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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招祸,伏耶相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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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日头正高,长丽台处飘下一张张纸,女子袅袅婷婷,立于高阁扬洒而下。行经此路者瞬间围满高阁。

纸上写道:“大将军萧青,薄情弃我。”

声声暗谈,瞬间传遍宫巷。

不过须臾,长丽台上就迎来了长公主。

那女子倚栏而望,“怎的不是他来?”

“他没空。”苍婧手握一张怨书,行至离她三尺处便停下。

栏杆处的女子穿着寻常宫人的淡蓝之衣,没了华美绸缎,没了胭脂水粉,红妆翠眉,还颇为难认。她如金雕的美玉褪去华彩,成了一块苍白之玉。

然也可见,那简简单单的衣着之下,付梦是个秀丽之人。她不再妩媚张扬,淡若白荷,一莲幽静。她的清素曾掩盖在一片色彩之下,只到此刻,才一见真容。

付梦轻摇身姿而来,她已习惯了这样的步伐,习惯了每时每刻如梦中浮影,“我们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已是不易。为什么还有你这样的人,明明什么都有,明明出身高贵,还要来和我们抢。”

长丽台飘荡着红绸缎,红绸缎下站着两个女人,面对面所见的是两相风景。

那长公主高傲从容,“我跟你抢什么了?”

付梦一身素裳,仰望苍婧身上的华贵。

苍婧披着的白绸毛领斗篷,斗篷绣着金叶,与她发间的金钗相配。

见一点金饰,酸苦就在付梦心间膨胀,“你是长公主却去做妾,你做了妾又不让我做妾。别人做妾几个服侍一个,你一个占掉一个,还不是和抢我?”

千言万语本在苍婧心间,尚挑不出哪句来,一瞬万言皆若云散。她直觉便是说什么都无用,便将手中怨书撕开, “今日这一张泄恨之书,本宫念你年轻不懂事,不追究你。”

片片撕裂声,撕开了付梦噩梦的开端。不落一片轻尘的结局,就是萧青和苍婧带给她的。

“你在笑话我,”付梦上下左右仔细看着苍婧,“都是因为你,我被家里嫌弃无用。我倾尽富贵打点,好不容易来宫里,可你的弟弟看不上我。”

她没见苍婧配多少首饰色彩,可是她还是好看的,付梦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真是什么都占了。我不涂浓厚的胭脂水粉,我就不够好看,不能勾引人,他直接将我扫地出门。”

她抚过干净的脸颊,却觉自己丑得很。她想着那天她说了自己的名,就被苍祝扫地出门。她深信是没了红妆翠眉,华饰纤衣,难以勾人心弦才这样。

“你就算涂再多的胭脂水粉,你也一样会被扫地出门。”

那个公主的声音像厉风吹来。

“你胡说,就是因为我没涂胭脂水粉。”付梦的手贴着双颊,将皮肉贴近了骨,唯能见她手骨纤明。

一人坠一梦,坠之深,是苍婧难料。

悲哀有觉,苍婧沉了眼,“不是你不够好看。是你爹当官只知攀附,触怒君心,招夺官之祸,是你不该来。”

素净的脸上闪过彷徨错愕,她尚且不明这些事。难思究竟,又很快愤怒无比,“是你害了我爹,是你让我一无所有。而且你更会勾引人,你和他在宫墙旁若无人。”

付梦很快反驳了苍婧。

她深信于此。因为那一日,寒风彻骨,却难挡他为一人动情,迎风吻下。萧青如此痴迷于一人,除了那女人更会勾引人,还能是什么原因?

梦被撕了个口子,可人还没醒。

苍婧呼出一身轻痛的气息,一步走来,“你若只能想得女人是勾引人,那你可想过自己?你真的愿意去卖弄美色?在他们的评头论足之下,在他们的轻视目光之中,做着他们让你做的风情万种,然后被他们笑着骂着?”

付梦退了一步。

“你住口,”付梦面有胆惧,可她还是要在那里痴着,“ 女人就是这样,若要下半辈子过得好,就得努力迎合。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我们就是被人挑选的物件。”

“那你为什么要认定如此?你为什么要相信他们,” 苍婧眼底蓄着酸楚,慢慢浸润了眼。她看到了世间的另一种无奈,狠狠地压在了付梦的头上,“你不信,不可以吗?”

付梦满脸惊怪,“为什么不信?女人都是去侍奉男人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只有你在说不是这样。”

“他们就是要你看不起自己,你不把自己当人,他们就不会把你当人。”

“你骗我,我娘她们从来没说过得不好,是你不肯相让于我!”她冲向了苍婧,掐住了苍婧的喉咙,“都是因为有你在,我才过不下去,这世上没有你就好了。”

苍婧以为把梦撕碎,人就会醒了。可有的人,只会努力地要把裂口缝起来,把头埋在梦里,继续这样下去。

付梦收紧着手,苍婧扣住了付梦的手,留得一丝喘息,“你清醒一点,若杀了我,你逃不过死,你全家都逃不过!”

“你为什么不信啊,你为什么要一人占一个,”付梦眼前之景,眼前之物,都浸在了虚幻中,面对长公主的高喊,她更加恼怒,“你是长公主,你离经叛道,让我们这些女子怎么办?”

苍婧的咽喉被掐得更紧,她已经喊不出来,指甲深深嵌入了付梦的皮肤里。

疼痛让付梦更加用力,她就是要扼断撕破她梦的人。

“不够,还不够杀死她。”付梦心里一直念着这句话。

她把苍婧推上了栏杆,她看得清楚,这里很高,只要从这里摔下去,苍婧一定粉身碎骨。

“你死了,就没有你这样的女人了。我不看到你,就不用那么痛苦了。”付梦奋力一推。

就在同时,她亦被一人撞开。

付梦应声而倒,她的脸重重地撞在了柱子上,半张脸颊擦过了柱子。她倒地之刻头晕脑胀,昏了过去。

高阁之上是声嘶力竭的唤声,“婧儿!”

青色的飞影跃向了栏杆,他跃出一抓。泪迷了眼,手也僵软,他只抓住了苍婧的衣袖。

萧青整颗心像活生生从身体里被挖出一般。胸膛是空的,血液是冷的,他的天地彻底崩塌。

迷失的心感觉不到跳动,瞬间就成了凝冻。

突闻一声呐喊,“拉她上来,快!”

萧青被唤回神思,他身旁是伏耶。他比他更快地抓住了苍婧。

来不及想为何,萧青翻出栏杆,与伏耶合力一起把苍婧拉了上来。

失而复得的萧青双眼朦胧,他张开双臂,裹住她。她亦靠入他怀,双手习惯得在他脖后一搂。

苍婧惊魂未定,被萧青抱下了栏杆。只待她落地,萧青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她随着他一起跪坐到了地上。

他双臂仍然未放,他疼,浑身都是疼。他想说,不知还会失去什么,但他一定不能失去她。但他说不出一字,胸膛仍觉空荡。泪涌出,落在了她的衣上。

这一生纵有再多的失去,也无法承受得起失去她。

天地之间阳光依旧,枝叶疏影就在此境。一场浩劫,心神难安。

长丽台处赶来了很多皇城军,苍祝和萧如丝在其后。

伏耶一直趴在栏杆处,按着胸口痛喘着,他刚从窒息的边缘回来。

“他救了我,可他看起来不太好。”伏耶听到他救的人如此回答,可没有转身。

他试着平静道,“没什么,老毛病。”说着,伏耶疼得直皱眉。

高楼望下,一滩蔓延而开的血迹不可避免地浮现而出,那就是三公主在他眼前坠下之景。从那一天开始,他的心就会痛了。痛没有好过,还不是老毛病吗?

伏耶用了很久才得以回头,大平皇城的人都看着他。他们神色未定,看他皆目光复杂。

“大将军,这回你不够快。我赢了。”伏耶淡淡一说,却是望天而说。

他知道,萧青是抓不住苍婧的。他知道这个时候除了跑过去,其他的都不可以想,哪怕是惊慌都会错失一步。

因为他经历过。

他无数次回想苍嫆跳下城墙的那一刻,一遍又一遍。他就是在想为什么没有抓住她?只是因为他慢了一步,只是因为他心惊慌乱。

世间的命运是残酷的,可伏耶总想要命运有另外一种结局。今天他做到了,他抓住了她的姐姐。

只不过这个想法,他只能藏在心里。这里是大平,是异国,是敌国。

皇城的午宴推迟到了晚宴。在此之前的一场判罚在定。

付梦这一举,直让帝王下了打杀之令。欲杀长公主,贿赂宫中人,一桩桩事暴露,累及的不止付梦一人,还有整个付家。

“其父付炀贪心不足,不肯收心,此有后患。抄家封府,连罪并查。”帝王此日下了严令,以做连带。

而陈培言收取付家贿赂,行杖百下。

陈培言哭嚎哀求苍祝,“奴引荐天下第一美人,是为了让陛下开怀一笑。奴见识浅薄,只想让陛下开心,她赠奴之物,奴都用来买些丝竹。奴想买最好的丝竹,为陛下奏最好的乐。”

陈培言口口声声皆为陛下,一表忠心,泪流涕零。他说得真挚动听,忠心表得无法反驳。苍祝饶了他一半刑罚,打了他五十大板。

待行罚结束后,山川阁的待客之宴才开始。

山川阁正中挂匾额,写道:天下大同。

伏耶未入席,立在殿中央看着匾额。

在牢中待了多日的伏耶,已梳洗了一番,穿着大平的衣裳,梳了大平男子的发。一玉冠束发,未见儒雅,倒显恣意。

他观四字,思之久也,久而有惑,“何为天下大同。”

苍祝赏着酒觞之上雕刻的龙纹,覆于指下,尽在手中,“你我同在天地,无犯无扰,行于大道,致而上学,明之大义,心为仁德,就是天下大同。”

“有多少人做的到?”伏耶听之荒诞,然见此四字一匾,仍心有所向。这或许就是在荒漠行走,见泉之一涌,然求而不得,只可为之所叹了。

“做得到的是圣人。然圣人亦是人,只是人之中极少者。圣人是得而敬之,求之能道者。”苍祝道。

天下大同,彼有圣道。可苍祝从来总觉世间有此圣人太少,难行此道。

“那天下不可大同,因天下圣人少。”伏耶一笑,只因不见天下大同。

苍祝也是一笑,天下之大,竟是敌国之君与他所想一致。

“天下尚不能大同,待客之道,朕愿称之为大同。”苍祝再度举酒。

伏耶未接此酒之意,反问, “其实你很想毒死我吧。”

伏耶相信,如果不是今日他救了苍婧,这里的酒必然一口不可饮。

“我们恩怨分明。”苍祝领酒饮罢。

此宴本是只有天子和大将军待使臣,但因伏耶出手相救,宴席之上多了萧夫人和长公主。

帝妃同坐一席,大将军与长公主坐一席,举杯共敬伏耶。

“既然是恩怨分明,那就先谈恩吧,”伏耶走向了苍婧,“姐姐和三公主还是有些相像。”

他笑着走到苍婧面前,苍婧平静相望,岂知他蹲下身看着她。

萧青一手挡在伏耶眼前,“没事认什么亲,而且你比她大。”

伏耶遇掌风袭来,顿时冷了脸,“大将军好生小气,我就是看看姐姐。”

苍婧浅浅一望伏耶,“你认识嫆妹妹?”

伏耶更添忧伤。他之目光停留在苍婧身上,比起苍婧的冷静,萧青就显得不太冷静,“你离远点。”

伏耶叫得亲切,靠得过进,看得太久。

几声笑从伏耶口中发出,他依旧那样皮笑肉不笑,“大将军幼稚,”但是他这种幼稚又特别令人羡慕,“你太破坏气氛了,我喜欢看姐姐不行吗?”

伏耶直起身,绕到了苍婧身旁,又引了萧青随身而起。

伏耶再进不得,“我好好看看姐姐长什么样。”

萧青一步上前,“看需要靠这么近吗?”

伏耶退了一步,“这下我相信,若你我不在战场相逢,那副画像确实会让你输。”

伏耶举觞未饮,以袖遮了眼,遮去他眼中伤意罢了。

苍婧握住萧青的指,抬头与他道,“不必太紧张,他是因为嫆妹妹救的我。”

苍婧依稀感觉如此,若非与苍嫆有一点相似,伏耶就不会这么注意她了。

透过萧青的一臂,伏耶可见苍婧澈亮的眼眸。他能在苍婧身上寻到一些和苍嫆相像之处。

一丝半缕,都让伏耶恍惚在想,如果三公主现在活着,会怎么样。他更不敢想,如果三公主还活着,他和三公主又会怎么样。

伏耶的伤愁不可流露太多,转瞬在他的深眸里化作顽劣,“虽然你们都不喜欢我,不过无所谓,姐姐。”

伏耶又叫了一声姐姐,苍婧一手拉回了萧青,让他回到了席位。

“他叫你姐姐,总感觉在占我便宜。”萧青与苍婧低声道。

“是因为嫆妹妹叫的吧。”苍婧拍着萧青的手背,他今日实在不太冷静。一是因长丽台一事,二是那伏耶之仇又增了一个恩。

伏耶看那二人相依相伴,心痛如绞。举酒至殿中,边走边道,“你们说恩怨分明,打算怎么报恩,怎么报怨?”

苍婧举酒先干为敬,“你救的是我,以私人之恩,你希望我如何报恩?”

伏耶回头望来,那个姐姐与三公主像了一点点,可心思和那个大将军类似。她没有苍嫆那份柔弱,眼睛也比画上的更凶。

伏耶心想,“难怪她会自己选,还选了很无趣的大将军。”

“我救的是大平长公主,难道不是大平该给我报恩吗?”伏耶道。

萧青就道,“可你也作乱旬安,大平对你还有仇。”

“那不就简单了,报恩就放我回去,报仇就等下一次再来杀我。”伏耶一酒相敬萧青,仍望那处二人相伴。

萧青举觞随他一饮,“你想得倒是美。”

“别急着拒绝,恩说了,接下来就都是怨了。”伏耶纵望大平的国主,苍祝感觉到伏耶的转变。一下成了帝王对帝王的挑战。

苍祝未动声色,举了空觞到萧如丝面前。萧如丝淡然处之,为苍祝添了一觞。

苍祝与伏耶道,“你敢独自出来,就不怕江山易主?”

苍祝比起在瑞家村已是冷静从容许多。伏耶未以帝王之态得胜意,就又踱在这迎客之殿。

“想做单于的人不少,我哪里杀得干净。还不如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夺上一夺。等我回去,他们应该互相杀得差不多了。”伏耶举觞望明月,明月照满他孤影。

一觞酒,多算谋。萧青已是熟知无比, “你还是老手段,喜欢借刀杀人,隔岸观火。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们报恩就会放你回去。”

“大将军实在煞风景。韩邪有的是人想当君王,就和你们大平一样。”

苍祝握着酒觞,得此讽,饮之不下。

“我们那边单于继任快得很,我人在这里,那里不是就有新任单于了吗?那群蠢货可不会像我和你们一起说说话。”

“你除了会说话,不也会杀人?你的兄长阿迪勒正在边境扰事,你和他不一样吗?”萧青确信,伏耶只会比阿迪勒更难对付。

“那个蠢货脑子里只有两件事,杀人和睡女人,”伏耶说之轻蔑,从怀中拿出一本长书,递给了苍祝,“我是来出使的,那么还要做件使臣该做的事。”

此书乃是议和书。

苍祝扫了一眼,没有收下,“朕记得先帝在时,你们曾经烧了我们的议和书。”

苍祝比伏耶想象的还要狠些,他还以为瑞家村搓了搓他的锐气。

伏耶收起了议和书,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敢应战了。那我不当使臣了,今日就当我们饮酒一场,我讨你们报恩,放我回去,这样你们也算恩怨分明了吧。”

苍祝这才看了一眼伏耶,“朕看你是没辙了。”

“我此行带了几个人,让他们暂时别出来。如果我实在出不去,他们很快会让你的臣民都知道瑞家村的事。太后那档子乱事,你颜面何存?”

“你在威胁朕。”苍祝握紧了酒觞,头一回见了个玩弄人心的韩邪人。

“小小手段,我知道你最看重面子。”伏耶向苍祝敬了一酒。

“于公,朕不想放你,但是于私,”苍祝望了萧青一眼,“萧青,这件事你来决定。”

伏耶轻笑一声,“原来是你不仅好面子,还害怕选择。”

苍祝一下握拳,萧如丝按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道,“陛下,万不可再中了伏耶的激将法。”

萧青在酒旁画了一圈又一圈,似在下棋般地选个落子处。

苍婧指着一处,指尖就落在那儿。

二人相望一眼,萧青起身就与伏耶作揖,“多谢你救了我夫人,那就依你,放你回去。”

伏耶惊讶于萧青的果断,“大将军这会儿变得有意思了。你是替你们陛下顾全他的面子,还是真的感谢我救了姐姐?”

苍婧随之起身,“我夫君代我放你,多谢你因嫆妹妹救了我,这个理由可满意?”

唯独听到了苍嫆,伏耶才掩了声,“原来姐姐这样狠心。”

“我从来狠心,不过不及你来此给的见面礼。”苍婧又道。

“没错,”伏耶满饮酒下,在敌国他谈不了谁比谁狠心,“希望你们放我走后,不要后悔,因为你们有句话叫放虎归山。”

萧青淡淡一望,“你们那里又不是只有你一条老虎,就像你说的,无论是谁继位,依然会和我们作对。我放你回去,是生是死全凭你自己。你若活着到那儿,还能替我们打个头阵,先杀死些老虎。”

伏耶唉声不已,“凡事一经大将军的口,皆是乏味无情。”

晚宴一散,各奔东西,伏耶由萧青和苍婧带出了皇城。

夜色之下,离开旬安城最是安全。至于出城之后的生死,皆凭伏耶一人了。

临行时,伏耶还道,“姐姐,就此别了。”

他依然叫她姐姐。

“嫆妹妹已经安在了皇陵,和她喜欢的人葬在一起了。”苍婧觉得应该告诉伏耶这个结果。

伏耶面无所动,心又一痛,“也好。”

也好,她再也不用想着心悦君兮君不知了。从此。只剩下他一个人想了。

“我该走了,”伏耶跨上了马,别时对萧青道,“大将军,再见你我依然是敌。”

萧青无所动,月色照在此处,未是战场,二人也未有那般剑拔弩张。面对面看着,但觉是最后一面了。

萧青看出了伏耶露出的一点忧伤, “你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只是来看皇城?”

伏耶没有回答,他学了大平的礼,对着萧青和苍婧作揖道,“如果天幸于你们,那我祝你们白头到老。”随后便乘着孤马离去。

月色之下,伏耶未行快马,只是如散步那般远去,或许他还想多看看旬安的月亮。

“天地之间,随缘而动,是福是祸,看来日了。”萧青牵着苍婧上了马车。

他们与伏耶各自离去,南北两路。

直到上了马车,苍婧才道,“陛下不希望瑞家村的事暴露,苦了你了。”

“凡事都有两面,放他回去也有好处。阿迪勒以新任单于的身份扰乱边境,邓先和魏广需要一点时间去协调作战兵马。所以等伏耶回到韩邪的时候,我不希望是我们与阿迪勒开战,而是伏耶和阿迪勒开战。”

苍婧扶颊一观萧青, “我们和伏耶一样,都想在那个时候观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当然是后者于我们有利。”

萧青也便注视着她,一时不知谁的爱慕更胜,“所以是生是死全凭他自己。前单于归去,新任单于就无心战事,两人定然会有一场恶斗。利用他争取一点时间,希望邓先和魏广趁此时机,协调好作战之军。”

当马车驶离,伏耶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别样世间,可惜无人与我同行。”

夜已冷透,一把火点暖了屋。

一声哀嚎在屋里响彻,“啊,我的脸!”

灯火照着镜子,镜子对着女子,映着一张已毁坏的面容。

“是萧青推了我,是他把我害成这样!”付梦哀嚎地捂住整张脸。她一张脸的皮如树皮脱落,一只眼睛痛得睁不开。

“那倒也不是他。你夺了别人端茶倒水的活,被人记恨,她们趁你被打得晕死,给你泼了石灰泄愤。”

轻巧一言,才让付梦想起她本是要被打杀之人,后来被打得昏死过去。

那她现在……付梦抬眼看着这里,这里是一间寻常木屋,简陋至极,灯火明亮照在她的脸上,十分得疼。

而在灯火照不及处,拿着镜子给他的正是陈培言,宫里的一个阉人。

“你说好要帮我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我害你?我看你还有气,才把你从死人堆里挖出来,你的命是我救的。”

付梦怔忡不已,“你救了我?那你再帮我,帮我治好我的伤。”付梦一心期望。

陈培言直把镜子摔在床上,“我让你去惑国主,你去杀长公主。你自寻死路,还连累了我。”

他拖着步伐,捂着半边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向一坐榻。

那镜子正好照着付梦,付梦抓起就是一摔,“谁让她非要做不一样的女人,她该死,她就是该死!”

镜子碎裂,陈培言翘着一指挖了挖耳朵,“你现在这样子,有什么可叫唤的。”

“给我钱,我要治伤,等我伤好了,我一定要入宫。”她朝着陈培言伸手。

陈培言的小指轻轻划过脸庞,“省省吧,你这幅样子,好了也不是那个天下第一美人了。”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一声尖利的嘶吼,正是付梦崩溃至极。

“是因为你的那些本事浪费了可惜。”

“你什么意思。”

“我有个小妹妹,八岁就长得不错了,你帮我好好调教,再过个十年,就不一样了,” 陈培言的声比付梦还要尖些,“十年之后,萧如丝年老色衰,还能宠冠后宫吗?”

“从头到尾,你是在为你妹妹铺路?”付梦怔怔然。

可是看看吧,陈培言不也在做这迎合权贵之梦,所以错的怎么会是她?

“只有我的妹妹成为了宠冠后宫的妃妾,我们一家才可以像大将军他们那样。其他的人都给不了我这些,”陈培言得唇角微微扬起,唇上干净得好,“你现在开始给我好好教,每个月我都会给你黄金四锭,你就拿着黄金治你的脸吧。”

“我父亲家财万贯,我会为了这黄金为你卖命?我要回家!”

付梦挪动着身子,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回到府邸。那里是她梦开始的地方,是她不甘破碎,才去了宫里。

可因是杖刑,她双腿无力,根本难以下床。

陈培言尖笑一声,“你是真的没脑子。你一出事,陛下把你全家都抓了,连罪并查,他们都死了。”

付梦双臂一虚冷,摔下了床,床褥卷着她的双腿,还残留着她下肢的血。付梦不敢相信,流了泪,脸上的伤就更疼。一只看不清的眼睛也像在哭,“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算是看明白了,陛下不宠幸你,不仅因为你蠢,还因为你投错了胎。陛下不要你们这些权贵人家的女子,他忌讳。枉我费这么大力气,结果都是白费。”

陈培言不理付梦的哭嚎,他闭上眼睛,只想着再寻一个人,分去萧如丝的恩宠。这十年,他不能让萧如丝的地位那么稳固。就算她当得了皇后,也不能让她独占鳌头。

陈培言思索着一些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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