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暗处毫不意外此举的温楚忻,三位皇子一脸震惊。尤其是二皇子商桉木,顶着左眼的淤青呆若木鸡,乍一看十分滑稽。 商桉木本只是想戏弄他一下,却不想商域丞会反击,气愤涌上心头,冲上去打在一起。而大皇子商赫与三皇子商歧在一旁完全没有帮扶的意思,只是乐得看热闹。 两人说是扭打在一起,仔细看其实商域丞是落在下风的,毕竟从小在冷宫吃馊饭的瘦弱小子怎么可能和锦衣玉食的皇兄想比,更何况二皇子商桉木是个头脑简单肌肉发达的家伙。 于是没过多久,商域丞就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狼狈地趴在地上任由商桉木踹他。 商赫:“哎呀,别二皇弟别打了,他都这样了。” 商歧:“是啊是啊,别伤了兄弟和气。” 两人这才不紧不慢地拉开商桉木。 温楚忻隐在高大粗壮的树干后,心里嗤笑,说的仿佛刚才看热闹的不是他们似的,刚才打的时候怎么不拦,现在打完了才说。 当然,救是不可能救的,一想到书中这男主对原主做过的恶心事情,以及利用温家又弃之如敝履,她就想吐。要不是她此刻隐在这里,她真想拿把瓜子磕磕准备拍手叫好。 商桉木嫌弃地啐了一口:“什么贱人之子也想与我称兄道弟?” 三人这才离开。 商域丞浑身剧痛,商桉木下手没有轻重,似乎踹断了他胸腔一根肋骨。满脸满身都是灰尘和伤口,此时像一条落魄的丧家犬,伏在地上苟延残喘。 而他的小厮这才扶起他,吵架和打架时这小厮唯唯诺诺,缩着脖子在后头不吭声,只有这时才把他扶起来。 主子什么待遇,下人就什么待遇。这小厮连在其他下人里也倍受嘲笑,因为他跟了这么个主子。可他也不敢请离,虽是随便指给商域丞的,可也是贤妃亲手过给他的。 贤妃面上对皇帝给她过继子嗣感恩戴德,实际上也对他没有好脸色。连主子都这样,选出来的小厮自然也是极敷衍的,而且她对商域丞受到的欺辱视若无睹,这更加让那些下人对他冷眼相待了。 戏看够了,温楚忻也转身离开了。 别说受欺辱,要是商域丞死了,温楚忻能乐呵个三五天。 家中没有任何异常。 哦,也不算没有,监视的下人告诉她,三小姐温如暖回来后闭门不出,也不食晚膳。 正在埋头扒饭的温楚忻听到后从碗中抬起脑袋:怎么?都当仙女喝露水是不是? 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温楚忻总能在学宫的隐秘角落里看见那几个皇子把商域丞当狗戏耍欺辱。 两个庶妹与自己的授课时间不同,几乎见不到她们。温楚忻也不急,只是暗中让人去查温如暖那段时间的行程。 然而一无所获。温如暖没有任何异常,也没有在原主坠湖中有任何手笔。 没过多久,马球赛的日子就到了。 温楚忻在早晨念秋梳妆折腾之下才勉强将睡意赶走,一出门便看见两位庶妹。 温软玉一身天蓝色,明明名字软软糯糯,但长相清冷,仿佛对什么的感觉都是淡淡的。 而温如暖一身鹅黄色衣裳,头上戴得花枝招展,好像把她所有饰品一股脑儿地都插上了。 温如暖的生母李氏正在劝说她摘掉一些,现在这样子太俗了。 温楚忻眼角抽了抽,悄咪咪挪步到温软玉身旁,小声说:“她一向这样么?这么……” 温楚忻形容不出来,但是温软玉已经懂了。温软玉垂了眸,似乎在想些什么:“其实你俩之前半斤八两。” 温楚忻捂脸:“不,不是我。我的审美能力不可能在地底。” 温楚忻很快意识到什么,生怕她回忆起旧人难过,但是当她撇向温软玉的时候,那少女面上没有半分情绪,才放下心。 宰相温仲霖出来的时候,带着溺爱的眼神看着温楚忻。对于一旁的温软玉倒是淡淡的,似乎她与旁人没什么不同。而目光瞥到温如暖身上时,眼皮一跳。 温仲霖皱着眉,毫不顾忌地呵斥着:“如暖,你这是什么打扮?你平时怎么样我就不说什么了,这马球赛有不少人都在,我不求你能夺得哪家贵公子的眼,只求你别丢了我的老脸!” 李氏是跟着温仲霖出来的,她自然也看见了,正要上前让自己女儿换一头饰品,可走在半途便听见温仲霖的呵斥。 她脚步一顿,面容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复,快步上前低声与温如暖沟通。 温如暖被这么呵斥,有些委屈,但很快带着不满看向不远处的温楚忻。 明明她温楚忻臭名在外,为何父亲只觉得我丢人?明明都是父亲的女儿,庶出就该这样么? 温楚忻察觉到某人怨恨的视线,内心缓缓打出几个问号。 温楚忻微微瞪大眼睛,不解道:“她看我干嘛?又不是和我讲的话。” 温软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最终在李氏的劝说之下,温如暖不情不愿地摘下了一部分头饰,看上去才显得没那么庸俗。 鉴于温如暖的怨恨太过强大,温楚忻只敢趁她不注意时打量她。温楚忻自穿书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总是遇不到两个庶妹,连课堂上的同窗都眼熟几个了,可自己连自家妹妹都不认识。 这不,虽然品味有点俗气,但至少人长得不错,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娇娇软软的笨蛋妹妹。太可爱了吧!如果不是顶着可以刀死她的视线,她真的好想rua一下妹妹的脸。 一个清冷冰山妹妹,一个娇软笨蛋妹妹。 温楚忻捂着心口感概,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对!都没我好看。我每天早起都能从镜子里看见京城第一美人。 赢麻了! — 一直到三人来到草场时,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温楚忻不动声色地四处看了看,意料之中。 很好,要么全然陌生,要么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么,脸盲症真的要迷死我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像温楚忻这样的身份和容貌,从来不缺“认识的人”,更何况她今日可是一早就精心打扮了。 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身娇粉,衣裙上绣着朵朵盛开的海棠花,浅色外衫使得花朵若隐若现,乌黑的青丝梳成垂挂髻,两边各挂着银丝盘绕的海棠花流苏发饰,红宝石流苏随着动作时不时绽开摆动,鬓边几缕碎发与白玉耳坠相撞,金灿灿的日光散到少女明艳张扬的俏脸上,仿佛她天生就该是这样璀璨夺目的。 多少人在那一瞬间被夺取了目光,在此刻失了神。 很快就有几位贵女来与温楚忻搭话了,时不时夸赞着她的装束与容貌。 温楚忻很快被一众人围住,表面上从善如流地与她们笑谈着。 不远处的温如暖眼底有一瞬的嫉妒,但很快就隐去了。她没注意一旁的温软玉已经刚刚发生的看到了。 温软玉不喜热闹,只是早早地坐到休息亭中,捧着一杯清茶,看着温楚忻笑盈盈地身边的人聊着些什么,时不时露出惊讶和欣喜的神情。 余光瞥见身旁有人坐下。 “羡慕吗?” “什么?” “有些人天生万众瞩目,身边的人再好,也都只能是陪衬。” 温软玉没有侧头看那人,只是将目光移向太阳,她被日光刺得眼睛微眯,而后放下茶盏,“明艳的花朵就该沐浴在日光下,有些花是照不到阳光的。” 闻言,吴归轻笑着:“可我认为,所有花朵都有各自的美丽之处,不是只有艳丽的花才配得上阳光的。” 温软玉这时才侧头打量了身边的人,少年温和儒雅,如璞玉般不染纤尘,手拿着一把折扇,好一副书生模样,可这人出口的话却是有些随意。 温软玉轻声说:“吴公子,并不是所有的花都喜欢阳光的。” “是吗?哈哈哈。确实是有些花朵不适合在强烈的阳光中生存。” 吴归无所谓的耸耸肩。 “都知道今天这主角是青云郡主,可我瞧着这郡主怎么还未出场呢?” “你说,能被眼光挑剔的青云郡主看中,那得是个什么样的少年郎啊?” 他也不在乎没人回复,只是自顾自着说着。最后都有同伴招呼,他才起身与她道了别。 同伴勾着他的脖子说笑着一起向草场走去。 “你总是拿着这扇子,上面画着的到底是什么啊?梅花吗?” 吴归突然停下来,不经意侧过头看着不远处亭中端坐着的温软玉,她似乎对大部分事情都不太上心。可她的目光,似乎只注视着一人。只有看向那人的时候,她的眸中才有了生气。 吴归看着那未有觉察的少女,“啪”地一声把扇子打开,挡住下半张脸,声音隐在扇后: “吊竹梅。” “那是什么梅?”同伴发出疑问。 “是一种……在阴暗地方生长的梅。” — 目光透过人群,温楚忻早就看不见温软玉她们了。应付人可是她的拿手绝技,绝对没人能看出敷衍。 最后温楚忻实在应付不过来了,就寻了个借口离开。 她找了个休息场地坐下,然后瞥见树林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温楚忻探了探头,眯着眼看清了那人。 哦豁,那不是我审美能力掉线的笨蛋妹妹么?在那干什么呢? 咦,那是是谁? 只见温如暖正跟着一人讲着什么,最后不耐烦地白了对方一眼。不知那人说了些什么,她面上露出羞怒的神色,而后指着对方大骂了些什么,最后气愤地转身离去。 那人伸出手想要挽留,却没触到她一点衣角。 啧啧啧,这究竟何许人也,我从没见过她一张脸上竟然有那么多表情。 可不管温楚忻怎么张望,那人就是被树隐得完全,愣是让她一点儿都看不到,只知道那人的衣袖是米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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