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次见到……不好的状态……” “又是……拿走了……砂糖……来……” “元素……上升……稳定……神明的东西……有趣……” “这里暂时不接待陌生人的到访……我还有其他的研究,请回吧。” “……” “拉妮小姐。” 这次是清楚的话,就在耳畔,“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一声清脆的响指,“荆棘的公主也该面对现实了,你的子民还在等待着”,淡金发丝的少年说,将湖水绿的眼睛靠近,里面荡漾着温和柔软的色彩,“3.2.1——” 你睁开了眼睛。 咕噜咕噜的热气从侧边的位置吹拂到脸上,身下躺着的东西是布满清理喷剂气味的干净床单,炼金术士的手指在半空多停顿一下,自然地落在你的耳畔,“这里,请听,指针震荡的声音。” “好久不见,您这位大主顾让砂糖和蒂玛乌斯的任务多了很多。”阿贝多在背景里举起一个怀表,“所以只有我能抽出时间来看,那么,我——是谁?” “阿贝多先生。” 你说,缓缓发出呼吸。 “正确。”阿贝多收起怀表,看了一眼:“反应速度正常,现在已经对情况有所了解了吗?” 沉默了一会,阿贝多惊讶地眨眨眼睛:“这可真是.......好吧,看来拉妮小姐现在的状态属于另外一种。” 他掀开了隔绝试验台和小小床铺的帘子,外面的景观和上次来时没有区别,只是这次你的位置就在阿贝多工作台的附近。 正如他说的那样,因为只有他有时间,所以干脆地就近处理。 典型的阿贝多的思维。 ...... 用手抵住额头,你慢慢敲了自己一下。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那天闭上眼睛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目前的感觉是怠惰的、迟钝的、缓慢的,即便思维照常在分析东西,接收信息的大脑依旧提不起劲—— “阿贝多先生,请把我放到雪山上吧。” 你耷下眼睫,“我去神像呆会。” 静静地抬起脸,这次阿贝多是是真的惊讶了。 坦白说某天突然接到可莉的来信让他去蒙德城一趟结果被拜托了个熟人时,他的心情就已经翻腾过一次。 结果…… “拉妮小姐。”阿贝多手里已经拿起了一只注射器,炼金术士的工坊里总是有奇奇怪怪的工具,桌子旁边还有一些不同大小的容器,里面装满了半流体的东西。 少年正有条不紊地拿起东西推进注射器,然后在一个类似塑料材质的袋子里晃晃,“猜猜这个是什么,某种意义上,你对它的诞生做出了贡献。” 淡淡地看了炼金术士一眼,你开口,“是之前下单的便携营养袋吗,我还以为您会让蒂玛乌斯来。” “不,不,蒂玛乌斯有新的工作。最近他和璃月的一位小姐在互相探讨思路,”阿贝多说,递来一个管口,“尝一下吧,据可莉说味道还不错。” 望着金发少年和以前没有半点区别的态度,你慢慢地吐气,支起身体靠在床铺上。 后面是个一看就知道女孩子会喜欢的软乎乎的抱枕,和可莉包上挂着的嘟嘟可一模一样,你摸了把它,微微侧偏头,将唇搭上少年的手。 阿贝多挑了下眉,他无奈地摇摇头,“许久不见,您还是这样的促狭。” 清甜的花蜜逐渐滋味流入口中,与之而来的还有浓浓的菁纯的元素力量,也不知道这位天才是怎么做到的。 张开口,你说,“现在只能是这样做了,毕竟您一不允许我去神像,二不允许我乱想。就只好找点事做。” 炼金术士对你的抱怨照单全收,他自然地收好注射器归类,然后动笔写下结果。沙沙的笔声在工坊安静的背景里响着,外面的雪山还在飘着雪,几乎是自成一个世界。 你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是喜欢雪的人,可是在至冬待了那么久,雪山待了那么久,却没有一次单纯抱着欣赏的眼光去看它。 你真的真的错过了很多。 再次闭上眼睛,阿贝多主动放下计划里的东西造了把椅子坐到你旁边。 炼金术士虽然自称不是人类也不算了解人类,手边却常备着给小孩子讲故事的绘本。他在坐下后非常熟稔地翻开念过的书,用天然清润的嗓音念道,“很久很久之前,有个名叫安娜的女孩……” …… 一段少女冒险上到借着鸟儿翅膀翱游云霄,下到深海宫殿对抗海底火山,路过森林和精灵做朋友的故事念完,阿贝多合上绘本。那个刚刚醒来的人已经再度睡去,她的脸无端有些黯然,嘴唇紧紧抿着,眼睫像是外面落的雪。 回想起检查完报告上的内容,阿贝多将手在封面上摩挲一会,轻声道,“海底的压强加速了两种元素的异化……这是个好事。” “不过……” “第三关是眼睛……而您的眼睛……” 非常适合雷的颜色,却有些不复色彩。 想了一会,阿贝多自己反而被自己的反应弄得奇怪了。他手指搭在太阳穴上思忖着,突然回忆起来上次少女来雪山上转了一圈,对他说的话: “阿贝多先生要不要随我来至冬呢?” 当时的人对他说,神态故作淡然,有自己没有发现的紧绷。而现在那种紧绷已经完全散去了,这从心理角度上来说,还算是件好事。 …… 但是随便在海底飘了两个月真的算好事吗? 炼金术士也不知道。他总觉得,这次醒来的人,心已经空荡荡的了。 ☆ 阿贝多不允许你在现有的情况下去神像那里待着。 他完全尊重了一个学者对合作伙伴身体了解程度后应该得出来的管控要求,每次都变着方式转移你的注意力,不是讲故事,就是拼接零散细小的工具,再或者做初级反应的实验,然后整理工坊,还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泥巴做雕塑。 某天他拿来了一束还有冰花的植物,做出了半透明的培养箱,然后拜托你帮忙记录植物的生长状态。 这种对小孩子的态度他做起来很顺手,而思维有些慢的你也习惯了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 拿着本子在培养箱外面看着植物生长,它每一秒的动作都是不同的。 而你,每一秒的思考也都是不同的。 雪山的工坊某种意义上算是远离人群的独居处,阿贝多接待许多来此的人,真正和一个人待了能称得上合居的时间的倒是头一次。 授课之外的时间他不会讲很多话,由此两人间的沟通很少。偶然他陷入思索自言自语对面也没有反应,于是一天天过去,他也习惯了旁边的另外一个气息,每天吃饭时礼貌询问下是否有不吃的就算活气,到了后面,连这点活气也被默契的眼神交流消化掉了。 你不知道阿贝多准备和你待上多久,能从大海里捞出来当时状态的你无疑只有两位,其中蒙德的那位可能性最大。 你猜温迪是悄悄做的,因为璃月之后愚人众的身份有些尴尬,由可莉转到阿贝多是个所有人都理解的路线,即便有人来查也不会有把柄,而雪山平白不会有人上来,后面是走是留都很方便—— 原本,是这样的。 “啊嗬……” 一道低低的□□从工坊外面传来,阿贝多今天去外面采风准备绘制新诞生的雪山丘丘人图鉴,只有你一个人在工坊里拿起笔写东西。 正在写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愚人众属于亡灵的职务内工作。在过去的十几年里,能够被你牵挂的人只有那么几个,安排好他们算得上是仅存的一点东西。 就在这时,你听到了风声里至冬模糊的发音: 嗯.....雪山的愚人众不是被缩在下面的山脚了吗? 你思考,记得上次到这里的时候就启动了那个计划,其中大部分占据雪山四周的愚人众都被调到明蕴镇附近。 笔尖顿了顿,你继续写: 更应该称为 “门”的计划已经不需要去继续,因为那也没有意义。 “尊敬的……” 外面的嗓音断断续续的,她爬到了工坊外面,“尊敬的骑士团……先生……咳咳咳……” 用不太熟练的蒙德语说话的人听起来受了很重的伤,她大口地喘气,“我是……从山内而来……有一处看起来不妙的地方被破坏掉了……” “气息非常不对……听说您对雪山很熟悉……” “请过去……” 似乎是对自己的话也不太信任,女声在沉寂之后努力地加大了一点,“请救救我……炼金术士先生!我是明蕴镇那边跑来的……” 这种心怀不轨还想着拉形势大旗的人你见多了,走到工坊的结界处,用指令打开无形的薄膜,躺倒在地上的人一喜,立刻抬起脸,“您……咳咳咳……救命……” “你是谁的人。” 你蹲下来,捏住她的脸,“富人,博士,散兵,仆人,还是公子?” 少女的脸在瞬间变得不可置信,她在原地尖叫一声,“亡灵大人?!” “您,您怎么,真的在这?!” 她的态度和你想象得有点不一样,见到后面没有再走出来人后立刻恭恭敬敬地爬起来,连伤势都顾不上了:“亡灵大人,我们找您找得好苦啊!” 默默相觑几秒,你和愚人众少女坐在了工坊里。据她所说,自从公子撑着一口气回到至冬交完神之心后,统括官就对七国加大了关注。 正巧此时陨石事件结束,散兵和你却无故失踪了两个月,愚人众在外面的人手都调动起来,而前一个星期散兵从北海爬出来阴森森地说了要报仇后,他的手下连同不知道怎么被说服的其他执行官的一部分人全都散到海岸线附近,开始找人—— 找你。 “散兵大人……说您被其他神明抢走了……”少女吞吞吐吐,时不时看你,“大家都不愿意相信……不过明蕴镇和雪山是您的人在的地方,我们就是试一试……” “你们准备做什么。” “就是、看雪山的态度还算中立……想试探下那位炼金术士。” 少女说,又马上高兴起来,“太好了,您没事。您不知道特别行动部队最近有多疯,他们准备按照您之前留下来的大概计划对雪山出手!岩神已死,风神还在蒙德,雪山好歹也是蒙德的地盘,逼祂出来后六席大人马上就会到,到时候……” “……” 说着说着,她看出来有点不对劲,问,“大人,您怎么了?” 我怎么了? 我能怎么? 突然听说散兵那个疯子的事还想怎么? 你冷漠,用手指挑起来一缕风固定住她,然后转身拿出阿贝多配置的治疗药剂。 药剂效果很好,愚人众少女高高兴兴地喝下去,她大概入职不久,见到执行官后很崇拜地捧着瓶子不撒手,“大人,您看起来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们什么时候回至冬?” “目前不准备回去。” 收拾好愚人众喝完的东西,她好像还有点不舍得,“你说是散兵主导的,他现在在哪?” “六席大人目前在至冬修养。”愚人众老实回答,又忍不住看你,“大人为什么不回去?是有事要办吗?真不愧是亡灵大人,果然啊,就算是神明出手大人也有办法……” “你是做什么的?” 你又问,少女没发现过分冷淡的语气,依旧开心地说,“我是阿蕾奇诺大人手下的探查人员,在蒙德呆了半年啦!” 一波又一波头痛的事情涌来,你站在原地发了会呆。 阿贝多是肯定不会因为你的原因对少女有什么温和的态度,他是个恪守蒙德骑士团标准的人,现在还是让她回去比较好。 不过回去也就代表着消息走漏,还有她话里的特别行动部队…… “格林娜·雪奈茨芙娜。”你叫出了少女的名字,她随身带着愚人众的身份证明,简直让人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我交给你一个秘密的任务,不能让其他的伙伴知道,也不能给你的上司知晓,你能做到吗。” 格林娜犹豫了会,还是说,“我能!亡灵大人!” “那好,你将这封信交给蒙德的那位骑兵队长,注意,在他问起是谁叫你办的时候,你就说是老朋友。可以做到吗?” 格林娜再度惊讶,这次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整个人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你将原本就快完成的东西加紧补完,而背面则写了几句话,相信凯亚应该会给温迪,而风神总有办法做到。 愚人众少女格外注意信地走了,距离阿贝多以往回来的时间还有点,你站在第一次和他谈话时的位置目送人离去,下面龙的骨架苍凉荒芜。 偶然的,你想起来了那颗玻璃的心脏,它放在至冬的住所里,里面还有阿蕾奇诺说好找老师傅做的被子,算算至冬的温度,也该到盖上它的时机。 …… 一切也没有什么意义。 阿贝多这次回来得有些晚,不过看他比平常要满足的神色,应该是获得了不错的样本结果。 少年抱着画纸的样子不适合干活,你做了晚餐,手艺没有他的好吃也能算入口。阿贝多非常有礼貌地赞美了几句,然后他在你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出声道,“拉妮小姐,有人给你画过画像吗?” 你抬起脸,少年炼金术士笑了起来,再次口吻清晰地说,“我能给你画幅画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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