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出于我内心的好奇还是气氛推到这里,我一个奔十七的花季少女终于初初有了对爱情这件事的探究心理。 “妈,你说谈恋爱是不是要找喜欢的,结婚要找合适的?”问完我的脸悄默默的热起来,突然涉猎这种成人话题还挺不好意思的。 妈妈笑着拍拍我的手臂:“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家岑岑一定能遇到既喜欢也合适的人。” “唔。” 喜欢又合适的人,也没那么难遇到吧........就是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他喜欢又合适的人。 “所以要多尝试,多试错,不要害怕失败。 ” 我差点被惊掉下巴,妈妈果然是艺术生,思维好跳脱。 妈妈笑眯眯的看我:\"我们岑岑也长大了,如果遇到喜欢的男同学,只要把握好分寸,妈妈还是支持你的。“ 我大囧,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妈,真没有那种男同学。” 妈妈作为艺术生的想象力还是不够开拓...... 刚一到站台出口,黎叔叔就远远的跑过来把我和妈妈手里的行李箱拉到自己手里,口中是最平常不过的关心。 “冷不冷?累不累?饿了吧。” 我故意拖后几步走在妈妈和黎叔叔的后面,头一次没有夹杂心酸与悲哀,心平气和的打量并肩而行的二人。客观来讲,黎叔叔确实不如我爸长得帅,不如我爸有气质,不如我爸风趣幽默。不过那又怎样,人家又不是来取代我爸的。我爸永远是我唯一的爸爸,但家人不唯一呀。两个年过四十的中老年夫妻走在一起虽说也很般配,但再加上我这么一个漂亮可爱的孩子岂不是更锦上添花。 学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叶岑同学表示心情有点舒畅。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内心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道班里的同学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家里的事情。社恐的症状一时半会儿是还=好不了的,如果一进教室就引来一窝蜂的关注与关心,我怕自己忍不住会转身跑掉。 还好走进教室的时候学霸们仍是如入忘我之境的背书,好像我的回归实在没能引起半分气氛的变化。只有解音音一个人从我一踏进教室就用担忧的眼神灼灼的将我望着。我走过去冲她笑,结果惹得她眼一红差点要掉金豆子。 “叶叶,陪我去上厕所。”解音音拉着我往教室门口走去,路过站在讲台上看早读的老杨时他也没说什么,只冲我点点头让我们去了。 早读期间的茶水间很清静,一进去解音音就抱住我不住地拍我后背,我挣扎了两下才从她的魔掌中挣脱出来。 “我没事了,不要担心了。”我伸手帮她擦去眼泪。明明去世的是我爸爸,顾勉和解音音俩人比我哭的还起劲。不得不承认,被人在意的感觉还真的挺好。 解音音哽咽的说:“家长会那天我就应该发现你不对劲的,可我真是猪,枉我自称你最好的朋友,在你难过的时候却没有陪着你安慰你。” 我眼眶发热也有点想哭,我以为她会怪我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告诉她,是不是没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是我太狭隘了,我们音音才是最明朗大气的女孩子。 “好了好了,你看我都饿瘦了一圈,现在还要我安慰一个爱哭包。” 解音音不好意思的拿手背擦了擦眼泪,盯着我认真打量起来:“瘦太多了,校服在你身上都晃荡,要好好补补才行。”说完蹙眉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我们现在就去后门买奶茶和巧克力吧,大补。” 于是我们俩人穿过寂静的校园顶着呼啸的寒风一路往奶茶车跑去。等奶茶的时候解音音告诉我我请假的第一天杨老师把沈赞和她叫到办公室说了这件事,希望沈赞作为班长可以帮我在学习方面不受影响,希望她作为好朋友多关心我。除他俩人之外并没告诉第三人这件事。后来有同学跟她打听我她就用我生病了这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她解释说:“我知道你最近事情肯定很多,怕打扰到你所以一直没给你发信息,看到你现在状态很好就放心了。叶叶,如果你心里难过千万不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虽然我什么都为你做不了,不过陪你哭哭笑笑我还是能胜任的。” 我笑着摇头,轻声回答:“一切如常就好,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到原来的生活步调。” “那简单。”解音音冲我眨眼睛:“一桌洞的习题我已经帮你妥善整理起来,随时供你享用。” 呃,其实我也用不上这么大的学习压力转移悲伤。 我们回到教室的时候早自习刚结束,几个平时比较熟络的女生跑过来问我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我心虚的挨个点头说已经康复如初了。等把亲切有爱的父老乡亲都送走,我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硬皮笔记本,我本以为是谁误放到我这里的,翻开封面打算找找名字,名字没找到,只在第一页看到一行熟悉的笔记--课堂笔记。备注的时间段正是我缺课的日子。 解音音凑过来翻了翻有点惊讶的说:“喔!班长够尽责的,老杨就让他用课余时间帮你补习补习,他居然每一科都给你做了课堂笔记。” 我脸上热热的,不是害羞是愧疚。早上刚来没注意到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那天的争吵,应该跟他好好解释一下吧。我往后看了一眼,他的座位上没人。我默默地想,以他的性格,不再提起才是他最希望的吧,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做朋友了。不管怎么说,为了这本笔记,还是要郑重的道一声谢。 可惜直到晚自习我也没能在课间跟沈赞说上话,我十分怀疑沈赞每个课间都离座尿遁完全是不想跟我交流的表现。但大恩不言谢实在是憋死人,于是我在晚自习上撕下一张草纸端端正正的写下“谢谢你的课堂笔记”,然后方方正正的叠成一个方块,迅速转头放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我一直支着耳朵听后面的声音,可惜一直到下课也没收到回信。不过也好,其实我现在也没心没脑没力气应对和他之间复杂的关系,大家就先各自安好无挂吧。 因为请假两星期耽误的功课实在太多,我已经提前跟顾勉说晚自习补课先停一停,等我把落下的基础补上来再去拔高。所以第三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我让企图陪我继续学习但显然体力跟不上心力的解音音先回去,自己仍留下来继续学习。 终于跟着沈赞的笔记跟上了数学课的进度,由于长时间低头,猛一抬头脖子咔吧咔吧响的吓人。我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学习果然醉人,已经这么晚了,赶紧收拾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我迅速把卷子往书包里塞,然后一股脑拿上手机和公交卡便风一般往外冲。 “叶岑!” 空荡荡的楼梯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停住了我咚咚咚疾行的脚步,我回头看,沈赞快走几步来到我面前。 我有点讶然的喊了一声:“班长?” 他没穿外套,寒风从走廊上吹过来显得他如此单薄。 “对不起。”他的声音低低地。 我“啊”了一声,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应该回复我不用谢吗。如果是是为了那天的事,那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他垂着眼睛,视线大概只能看到我提在手里的书包。 “那天我不该那么说你,我不知道你......,你说不舒服我还以为.......总之,对不起。” 我被他的歉道的很是不知所措,慌忙摇头说:“没关系,同学之间有点小摩擦很正常的。都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 他倏地抬眼看我:“你觉得是同学之间的小摩擦。” 我咬咬唇自觉失言,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确实不能总结为“同学之间的小摩擦”,起码“小”就形容的很不贴切。我不知该怎么解释,我不是想说这件事情的本质不重要,只是想表达我们之间的矛盾其实没那么严重。 我把眼睛挪开,飘飘忽忽的移到虚空中没有落点。但我这一举动似乎又惹得她不快,他声音冷冷的说:“现在发现我的可怕了吧,连正视我都不愿意。” 我无奈叹气,我没有,再说刚刚他眼睛不也瞟着我书包不跟我对视吗。 正当我想着怎么解释,突然听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声音暗哑的说:“对不起,我又犯混。呵,摘下伪善的面具再带上有点难。” “沈赞,不要这样说自己,你本来就是很好很好的人。至于那天的事情,我们中间其实有很多应该说开的误会。等有机会我好好跟你解释一下。最近事情有点多,我也有点惨。“ 说完我猛然发现,对于卖惨这个技能我似乎看着看着就手到擒来了。 他眸子暗沉沉的看着我,嘴唇蠕动却又无言,最后他叹声说:“快走吧。” 我迟疑着点点头,顺着台阶往下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望,他还在原地。 “沈赞,相信我,所有不够好的过去终将被未来的美好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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