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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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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漆黑,白邦彦走在前面,替盼儿掌灯,“小心些,看着脚下。”

盼儿揉着泪眼,发觉这不是回家的路,警觉起来:“白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白邦彦握紧了灯,一番支支吾吾以后,打定了主意,道:“哦,不是小文说的要海葬吗,现在就葬了,咱们也都陪着去海上守一会儿,再回来。”

“这么快?”盼儿惊讶道。

“嗯。小文的意思。”白邦彦壮着胆子扯谎。

一路朝南,天空下起了小雪,迷雾里盼儿看见码头上坐着一艘船,远远看去,是近海航行的小船,走到近处,才看出它至少也有两层楼那么高。

“你看,正好有船,这不巧了吗?”白邦彦手心冒汗,往前快跑几步,道:“我去跟人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搭人家的船,替春城完了这海葬的愿。你慢些走,来,火给你。”

盼儿接过灯火,望着白邦彦跑向这艘船的背影,猛地想起了白邦宁。白大哥这样积极地张罗着春城的身后事,怕也是想替妹妹赎罪吧。

白邦彦也是不了解盛武杰的脾气,就算他替春城修一座宫殿似的陵墓,盛武杰也不会为他在警察局里说一句好话的,白邦宁杀人偿命,该怎么办就得怎么办,谁都说不动盛武杰。

盛武杰总在冯绍祥那里吃亏,就是因为他这么个性子。盼儿又想起盛武杰还在那木屋里头,说不定渡边冯绍祥又有什么坏招等着他,心里不舍,想着办完春城姐姐的事情,定要赶紧回去看着他。

“来吧,盼儿。”远处,白邦彦朝她招手,“他们同意我们海葬了。”

一句话说得白邦彦身旁的水手听不明白:“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凭票上船,要我同意什么?”

“嘘—— 兄弟,行行好,别叫那姑娘知道。”

盼儿渐渐行近,水手还在不依不饶:“我告诉你啊,我们这是正经做生意的客船,这姑娘就要下南洋,你还不让她知道?你存的什么心?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人贩子!早就听说了你们北岭有这风俗,今儿还被我碰上了,来人!给我......”

“别别别,兄弟,千万别。”白邦彦吓得汗都出来了,赶紧握住水手乱挥的胳膊,撩出了自己的名卡,“您看,我是北平德国医院的大夫,这都写着呢。这是...这是我邻家小妹,得了重病,我认识个南洋的大夫,这趟是托人带她去看病的。可她自己还不知道生病的事,所以才劳烦您替我瞒着的。您想想,有哪个走私人口的混蛋,敢拿着通行证正大光明地买票上船呢?他们只敢走小船,对吧?”

话没说完的工夫,盼儿已经走到了船下,道:“白大哥,说好了吗?人家同意不?”

“同意同意的。”白邦彦紧张地瞄着那水手,“这位兄弟无非就是多关照几句,没什么的......是吧?”

水手上下打量了盼儿几眼,又朝白邦彦若有所思地看看,似是因为盼儿那句 “白大哥”叫得自然,于是没多说话,摆摆手,放了他们上船。

顺利上船,白邦彦在心里长长地吁气。他生怕露馅,并没有直接把盼儿带去预定的房间里,而是立在甲板上,装出一副等待的模样,看着岸上。

“我还是去看一眼吧,万一船开了小文又来不及可怎么办?”盼儿不放心,又要往回走。

“不会的。”白邦彦赶紧拦着,盼儿又觉得奇怪,问道:“不对啊,咱们借别人的船,他们说好要给咱们开回来了吗?那万一开出去,撒完灰,就不开回来了,那咱们怎么回家啊?”

“所以我刚要跟人商量嘛,都跟人说好了,放心吧。”白邦彦一晚上撒的谎比前二十多年加起来都多。

这么大一船人,能专门为了他们绕回起点?尽管白邦彦多次拍着胸脯保证,盼儿心里还是有些疑虑。

“冷不冷?”白邦彦递了杯温水过来,“喝两口吧。”

盼儿忙了一夜,一口水也没喝过,看见温水,头一仰,咕咚咕咚地喝了各干净,几乎是瞬间就昏睡了过去。

白邦彦将她打横抱起,朝二楼的房间走去。

一声嘹亮的笛声划过天空,船开了。

白邦彦替盼儿将被子盖好,刚想关灯,旋到最后一刻,却停下了手里的力气。

他看着盼儿的睡相,怎么也舍不得将灯熄灭。手情不自禁地抬起,缓缓朝盼儿的脸颊靠近,指尖带着犹豫,他被自己的不怀好意吓到了。

他知道,盛武杰愿意把盼儿交到他手里,无非是因为盛武杰需要一个能全心为盼儿着想的人,而盼儿母家凋零,寻不出这样的人,他从小伴着盼儿长大,又对盼儿深爱,选他无疑是对盼儿最好的选择。不仅如此,他在被盛武杰弄到北平去之后,就未再寻过盼儿,这给盛武杰造就了一种他人品过硬,说话算数的假象。

可人在变坏之前,都是好的,有些人没犯错,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是,盛武杰还没有休妻,言盼还是盛武杰的妻子,盛武杰重托出于信任,他若动了盼儿,便是小人,便是背刺恩人的奸佞,是他自己也看不起的人。

可那又如何?言盼从一开始本就该是他的妻子,他才是那个被背刺一刀的受害者。言盼回到他身边,这是上天开眼,善有善报,这都是他应得的!况且,恩爱不过是盛武杰一厢情愿的错觉。他白邦彦现在算是个医生了,这全世界的人可以说各种语言,但五脏六腑都长得一样,就算到了南洋,他也有能力给盼儿安稳的生活,这不是那个霸占一方山头,靠蛮力讨生活的土匪能比的吧?如果盼儿有一天会愿意,如果他白邦彦能娶到盼儿,就算是被闲言碎语骂成筛子又如何?

他的指尖在两难中颤抖,昏暗的灯光里,他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雪白的皮肤变得通红。

半晌,手指落到了被子上。

白邦彦替盼儿拢了拢被子,起身立到了房间门口,没有再多逾矩的动作。

***

这艘船本是军官专用,前些年也开始卖票,价格是连大多富商都望尘莫及的,能登船者必是大富大贵,这床上用品自然也是最好的。盼儿喝了药,从这软噗噗的床上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身轻如燕,像是睡在了一朵云上。

感受到了晃动,盼儿猛地起身,对着眼前的白邦彦眨巴着眼睛,惊呼道:“怎么就开船了?小文呢?”

“小文......”白邦彦摸了摸鼻尖,“小文他早就上来了,撒完灰之后,又不见了。我们找找吧,找找,你昏迷过去,所以耽搁了一会儿。”白邦彦还是把到嘴的实话咽了下去。

盼儿赶紧出了房间,绕过走廊,推开客房总门的时候,她瞬间被阳光打得睁不开眼睛。

鼻腔被海水特有的湿咸占据,浪涛与发动机的声音此起彼伏,激得盼儿内心的烦躁更甚。

好不容易适应强光,盼儿眯着眼朝外头看,目光所及,皆是深蓝的大海,与天空相连,她伏在栏杆上,向四周眺望,找不到任何陆地的轮廓。

…北岭在哪里?

这是盼儿第一次置身于茫茫大海之中,脚不沾地的漂浮感,让她不敢放开手中的栏杆,偶尔的晃动,更使她头晕目眩。

惊愕之余,盼儿没有忘记小文的安危。她已经对不起春城,更不能再害小文有任何闪失。盼儿靠着手里的栏杆,慢慢地往前挪步。

船只共有两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二楼的房间入住率极低,几乎每一个房间的门都开着,看得见里头干净整洁。她来到一楼,里面更是大得像个宴会厅,有吃有喝,角落里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在调整提琴的音准,似是准备演出。

盼儿对这些视若无睹,满心只想确定小文的下落,白邦彦跟在身后,仍旧没有想好要如何开口。

“小文都没上船,你我上来了又有什么用?你不是都跟人说好了吗,怎么就让人把船开到了这么远的地方?”盼儿越说越着急,而就在她要往 “闲人误入”的地下室里冲的时候 ,她却看见小文从地下室的楼梯里爬上来,浑身湿漉漉。

“...小文?”盼儿不知所措,将自己身上的披肩罩到孩子身上。

别说盼儿,就是白邦彦也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海葬不过是他哄盼儿上船的借口,这孩子怎么会真的出现?浑身湿透,难不成他是昨夜趁着天黑,游到船上来的?

“冷不冷?饿吗?”盼儿问道,“你姐姐...姐姐的灰呢?”

小文抹干净脸上的海水,小声道:“灰浸了水,全没了。”

小文说着,看了白邦彦一眼,没说话,只是裹紧了身上的披肩。

盼儿抱着小文,朝白邦彦说:“那就烦请白大哥,跟掌舵的说一声,咱们完事了,可以走了。我还得回家,我还有事情要找盛武杰商量呢。”

白邦彦吞了下口水,刚要说话,被一个水手打断。

小文浑身湿漉漉的模样,早就引人注意,那水手道:“你好,请出示船票。”

盼儿朝他仰头,说:“哦,不好意思啊,我们是来洒骨灰的,不是真的要坐船,诶,这正好,还烦你去跟你们船长说一声,他之前和白大哥说好的,可以送我们回去了。”

水手瞪着眼睛,一番话消化了很久,才笑道:“我们是客船,不是殡葬服务,凭票上船,否则,还要请你们在下一站下去。”

“不能下一站呀,我要回的是北岭......”盼儿争辩的话语,在看见白邦彦递上船票的时候,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盼儿目不转睛地看着白邦彦。

水手查了票,又看了眼小文,所幸小文是坐在地上的模样,看不出身高,水手便客气地说:“两位大人可以带一个孩子,这孩子,我可以当作没看见。我们的船到广州的时候会换大船,再下南洋,你们可以在换大船之前,替孩子补票。饭厅在一楼,随时都备着三餐,如果你们需要,我也可以送到你们房里,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祝你们旅途愉快。”

听了水手这一番话,盼儿焦躁地把船票夺来,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仰头怒不可遏地朝白邦彦吼了起来:“你竟敢绑我?为了什么?为了给邦宁脱罪吗?我告诉你盛武杰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现在就放我下去,否则......”

“言盼。”白邦彦不再闪躲,挺身而道:“就是盛武杰让我送你去南洋的…“

盼儿怔怔地看向白邦彦,安静了片刻,以一种接近咆哮地语气发疯似的吼道:“放屁!”

附近的船员都看向了盼儿。

白邦彦扶上盼儿的肩膀,被盼儿掀开,白邦彦只得隔着些距离,接着劝说:“你看看这船的规格,船票自然只有他们当司令的才能有,一切都是他的意思,是他执意要送你离开的…”

盼儿蹙眉紧盯着白邦彦,不可置信地下意识摇着头,嘴唇颤抖地道:“不可能…”

盛武杰一个人该怎么办?

“…为什么?”盼儿扭头,望着船尾的方向,企图在北方找出故乡的粗略轮廓。

“不为什么吧。可能他就是厌了。”白邦彦满是私心地回道。

“是不是他出事了?昨夜究竟死了谁?”

“听北平来的船客说起,谁也没死,一切照旧,没有人死,没有人伤,送你走与那些都没有关系,盼儿,你清醒一些,别再替他找借口了。”

盼儿蹲不动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手把着楼梯扶手不肯放。她的大脑放空,不知多久,眼睛逐渐湿润起来,浇散了先前的怒火。心里的沮丧,委屈,不安,叫她蜷缩起来,乍一看,整个人仿佛丧家之犬一般瑟瑟发抖。

他不是口口声声地说爱她吗,为什么转身就把她扔给了别人?为什么她筹谋多时,到头来却是被盛武杰扔出来的,还扔得这么老远,一路扔去南洋?他父母不就是死在下南洋的路上吗,他竟还舍得?

是因为自己还钱了吗?还了钱,所以盛武杰就不要她了?

“他之前说,他是爱我的…”盼儿瞪着白邦彦和小文,似是想从他们脸上寻一个答案,她伸出了左手,“他还送我指环,他求我嫁他的…”

没想到最终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盛宅。

南洋。盼儿想到这两个陌生的字眼,就心里发怵。

盛武杰你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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