续胡说下去,“其实你只不过是在感情方面受伤受得还不够厉害,吃亏吃得还不够彻底而已。”

“什么意思?”他问。

“我相信,”她连忙解释道,知道他又一次陷入糊涂阵里了,“等你翻来覆去地把事情想明白了,看透彻了,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不想忘的,终将忘掉,”她又把意思给升华了一下,希望他能站在更高的高度看待这个事情,而不是像井底之蛙那样永远都局限在一个小圈子里,“不愿意放手的,终将放手。”

“噢,我明白了。”他终于如此说了。

“你明白什么了又?”她刺挠道。

“止损啊!”他一语中的。

“呵呵,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她诡异而调皮地回道,故意表现得异常纯洁和无辜,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既然他是如此的鲁莽和愚蠢,“到时候你们两人真的分手了,可别怪在我头上啊。”

“这怎么会呢,”他终于当了一回勇于担责的海西汉子,就和真的似的,大约也是真的吧,此情此景嘛,大概只能是如此这样了,“其实你说得也对,这事说起来还是怪我没有完全看透她,老是对她存在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觉得她最终会站在我这边支持我,理解我,其实这种虚无缥缈的幻想是该破灭了。”

“你确认,你真的看透她了吗?”她这样问,搞得他本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逗他玩,“你是不是再给她留点机会?”

“我想机会已经留得够多了,”他看似比较深沉地说道,其中的悲剧意味也是可想而知的,尽管并不怎么真实感人,“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怎么珍惜过,更没有觉得我也是在忍痛让步。”

“嗯,我看也是。”她煽风点火道。

“其实我心里清楚得很,”他继续唠叨着,说的应该都是不好见人的心里话,“留在鹿墟市里是她的底线,再往下走,她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我是知道她这个人的,她宁可在大城市要饭吃,甚至是去当服务员,哪怕是干那个事,她也不愿意到小城市来生活,至于回农村老家发展的事那就更别提了,那比杀了她都难受。”

“而你是铁了心地想回老家,对吗?”她问。

“对,差不多是这样的。”他只好这样说了。

“为此,你宁愿放弃她,对吗?”她又问。

“你既然都这样说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了。”他终于缴械投降了,不再做任何挣扎和反抗了。

“我感觉呀,”她如此回道,是在预言,也是在试探,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嘛,看来确实如此,仅此一问,她就彻底战胜了他,从此之后再无其他可能,“你的态度之所以如此坚决,一定还有别的原因,而不止是你们两人之间对是否回老家发展这事有着如此严重的分歧。”

他半天没回应什么,但也不像是在思考什么。

“桂明,你说是吗?”她又追问了一句。

“我的天哪,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呀?”他竟然很没出息地如此佩服道,连她都觉得大吃一惊,想不到天下居然还有这种男人,“你难道是诸葛亮再世吗?”

“我觉得要是和你一块做事情的话,一定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相见恨晚啊,相见恨晚!”他又自我陶醉地强调道。

“哪里,哪里,”她见状只好礼节性地谦虚道,同时后边的话说得更加巧妙和委婉了,因为她知道他就是个属驴的性,只能顺着驴毛仔细地捋他,凡事都要往他心窝里碰,“只有真正关心你的人才会留心和在意你的一切,才会开动脑筋想着怎么帮助你,才会设身处地地为你考虑,而不是说我这个人有多聪明,有多高的智商,就能想得多周到。”

她这等于是在打开一扇门,他应该不傻。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接着往下说吧,”他终于彻头彻尾地出卖了旧爱,只是为了讨好网络那头的新欢,而不觉得这里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发现她和社会上的一个男的有些不清不楚的牵扯,只是一直没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来打她的脸而已,毕竟我也不想把自己的女人搞得那么狼狈。”

“那她和那个男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叩婷婷总归是想知道其中的底细,于是便问了这个很直接的问题。

作为过来人的她向来是最关心这种事的,仿佛这种事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能在一块松软的蛋糕上切割出她心中想要的任何图案。

她虽然也意识到自己和桂明之间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某种相对有意思的程度,但是却觉得此“发展”非彼“发展”,这完全是两种不可同日而语的事情,绝不能相提并论,而且也没那个必要。

“这个嘛,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呢,”他并没说假话,因为他确实没那个能力知道,“不过我倒是见过那家伙给她发的很多流氓短信,就是那种不入流的黄段子,你是知道的。”

“我怎么又知道了?”她抗议道。

“我是随口说的,你不要介意,”他解释道,然后接着表达自己的意思,“所以我分析啊,这里边还是有很大问题的。”

“那么,通话记录你查到了吗?”她问,同时心里还是也有些生气,凭什么那些黄段子她是知道的,真奇怪,真气人。

“查到过,”他回道,向她透露的细节越来越多了,“不过主要是那个男的打给她的,她几乎没怎么回拨过,这倒是实情,但是偶尔她也会发一些短信过去,我很烦她这一点……”

“没有其他更多的证据了吗?”她问,就像个女福尔摩斯。

“没有了。”他再次如实地回道。

“那你凭直觉分析,你女朋友出轨了吗?”她接着问他。

同时她脑子里想的却是“劈腿”这两个极为生鲜动人的字眼,只是觉得用在此处太香艳和低俗了,所以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

但是她转念又一想,也许大胆地说出来效果会更好一些,这样也好促进他和她进行劈腿的速度呀。

或许这正是她一直以来所默默期待的,不然她和他聊个什么劲呀?

还要费那个口舌,她又不是空虚无聊得要命,缺男人。

“这个事吧,我想啊,”他斟酌着打字道,在关键问题上也懂得三思而后说,“到目前为止,可能在肌体上她还真正没出轨,不过至少在精神上她可能已经出轨了。”

“哦,原来如此啊。”她顺话道。

“据说精神上出轨比肌体上出轨更可怕,影响也更深刻,你赞同吗?”他问了一个比较差劲的问题。

“嗯。”她惜字如金,恰好戳到了他的心窝。

“你知道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是什么吗?”他问,同时也没想着她能正确地回答出来,感同身受也就只是个普通的成语罢了。

“不妨说来听听。”这是她对他的话感兴趣的标志之一。

“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直接解密道,反正有些事憋在心里更难受,还不如竹筒倒豆子全说出来呢,“她居然对这个情况一直都没当回事,她说那个男的无非就是癞青蛙想吃天鹅肉,纯粹就是一厢情愿地想好事罢了,不值得我大惊小怪的——”

“借口。”她评论道。

“而且她还说,”他进一步透露道,“我平时对她管制得太多了,太死了,她连一点自由都没有,无论是人身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活着就像坐牢一样。”

“呵呵。”她回复道,又是这两个特别讨厌的字眼。

“哎呦,可气死我了,可冤枉死我了!”他见状只好再次痛快淋漓地抱怨道,并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他想象中的非常及时的安慰,“你说说啊,她明明和社会上的渣男关系暧昧,处得腥不腥淡不淡的,到头来还说我对她管得多、管得死,这不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吗?”

“嗯,有点。”她肯定道。

“世界上有这么不讲理的女人吗?”他接着嘟囔道,显然气得不行,估计也是窝在心里老长时间了,“真是岂有此理!”

“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如此说道,当然是一种火上浇油的举动,而不是劝他息怒或三思而后行。

这难道就是她的神圣使命?他不得而知。

“叫你说说啊,”他仍然推心置腹地说道,这回可算是找到能够直接伸冤的人了,因此不能不珍惜好眼前的大好机会,“对这个事我要是真不管,真不问,就这样放任其发展下去,还说不定会出什么大事呢,反正我感觉她也不是多让人放心的人。”

“嗯,言之有理。”她像没事人一般回道。

“我就不信她只是想借机戏弄一下那个※※※家伙,”他非常气愤地说道,越发显得自己光明磊落了,“而压根就没往心里放。”

“确实难说。”她搅和道。

“她要是没有那个心,她和那种烂人交往什么?”他责问道,好像当事人就在眼前亲自受审似的,“她接他的电话干嘛?她又回他的短信干嘛?她要真是正经女人的话,干嘛要理那种人?”

“也是。”她道。

“我都告诉过她好几次了,”他打字道,估计心里的火苗也烧得差不多了,“那孩子要是再敢乱发短信,乱打电话,就到派出所报案去,到时候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看谁丢人现眼。”

“那么,结果怎么样?”她问,显得非常精于以少胜多,在聊天方面确实是个战术高手。

“结果她吹胡子瞪眼地说我小题大做,说我心胸狭窄,说我一点男人的气度和雅量都没有,纯粹是没事找事!”他打出了一连串的字,这些字犹如机枪里喷射出来的子弹一样射进了她的胸膛。

“哦,她哪有胡子可吹啊?”她调侃道,同时发了个笑脸,捂嘴的那种,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暧暧昧昧的,有点干哕人。

“别笑,我说正经事呢。”他非常正经地提醒道,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她的调侃。

“我说的也是正经事呀。”她又笑道,心中想的却是另外一种更为别致的胡须,自然是也可以吹的,难道她自己就没有吗?

当然有了,而且充满了无穷的诱惑力,他就是傻。

“她还说,我要是敢去找那个男的,她就和我翻脸!”他又回归到主题上来,他现在也就剩下这点智商了,真是令人堪忧。

“怎么会这样呢?”她叹道,还是一副旁观者的心态。

“其实她的意思我心里明白得很,”他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她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如果她要是和那个人没有那些恶心人的烂事呢,她就是嫌我多管闲事,心胸狭窄,狗眼看人低,对她忒不放心了。”

“如果她要是真有那些烂事呢,”他接着说到了事情的另外一面,看来他考虑这个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差不多都快成为这一领域里的情感专家了,“那她就更得把我给吓住或者唬住,好造成一种她绝对光明磊落,绝对没有那些烂事的假象,让我不敢轻举妄动,这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明白吗?”

“那么,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更高呢?”她今天兴致很高,和他切磋得越来越有劲了,正在进入一种历史上最佳的状态,似乎快要到顶点了那种感觉,这种美妙的感觉对她来说既高尚又低级,既是她急需的又是她不好意思直接索取的,她既该表现得羞涩一些,更该表现得大方一些。

她真是过来人吗?当然是了,只是没领证而已嘛。

他知道这些,她也没刻意隐瞒什么。

他突然想到这里,心中“咯噔”了一下子,就如同女朋友凌菲在他眼皮子底下真出轨了,真劈腿了,这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伤痛。

“我不知道。”他的心显得有些冷了,当然也硬了。

“凡是有配偶而偷情的人,”既然桂明不愿意多说,那么叩婷婷就多说点呗,反正她是他的红颜知己,网络上的心上人,她方才已然大大方方地承认过了,也无不妥之处,又反正她打字的速度很快,也不在乎多说两句,“对自己的配偶大概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个是觉得自己的行为对不住配偶,从而待配偶比从前更好、更体贴;另一种情况就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不要脸了,那就干脆把自己的位置摆得更高,把自己的形象树立得更大,从而对配偶要求得更严,训斥得更厉害,从而彻底从精神上把配偶给压制住,好方便自己的不轨行动,反正事情已经那样了,倒不如自己主动点。”

“哎,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倒是感觉她的行为其实更像是第二种情况,”他回道,心中猛然一激灵,然后就有了全新的想法,却并不觉得丢人现眼,因为此时并没有外人,“就是她事实上已经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了,然后反过头来还要使劲地压迫我,唬我,这样好给她自己制造某种现实的方便,说白了就是恶人先告状。”

“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她问得很果断。

“王志闯,”他很干脆地回道,“怎么,你认识吗?”

“哼,不认识,”她旋即回道,这让他有点小小的失望和不满,他刚刚还觉得她知道点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呢,所以才这样问,“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可以先小小地教训教训他一顿,然后再观察观察你女朋友这边的反应,看看情况如何,再作打算。”

“嗯,高,实在是高,”他不由自主地夸奖道,要是真在脸前的话他都能趁机拥抱她一下。

“不过我该怎么小小地教训教训他呢?”然后他又直白地问起来叩老师来,“我总不能悄悄地找人去狠狠地打他一顿吧?”

“尽管我一直都很想这样做,毕竟我手里还没什么其他的证据,能证明他和她之间真有那回事。”

“你知道,这样的事必须得十拿八掐才行,不能冒险。”

“那是当然的了,”她轻松诙谐地回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意思,“像那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咱怎么能干呢?”

“那么,依你之见又该当如何?”他请教道。

“我是说你可以采取其他的办法啊,大笨蛋。”她有意地提示道,在不经意间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小聪明,以示对他的殷殷关切。

“什么办法?”他笨得真够可以的,她可没冤枉他。

“你可以在鹿墟市区到处贴一些卖房子的小广告,”她随即说出了自己的主意,一个她颇感自豪的金点子,“你在小广告上就留那个家伙的电话。”

“哦?”他疑问起来,心中有些吃惊。

“这个房子你要写得位置好,价格适中,”她认真地指导起来,一副诲人不倦的架势,“比市场价稍微低一些,你最好再写上急用钱之类的话,那就更好了。”

“哎呦,我的天哪,你是干特工出身的吗?”他不禁问道,其钦佩之情如黄河之水滔滔而来,好半天都不见停息之意,“你怎么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呢?”

“小意思。”她潇洒地回道。

“这么做,既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还又不暴露我自己,而且一点风险都没有,真是绝了!”他叹道。

“我这不过都是些拿不出手的雕虫小技罢了,”她再次谦虚道,貌似不愿意当一个颇有心机的女子,因为这样会显得男人没本事,“哪里值得你如此这般地夸奖啊,实在是不好意思,显得我有多坏似的。”

“叩老师,”他直抒胸臆地叫道,精神为之大振,“请允许我再恭恭敬敬地喊你一声叩老师吧。”

“好了,这个主意还不错吧?”她非常自信地问道,然后又发起了另外一种感慨,同样出乎他的意料,“另外,我平时最恨那种闲着没事乱撬人家女朋友或者男朋友的坏人了,这种人实在是太讨厌了,太阴险了,怎么惩罚都不为过。”

“言之有理。”他道,学了一句她说过的话。

“不过也有一点你得承认,要是两人感情真好,任凭别人再怎么使劲撬,也应该是撬不走的,对吧?”她又表白道,确实是言之有理,让他听来不能不认同。

“所以呢,有很多事情都得辩证地看,而不能一味地认为就是怎么怎么样,或者非得怎么怎么样。”

“嗯,此言甚有道理,”他无条件地赞同道,狼心狗肺的样子在她看来可能是颇为可爱,倒是和她的做法很对乎,“说完了我的烦心事,你也聊聊你的事情吧?”

“我有什么可聊的?”她欲拒还迎地回道。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他自以为是地调侃道,且觉得这句话说得还可以,“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吧。”

“讨厌了,你就会耍贫嘴!”她嗔道。

“哎,对了,你们※※局就没有什么新鲜事吗?”他问。

“当然有了,哪个单位还没点新鲜事啊。”她道。

“怎么,你想听?”她又故意如此问他。

“那当然了,反正今天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去办,不如在这里听你叙谈叙谈,我的叩老师,呵呵。”他道。

“那好吧,”她很快就松口了,就是为了满足他的小小心愿,当然也是排解自己的无聊,“前一阵子,咱们青云搞了一次单位调整,你应该知道这事吧?”

“虽然大体上知道一些,不过了解得不是很多,”他如实答道,心中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纯粹就是闲得无聊,“因为俺哥就在县水务局工作,他好像给我提起过这事。”

“就是这回单位调整,”她怀着复杂的心情揣测道,也不知道此言一出,对方到底是什么心态,“说是公开考试,公开打分,我也参加了,其实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我给你说。”

“你肯定是报的你们单位。”他猜道。

“对呀,”她激动万分地回应道,就像祥林嫂第一次在比较亲近的人面前讲她孩子的悲惨故事一样,“我当时简单地以为笔试方面我考得还可以,再加上我本身就在这个单位干临时工,多少应该能占点优势,等最后结果出来以后我就傻眼了,考上的那三个人差不多全是那种家庭的孩子,而且他们笔试的成绩都是排在我后边老远的……”

“不对呀,你既然能在那里边干,这说明你家里也有些关系呀,怎么可能考不上呢?”他疑问道。

“哎呀,我家里那点小关系算什么呀,怎么能和人家关系更硬的人相比呢?”叩婷婷匆匆忙忙地感叹道,一说到这事更是打字如飞了,即便是同时和十八个男人聊天都没啥问题,恨不能一口气把全部真相都告诉桂明,心里才能稍微好受点。

“是啊,越是小地方,关系网越复杂。”他同情道。

“唉,这事一提起来我就无限地伤心啊。”她感慨道。

“有时候想办点事,确实很难。”他安慰道。

“不瞒你说啊,”她透露道,确实没瞒着他,“俺办公室里就有这么一位高人,人家就是通过上回的‘考试’进来的。”

“结果人家一上班,什么活都不干,整天就是聊聊天,喝喝茶,工资还比我这样的临时工高一倍还多,真是气死人了,一点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那看来这个人的背景很厉害喽?”他更加同情地回道,然后又问了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那么,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和我同时竞争的,当然是女的呀。”她道。

“又是一出女人为难女人的好戏啊。”他嘻嘡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确实有点高级二半熟的意思。

“人家是咱县※※局一位正科级副局长的千金,你说还能考不上吗?”她有些怨天尤人地回道,看着倒真像是有那么回事,并不是她在那里瞎胡扯,“位置就是专门给人家留的嘛。”

“那个※※局的正科级副局长叫什么名字?”他又问,好像他知道了人家的名字之后就能帮上她多大忙似的,“他女儿又叫什么名字?”

“怎么,你还打算替我报仇雪恨呀?”她快速地笑道,

“那倒不是,说实话,我可没那个打算。”他有些尴尬地回道,替她报仇雪恨的心当然是有的,而且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只是这个想法非常难以实现罢了,所以纵然说了也无甚趣味,不如直接否认了。

“噢——”她也只能这样说了,他现在又不是她的男友。

“再说了,我纵使有那个心,恐怕也没有那个本事,不过至少我得记住是谁把你给挤下来的吧?”他随即又解释道,到底还是心有不甘的意思,不想在她面前失分太多,“既然我们关系这么好,而我又这么在乎你,多关心一下还是应该的嘛。”

“真是多谢你的美意了,听你说这话我内心好激动呀!”她又发了一个特别的表情,再回道,“那好吧,我就告诉你吧,那位副局长大人叫江海龙,他女儿叫江丽,倒过来就是丽江。”

“哦,江丽,我怎么光听这个名字就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一股浓郁的风流之气扑面而来呢?”他直接褒贬道,心里感觉舒畅得很。

“不会吧,你的鼻子真有那么灵,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闻到她身上那种特殊的味道?”她开心地调笑道,他这也算是为她报仇雪恨了,虽然没有那么直接,“你不是又开始吹牛了吧?”

“这种无能而又没道德的人,靠着自己有个好爹,硬把别人给挤下来,你说她能是什么好鸟啊?”他极为得意地辩解道,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说到她的心坎里去了,“我在你面前褒贬她几句怎么了?”

“这也算是替你出口气嘛,我可是一番好心啊。”

“其实吧,话也不能这么说,”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会之后她又倒过来这样说了,这让他不禁有点生气,但是他也没办法,有些事就是不能当真,只因为他心里喜欢她,“人家再怎么着也是通过合理合法的正当程序进来的,咱明明知道这里边有假,但是又能怎么着呢?”

“还不是得乖乖地认命?”她又道,趁着他思考的空。

“所以啊,这也是我非要自己干一番事业的主要原因之一,我就是想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我谁都不求,我谁都不拜,我压根就不进他们设定的那个圈子,我看他们还能奈我何?”随后他便如此夸耀道,宣扬自己强力观点的想法已然压过了安慰她一番的好意。

“你呀,说起来还是有点幼稚,没看清这里边的道道,”她稍微地刺激了他一下,使得他一时也摸不着头脚,不知道她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然后她又打字道,“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我还就是喜欢你的这种幼稚劲,我说这话你可不要生气啊,呵呵。”

“我不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他非常生气地回道,只是她看不见他那张难看的脸而已,“既然你说得这么中肯,这么认真。”

“这同时也说明你这个人是真有本事,真有能耐,敢自打自创,也能自打自创,绝对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她接着刚才的意思奉承道,也不想再节外生枝说别的话了,唯恐他再想不开,猜不透,从而又理解到别的地方上去,“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嘛,其实就是这个道理,而且事实胜于雄辩,你确实已经混得很好了。”

“哪里,哪里,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真不好意思了。”他咧开大嘴笑了,打起字来也是噼里啪啦的,他就是经不起女人的夸,尤其是来自漂亮女人的夸。

“哎对了,你身边这位副局长家的千金长得怎么样?”他好奇地问道,也不想就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了,“她老人家有男朋友了吗?”

“怎么,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她调侃道。

“你呀,关键时候可真会拿我开玩笑,我怎么会对你的仇人有什么别的想法呢?”他异常开心地笑道,显示了另外一种关切之意,同时觉得她一定能够领会到这种意思。

“我就是有点什么别的想法,那也应该是怎么教训教训她的想法啊,你说对吧?”

“别,我可不要你教训她,”她连忙回道,虽然也知道他说的不过就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话,“我不会那么下流的,因为这事完全就没那个必要。”

“那好吧,我就暂且不为你强出头了。”他道。

“既然你想知道她长什么样,那我就如实地告诉你吧,”她又赶紧把话绕回到正题上来了,也不敢指望着他真能为自己出头,虽然她心里的不平衡感一直都很强烈,“她呀,属于长得很引人注目的那种类型,你要是见了她呀,绝对会让你过目不忘的,哈哈。”

“她应该是为了衬托你的美丽而出现的,对吧?”他讨好道。

“巧嘴,就会乱说。”她道,现在有点太表里不一了。

“她男朋友是哪里的,你还没说呢。”他提醒道。

“她男朋友是县委什么部的,好像叫程大鹏。”她道。

“厉害,真是典型的强强联合啊,”他酸酸地叹道,连自己已经跌了身份的情况也没察觉到,“有本事的还是找有本事的,当官的还是找当官的啊,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嘛。”

“嗨,厉害什么呀,那个程大鹏也不过是喝了别人的刷锅水。”她说话真是有些太大胆,他都感觉非常意外,就知道这里边有内容。

“你说什么?”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怎么,你还不明白吗?”她如此问道,然后又赶紧解释了一下,也不想和他再啰嗦了,“我是说,那个看起来人五人六的程大鹏也不过是喝了别人的刷锅水,结果他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攀上了什么高枝,成了什么人人都羡慕的驸马呢,呵呵。”

“噢,你说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那我明白了。”他回道,好像真的弄懂了一样。

“知道就好,那就窝心里吧。”她道。

“哎呀,你别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发表自己的意见了,心里就是窝不住事,“至少在外人眼里人家是非常般配的一对,这就够了,人家就达成心愿了。”

“你这样说,也对。”她无可无不可的回道。

“我估计像这种情况,”他又闲着没事地分析道,“男的应该是图权图财,想着能让老丈人在仕途上帮他一把,女的应该是图人图脸蛋,图男方的前途,也就是说,一切不过都是狼狈为奸和互相利用罢了。”

“哎呀,你这话说得可就有点太难听了。”她不乐意了。

“没事,只要你愿意听就行,”他嘿嘿笑道,看着就像个在城乡结合部卖狗肉的老家伙,尽管她也看不见什么,他就当是笑给她看了,反正他现在想什么就是什么。

“我就是专门说给你听的,对别人来说又有什么难听不难听的?”

“随便你吧。”她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况且,我也没说给别人听啊,对吧?”他又来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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