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璃着急道:“千年人参?我跟你回太医院!” 余御医叫住她,摇摇头“妘璃姑娘,千年人参乃皇室珍品,即便太医院也珍藏了不少稀释名药,但唯独没有千年人参这样等级的药品。” 想了想,妘璃确定问:“既然你说是皇室珍品,那么皇上那儿必定是有?!” “有是有……不过……”余御医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脸难色,“我斗胆一言,那支人参千年一遇,是献给皇上延年益寿的。如今皇上龙体微恙,却仍不舍服用此参,又怎么会将人参送给郡王呢!” 妘璃想起一个人:“余御医,我此次进宫,定将人参带出来!还请您在郡王府多留些时日,好好照看南郡王。” 余御医说:“这是一定的。不过妘璃姑娘,你不管你有什么办法,千万不要铤而走险,否则就怕连你也……” 妘璃微微笑:“多谢余御医关心,妘璃一定小心谨慎。”而后转向扶苏,“扶苏大哥可跟我走一趟?此次进宫之后,我恐不能再次出宫。” 扶苏点点头。 妘璃和扶苏快马入宫,妘璃直奔光华殿,陈毓馆跟陈景佑兄妹情深,她相信公主殿下一定能向皇帝说情,把千年人参赠与陈景佑治病! 赶回殿中,陈毓馆正拿着一方绣帕,一针一线刺的尽兴,好似昨日之日全然不发生在她身上一般。她见妘璃这么迟回来,居然也不生气,笑着说:“妘璃你瞧,这是浮香今天早上教我绣的梅花,好看吗?” 妘璃跪在地上:“公主殿下!” 陈毓馆奇怪:“你这是做什么?” 妘璃哀求:“公主殿下,南郡王昨夜受伤,今日命在旦夕,需要千年人参方能抵治恶病。可是此参只有皇上所有,奴婢恳求公主殿下,帮南郡王渡过难关!” 陈毓馆放下手中的东西,双眉紧皱:“命在旦夕?昨夜来报,说他伤势无碍,怎么今天就命在旦夕了?” 妘璃缓缓说:“昨夜大雨,郡王病体哀弱,于是染上风寒,加剧伤势。” 陈毓馆了然,答应道:“郡王待我情深义重,我便不能弃他不顾。况且这次是我硬要出宫,才连累他受伤,这个忙我一定会帮!走,去德心殿。” 陈毓馆、浮香和妘璃赶到德心殿,只见锦妃也站在门前,而德心殿大门紧闭。门外的赵公公见陈毓馆前来,微笑上前正要说话。锦妃走出一步,淡淡瞧着来人:“皇上正在休息,公主殿下有什么话只管告诉本宫,本宫一定全全转达。” 陈毓馆冷笑一声:“无需你劳心!我跟父皇说话,轮不到一个外人献殷勤!” 赵公公不好意思的笑笑,无奈说:“公主殿下,皇上的确正在休息,您还是稍等片刻吧。”“您想啊,你此方前来定有急事,如果惹怒皇上,得不偿失啊。” 陈毓馆也觉几分道理,便道:“好,那本公主便听你一言。” 锦妃瞥过眼,目光落在妘璃身上,露出温和的微笑,上前握住她的手:“妘璃,听说昨晚宫外有人蒙面刺杀,你吓坏了吧?有没有受伤?” 妘璃抽出手,后退两步,低声回:“回锦妃娘娘,只要公主没事,奴婢便也没事。” 妘璃此话意思再明白不过,是直接跟锦妃划清界线。 锦妃则是笑笑:“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陈毓馆得意白了白眼,暗自发笑。这时,德心殿大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王公公从里面探出脑袋,看见锦妃和陈毓馆都在外面候着,立马笑眯眯弯腰迎上。 皇帝看完奏折后本想休息片刻,哪知刚过两个时刻的闭眼,门外先是锦妃的求见,后又是陈毓馆。这还不成,两人又在外面相互冷嘲热讽起来,恼得皇帝心烦意乱睡不好觉。 两人见王公公从里面出来,想必定是皇帝醒来,争着抢着要先进德心殿。王公公张手拦下陈毓馆,难为情地笑笑,说:“皇上让锦妃娘娘先进。” 锦妃下巴一扬,大摇大摆进入德心殿。皇帝已经坐在龙椅之上,垂着眼淡淡望着站在殿上之人。此时的锦妃已没了殿外的傲气,她眉色微凝,楚楚可怜,一双柔眼望着殿上之人,红唇微启,软语轻声:“皇上,你又失约了。” 皇帝最受不住女子这番柔怜之态,何况是自己宠幸多年的美人。他下来握住她的手,原本的厉色也荡然消失无存,唯有爱惜:“爱妃,你向来最懂朕心。之前的确答应要去看你,后来有事耽搁,这几日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你瞧,那处的奏折,朕还没来得及看呢!” 锦妃含着笑,扶着他坐下,一边为他揉肩,一边说:“国事固然重要,但是臣妾担心您的身子。今日前来,便是服侍皇上左右,让皇上安心处理国事。” 皇帝欣慰极了:“也好,朕先把公主的事解决。” 锦妃无奈叹了口气,说:“公主最是贪玩,恐怕又是什么让皇上烦心之事。方才臣妾在外面,她硬是说不出口。” 一说到陈毓馆的贪玩惹火,皇帝便一肚子闷火。西凉王子本意是来和亲,他也有意在狩猎之时撮合两人,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古梭丝毫没有正式求亲的意思,恐怕就是见了陈毓馆玩世不恭的模样,想要断了这门亲事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陈毓馆的呼喊:“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父皇快让儿臣进去!” 皇帝叹了口气,头疼地闭上眼。锦妃为他揉着眼角,在耳边轻轻说:“皇上累了,还是休息为好。” 皇帝摇摇头,命王公公:“让公主进来说话!在外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锦妃双目幽深,起身为皇帝倒茶。当她回来的时候,陈毓馆已经站在大殿上,她瞟了锦妃一眼,后对皇帝说:“父皇,你若因别人不见儿臣,只要就要失去一位忠臣了!” 皇帝笑道:“哦?哪一位忠臣?” 陈毓馆说:“南郡王昨夜受伤,今天伤势恶发,命悬一线,儿臣便是来请父皇救他一命的!” 闻此,皇帝面色凝重,严肃问:“余御医曾报,南郡王伤势不重,今日怎么会命悬一线?说清楚!” 此事在场的只有妘璃最清楚。妘璃上前一步,跪在冰冷大殿上,微微抬头,面对皇帝冷峻阴沉的目色,说话:“南郡王昨夜因奴婢所伤,本无大碍。但昨夜风雨,郡王受寒,以至伤势恶发,高烧不止!御医说唯有千年人参方能起效,故而……” “故而……你们就想来求朕的千年人参?”皇帝低低发声,冰冷的声音震得满殿冰寒。妘璃的后背不知觉一阵阵发冷,缓缓点了两下脑袋。皇帝肃然起身,缓缓走下台来,连连问:“千年人参,千年一参。你们有什么理由让朕把人参赠给南郡王呢?即使他是朕的侄儿又如何?朕在各处封地还有好几个郡王侄,他又凭什么能得到朕的千年人参?朕再问你,他既是为你而伤,你想要这支千年人参,便要亲自付出代价!你可愿意?” 妘璃抬起头,决绝道:“只要能换得千年人参就南郡王,奴婢愿意!”她来之时便已经想好了,陈景佑受此大伤,她必定免不了罪责。想皇帝求药,更是惊险之中的惊险。 皇帝又问了一遍:“当真什么都愿意?绝不反悔?” 妘璃目中坚定:“不反悔。” 迎着她的视线,皇帝冷笑一声:“来人,摆火坑。” 陈毓馆一阵惊愕,难以置信的目视王公公领着两个小太监搬出装满黑炭的铁盆。她大惊道:“父皇!你如何这般狠心!南郡王是儿臣硬要他陪着出宫的,要说是谁连累他受伤,也因是儿臣啊!” 皇帝厉目瞪着她,语调上扬,带着七八分促狭:“别以为你站出来,朕就会因为心疼你而放过你们。”他转头,再一次问妘璃,“你敢不敢?” 此时王公公已经将黑炭一一点燃,渐渐变为火红色,往上缓缓冒着热气。不瞒自己,妘璃心有恐惧,但告诉自己不可临阵退缩。她再次重重点头。皇帝道:“好,那么朕也答应你,只要你走完这条火坑,不管你活着还是死了,千年人参朕都将赠予南郡王!” 妘璃脱下鞋袜,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寒气从脚底阵阵上涌。 她闭住眼睛,伸出右脚,一脚踏入火坑之中。 殿中传来众人倒吸一口气,陈毓馆和浮香相互依偎,死死盯着火坑上的妘璃,担心至极! 只那一瞬,妘璃的脸顿时煞白又蓦地转红。她踩入另一只脚,烧在掌心和五指的火辣辣的刺痛直冲头顶。一步一步,疼到没有知觉,疼到无法移动,最后只得站在那里咬着牙拼尽全力保持原有意识。她清楚的明白,如果自己倒在这火坑之中,她就将烧为灰烬!可是渐渐地,她双脚好像已经烧没了一般,她感受不到它们的存在,她很害怕,可还是不停在心中念道:快走!走!一定要拿到千年人参! 这条火路不长,平时只需四五步便能走完,可今日每一秒每一步都好像经历了千山万水海枯石烂!双脚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妘璃能够闻到从脚底传来烧焦的味道,她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膝盖还在用力,正使劲地往前去。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豆大的汗珠从发间滑落,咸咸涩涩地流在唇边。她越来越看不清前方,但是能看见火坑的尽头已经比前一刻近了。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她冲到对面,摔在硬冰冷的大理石上。她不停地发抖喘气,抬起头,满脸虚汗:“奴婢……谢皇上赐药!” 皇帝抬手,示意王公公将东西取来,一边细细打量着妘璃,说:“朕今日给你这支人参,不是因为你经受住了考验,而是因为南郡王是朕器重的侄儿!你身为公主殿下的贴身宫女,非但没有保护好公主跟她一共回宫,反而连累南郡王为你受伤,今日就是对你的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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