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谦益心里一激灵,故作伤神地低着脑袋,“嗯。” 把钱递给老板娘,她往里边走在靠边位置坐下。本想问岳谏跟老板娘关系的章谦益,一想起他有气无力回话的样子,打算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先。 菜没多久就烫好端上来,章谦益从铁桶里拿出一次性筷子,鼻子扑满汤汁的香味。屏息凝视几秒,视死如归地吃一口面。 “嗯?”意料外的好吃! 她把袖子往上推了推,没问手机密码只能认真吃饭的章谦益喝了口汤,满意地点头。 慢吞吞地吃完饭已经是21点半了。她拿着纸巾擦嘴离开小店,打算熟悉熟悉周围地形顺带消食。 在外逛了一个小时冻得腿发僵,章谦益往出租屋走。回到门口,细心地听着里边震天的鼾声,她火速开门一路小跑回到房间,刚要坐在凳子上想起在外接触的灰尘,立马站起。 预感到章谦益有大事要说,岳谏默契地醒过来。 “我要洗澡。” 几分钟后,站在厕所挂好衣服裤子的章谦益这才在镜子面前看清楚这张脸。 黑发毛躁地翘起,凌厉的眼睛让眉宇间的沉郁多了份不近人情。摸着高挺的鼻梁,抿了抿唇。 平平无奇一张脸,那微微有的小帅,也属于气质加分。 只不过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岳谏这个人,她以前到底是在哪里看过或听说过,去了太多地方的章大小姐完全记不清楚。 厕所窗户用防水黑布遮住,排气扇外吹进来的寒风让她缩着脖子。 她忍受不了不洗澡,必须速战速决! 利落地脱掉上衣手抓着裤头,一道颤抖高音在脑子里炸开,差点没把章谦益喊聋。 “别洗了,回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岳谏羞的灵魂都发烫。 章谦益严词拒绝,“外边脏死了,不洗澡我可不敢躺床上。” “躺地上!”声音都破了的岳谏瞪着眼珠子看见她脱下裤子,“章谦益!” “在呢,别喊那么大声。”她面无表情地给岳谏做心理建设,“你看啊,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各自归位。要是我一辈子都回不去,你难道一辈子都不洗澡吗?不臭吗?要长虫子的哦。” “我宁愿长,”花洒被打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洗起头发的章谦益闭着眼睛,防止泡沫流入眼睛。岳谏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女生竟然会这么胆大,还如此泰然自若地洗澡。 恨不得屏蔽听觉视觉的岳谏不知所措,见到洗完头涂沐浴露的章谦益,瞳孔剧烈颤动。 坐在椅子上吹好头发钻被窝,冰冷的被子渐渐暖和起来。她捏着发红的耳朵,眼神飘忽很快闭上眼睛打哈欠,自言自语般说道:“吹风机吹得耳朵都红了。” 自从被那幕吓到的岳谏直到章谦益完全睡熟前,一句话都不愿跟她交流。 夜深人静,坐在凳子上的人猛地想起一件事——明天上学,作业还没有写! 无奈地看着熟睡的人,打开台灯认命补作业。昏黄的灯光下,男生的身影愈发朦胧。章谦益转了个身,迷糊地看见有人坐在凳子上,碍于周公催的紧,就没有细看。 早上是被岳谏喊醒的,岳志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房间睡觉去了。她举着牙杯闭眼睛刷牙洗漱,岳谏拿着手机查看昨天没回复的信息。她困得睁不开眼没看到。 穿好衣服背着书包出门已经是7点15分,学校需要坐465号车去。花四块钱买了两根油条坐在车站等车,吃完油条车刚好到。上车投了一块钱往后排走,在靠近车门的位置坐下。 工作都没有起那么早的章谦益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到站时刚好睡醒,揉着眼睛懒散地走入学校——往后退至校门口,睡意全无指着门口“茂林实验中学”四个大字。 “茂实中!”真不巧,以前她也是这个学校的一份子。 背着书包找到高一(6)班,在中间的桌位放下书包。没多久戴眼镜的同桌也来了,他苦恼地抱着头,“岳谏,你物理作业做了没?给我抄一下。” 拿着书本的手停下,她石化地看着眼皮底下的物理作业本,笑容怎么看都一股凄惨的感觉。 困倦的岳谏开口,“给他吧。”这个同桌上个星期帮他倒过垃圾。 依言把作业本给同桌,她在脑海里问他什么时候做的? “昨晚,你睡的打呼噜的时候。” 章谦益尴尬的笑了笑,挽尊道:“我平常不打呼的,”顿了顿,“不对,应该是你打呼。这是你的身体!” “......我从来没有打过呼噜。”岳谏为自己证言。 章谦益才不相信,不打击岳谏,反问,“所以你可以出来?” “准确来说,是在你休息和刚睡醒的时候可以出来。出来时间久了,我需要沉睡一会。” 那就是说,昨天他出来过,所以在美食街问他问题才回答这么慢? 早读课岳谏想看地理,章谦益拒绝并拿出语文书,朗声读着《短歌行》。 表面上,“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暗地里,“中午你都在哪里吃饭?” “食堂二楼,饭卡在书包外层,里边应该还有三百。”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我能问这钱是哪来的吗?” “......一些是妈妈给的,其他是我自己的。”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昨天没见着你妈妈,是在外地上班吗?” “......算是吧,别问了,教导主任在外边巡视。好好背书。” 熬过早读,章谦益险些在第一节数学课上再会周公。同桌坐的笔直,脑袋一点一点的。台上忍了好久的老师一根粉笔精准打击,直接把同桌从周公那“请”回来。 放下手中的直角板,数学老师扶了扶眼睛,警告性地盯了眼委屈的同桌,对着全班同学说道:“现在不好好听课,考试的时候就不要抱怨题目看不懂。”说完还不忘看着同样打瞌睡的岳谏。 “可我一听数学就犯困,救命啊!来个人穿越去把发明数学的人关起来吧!”章谦益看着黑板上的阿拉伯数字,眼睛晕成蚊香。 同样想睡觉的还有岳谏,但他不能睡。正如老师说的,不听课就会在考试时痛苦。想要离开这座城市的岳谏必须听课,他也不能让章谦益睡觉。 她一睡觉他就会弹出体外,本来就是今早才回脑海休息的,可不能再折腾了。 经过一早上的坚持,在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时,岳谏就再也没动静了。章谦益边打哈欠边收拾桌子,打算吃完饭回来趴着睡一觉。 带着饭卡藏好手机来到食堂打饭,端着盘子选了个人少的地方。章谦益最安静的时候莫过于吃饭和睡觉了。脑袋放空地吃着饭,半个小时吃完收拾桌子把餐具按分类放好。把擦嘴直接丢到垃圾桶,走出食堂没几步就看见了青春美好的一幕——拿着一袋零食跟女同学表心意的男同学。 大中午饭堂外很多同学在,有不少来来往往的人停下脚步看热闹。章谦益耷拉眼皮,嘴角勾起嗤笑一声。 表白的话才说出口,女生还没说话,举着零食袋的林河听到一声嘲笑。他顺着声音看着岳谏,碍于女生在他不好发作,忍住不理会,暗暗记住岳谏的长相等过一会再教训他。 “我是真心的,请你跟我交往吧!”手上的零食袋都要怼到人家女生脸上还不自知。 女生看着越聚越多的人,表情有些难堪。围观的同学有不少起哄让她答应的,也有个别几个说有老师正赶过来。 等不及的林河再次抒发内心的感情,“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女生被众人盯着垂着眼睛,身后是绿化她被围住根本出不去。 “同学,早恋可不好。”章谦益笑着走出来,把女生拉到一个人少的方位,示意她离开。 看了眼岳谏,再看了眼指着岳谏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林河,再也没有犹豫,女生直接用跑的离开了这个引人瞩目的地方。 眼看心上人跑开被堵住走不了的林河把零食袋往岳谏脸上砸,提着拳头就要打过来。 “那个同学在干什么呢!”风纪主任刘华宇扯着嗓子厉声质问林河。 看热闹的同学见刘花鱼来了,纷纷作鸟兽散。只留下捂着被砸到眼睛的岳谏和要打人的林河。 “你这是校园暴力!这是破坏同学团结友爱的美好友情!你说说这个月你被我抓了几次了啊林河,消停消停吧!再这样下去就不是全校通报批评了,而是劝退,劝退啊孩子。你父母辛辛苦苦把你送进我们学校,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看了眼地上一大袋零食,章谦益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捡起零食袋,“刘老师,我可以回教室休息吗?” 只顾着教训林河的刘华宇看见岳谏眼角那处淤青,担心地嘱咐他去医务室看看,还不忘让林河给他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他那又不是我打的!”林河不服气,凭什么刘花鱼对岳谏就轻声细语,对他就是一顿警告输出。 刘华宇强硬地看着林河,大有一副不道歉就不给走的意思,“你这是没打到,但有这意图就必须跟这位同学道歉。” 这个时间点陆续吃完饭的学生从食堂出来,一出来就瞧见刘花鱼拉着林河的手大声叫他道歉的场面。好面子的林河瞪了眼岳谏,后者讥讽意味十足地回以一视。背对着岳谏的刘华宇看见林河那副要干架的表情,板着脸催促,“还瞪!还瞪!快给这位同学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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