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亦我同意了杳兰的要求，不过只允许在有他陪同的条件下出去。 “以后你就是我表姐，不问便罢，问起来你就说自己叫赵兰。还有，出门一定要把贴上抑制贴，千万不要释放信息素，遇到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人都要和我说，别害怕。” 杳兰记住了，又问：“表姐是什么？” “就是我妈妈的兄弟姐妹们的女儿。” 可杳兰从上到下地看了看蒋亦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认真地说：“可我不是你的姐姐，我应该是妹妹。” 蒋亦我错愕，因为杳兰有过生产，所以她尽管看起来年轻，他从来也都觉得杳兰比自己年龄大，只不过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才18岁。 “你确定吗？”少年看着她，皱着眉头，脸上有些许无措，“我才18岁啊，杳兰。” 杳兰沉默着看他半晌，直盯得蒋亦我心底发毛，才听得她笑。 杳兰掂起脚拍着少年人的肩膀，勉强憋笑道：“是我猜错了年龄，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比你大了好几岁。” 就算是比自己“大了好几岁”又怎么样，蒋亦我隐隐约约意识到她的年龄和经历完全不相称，很多事不应该是她做的。 不过他“自以为是”的时间太长了，以致于现在才从先前的默认中反应过来，不过好在此时的他完全不相信杳兰的话。 但蒋亦我也不愿意再问下去，让杳兰意识到一些不正常，并非是件好事。就算是实在好奇，他也要杳兰自己说出来，而非逼问。 蒋亦我约定了在自己开学前两天带着杳兰外出，一天先逛家周围的市场，然后一天去商场给杳兰买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刚走进市场，杳兰就缩在蒋亦我身边，之后便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虽说出来前蒋亦我交代过她不要乱跑，可整个过程里杳兰的行为并非因为听话，而是害怕，他能感觉到。 一路上蒋亦我始终牵着杳兰的手，从单纯的交叠，到最后的十指紧扣。她太过于紧张了，手掌总是发着冷汗，沾的蒋亦我也满手湿润。市场上的人会和蒋亦我打招呼，每每听到呼喊他名字的声音传来，杳兰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惊愕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同时缩着身子往蒋亦我身后躲。 人们好奇依偎在少年身边的人，蒋亦我便解释说这是他的表姐，来他家借住一段时间。仅仅一句解释就好了，看着她惊恐的模样，没人会再忍心多问下去，大家都觉得她可能不正常。 他不舍得丢开，又不愿意在外边多待，只能草草同人寒暄，一边释放信息素安慰着她，一边匆匆牵她回家。 进了家门，杳兰的状况也没有变好，只低着头靠在蒋亦我肩上，一句话也没说。 蒋亦我担心她，引她进屋坐到沙发上，转身热了一瓶牛奶放到她手里。 “饿了吧？先喝奶垫垫肚子。”他没有去做饭，而是在杳兰身边落座。 杳兰只顾着低头，双手捧着热牛奶，眼神木木地落在瓶身上，半晌开口说：“我想出去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前很少外出吧？” 她摇头，目光悠悠，似乎在回忆过去。“没有外出过，没有见过这么多人。” 看来还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蒋亦我心想着，又轻轻握住杳兰的手。温热干燥，终于不再是冰凉湿黏的了。 “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更要外出。我不是说过吗，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刚才在集市上就是这样。我没有松开你的手，还记得吗？”他安慰到，“是因为觉得人太多了吗，还是说那么多信息素熏到你了？” 杳兰点头，说都有。于是蒋亦我改变了下一次外出的目的地，告诉她下次去一家书店，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要明天去。 杳兰摇头，心理上的茫然无措连带着她身体都没有力气，她需要歇歇，这几天都不想出去了。蒋亦我安慰她说不要担心，也不要自责，市场上的人都心存善意，今天看到她的模样，会有人关心她是怎么了的。 “我回答他们，我的表姐是因为身体不好而常年不外出，现在突然见到这么多人，会有一些害怕。”蒋亦我抚摸着她的手，信息素若有若无地缠绕着她，“他们说你很快就会适应，要我照顾好你，并且他们说，很期待在市场上再次见到这个腼腆可爱的女孩子。” 杳兰感受到了他的信息素，便也释放出自己的来回应他。信息素缠绕是最能让杳兰快乐的事情，因为这种时候，她感觉自己是被围绕着的，有人回应她且只会回应她一个，这能让她达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点头答应下来，之后便靠到蒋亦我肩上，全身心地投入到信息素交缠中。不过渐渐地杳兰想起，这种香气她似乎从前闻到过，于是她问：“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我从前好像闻到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山茶花。” 怪不得呢，杳兰心道。从前她所住的家叫做花园别墅，那个人在她去之前，曾吩咐仆人在别墅周围种上所有能够找来的花。不过因为花的种类太多，便有很多花匠打理，他又不愿意她外出见人，只允许仆人每天换着花样地摘下来，在清晨她醒来之前装进花瓶里。 或许某天黎明时分，山茶花曾在她枕边悄然开放，进入过她梦里，却不曾被谁注意到。 “那我早该认识你了。”杳兰闭着眼悄声道。 阳光和冷风一同被挡在厚重窗帘外，蒋亦我静静坐着，听着她的呼吸声逐渐规矩平缓，到最后，微小却能轻柔地敲在他的心上。 “现在也不晚。”少年道。 虽说开学后蒋亦我每天都会回来，但差不多都是在深夜。看他总是一脸的疲惫，杳兰忍不住释放信息素安抚他，却被蒋亦我拒绝。 “我每天待在学校里，如果大家闻到了，他们会很好奇的。”他太知道杳兰的信息素对alpha的吸引力，更何况是整日机械生活的血气方刚的少年们，他们会躁动不安，急需发泄精力的出口。 尽管蒋亦我对兰花香气渴望不已，但他更不愿意杳兰被别人发现。 “那……”杳兰欲言又止，接受信息素安抚并不是他每晚执意回家的原因，蒋亦我最担心的是盈昙，“你早些去休息吧，盈昙早早就睡下了。你不在的时候，我和赵奶奶也把她照顾得很好，她在学校也过得不错，每天回来都会和我们讲开心的事。” 蒋亦我轻哼，他倒了热水，杳兰便拿来毛巾放进去浸湿后拧干给他。蒋亦我没有拒绝，看着她满是水的手送到自己面前。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沾着兰花香气的热毛巾敷在他脸上，蒋亦我为这丝气息暗自喟叹，等着毛巾凉了才拿下来，“你呢？” 杳兰笑了，点头回答自己也很好。她又拧干了毛巾递过去，说：“盈昙其实很想见你，但她今天玩得太久，累得睡着了。” 她说着，眼睛从毛巾移动到了被热气蒸腾得湿润潮红的脸，注视半天，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眯着眼伸手贴上去。 是毛巾掉下的纤维。杳兰手指抿了两下，纤维就落到地上了。 不过不防地，她自己突然被少年抱起来带去沙发，明明可以坐下两个人，但蒋亦我却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杳兰不言，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还真把他当儿子了。这样的目光令蒋亦我十分不满，他突然想要做些什么，一定让杳兰不这样看他。 于是他就直直对着这双似乎能包容一切的眼睛，伸手捏住她的衣襟。动作不算温柔，和先前有着温和态度的他判若两人，其中的粗鲁，是他对自己的证明。 证明他再不要用过去的态度对付她了。 杳兰系得严严实实的衣领被解开扣子，暴露在外的脖颈很快就冷了下来，但也只令她微微瑟缩。 她不担心，因为很快就会有人帮她暖和起来。 少年一手撑在她腰后的沙发上，一手拿着热毛巾擦拭她的身体，和刚才一样，动作中带着罕见的怒气，很快就把她的皮肤蹭得通红。毛巾都擦凉了，但他仍不满足，丢掉毛巾后用手指狠狠抿上去，像抹灰尘一样检查有没有擦干净。 杳兰还是那般看他，笑得温柔又包容，仿佛已然接受了他将要做出的一切行为。 蒋亦我用力地捏住她，根本不管手下触感有多硬，只知道和面似的揉搓按压。行为粗暴不堪，脸上却露出可恶的天真疑惑，声音里也好似没有一点儿除了关心外的其他情绪：“最近还会难受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那谢谢你了。”她忍痛回答，脸上终于不再是游刃有余的笑，模样委屈又勾人。 少年欣慰地勾起唇角，低声提出自己的要求：“不要出声，盈昙还在睡觉，也不要释放信息素，明天去学校让别人闻到就不好了。” 直到凌晨杳兰才被放开，她撑着少年的肩膀重重喘气。 说是放开，但蒋亦我并没有允许她离开这间屋子，两人从沙发移到床上，杳兰始终在他怀里。不过餍足了的少年很快恢复往日的温和细腻，搂住她帮着揉，又在她耳边哄着道歉讨饶，枕头风吹的杳兰浑身发软。 “你都多大了，还——”杳兰忿忿，红着脸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想拍掉这人作乱使坏的手却又不得。 “你知道就行。”蒋亦我不停地朝她烫红的耳朵吹气，忍不住又含住舔舐，“怎么，我现在不可以吗？” 杳兰在那个冬夜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晚。她的目光悠悠转去窗外，严冬即将结束，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她没有被抓到，也没有过得不好，因为她又遇到了爱自己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又能把爱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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