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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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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凯撒再见时会怎样,我做过设想。最后删删减减,不断简化,得出无言以对胜过其他任何的结论。

因为性情中有相似的刚硬,也有被时间磨耗出的轻淡,内心敏锐——有什么好吵的?——我们这么问自己,然后谁也不做第一个开口责怪的人。

我心想。

非要说点什么,也该是不会造成困扰的问候,符合祝愈师对军官的态度,反之亦然。

照顾、引导、分享、接纳、安全……这些词语也许更正确。但随着我离开祝圣院,这样的模式和氛围便陷入停滞。

私下里的见面,要等我取得像样的成绩后再说。

我向凯撒投去最后一眼,目光一并向他身后无尽的高空延伸。转身背对时,他就不是凯撒了,在我心里这个人是拜塔骑士团的团长。

我还有许多地方还未抵达,有许多困难需要克服。那些凯撒已经想通的问题,我得到的答案也许不同,但因为是属于我的成长,没有什么是格格不入,或者不合时宜的。

我走出人潮,走出王都喧闹的街道,踏上往郊外去的台阶。

身后的目光一直都在,空气里流动着一种温和的确信。我想他明白我的心意。与生活的对抗绝无终期,意外袭来从没有定数。在广袤的世界里,活着如草木努力生长,向上仰起头,又各自在脚下藏着坚持和疲惫的根须。

所以再等等我吧,等我站得更稳一些。我没有逃避,没有。

**

葡萄成熟的季节,农妇戴宽大帽子,穿鲜艳衣服采收果实。绀色、赤紫、三色堇紫的葡萄撞在手推车里,一车一车从山坡运到山脚。

阳光剧烈,我在树荫下等一片浓云飘过,趁着机会跑起来。脚步声轻而有力。我看路两旁作物绿叶如波浪翻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光线。我像风吹向田野,吹向起伏山峦间的村庄,一步一步,回到从前。

伊芙家的农场规模可观,有大片棉花地。被雇来收棉花的工人给我指路,我见到伊芙的父亲,一个略显肥胖的矮个子男人,带浓浓的北地口音,正在指挥年轻女孩们如何有节奏地踩葡萄。

“姑娘们,要像跳舞那样,一二三,一二三!”

他做示范,姿势算不上优雅,但简洁好懂。女孩多来自附近村庄,或是工人的孩子。她们普遍过了十岁就学习分担家里开销,被人夸奖能干又勤快,这样的风评能帮她们找到一个好婆家。

我也受过这种教育。现在再对我提起,不免令我生起警觉和不满。当伊芙父亲看过女儿的亲笔信,并用评判的眼光打量我时,我是情愿一声不吭也不回以微笑的。

顺带,为了不引起对方认知上的混淆,我在半路找农妇买一条遮阳纱巾,把帽子一层一层裹起来,重点遮掩白水晶和绿珍珠。

伊芙父亲姑且相信我,亲自给我带路。我想这临时想的办法还是奏效了。伊芙把东西放在已经不用的地窖里。这位父亲点亮提灯,走楼梯下去,一边抱怨女儿的奇思妙想过分奇怪。她自制的蛇眼珠子酒为去年除夕夜蒙上阴影,虽然味道很好,但卖相无比糟糕。

“你要是为她好,把她当朋友,一个不能与之结婚的好情人,麻烦你劝劝她,做更多淑女该做的事。我老担心她嫁不出去。”

他一改之前谨慎的态度,不断和我诉苦。

我尽量安抚,用最快速度找到清单上的物品,像是蝾螈尾巴、斑蝥粉末、蟾蜍血、龙粪石、公山羊的□□、用于葬礼的柏树枝、从坟头拔起的野生无花果树苗……

我很担心某天突然失去伊芙的联系,她可能被关进疯人院,或者被当做邪恶的炼金术师还有女巫。

“有一说一,我女儿是天才。”

她父亲突然不抱怨了,开始炫耀伊芙三岁就认字,五岁会乘法。没有谁特地教她,读写都是她自己掌握的,在同龄人还在争吵今天谁扮勇者的时候。

这就是地窖里的古怪玩意儿得以保留的原因吧。我心想,一刻也不想多呆,匆匆告别。

姑娘们还在踩葡萄,远远听到她们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显然她们把雇主教的舞步忘个精光。同时还响起一阵曼陀铃和手摇鼓的旋律,更年长的女工在旁边聊着,哼着。

农场的工作氛围很好,一点没有苛刻又紧凑的压迫感。伊芙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性格烂漫,些微刁蛮,同时保持古怪的喜好,真是一点不奇怪。

只是走近一瞧,看见凯撒也在聊天说笑的行列中,我猛地一跳。一棵曼德拉草从怀里的纸箱掉出来。伊芙父亲急忙捡起,塞进去,一边招呼我从另一条小路走。

求之不得,我踮起脚尖,像踩在风的丝线上跑得飞快。

这一刻,我只觉得我的血液迅速地结冰,听见后面传来的笑声在冰面上跳舞。我的耳朵为摆脱这清脆的烦扰而痛苦,脑袋也疼起来。

应该没被发现吧。我稍微转过头。

凯撒正歪起头朝这边看呢。他在热闹的歌声和金色阳光的抚拭下眯缝着眼睛,笑得轻松自在。我觉得他好像一只狐狸,又像在葡萄汁、花蜜和淡酒精里浸过,香气充足,又反射着光亮。

可恶!我用力把头摆正,心脏咚咚跳动。

“请问,为什么拜塔骑士团的团长会在这里?”

伊芙父亲喘着气,模样紧张,“哈,哈……你们认识吗?”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他太有辨识度了。”我稍微放慢跑的速度,谎话又信手拈来,“我听过他的演讲,记得他长什么样。你忘了吗,就是蓝色监狱的勇者候选公开亮相的那次演讲。”

“噢噢。”伊芙父亲明显松了口气,又变得自豪起来,“我为拜塔骑士团服务,专门供应葡萄酒。他们是我不可多得的重要客户。”

“看得出你们交情不错,团长愿意亲自跑一趟。”

我笑脸相迎地恭维,想着凯撒刚刚穿的便服,略长的头发简单束在脑后。如果不是形象太过华丽耀眼,他倒像个正在享受假期的普通青年。

再结合伊芙父亲的描述,难道他是特地来取酒的?

我猜想着,一路跑到棉花地边缘。伊芙父亲汗如雨下,扶着木栅栏休息,嘟哝我和伊芙一样的精力旺盛。

“再说一遍,你们两个姑娘家别搞出大动静。埃里克,我的大儿子正在操心结婚的事,可没有功夫替你们擦屁股。”

急着去接待凯撒,伊芙父亲嘱咐几句就走了。他真是个又粗心又体贴的父亲,竟然默许我带着满满一箱不是有剧毒,就是太古怪的东西扬长而去。

如果我和凪不能实现理想的配合,实在对不起这一家子的好心相助。

沉下心思考更重要的事,我走在仿佛无垠绵延的棉花田,沿着窄窄小径抄近路回主干道上。路边有金合欢树。狭长的荚果在暖风中膨胀,个别鼓得炸开,豌豆大的种子往我身上坠去。我抱着纸箱,腾不出手,一边走一边甩头。

有的甩掉了,有的顺着领口缝隙掉进我衣服里。前胸后背,冰凉的颗粒感让我不舒服。不得不暂停考虑和凪的合作进程,我心不在焉,扭捏地摇摇晃晃,希望种子都能从下摆滚落出去。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你,先生。”

耳边出现异性的声音。我第一反应是婉拒,然后摆正身体,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嗯……”

他有意发出长音节。

我哀叹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出糗,又恍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陌生人。

“凯撒!”我大叫道。

“对,是我。”他像个金黄色的幽灵走在我身后。轻飘飘的笑脸,轻飘飘的头发,轻飘飘的声音。

什么都是轻飘飘的,我觉得我一定抓不住他,他也不在乎我的责怪和瞪视。

不,不对。我不是才下定决心,在取得进步之前不和他私下来往吗?我悄悄浑身上下打量着凯撒。就算他穿着便服,我也不能对一位团长直呼其名。没有哪个祝愈师会那样做。

“荣耀的帝国骑士,拜塔的骏鹰。”我一面向他垂头,一面谦恭地说,“请原谅我刚才的冒犯之举,凯撒团长。”

“……”

凯撒不说话,也停下脚步。

我跟着站定,依然低头。只见他缓缓把双手抱在胸前,手指敲打肘部。无法捕捉他的表情,但我猜他脸色不大愉快。

“继续,我想听听你还会说什么有趣的话和疯话。”

“不会有的,先生。我并没有与您这样交谈的资格。”

“我允许有,你接着说。”

“……”

他和我卯上了。我心想,嘴唇懊恼地搐动起来。我太冲动了,还没有仔细斟酌。刚才应该换别的更委婉得体的说法,不然显得我阴阳怪气,甚至在找茬。

“过来,别挡在路中间。”凯撒说,朝旁边一棵无花果树走去。

我带着烦恼和犹豫跟上,和他站在阴凉处。很久很久,我们没有说话。眼前的路也没有马车或行人经过。只有田野里,山坡上,浓云飘过投下的影子鱼群一样游动。

慢慢感觉幽静,感觉放松,悄然凉快的体感温度让我忽地想明白什么。

总算忍不住,我把头抬起来。脖子传来阵阵酸麻,我忍受着,一边看到表情冷淡,还有些许委屈的凯撒的脸。

抱着纸箱,我做不出投降的动作,只能让口气更诚恳些,“是我的错,我道歉。”

凯撒依然一副倒霉相,嘴巴像个死人一样冰冷,“你有错吗,我不觉得你有错。”

我忍不住把纸箱放地上,举起两只手,“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我都承认是我先破坏了我们的友好关系。但你还要和我犟是吧,凯撒?”

“不是凯撒团长吗?”

“还在犟。凯撒,你真幼稚。”我真的想踹他了,“而且你大白天不处理公务,不督促战士们操练,跑农场去做什么,你别告诉你是去喝酒的。也别告诉我,你把工作都丢给內斯了。”

“今天我休假。但內斯相反,所以他不工作谁工作呢。你在心疼他?”

我翻白眼,手也丧气地垂下,“你哪里听出我在心疼內斯。只要是你的安排,他哪次不是乐颠颠地在执行?”

“內斯作为副官当然很优秀。但我的祝愈师,你该关心你自己,改改你心口不一的小毛病。因为我熟悉你,所以我知道哪些信息直接有效,而哪些是累赘,不然就是要人浪费时间像解咒语一样去摸索。”

刚才还嘴上不饶人的凯撒,悄然间变了气场。他把说教和开解的口吻混合在一起,让我不得不认真地听。

就像从前很多次发生分歧,他都用更成熟的方式说服了我。

“在漫城待着,肯定比留在祝圣院更舒服,但你不是去享受的。别松懈,在更大的环境中你展示出来的表象,也就是你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会被看得更重。即便别人的看法对你其实并不重要。”

“嗯……”我凝神想着。他停顿,盯着我,我对他摆手,“没事,我跟得上,你继续说。”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把手覆盖在我头顶。举止非常自然。看他此刻释然的表情,眼神可以随着情绪的放松发生变化。我想他是无意识这么做的,凯撒很少摸我的头,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小瞧,当做孩子一样去诱哄。

“有话直说,不要闹孩子脾气。说话之前都要经过大脑,尤其当我不再代表我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些意思吗?但是,凯撒,我是懂这些道理的,一开始就懂。”

“心里懂是一回事,做出来是另一回事。想想你前不久怎么和我说话的。”

“我再一次道歉,十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像信徒一样向凯撒双手合十,“我在漫城的表现没有你想的那么散漫,你可以放心。克里斯愿意邀请我,我很惊喜,也想着早点离开祝圣院就答应他了。没和你商量是我的过失,但我不想总是欠你人情。”

“你有替自己做主的权利,没必要把答应克里斯这件事当做自作主张而向我道歉。说实话,如果你真的待在我身边,恐怕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也是,內斯和我相处得一直不愉快。你会觉得难办的。”

“不,我无所谓。因为在拜塔我说了算,我只接受部属提出的合理又有可行的意见。至于他和你像小猫咪打架一样你一爪我一爪的嬉闹,我会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节目。”

“……”

“比起猫咪,我更喜欢狗。”

“……我绝对不要当狗。”

“当然,被外人勾勾手指就摇着尾巴迎上去,这样的狗就没什么可期待的了。”

“我怎么感觉,你在暗中嘲讽我?”

“我有吗?”

“你骂是狗,克里斯勾勾手指我就跟着跑了。”

“你这么想啊。哈哈,来,想象一下,当时向你提出邀请的是别人,他才华横溢,战功显赫。但和他交流时,你隐隐感到一种被愚弄的不快。因为他对你的殷勤与其说是惜才,不如说是争强好胜的心理使然。”

“争强好胜?听上去他没把我当个人,我只是一台可以提供祝力的机器,他压榨我的能力去追求他的胜利和武勋。如果不是这样,那他是把我当做一个能力稍微有些特别的女人。但不管怎么样,我不会答应的。”

“对吧,你这不是很精明吗?像猎人一样算计,像野兽一样磨尖爪牙。别管站在你面前的人会不会难过,安全和伤害是挂在同一条线上的。谁说祝愈师不能让人发出愉悦的哀鸣呢?”

“啧啧,凯撒,你刚刚才让我要重视自己的外在形象。让人哀鸣,还要愉悦。说实话,这种治疗方式有点下流。加上你现在笑得很诡异,我会猜想你有什么奇怪癖好的。”

“或许吧,谁没有一两个秘密呢。总之,你自己为自己做好打算,说话也好,做事也好,在外人面前多一点目的性,少一点感性,更不要闹别扭。像作家一样在他们脑子里写故事,而不是成为他人看法和意见的奴隶。”

“好的,好的,我完全明白。醍醐灌顶,凯撒老师。”

和凯撒聊了这么久,几乎忘记时间,无所顾忌只管畅所欲言,实在是非常愉快的体验。甚至因为有过度充实反而有了一丝疲惫,得让心灵的兴奋休息一下。

深呼吸一次,闭上眼放空大脑。

“凯撒,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不是特地来和我说话的,对,还是不对。”

“对,我在楼顶偶然看见你。然后我来农场订酒,配方很特别,我要亲自说明。接着我在回去的路上,在这里遇到你。你走得没我快。”

凯撒立即回答。我睁开眼,他的眼睛清澈,充满了天空和葡萄藤的轻快似的。

一直觉得凯撒的眼睛很奇妙,蓝绿相间,像名贵宝石折射出幻影似的光芒。

“所以这是偶然的再见,不是刻意的。”我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跟着笑出声,一边觉得自己之前既矫情,也幼稚。

我趁着这股兴致,把心里话说出来。直到现在我也仍觉得,我得先取得成绩才可以和他说话,炫耀,表示自己确实不是祝圣院的池中之物。

“你本来就不是,不然会显得我很没有眼光。”

凯撒耸耸肩,再问我地上的箱子怎么处理,他可以代为搬运。

“不用了,也不重。”

“行吧。”

他点头,迈步朝树荫外走去。太阳下,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像用亮闪闪的金子或玻璃雕琢的。

既然都是偶然,看见就看见,遇见就遇见,相互打个招呼,随意聊聊,这一点错都没有。我没有必要为此纠结。

我说:“下周拜塔和漫城有公开赛,我应该要出战。”

凯撒笑了笑,“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安排。不过我不出面,那群小子自己看着办。”

这么说,我一定会和洁在赛场上见面。时隔两年,不合时宜的再见。我抿紧嘴唇,又在凯撒催促中跟上他的脚步,刚弯腰拿箱子,后腰立即被某种圆圆的东西硌到。

“那个,凯撒,你先转过去,不准看我。”

“嗯?”

“之前……金合欢的种子掉我衣服里去了。我要把它们弄出来。”

“噢。”

“噢什么噢,你别笑,快转过去,快!”

被我催促,凯撒发出低低笑声。仿佛隐没在清晨漂浮在海面上的悦目天光,他转过身去,藏起那张愉快明亮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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