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声音小的刘华宇以为是蚊子叫，他忍住拍林河头的冲动，大声道：“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听都听不见。” 憋屈至极的林河在一位熟人路过，幸灾乐祸的眼神中中气十足的喊道：“对不起——！” “嗯，还不错。同学你原谅他了吗？”刘华宇欣慰地拍了拍垂头丧气的林河。 章谦益乖巧的点头，“我接受，老师我能走了吗？” “可以可以，你眼睛记得去医务室看一下啊！”看着怪吓人的，他记得是王世玉班里那个父亲有暴力倾向的孩子。 跟刘华宇告别，抱着一袋零食走人的章谦益还不忘对林河做鬼脸。后者面对刘华宇的耳提面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回到教室，同桌不知道去做什么，大冬天还出一身汗。李诺把外套松松垮垮地传真，看见桌上那袋零食，凑过去往里边看。 “买这么多零食啊？” 章谦益吃着巧克力饼干，用下巴点了点，“想吃什么自己拿。” “同桌大气！”李诺拿出一包薯片，看了眼教室还没多少人准备休息，放心的吃起来，“听说九班的林河跟一班的小千金告白被别人破坏了，也不知道那位勇士敢刚林河那小混子。” “是啊，小混子。”巧克力饼干还蛮好吃的。 高一（一）班教室，跑回来的金净植心有余悸地捂着心口。好友柳亭亭给她递过去一杯水，“我就去校外吃个饭你就被林河那王八蛋逮住了？” “谢谢。”小口喝着洛神花茶，金净植被酸地皱着一张小脸，“我就是挑着他不在食堂的点去的，谁知道还是遇上了。真倒霉。” “那你怎么逃走的？听说刘花鱼过去了，不会误以为你们早恋吧？” “怎么可能，我早溜了。是有个同学帮了我，”她加了糖到花茶里，“我之前在升国旗的时候看过他，六班的。” “帅不帅？”柳亭亭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金净植没好气地把她推开，“五官端正，耐看型的，气质不错，好好打扮一下也算是个小帅哥。” “呀呀呀——好好打扮一下，请问金同学，你是准备要对未来男朋友进行大改造了吗？” 金净植脸猛地爬上红晕，她飞快地环视一圈，发现没人关注她这边才松了口气。“不要乱说，我不喜欢他，我喜欢长得精致些的男生。” 柳亭亭揶揄点头，说道：“是是是。你喜欢180CM以上、高冷型不爱说话的、最好对你爱答不理的。” “哼哼，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金净植喝着花茶讲出人生真理。 坐在两人附近的女生从堆起的书后抬起头，皱着眉头瞥了眼聊天的小姐妹，郁闷地看手表见时间还长，打算对二人稍微包容一点。拿出耳塞戴上，换个方向趴着睡觉。 章谦益再一次坐好，她捏着枕麻的手臂，脸上是衣服的印子。 有点冷，她拔着棉衣上的毛球，放在手里玩了会吹走。 “你休息好了吗？” 岳谏问道：“怎么了？” “你下课去一班帮我看个人。” “章谦益？” 被突然叫名字的人整理好手臂上的衣服，继续趴着，“干嘛？” 岳谏观察她的小动作，“现在是你控制着我的身体，你要去直接去。”而后想到一个可能性，“你想看章谦益。” “......你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一班也有个章谦益？” 在饭堂门口看到金净植的时候，章谦益还不敢相信，只觉得是一个跟她长得像的女生。可凑近看，金净植脖子上三颗三角形的痣，让章谦益有个可怕的猜想——她回到高中时期了。 “不用去看了，是你。” “你就这么肯定？说不定是一个名字相同、长相差不多的......”越说越没底气，谁能达到这两点外，还在茂林实验中学高一（一）班读书，班里还有个金净植和她的小姐妹柳亭亭。 岳谏回忆起第一次见章谦益的时候。那会是高一开学典礼，她扎着高马尾盛气凌人地站在凳子上，跟来帮忙的高二同学争执着什么。他站在六班人群里，许是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生，难免多看几眼。 当然这不能跟章谦益如实说。 “开学典礼在礼堂看过你。那天你是不是用蓝色发绳扎着马尾、手腕上带着一个冰蓝色的机械手表，好像嘴里还吃着东西。” 章谦益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会她很生气父母把她从江宁转来茂林，嫌弃这嫌弃那地不配合大闹一通，想以此能转回去。可哪知平日什么都听她的父母态度异常坚定，她一气之下冲到校长办公室对学校挑三拣四，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结果第二天看着校长和父亲手握手根本合不拢嘴的模样，她彻底暴走，直接在开学典礼上挑刺找茬。那天确实发绳手表特意选的蓝色系列的，不过没有吃东西，那叫咬牙切齿。 岳谏听到她叹了声气，“你打算告诉章谦益，你是她？” “真这么做，你会被我打成猪头丢出校门口的。”她最叛逆、最暴躁、最尴尬不想回忆的中二时期。 就是因为高中的黑历史，让她大学狠心把高中及以前的同学都断了联系。她怕听到他们谈起她的中二举动，会忍不住一头撞死！ 想到开学典礼章谦益拽的跟二百五一样，岳谏觉得不能冲动告诉章谦益，当然任何人都不可以知道这件事。谁知道那些人会怎么想，要是危及到生命就糟了。 下午放学，收拾好东西去公交车站的章谦益刚走到校门口就被人叫住。她扭头看着被柳亭亭推出来的金净植，她红着小脸有些不好意思。柳亭亭恨铁不成钢地给她加油，做好心理建设，金净植仰头看着岳谏。 他好高，“谢谢你中午的解围。不知道明天、明天中午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当做感谢。” 章谦益抿着唇在想拒绝的说辞。这时金净植又加了句，“我朋友也一起来，不是单独两个人，不会让别人误会你的。” “他面相看着就不像好人，你们两个去要小心。”接到司机电话的热心市民小章谦益把头戴式耳机挂到脖子上。看着岳谏往后退了几步，直到不用抬头，满意地与岳谏对视，“你要去了，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你。要知道，这两位可是茂林最顶的两位千金小姐。小伙子，耗子尾汁。” 岳谏；“......” 章谦益本人脚趾扣地，尴尬地避开高中的自己“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目光。 好想逃！好想逃！ “同桌！”李诺做完值日一出来就见一帮人站在门口，“你不赶公交了？去你家的就只有那路车吧。” “一起，走吧。”感谢你的关心，感恩同桌。 提着李诺的书包，章谦益看了眼金净植没说其他的直接走了。李诺被拎得跳起芭蕾朝车站走。 小章谦益把耳机带回去，司机已经等候多时，她插着裤兜邪魅一笑，“金净植，那家伙对你爱答不理的，还是少些接触吧！这种男的就是自视清高，素质跟长像一样，bad bad。” 柳亭亭看着开走的迈巴赫，搓着双臂摇头，“相信我，章谦益以后想起来今天说的话，会恨不得原地升天的。” 金净植眉头紧蹙，她想不明白自己这替人尴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不再有。 已经在公交车站的章谦益根本不知道还发生了这茬，她心不在焉地跟李诺聊着今天地理老师布置的作业。 “465路来了，”李诺用手肘碰了碰岳谏的书包，“明天见啊同桌。” “明天见。”排队上车投好钱，这个点下班放学的挤在一块，根本没有空位置。章谦益艰难地挤到后门处抓着扶手，车辆起步他看见窗外还在跟他招手的人，小幅度地回应了下。 过长的头发扎到眼睛里，人多的根本抬不了手去弄，章谦益疯狂地砸着眼睛。坐在爱心座位上的老人家吓的以为他癫痫要变异了，“小伙子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有，”眼睛被发丝扎的通红流泪。这模样倒觉得是强忍不适的口是心非。 眼瞅着老人家要起身给自己让座，章谦益缺德还没缺到这种程度，默默地往后挤用人墙挡住老人家的视线。等到站的时候，出去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她才走到美食街那，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看着手里疯了一样叫喊的铃声，目光在那一串未标注的电话号码上掠过，“喂？” “岳谏啊，你在哪？你妈妈去你那边有几个小时了，电话怎么样打不通。”通话的人是岳谏的舅舅，他着急的情绪感染了章谦益。默不作声地跑着，下意识觉得岳谏的妈妈会在出租屋。 “是我舅舅，你告诉他我们现在去找。等下再打回给他。”岳谏声音像第一次听见的那样冷，不由得让章谦益记起被踹的一脚。 把他的话转述给岳舅舅，章谦益在楼道里不要命地跑着。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玻璃碎掉的声音。她拿着钥匙的手一哆嗦，犹豫着时里边一道惨叫直入耳朵。 “章谦益。”岳谏很冷静地看着因为害怕站在门口的人，“你睡一觉吧。”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虽然从小到大骄横了点，但被家里人保护的没受过什么伤的章谦益，闭上眼睛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慌。心理建设做好，钥匙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岳志远提着女人头发往墙上撞的画面。 知道岳志远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岳谏叫她把门打开不要关，“赶紧把杨英带出来，往走廊上跑。他好面子，在外边不敢闹大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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